37. 037

作品:《公主驸马素来不和

    回府后,彩云带领侍女们,忙前忙后地生暖炉,为萧珍换衣服,擦拭湿发,端来热茶。


    “殿下,这是紫苏茶,驱寒暖身。”


    萧珍端过茶碗,浅抿一口,草木香微苦并不尖锐,茶里放了蜜糖,清口回甘,甜得鼻子一酸。


    彩云一早察觉到殿下情绪不对,挥手遣散侍女,继续为她擦拭发上的雨珠。


    “殿下这茶…是驸马送来的。”


    萧珍轻“嗯”了一声。


    “殿下...你还好吧。”


    “好。”


    彩云不再说话,静静地为殿下梳妆,两人从小一起长大,早就超出主仆情谊,她自然能感知到殿下情绪不对,瞧着殿下微红眼眶,心中许多猜想又一时间不知从何开口。


    茶汤见底,僵硬四肢逐渐回暖,萧珍缓过神来,“砰”地一声,放下茶碗,似是下了很大决心。


    彩云吓了一跳。


    “彩云,本宫出去一趟。”


    “殿下,奴婢瞧着,外面还下着雨呢。”


    萧珍凝眸看向阴云密布的窗外,方才她愣神时就在想,到底去不去看陆今安,趁着此时下雨,没人能发现她,一道闪电伴着雷声划过,萧珍微微攥拳,很乐意地说服了自己:“要去。”


    “好,奴婢帮你照看,放心吧殿下。”彩云知晓暗道,她不理解,也不明白,只不过心跟萧珍连在一块,不论缘由,照做便是。


    萧珍起身,拍了拍彩云肩头,撑起油纸伞,顺着暗道,来到陆今安一如既往冷清的院子,除了雨落不见其他,萧珍轻声叹气,一回生而回熟,毫无由于推门而入。


    还是同样的推门力度,同样的尴尬场景,伞顶雨水滴到地板,身后吹来细雨打湿衣角,带起微不可见的凉意,萧珍站在原地,进退两难,倒不如耐心欣赏。


    “殿下还想淋雨吗?”陆今安换了干净衣袍,正整理着衣领,他回来便钻进厨房煮暖身茶,还未来得及擦拭头发,几缕雨水打湿的碎发,随意散落,平添几分可怜意味。


    “哦。”


    萧珍收伞关门,顺手拿了旁边的巾帕,上前一步抬手,为他擦拭头发,动作一气呵成,快到让陆今安愣了一下。


    对于陆今安愣在原地的行为,萧珍很不满意,她不习惯仰着头,不耐烦地“啧”了一声,“低头。”


    陆今安缓缓弯腰低头,低沉声音带着微不可查的笑意,“殿下怎么来了?”


    按理来说,她是不该来的,心中莫名地放不下,莫名地想过来,她明明可以说本宫想来就来,你管得着吗?话到嘴边,便成了:“这不是打雷了吗?”


    “嗯?”


    “你不是怕吗?”萧珍很满意自己的理由。


    “哦,对。”如今怕不怕都得应承下来了,不然算怎么回事?陆今安张开双臂,用眼神无声示意。


    刚叠完巾帕,萧珍转头看着陆今安张开怀抱的姿势,眉毛一挑,明知故问:“你干嘛?”


    “打雷不是,可以抱抱吗?”陆今安说得面不改色,理所当然。


    “啧,刚才没抱够啊。”萧珍顿了顿,坐下来,“等雨停了,本宫就走。”


    她毫不经意地摆弄着琴谱,相比于市面上的琴谱,陆今安的琴谱更加繁琐复杂,但妙就妙在图文结合,注解详细,虽复杂也容易理解。


    “陆今安,你这琴谱,本宫从未见过哎。”


    “嗯,是臣的父亲亲手画的。”


    萧珍愣了一下,眨巴两下眼睛,低头细细读起来,半晌夸赞道:“好厉害。”


    一直以来,萧珍对武将的印象,都是五大三粗不拘小节,耍得是舞刀弄枪的功夫,自然不屑于琴棋书画花拳绣腿。


    可从琴谱上的笔触与注解不难看出,陆将军是个知情识趣之人,想到这,她心不由得一紧。


    见萧珍眉头紧锁,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陆今安拿出棋盘棋子,不紧不慢地摆好。


    “殿下,下一盘?”


    萧珍瞄了一眼,她的棋艺勉强算个中等,周围的人都有意无意地让着她,显得像个高手。


    前世她跟很多人下过棋,唯独陆今安与交手,寸土必争,绝不相让,平日里他收敛锋芒,一到棋盘上便大展身手,萧珍就是那时候对他刮目相看的。


    “来呗,谁怕谁。”


    陆今安的手,骨节分明,细长匀称,指甲形如花瓣,粉嫩得恰到好处,总而言之就是两个字,好看。


    萧珍托着下巴,手捻棋子,目光落在他的指甲,下着下着便走神了,转而看了看自己的手,十指纤纤,也很好看,很是登对。


    就是染甲有些褪色,是该换一换了。


    陆今安抬眼发现萧珍走神,无奈轻笑,殿下向来如此,同他一起下棋就没有不走神的时候,一会看看天,一会玩玩头发,还总是用一副高深莫测的神态,再下一步意料之外的棋。


    就像她选他做驸马一样。


    “殿下,该你了。”陆今安本想让一让,发现他根本不用让,人家心思根本没再这上面,他能做到的就是全力以赴,尊重对方,不到半炷香功夫,这局棋他赢了。


    萧珍兴致恹恹地弹了弹棋子,有一些垂头丧气,“嗐,每次都输,到底是谁开创围棋如此无聊又费脑的东西,不如骑射来得痛快。”


    “殿下只是不想赢我。”陆今安难得地给她找补。


    萧珍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了一下,“陆今安,你既赢了,那便赏你,帮本宫染甲吧。”


    手握棋笥的陆今安,抬了抬眉毛,表情仿佛在说,我?


    萧珍精准捕捉到他神情的含义,点头道:“对,就是你。”


    “还没到晚上,殿下不怕行动不便?”


    染甲怎么也得包裹一晚,才能有效果。


    “没事,这不是有你吗?再说了,本宫身边那么多侍女,无妨无妨。”


    窗外雨势渐急,雷声阵阵,纷纷扰扰,仿佛都与二人无关,萧珍命彩云偷送过来染甲器具,想必不用她多说,易容大师也可无师自通。


    水盆盛着玫瑰花瓣,萧珍把手放在里面,眼神却追着陆今安,看他在那研究怎么研磨花瓣,调配颜色,很放心陆今安的眼光。


    两人面对面坐着,方才的棋盘棋子已换成玉碟瓷碗,雨中空气潮湿闷热,萧珍托着腮,悄悄打开窗户一角,雨伴随着狂风灌入,细雨顷刻打湿了窗台,雨点噼里啪啦地如过年般热闹,吓得萧珍用食指抵着窗边,一下子关上窗子。


    正为她修剪指甲的陆今安,无奈地轻笑一声,握着萧珍手指的手,动作不由得放缓。


    “陆今安,你快点染,本宫看着雨下得差不多了,过会停了,好回府。”


    听了这话,陆今安抓了下她的手,往自己这边拽了下,“染甲不是要慢工出细活吗?”


    “是倒是,倒也没那么慢。”


    “殿下放心,雨不会那么快停。”


    放哪门子心?


    “你怎么知道?”


    “臣会观天象。”


    萧珍收回思绪,她只是不喜欢保持同一个姿势太长时间,就算抬头欣赏陆今安俊俏容颜,一直盯着看脖子也酸,总得说点什么打发时间。


    “陆今安,你长得这么好看...你娘亲也一定是个大美人。”


    捣碎的花汁,散发着淡淡香气,两人难得心平气和地坐下来,独处一会。


    陆今安忍俊不禁,嘴角上扬弯成月牙,意味深长说道:“是,她很好看,像殿下一样,善解人意。”


    “你给我讲讲你父母的故事吧。”萧珍顿了顿,“本宫想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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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今安娓娓道来,萧珍心口一紧。


    陆夫人能随夫远赴边疆,亦能为他守城,是将军出事时,军中出现叛徒,敌国攻城,根本没把守城夫人放在眼里。


    陆夫人在腹背受敌的处境下,依旧坚守阵地,那场大战士兵并无死伤惨重,除了陆夫人流血过多身亡。


    陆今安那时还小,在战火连天的冬日,他攥着娘亲冰凉的手指,鲜血浸染着白雪,他谨记着娘亲嘱托。


    只有一个字:逃。


    父亲已死,就算守住了城池,也不会有人可怜他们,更不会允许他活着,母亲已为他筹谋好,回去做大伯的儿子。


    棉絮浸满花汁,染在指甲上,带过一丝清凉,陆今安托着萧珍的手,一点一点细致地涂染,许是太过专注投入,电闪雷鸣都没见他怎么害怕。


    或许是萧珍太过了解陆今安,总能从他面无表情讲述中察觉到他的真实情绪。


    “陆今安,你不能恨我。”萧珍没头没尾地说一句,“毕竟那时我还是个小孩。”


    染甲的棉絮轻轻一顿,回过神来时,掌心冰冷的温度,已变得温暖,陆今安抬头看向萧珍,轻轻点头。


    “臣从未怪过殿下。”


    萧珍心口一紧,垂眸间,长睫掩住眼底五味杂陈的情绪。


    “陆今安,你说你我二人联手,会不会赢得太厉害?”


    陆今安嘴角扬起轻笑,不可置否地点头。


    纱布包裹着十指,萧珍动也不能动,行动不便,趴在窗边看外面的雨,确实这雨没有停下来的架势。


    她凝眉沉思,脑海里闪过很多思绪,雨势太大,女红学堂会不会受潮,田间积水会不会引发洪涝,山下田庄会不会有山洪...


    还未来得及伤感完,萧珍忽觉腰间一紧,整个人腾空,稳稳地坐到陆今安腿上,撞进了怀里。


    “你做什么?”萧珍下意识抱着他,潮热空气中嗅到了暧昧气息。


    “饿吗?”陆今安仰头看着她,顺手在茶桌上拿了一颗葡萄,放在她嘴边。


    萧珍躲开说:“本宫饿了会自己吃的。”


    几道无规则闪电,划破窗外乌云,带起几声闷雷,加快心跳速度,萧珍抬颌:“有事请说。”


    “臣想预支奖赏。”


    “什,什么奖赏?”


    说完陆今安凑近,天空映得玉面阴暗,双眸却透亮得诱人,明明是被他抱着,萧珍却以居高临下的姿态,探查出他眸中的虔诚,奈何她十指绑着纱布,碰不得又动不得,只能用手肘抵抗着,毫无防备的姿态防备着陆今安,可越是这样,越显得欲拒还迎。


    “殿下不是想赢吗?臣只有预支赏赐,才能为殿下请来讼师。”


    紧实的臂弯揽着她的腰,越发地紧,萧珍故作镇定,两人距离贴得太近,身后窗子透进的风,吹得背脊发凉,某处越发显得灼热,她欲盖弥彰地思考,“哦,不就是亲一下嘛?可以。”


    说完,萧珍大方地在他唇间啄了一下,明显听到陆今安倒吸一口气,再然后呼吸轻而易举地加重。


    “...不够。”


    “那、那你还想怎样?”萧珍不再装下去,目光闪躲,有些语无伦次,“不能弄出动静,被别人听见了怎么办?毕竟,毕竟本宫与驸马关系没那么好吧。”


    说话间,某人像得到了准许,低头吻住了她的颈侧,“放心,雨声这么大,没人能听见。”


    萧珍下意识地向后缩,环在腰间的力就越发地紧,她想上手去推,可手上缠了纱布,行动不便。


    “别动,臣辛苦为殿下染甲,弄花了可就不好了。”


    陆今安将她双手按在后面,低头落下虔诚的一吻。


    雨幕清扫尘埃,狂风呼啸,砸着窗棂,卷起声声呜咽,掩盖住衣带撕扯和焦灼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