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楚雄，憋屈得快要原地爆炸之际。


    一个，他最不想听到，也最是让他感到恐惧的声音。


    却是，毫无征兆地，在他的耳边，淡淡地，响了起来。


    “二皇兄。”


    只见，楚玄不知何时，已经缓缓地，走到了他的面前。


    他的脸上，挂着一丝，人畜无害的，灿烂笑容。


    那笑容，在其他人看来，是那么的温和，那么的，如沐春风。


    但，落在楚雄的眼中，却是比那地狱之中，最是恶毒的魔鬼，还要更加的……


    狰狞！与可怕！


    “二皇兄，您乃是我大轩皇朝，公认的，文武全才。”


    “不知，以您的高见。”


    “小弟这首，不成器的拙作，可否，能入得了您的法眼？可否，能称得上是，登堂入室了呢？”


    楚玄的声音，是那么的“谦逊”，那么的“诚恳”。


    但，那其中所蕴含的，那赤裸裸的，毫不掩饰的，阴阳怪气！


    却是如同一把把，烧红了的刀子般！


    狠狠地，狠狠地，戳进了楚雄那，本就已经是鲜血淋漓的心脏！


    让他，痛不欲生！


    “你……！”


    楚雄猛地抬起头！


    那双充满了无尽怨毒与杀意的眼眸，死死地，死死地，瞪着眼前这张。


    让他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的，笑脸！


    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


    想要，像一个泼妇般，疯狂地咆哮！疯狂地咒骂！


    但，话到了嘴边，他却是发现。


    自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因为！


    在楚玄这首，足以引动天地异象，被孔颖达亲口封为【千古第一战词】的神作面前！


    任何的反驳！任何的狡辩！


    都显得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是那么的……


    可笑！


    他，颜面扫地！


    他，一败涂地！


    “哼！”


    最终！


    所有的不甘！所有的愤怒！所有的羞辱！


    全都，化作了一声，充满了无尽怨毒的，冷哼！


    他猛地，一甩袖袍！


    甚至，都顾不上去跟孔颖达这位大宗师，打一声招呼！


    也顾不上去维持他那，最是看重的，所谓的“皇室风骨”！


    “我们，走！”


    他对着身后那群，早已是噤若寒蝉的护卫们，怒吼一声！


    随即，便在几个贴身护卫的簇拥之下，带着那个，早已是昏死过去的，如同死狗一般的欧阳锋。


    头也不回地，狼狈至极地，逃离了这个。


    让他感受到了，此生以来，最大羞辱的……


    伤心地！


    ……


    看着那，如丧家之犬般，狼狈离去的二皇子一行人。


    整个兰亭水榭，再次爆发出了一阵，充满了快意的，哄笑声！


    而就在这片，充满了欢乐的氛围之中。


    那位，刚刚才从那无尽的激动与震撼之中，稍稍平复了一些心情的孔颖达祭酒。


    却是再次，迈着他那，有些虚浮的脚步。


    一脸郑重地，走到了楚玄的面前。


    他的手中依旧是，小心翼翼地，捧着那两半被他视若珍宝的书法残卷。


    “殿下！”


    他再次，对着楚玄，深深地，一躬到底！


    那姿态，竟是比之前，还要更加的恭敬！


    “老臣有一不情之请，还望，殿下能够应允！”


    “哦？”


    楚玄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说来听听。”


    孔颖达闻言，脸上顿时露出了一丝，受宠若惊的喜色！


    他深吸一口气，用一种充满了无尽期盼与郑重的语气，缓缓开口道：


    “老臣想……想恳请殿下！能将您的这两幅，惊世神作，留在我们国子监！”


    “老臣想将它们，拓印下来！供奉于我儒家圣地——【圣庙】之中！”


    “让它们，作为我等国子监，日后的……镇院之宝！”


    “让后世所有的文人学子，都能日夜瞻仰，您这足以光耀千古的，圣人之笔！圣人之作！”


    此言一出！


    全场再次哗然！


    【圣庙】！


    那可是国子监，乃至整个大轩皇朝，最是神圣，也最是庄严的地方啊！


    其内供奉的，全都是从古至今，那些对人族，对文道，做出过巨大贡献的，先贤圣人！


    寻常人，别说是将自己的作品，供奉于其中了。


    就连，进去参拜一下的资格，都没有！


    而现在，孔颖达祭酒，竟然要将楚玄的作品，供奉于其中？！


    甚至，还要将其作为国子监的“镇院之宝”？！


    这……这是何等之高的，无上荣耀啊？！


    这简直就是，一步封神啊！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齐刷刷地，聚焦到了楚玄的身上！


    那眼神之中，充满了无尽的，羡慕！与嫉妒！


    然而。


    面对这份，足以让天下所有文人都为之疯狂的，无上荣耀。


    楚玄的脸上，却是依旧，波澜不惊。


    他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那，一脸期盼，如同等待着家长发糖果的小孩子般的，白发老者。


    然后随意地，摆了摆手。


    “可。”


    一个字，风轻云淡。


    仿佛，那不是什么，足以让他名垂青史的无上荣耀。


    而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芝麻小事。


    ……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兰亭文会，作为大轩皇朝规格最高的文坛盛事，本就是万众瞩目。


    更何况，今日所发生的一切，实在是太过颠覆，太过震撼！


    几乎就在二皇子楚雄狼狈离去，孔颖达祭酒郑重邀请楚玄将作品供奉于【圣庙】的同一时刻。


    这场文会之中所发生的一切，便如同，一场十二级的超级大地震般！


    以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怖速度！


    疯狂地，席卷了整个京城！


    ……


    “号外！号外！兰亭文会惊天秘闻！”


    “九皇子殿下文武双全！一字退敌，一诗惊天！”


    “国子监祭酒当场失态！高呼‘死而无憾’！”


    “少年文圣横空出世！欧阳锋道心破碎沦为废人！”


    一条条，足以让任何一个正常人，都感到下巴脱臼，三观尽碎的劲爆消息！


    通过那些，嗅觉比狗还要灵敏的说书人、茶馆小二、青楼歌姬的嘴巴！


    在短短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之内！


    便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


    一时间！


    整个，繁华无比的京城，彻底地，沸腾了！


    ……


    【悦来酒楼】。


    京城最是有名的酒楼之一。


    此刻，酒楼之内，早已是人满为患，座无虚席！


    所有人的脸上，都带着如出一辙的，震惊与不敢置信！


    “我的老天爷啊！这是真的假的？！九皇子殿下他……他竟然在文斗之上，把欧阳锋给干废了？！”


    一个，衣着华贵，一看便是富家翁的胖子，一边用丝巾擦着额头上的冷汗。


    一边用一种，梦呓般的语气，喃喃自语道。


    “何止是干废了！你是没听到那说书先生刚才怎么说的！”


    邻桌一个，明显是从兰亭文会现场，亲眼目睹了这一切的年轻书生，立刻，激动地，满脸通红地，接口道！


    “殿下他，先是以一幅，连孔颖达祭酒都看不懂的‘天书’，在书法之上，碾压了欧阳锋的‘欧体’！”


    “而后，又以一首，引动了‘天地异象’的千古战词，将欧阳锋那首，被评为【甲上上】的《从军行》，给贬低得，一文不值！”


    “那场面！啧啧啧！你们是没看到啊！”


    “血色文气！直冲云霄！沙场点兵！气吞万里！”


    “就连孔颖达祭酒那等，活了一百三十余岁的大宗师，在看到殿下的神作之后，都激动得，老泪纵横！


    当场，对着殿下的作品，行圣贤之礼！”


    “还高呼，‘此乃千古第一战词，老夫死而无憾’！”


    “欧阳锋那个倒霉蛋，当场就被刺激得，文心破碎，口吐鲜血，昏死过去了！”


    “那叫一个，惨啊！”


    这名年轻书生，说的是眉飞色舞，唾沫横飞！


    仿佛，那个，在高台之上，大杀四方，睥睨天下的……


    是他自己一般！


    而他这番，充满了细节与真情实感的描述，也彻底地，打消了在场所有人，心中最后的一丝怀疑！


    嘶——！！！


    一阵阵，倒吸凉气的声音，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我……我靠！这也太……太玄幻了吧？！”


    “一字退才子！一诗惊天地！这……这还是人吗？！这分明就是，文曲星下凡啊！”


    “之前，不是还说，九皇子殿下，是个只知道舞刀弄枪的粗鄙武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