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亮的豆油如同一道金色的瀑布，源源不断地注入锅中，很快就没了小半桶。


    何雨水瞪大眼睛，心疼得嘴角一抽，有些急了：“够了够了！


    陆宁哥，太多了！


    这也太浪费了！”


    在这个油比肉贵的年代，寻常人家炒菜都只舍得用布蘸点油擦擦锅，谁见过这么倒油的？


    这半桶油，都够普通人家吃上大半年的了！


    陆宁却没理她，依旧稳稳地倒着油，直到锅里的油没过一半，才停了下来。


    拿起一块鸡排，扔进油锅里。


    “滋啦——”


    一声脆响，金黄色的鸡排在滚烫的油锅里迅速翻滚，一股霸道浓郁的肉香味混合着油香味，瞬间炸开，以陆宁家为中心，蛮横地席卷了整个四合院。


    前院，二大爷刘海中家。


    刘海中和他媳妇正坐在桌边吃着窝头，闻到这股香味，两人不约而同地停下了筷子。


    二大妈耸了耸鼻子，一脸羡慕：“这谁家啊？


    大过年的炸东西，真香。”


    刘海中侧耳听了听，冷哼一声：“除了后院那个陆宁，还能有谁？


    你闻闻这油味，这小子，用油就跟喝水一样，真是个败家子！”


    中院，一大爷易中海家。


    一大妈也闻到了香味，皱了皱鼻子：“老易，这好像是陆宁家传来的。”


    易中海点了点头，沉默了片刻，叹了口气。


    一旁的傻柱则是一脸鄙视，不屑地“切”了一声，小声嘀咕：“烧包！


    有几个臭钱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看他能得意到几时！”


    此时的贾家，伙食算是院里比较好的。


    桌上摆着一盆炖鸡，一盘猪肉白菜馅的饺子，还有白面馒头。


    秦淮茹坐在桌边，心情格外舒畅。


    贾张氏回了乡下，家里清净了不少。


    吃着嘴里的肉，心里却想着陆宁。


    这些鸡肉和白面，都是陆宁前两天悄悄给她的。


    “妈妈，好香啊！”棒梗吸了吸鼻子，指着后院的方向，“是肉味！”


    秦淮茹抬头看了他一眼，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骄傲。


    这香味肯定是陆宁在做好吃的。


    自己的男人有本事，连过年都过得比别人家气派。


    她夹了一块鸡肉放进棒梗碗里，柔声道：“是陆宁叔叔家在炸东西呢，快吃你的，吃了好长高高。”


    一股奇异的自豪感在秦淮茹心中油然而生，仿佛陆宁那冲天的富贵和豪气，自己也与有荣焉。


    贾家。


    浓郁的炸物香气如同长了脚，丝丝缕缕地钻过门窗缝隙，霸道地占据了整个屋子。


    棒梗正夹起一个白面馒头，鼻子用力嗅了嗅，瞬间瞪大眼睛，手里的馒头也不香了。


    “妈，什么味儿啊？


    太香了！”


    秦淮茹把一块鸡肉夹到小当碗里，淡淡地说道：“不知道，快吃饭，吃了饭还有猪肉饺子。”


    棒梗一听，顿时不乐意了，把筷子往桌上一拍，吵闹起来：“我闻到了，是炸丸子的味儿！


    不对，比炸丸子还香！


    我要吃！”


    秦淮茹微微皱眉，脸上闪过一丝不悦。


    “吃什么吃？


    桌上炖鸡肉还堵不住你的嘴？


    白面馒头、猪肉大葱的饺子，哪样委屈你了？


    院里多少人家过年连点肉腥都见不着，你得知足！”


    棒梗哪里听得进这些，在地上跺了跺脚，开始撒泼打滚。


    “我不管！


    我就要吃！


    那味儿太香了！


    奶奶在的时候，我想吃什么奶奶就给弄什么！”


    一听到棒梗提贾张氏，秦淮茹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心里的火气“蹭”地就上来了。


    这个儿子，真是被贾张氏那个老虔婆给惯坏了，自私自利，看见好的就想往自己兜里揣，这不就是贼的根源吗？


    秦淮茹转过头，不再理会棒梗的哭闹，自顾自地吃着饭。


    “小当，槐花，快吃，别管你们哥哥。”


    棒梗见撒泼没用，哭声更大，在地上滚来滚去，可秦淮茹这次是铁了心要治治儿子的毛病，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


    棒梗闹了半天，见秦淮茹无动于衷，哭声渐渐小了。


    他从地上一骨碌爬起来，怨毒地瞪了秦淮茹一眼，转身就跑出了家门。


    秦淮茹看着儿子的背影，叹了口气。


    这孩子再不管教，以后早晚得走上歪路。


    这次，正好借这个机会，让他知道知道，不是什么东西都是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


    ……


    陆宁家厨房里，热气腾腾。


    何雨水烧好了锅，陆宁抱来一个大簸箕放在旁边的桌上，准备用来盛放炸好的食物。


    第一批下锅的是鸡排。


    鸡胸肉被片成薄片，裹上了鸡蛋液和面包糠，一放进滚烫的油锅里，立刻发出“滋啦”一声脆响，表面迅速变得金黄。


    浓烈的肉香混杂着油脂的香气，猛地一下就窜了出去，比之前炖肉的香味更要霸道百倍。


    陆宁用长筷子翻动着鸡排。


    待其两面都炸至金黄酥脆，便夹了出来，控了控油放在簸箕里。


    陆宁夹起一块稍小的递给何雨水：“尝尝，小心烫。”


    何雨水扬起小脸，早就馋得不行了，也不怕烫，接过来就往嘴里塞。


    “哎呦！


    烫烫烫！”


    何雨水被烫得直吸凉气，可嘴里的鸡排却怎么也舍不得吐出来。


    那外酥里嫩的口感，咸香适口的滋味，让她幸福得眯起眼睛。


    何雨水用力点头：“陆宁哥，太好吃了！


    比国营饭店的都好吃！”


    陆宁微微一笑，拍了拍手，继续往锅里下着鸡排。


    此时的四合院，已经彻底被这股香味给引爆了。


    “我的天，这又是做的什么？


    怎么这么香啊？”


    “好像是陆宁家传出来的，这家伙，过年是真舍得下本钱啊！”


    许大茂正端着碗在门口吃饭，他吸了吸鼻子，一脸鄙视地对旁边的人说道：“没见识，这叫炸鸡排。


    用鸡胸肉裹上那叫……面包糠的东西，放油锅里一炸，香得很！”


    众人一听睁大了眼，这做法听都没听过，光是想象一下，口水就忍不住了。


    刘海中家，二大妈刘海中媳妇使劲嗅着空气中的香味，嫉妒地说道：“这陆宁，得用了多少油啊？


    这炸东西，油跟不要钱似的往下倒，真是败家子！”


    刘海中没理他，只是盯着陆宁家的方向，口水直流。


    陆宁炸完鸡排，又开始炸芝麻球。


    圆滚滚的糯米团子在油锅里翻滚，慢慢膨胀，表面裹着的芝麻被炸得焦香四溢，一股香甜的气息又飘满了整个院子。


    “芝麻球！


    这是芝麻球！”一个见多识广的老住户惊呼起来，“这玩意儿我只在丰泽园那种大馆子见过，又甜又糯，好吃着呢！”


    刘海中一听，更是抓了抓头发，他年轻时有幸吃过一次，那滋味至今难忘。


    院里的小孩们更是受不了这双重香味的诱惑，一个个都围到了陆宁家厨房的窗户外，扒着窗台往里瞧，馋得直咽口水。


    紧接着，陆宁拿出了压轴的虾片。


    五颜六色的干硬薄片，看起来毫不起眼。


    院里的人正好奇这是什么东西，就见陆宁将一把虾片撒入油锅。


    奇迹发生了！


    那些薄片一入锅，就像是活过来一般，迅速膨胀、变大、卷曲，不过三五秒钟，就变成了一片片酥脆的彩色虾片。


    一股鲜美的炸虾味儿瞬间盖过了之前的肉香和甜香。


    “快看！


    那东西变大了！”


    “这是什么啊？


    没见过啊！”


    院里的孩子们再也忍不住了，看着那神奇又好闻的虾片，哇地一声就哭了出来。


    “妈，我要吃那个！


    我也要吃！”


    “呜呜呜……爸，给我买那个……”


    孩子的哭闹声此起彼伏，家长们又气又无奈，只能连哄带骂地把孩子往家里拖。


    “吃吃吃，就知道吃！


    家里哪有那玩意儿？


    那是陆宁家的！”


    “别哭了！


    再哭把你嘴缝上！”


    院里的成年人也是羡慕得不行，一个个交头接耳。


    “这陆宁也太神了，鸡排、芝麻球、还有那个会变大的虾片，都是稀罕玩意儿啊。”


    “是啊，不光东西稀罕，你瞧瞧人家那用油的架势，没个大半桶油下不来吧？


    现在油比肉都金贵，谁家敢这么霍霍？”


    “人家是采购科副科长，有门路，厂里发的票也多，跟咱们能一样吗？”


    对于院里的嘈杂和羡慕嫉妒的目光，陆宁丝毫没有理会。


    他从簸箕里拿起一个刚出锅的芝麻球，吹了吹，咬了一口，外皮酥脆，内里软糯，豆沙馅甜而不腻，味道刚刚好。


    陆宁又拿起一个递给旁边一直安安静静帮忙的何雨水。


    “雨水，吃个芝麻球，甜的。”


    何雨水接过芝麻球，咬了下嘴唇，小声道了谢，小口小口地品尝着这难得的美味。


    厨房内是其乐融融的温馨，厨房外，是整个四合院羡慕嫉妒恨的复杂目光。


    这个年，陆宁过得实在是太奢华了。


    院子里，孩子们的哭闹声和大人不耐烦的训斥声交织在一起，显得格外嘈杂。


    万大妈家的孙子哭得最凶，挣脱怀抱，直愣愣就想往陆宁家厨房冲，被万大妈一把拽住。


    万大妈看着簸箕里堆成小山的炸货，犹豫了一下，还是厚着脸皮凑了上去。


    “陆宁啊，你看我家大孙子都馋哭了，能不能……给孩子一块尝尝鲜？”


    陆宁瞥了他一眼，手上的动作没停。


    “不能。”


    万大妈脸上的笑容一僵，略显尴尬：“就一块，就一块尝尝味儿……”


    陆宁冷笑一声，转过头盯着万大妈看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