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嘶——！！！


    听完楚问天这番充满了无尽算计与帝王心术的解释之后！


    即便是早已见惯了各种阴谋诡计的大内总管李莲英，也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脸上，露出了发自灵魂深处的敬畏与骇然！


    高！


    实在是太高了！


    不愧是当今天子！


    这份心机之深沉！这份手段之狠辣！


    当真是令人叹为观止！


    他这哪里是在“偏袒”楚玄啊？！


    他这分明就是将楚玄当成了一块“磨刀石”！


    一块用来试探天下所有势力的……绝世磨刀石！


    而那些自以为是的文官集团，以及那位志得意满的二皇子！


    也不过是他手中的一把用来磨刀的……工具罢了！


    “那……其二呢？”


    李莲英强忍着心中的震惊，再次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


    “其二嘛……”


    楚问天的脸上，再次恢复了那副高深莫测的笑容。


    “朕虽然要利用这群‘刀’，去磨砺朕的那块‘石头’。”


    “但，朕也同样要告诉他们一个道理。”


    他的声音，再次变得充满了无上的帝王威严！


    “那块‘石头’，再不堪，再顽劣！”


    “那也是朕的石头！是我皇室的石头！”


    “我，可以，亲手，将他，打磨，甚至是，敲碎！”


    “但！”


    他的眼中，猛地爆发出了一阵冰冷刺骨的杀意！


    “……你们，不行！”


    “皇家的颜面，不容尔等外人肆意践踏！”


    “这，便是帝王的……平衡之术！”


    “你，可明白了？”


    “奴才……明白了。”


    李莲英，重重地，将自己的头，磕在了地上！


    那张布满了皱纹的老脸之上，除了无尽的敬畏之外，再也没有了其他的任何情绪！


    他，终于，彻底地明白了！


    原来！


    从始至终！


    无论是那个看似不可一世的九皇子楚玄！


    还是那个自以为是、胜券在握的二皇子楚雄！


    亦或是那群自诩为“文道脊梁”的文官集团！


    全都被这位高高在上的帝王，给玩弄于……股掌之间！


    这，才是，真正的……帝王！


    ……


    ……


    而事情的后续发展，也果然如同楚问天所预料的那般，甚至比他预想的还要更加……猛烈！


    当皇帝那道充满了“偏袒”意味的“轻罚”旨意，从皇宫之内传出来之后！


    整个京城，瞬间便炸开了锅！


    尤其是，国子监！


    那些原本还等着看楚玄被“严惩”，甚至是被“逐出圣地”的学子们，在得知了这个不痛不痒的处理结果之后！


    全都当场气炸了！


    “什么？！闭门思过一个月？！罚抄书一百遍？！”


    “这他妈也叫惩罚？！”


    “陛下！您也太偏心了吧！这跟放假有什么区别？！”


    “不公！天道不公啊！我等读书人的脸，就这么白白地被打了？！”


    “不行！此事，绝不能就这么算了！”


    一时间！


    整个国子监，群情激愤！义愤填膺！


    那股滔天的怨气，简直要比楚玄公然暴打镇魔司时所引起的动静，还要更加……浩大！


    而作为这一切的幕后推手，二皇子楚雄在得知了这个结果之后，也是气得当场便摔碎了他最是心爱的一个前朝古董花瓶！


    “废物！一群废物！”


    他指着欧阳锋等一众手下，发出了野兽般的疯狂咆哮！


    “本王养你们何用？！”


    “这么大的阵仗！竟然连那个废物老九的一根毛，都没能伤到！”


    “殿下息怒！殿下息怒啊！”


    欧阳锋等人，全都吓得跪在了地上，瑟瑟发抖！


    “此事，非我等不尽力啊！实在是，陛下他……太偏心了！”


    “偏心？”


    楚雄闻言，却是发出一阵充满了不屑与阴狠的冷笑！


    “哼！父皇他越是偏心！”


    “便越是说明他心虚了！”


    “他越是想用这种方式来息事宁人！”


    “本王便越是不能让他如愿！”


    楚雄的眼中，闪烁着如同毒蛇般冰冷而又恶毒的光芒！


    “既然明面上的‘官斗’动不了他！”


    “那本王便跟他玩……阴的！”


    “欧阳锋！李闯！钱多多！”


    他对着跪在地上的三位核心手下，沉声吩咐道：


    “你们，立刻给本王动用你们所有的关系与人脉！”


    “将昨天发生在国子监的那场‘暴行’，给本王添油加醋地改编成无数个精彩绝伦的‘故事’！”


    “然后，通过那些说书人、茶馆闲聊，甚至是青楼楚馆之类的渠道！”


    “给本王以最快的速度，传遍整个京城！传遍整个大轩皇朝！”


    “本王要让天下所有人都知道！”


    “他，楚玄！到底是一个何等嗜血、残暴、不学无术的……”


    他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冰冷的狞笑！


    “……恶魔！！！”


    “是！”


    欧阳锋等人闻言，眼中瞬间爆发出了一阵前所未有的兴奋光芒！


    他们知道！


    这是他们将功补过的最好机会！


    也是他们最是擅长的……杀人方式！


    ——


    舆论！


    用那看不见的舆论之刀！


    杀人于无形之中！


    ……


    很快！


    在二皇子楚雄那强大的财力与人脉的暗中推动之下！


    一场针对楚玄的、史无前例的舆论抹黑风暴！


    便以一种极其恐怖的速度，疯狂地席卷了整个京城！


    乃至整个大轩皇朝！


    ……


    京城最是繁华的天桥之下。


    一个说书的老先生，正唾沫横飞地对着台下那座无虚席的吃瓜群众们，讲述着那最新出炉的精彩段子！


    “话说，昨日，在那文道圣地国子监之内，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那便是，咱们那位从江南回来的九皇子殿下！在讲堂之上，公然行凶！”


    “只因为吏部侍郎之子王朗，劝他要‘尊敬圣贤’！”


    “他便一言不合，一拳将那文弱书生王朗给打得是筋骨尽断，口吐鲜血！当场便昏死了过去！”


    “其手段之残忍！其心性之暴戾！简直是令人发指啊！”


    ……


    京郊，某个茶馆之内。


    几个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正一边喝着茶，一边兴致勃勃地讨论着那最新的皇室秘闻！


    “喂！你们听说了吗？那个九皇子楚玄，简直就是个魔鬼啊！”


    “我听说，他不仅废了王朗的修为！甚至还扬言，要将整个国子监都给拆了！”


    “还说什么‘圣人不死，大盗不止’！简直是大逆不道！丧心病狂啊！”


    ……


    而这股舆论的风暴，还不仅仅只是局限于京城！


    它更是以一种堪比瘟疫般的恐怖速度，朝着整个大轩皇朝的四面八方疯狂地蔓延！


    就连那曾经被楚玄用神迹所拯救过的……望都城！


    也未能幸免！


    之前那些还对楚玄感恩戴德，甚至还为他立了生祠的十五万民众！


    在听到了这些经过了无数次添油加醋，早已是面目全非的“故事”之后！


    他们心中那原本还坚定不移的“信仰”，也开始动摇了！


    “天呐！不会吧？！九皇子殿下怎么会是这样的人？”


    “是啊！他不是能引来神迹，拯救我们于水火之中的‘神仙’吗？”


    “哼！什么狗屁神仙！”


    一个明显是被二皇子派系的人给收买了的“水军”，立刻站了出来，用一种充满了“正义感”的语气，大声地反驳道！


    “你们都被他给骗了！”


    “我告诉你们！那所谓的‘神迹’！根本就是他用某种极其邪恶的‘妖术’所变出来的！”


    “他之所以会救我们！其目的根本就不是为了什么‘黎民百姓’！”


    “而是为了能收割我们的信仰！凝聚我们的气运！来修炼他那邪恶无比的……魔功！”


    “你们，全都是他修炼魔功的……鼎炉罢了！”


    轰——！！！


    此话一出！


    更是如同一颗重磅炸弹般！


    瞬间便将那些本就有些动摇的民众们，给彻底地说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