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柱刚从屋里出来，正好听到陆宁这番话，顿时火冒三丈，指了指他：“陆宁，你怎么说话呢？


    有你这么跟长辈说话的吗？


    一点规矩都不懂！”


    陆宁转过头，眼神一暗，盯着傻柱。


    傻柱被看得心里发毛，但还是梗着脖子。


    陆宁没理他，只是冷冷地看着易中海。


    傻柱见陆宁不搭理自己，觉得失了面子，上前一步，还想再说些什么。


    陆宁皱了皱眉，二话不说，抬腿就是一脚，正踹在傻柱的肚子上。


    “哎哟！”


    傻柱痛呼一声，整个人像个大虾米一样弓着身子倒在了地上。


    全院的人都惊呆了，谁也没想到陆宁说动手就动手，而且这么干脆利落。


    陆宁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的傻柱，淡漠道：“傻柱，记住了，别拿我的东西，去孝敬你那些不相干的人。


    再有下次，就不是一脚这么简单了。”


    说完，陆宁推着自行车，头也不回地进了自家屋子，“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院子里鸦雀无声。


    阎埠贵站在一旁，眼珠一转，心里暗自盘算。


    这陆宁真是个狠角色，软硬不吃，以后还是少招惹为妙。


    易中海愣了片刻，这才反应过来，赶紧上前扶起傻柱。


    “傻柱，你怎么样？


    没事吧？”


    傻柱揉了揉肚子，咬着牙站起来，嘴硬道：“没事！


    一点都不疼！


    这小子下手真黑！”


    他一脸怒气的看向陆宁的房门，小声嘀咕：“不就是有几个臭钱吗？


    有什么了不起的！


    等着，等咱们厂发了年货，我用我自己的肉去孝敬老太太，馋死他！”


    ……


    与此同时，第三轧钢厂的气氛却截然不同。


    年终大会刚开完，工人们就排着长队去领年货，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期盼。


    可当东西发到手里时，所有人的脸都黑了。


    “就这点东西？


    一斤棒子面，三个鸡蛋，还有几根咸菜？”


    “开什么玩笑！


    这年货打发叫花子呢？”


    一个年轻工人气得握紧拳头，大声反驳：“咱们辛苦干了一年，就换来这个？”


    另一个老师傅叹了口气，摇摇头：“知足吧，有的发就不错了。”


    “不错个屁！”年轻人有些急了，“我可听说了，人家第一轧钢厂，光猪肉就发了好几斤，还有大白菜、粉条子，年货堆得跟小山似的！


    凭什么咱们就这么点？”


    这话一出，人群瞬间炸了锅。


    “什么？


    第一轧钢厂发那么多？”


    “真的假的？


    那咱们厂的领导是干什么吃的！”


    “这也太不公平了！


    咱们干的活不比他们少，凭什么待遇差这么多！”


    工人们群情激奋，怨声载道。


    大家辛辛苦苦盼了一年，就指望这点年货能让家里人过个好年，结果就发了这么点寒酸的东西，谁能不生气？


    对比第一轧钢厂的丰厚待遇，第三轧钢厂的工人心里彻底失衡了。


    他们觉得是厂领导无能，克扣了本该属于他们的福利。


    “不行！


    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对！


    咱们得去找领导要个说法！”


    愤怒的工人们越聚越多，一部分人冲向了工会办公室，要投诉领导不作为。


    更多的人则直接堵在了工厂的办公大楼前，黑压压的一片，齐声高喊着，要厂长出来给个说法。


    第三轧钢厂，乱成了一锅粥。


    第三轧钢厂的办公大楼前，工人们的怒火几乎要将冬日的空气点燃。


    厂领导们见状，知道这事儿压不住了，再不给个说法，恐怕要闹出大乱子。


    一位副厂长被推了出来，他站上台阶，拍了拍手，示意大家安静。


    “同志们，大家的心情我理解！”


    副厂长清了清嗓子，表情骤然严肃：“厂里的困难，大家也是知道的。


    今年效益不好，能挤出这些年货，已经是尽了最大的努力了！


    我向大家保证，明年，明年我们一定改善后勤物资，让大家过个肥年！”


    “又是明年！


    这话我们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


    “就是，空头支票谁不会开！”


    有工人立马大声反驳，但大多数人闹腾了半天，也有些累了，加上领导已经当众许下承诺，再闹下去也没什么结果。


    人群渐渐散去，只是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挥之不去的失望和愤懑。


    四合院里，又是另一番光景。


    傻柱从厂里领回了自己那份年货，看着布袋里孤零零的三个鸡蛋和一小撮棒子面，整个人都傻了。


    他瞪大眼睛，简直不敢相信。


    “就……就这点？”


    他原本还指望着能分到半扇猪肉，好好在聋老太太面前献献殷勤，顺便气气陆宁，谁知道现实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


    许大茂恰好拎着自己的年货从外面回来，他虽然也在三厂，但作为放映员，总有些门路，年货比普通工人多了半斤猪肉。


    瞥了一眼傻柱手里的东西，嘴角一抽，嘲讽地笑了一声。


    “哟，傻柱，这就是你们食堂大厨的年货啊？


    三个鸡蛋，这是准备孵小鸡，来年好多子多孙啊？”


    傻柱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握紧拳头：“许大茂，你少在这儿说风凉话！”


    许大茂哼了一声，得意地扬了扬手里的猪肉：“怎么着？


    说你还不爱听了？


    就你这点东西，还想孝敬老太太呢？


    别把老太太吃得拉肚子咯。”


    “你！”


    傻柱气得想动手，可看了看许大茂那得意的嘴脸，又看了看自己寒酸的年货，最后只能跺了跺脚，气冲冲地回了自己屋。


    陆宁在窗边看着这一幕，微微一笑，觉得索然无味。


    他本以为，年前这四合院里，应该不会再有什么幺蛾子了。


    然而，他显然是低估了这个院子的折腾能力。


    腊月二十九，眼看就到大年三十了。


    一大早，陆宁家的门就被人敲得“咚咚”响。


    陆宁皱了皱眉打开门，只见许大茂穿着一身崭新的蓝色卡其布干部装，头发梳得油光锃亮，满面春风地站在门口。


    “陆宁，告诉你个大喜事！”


    “什么喜事？”


    许大茂拍了拍胸脯，扬起小脸，得意洋洋地宣布：“我，许大茂，昨天跟娄家大小姐娄晓娥领证了！


    今天结婚，就在后院办酒席！”


    陆宁眉毛一挑，没想到许大茂动作这么快。


    “恭喜。”


    得到陆宁的祝贺，许大茂更是飘飘然，仿佛自己已经走上了人生巅峰。


    很快，整个四合院都知道了这个消息。


    后院里叮叮当当，许大茂家果然搭起了一个简陋的帆布帐篷当做礼堂。


    虽然排场不大，但许大茂下了血本，不知从哪请来了东来顺的大厨掌勺，婚宴所需的肉蛋菜蔬，也都是娄晓娥的父亲娄振华托关系弄来的。


    娄振华穿着体面，站在一旁看着女儿，虽然脸上带着笑，但眼神里满是不舍和担忧。


    他盯着这杂乱的院子，抿紧嘴唇，显然对女儿嫁到这种地方，心里是一百个不情愿。


    院里的邻居们都跑去看热闹，对着新娘子娄晓娥评头论足。


    “哎，你们看，院里这些年轻人，陆宁有对象了，许大茂结婚了，连阎解成都订亲了。”三大妈眼珠一转，忽然看向了中院的方向。


    “可不是嘛，这么一算，就剩下傻柱一个大龄青年还单着了。”


    这话不大不小，正好传到了角落里看热闹的傻柱耳朵里。


    傻柱的脸色瞬间垮了下来，低头不语，觉得心里堵得慌。


    立刻有人接话：“要我说啊，陆宁那样的，人长得精神，又是科长，想娶媳妇还不是勾勾手指头的事？


    傻柱啊，是该加把劲了。”


    一句句的议论像刀子一样扎在傻柱心上，他愈发心塞，再也待不下去，转身回了自己屋。


    大年三十，除夕夜。


    四合院里终于有了过年的气氛，家家户户门口都贴上了崭新的对联和福字。


    孩子们穿着新衣服，在院子里追逐打闹，不时点燃一两个鞭炮，噼啪作响。


    陆宁不理会外面的喧嚣，正在自家厨房里准备着丰盛的年夜饭。


    他计划做个三荤两素一汤，红烧肉、炖鸡块、炸鱼，再配上两个爽口的小菜，一个人也要过得有滋有味。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出现在了四合院的大门口，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那是一个女人，一个时髦得与整个院子格格不入的女人。


    她身穿一件裁剪合体的酒红色旗袍，将玲珑有致的身材勾勒得淋漓尽致。


    外面披着一件白色的皮草外套，长发烫成时髦的波浪卷，脸上画着精致的淡妆，红唇明艳，顾盼生辉。


    一出现，院子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玩闹的孩子停下了脚步，嗑瓜子的大妈们忘了说话，连屋里准备年夜饭的男人们，闻声都探出了头。


    “天呐，这……这是谁啊？


    穿得跟电影明星似的。”


    “不知道啊，看着面生，不会是走错了吧？”


    “我看，八成是娄晓娥娘家的亲戚，瞧这气派，肯定是大户人家出来的！”众人小声嘀咕。


    院里那些刚结婚的小媳妇们，看到这个女人，再低头看看自己身上打着补丁的棉袄，都有些自惭形秽，默默地拽了拽袖口。


    而那些家里有未婚儿子的大妈们，则是一个个两眼放光，仿佛看到了什么稀世珍宝。


    “哎哟，这要是能给我家小子当媳妇，我做梦都得笑醒！”


    “可不是嘛，这简直就是一只金凤凰飞进了咱们这鸡窝里！”


    在众人惊艳、猜测、羡慕的目光中，那女人迈着优雅的步子，缓缓走进了四合院。


    陈雪茹的出现，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在四合院里激起了层层涟漪。


    她无视了周围那些混杂着惊艳、嫉妒和探究的目光，径直向院子深处走去。


    “哎，这位女同志，您找谁啊？”


    三大妈最是热心，也最是八卦，她快走几步，拦在了陈雪茹面前，脸上堆满了笑容。


    陈雪茹停下脚步，淡淡地扫了她一眼，红唇轻启：“我找陆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