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万众瞩目之下！


    欧阳锋缓缓地从座位之上站了起来！


    他今日依旧是一袭白衣胜雪！


    手持白玉折扇！


    那张英俊的脸上，挂着一丝风度翩翩的自信笑容！


    他就如同那从画中走出的谪仙人一般！


    瞬间便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尤其是那些怀春的少女们，更是被他那该死的魅力给迷得神魂颠倒，七荤八素！


    欧阳锋先是对着评委席与皇子席的方向，彬彬有礼地行了一礼。


    然后才不紧不慢地走上了高台！


    他没有急于作诗！


    而是先将那睿智的目光缓缓地从在场的所有人脸上扫过！


    然后用一种充满了磁性与感染力的嗓音，发表了一番充满了 “高深哲理” 的……


    高论！


    “诸位！”


    “今日我等齐聚于此，以文会友，以诗言志！此乃我文道之盛事也！”


    “圣人云：‘文以载道’！”


    “何为道？道便是这天地之理，是这社稷之本，是这万民之福祉！”


    “我等文人修的，便是这‘齐家、治国、平天下’的大道！”


    “而武呢？”


    他的话锋陡然一转！


    那温和的笑容之中，却是带上了一丝极其不易察觉的……


    轻蔑！


    “武，止戈也！”


    “其存在的意义，不过是为了制止杀戮，守护和平！”


    “说到底，不过是我等文人实现那‘天下大同’之理想的……


    …… 工具，罢了！”


    “若是本末倒置，崇武轻文！那与那茹毛饮血的蛮夷，又有何异？！”


    此言一出！


    台下那群本就对武人充满了偏见的文人们，瞬间便感同身受！


    一个个全都重重地点了点头，深以为然！


    就连评委席上的孔颖达等大儒，也是抚须微笑，脸上露出了赞赏的神色！


    而欧阳锋！


    在享受完了这短暂的 “高光时刻” 之后！


    他终于不再卖弄！


    他深吸一口气！


    将体内那早已是积蓄到了顶点的浩然文气，轰然运转！


    然后用一种充满了无尽豪情与壮志的高亢嗓音！


    高声吟诵出了那首他早已是准备了多日的……


    “绝世佳作”！


    “——《望岳》！”


    “岱宗夫如何？齐鲁青未了！”


    “造化钟神秀，阴阳割昏晓！”


    “荡胸生曾云，决眦入归鸟！”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轰 ——！！！


    诗成！


    天地为之色变！


    只见！


    一股肉眼可见的磅礴文气！


    如同火山喷发般从欧阳锋的身上冲天而起！


    直上云霄！


    那浩瀚的文气在半空之中飞快地凝聚！


    竟然缓缓地幻化出了一副充满了无尽壮丽与磅礴的……


    山川虚影！


    那，不正是诗中所描绘的东岳泰山之景吗？！


    【文气化形】！


    这可是只有那些学究天人、德高望重的大儒，在文气与心境都达到了一个极其高深莫测的境界之时，才有可能引动的天地异象啊！


    而欧阳锋，一个年仅二十的晚辈！


    竟然也能做到这一点？！


    ……


    嘶 ——！！！


    在经历了短暂的死寂之后！


    整个兰亭水榭之内，瞬间爆发出了一阵前所未有的惊天喝彩声！


    “天呐！文气化形！这…… 这是文气化形啊！”


    “欧阳师兄！真乃神人也！”


    “此诗！此景！当为我辈年轻一代之…… 魁首！”


    “何止是年轻一代！即便是放眼整个大轩皇朝的诗坛！此诗也足以名列前茅！”


    评委席上！


    国子监祭酒孔颖达更是激动得猛地从座位之上站了起来！


    他那张布满了皱纹的老脸，因为极度的兴奋而涨得通红！


    他指着欧阳锋，那双浑浊的老眼之中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赞赏与欣慰！


    “好！好！好诗啊！”


    他一连说了三个 “好” 字！


    “此子！有大儒之姿！当真是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就连那一直在旁边看戏的太子楚曜！


    在看到这堪称 “神迹” 的一幕之后！


    那张皮笑肉不笑的脸上，也不由得闪过了一丝深深的……


    忌惮！


    他没想到！


    自己那个 “好二弟” 的手下，竟然会有如此惊才绝艳之辈！


    看来，自己日后要多加小心了！


    而作为 “主人” 的二皇子楚雄！


    此刻那张英俊的脸上，早已是笑开了花！


    他一脸得意地享受着周围那些王公贵族们投来的无比羡慕与嫉妒的目光！


    心中那股虚荣心，在这一刻得到了前所未有的……


    巨大满足！


    ……


    而就在欧阳锋在享受完了这足以让他名垂青史的 “封神一刻” 之后！


    他却是话锋一转！


    那张充满了得意与傲然的脸上，故作惋惜地长叹了一口气！


    “唉……”


    “如此盛景！如此雅集！当真是人生一大快事！”


    “只可惜……”


    他的目光仿佛是不经意间地扫向了那入口的方向！


    “我那位远在静思苑‘闭门思过’的九弟，却是无缘得见啊！”


    “否则，若是能让他也来见识一下何为真正的文人风骨！”


    “何为真正的浩然正气！”


    “想必也能洗涤一下他心中那早已是根深蒂固的……”


    “…… 戾气吧！”


    此言一出！


    台下瞬间便响起了一阵心照不宣的……


    哄笑声！


    “哈哈！欧阳兄，此言差矣！你让他来做什么？难道是等着他一言不合就一拳把这兰亭水榭给拆了吗？”


    “就是！咱们这可是‘文会’！可不是‘武会’！他一个只知道舞刀弄枪的粗鄙武夫，来了也是对牛弹琴！”


    “依我看，还是让他在那静思苑里好好地抄书吧！免得出来丢了我们皇室的脸！”


    一时间！


    各种充满了鄙夷与嘲讽的言语，此起彼伏！


    整个水榭之内，都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


    然而！


    就在这时！


    一个淡然的，却又清晰地压过了所有嘈杂议论声的年轻声音！


    毫无征兆地从那水榭的入口处，缓缓地传了过来！


    “哦？”


    “这么热闹的雅集。”


    “看来，本王……”


    “…… 没有来晚。”


    ……


    刷 ——！！！


    此言一出！


    整个水榭之内，瞬间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就如同一台正在高速运转的机器，被突然按下了 “暂停键”！


    所有人的脸上，那充满了 “嘲讽” 与 “鄙夷” 的笑容，全都僵硬在了那里！


    他们全都如同见了鬼一般！


    循着声音，齐刷刷地朝着那入口的方向望了过去！


    然后！


    他们便看到了一个让他们永生难忘的……


    身影！


    只见！


    楚玄！


    那个他们刚刚还在肆意嘲讽与鄙夷的 “主角”！


    此刻正身着一袭再也普通不过的朴素青衫！


    背负着双手！


    在一众锦衣华服、珠光宝气的王公贵族之中，显得是那么的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