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轰隆隆——！！！


    词成！


    整个天地，都仿佛在这一刻，被彻底地引爆了！


    只见！


    一道，比之前欧阳锋那道，要粗壮了不知道多少倍的，血色文气！


    如同，一条苏醒了的太古血龙般，从楚玄的身上，咆哮着，冲天而起！


    瞬间，便将那漫天的云层，都给染成了一片，触目惊心的……


    猩红之色！


    那无尽的血色文气，在九天之上，疯狂地演化！


    竟然，缓缓地，构建出了一副，比之前那“雪夜出征图”，要真实了亿万倍！要宏大了亿万倍的……


    【沙场点兵，气吞万里图】！！！


    在那副，几乎要将整个兰亭，都给覆盖进去的恐怖幻象之中！


    金戈铁马！气吞万里！


    无数的英雄将士，正在那广袤无垠的沙场之上，接受着检阅！


    他们的眼神，是那么的坚定！


    他们的意志，是那么的，视死如归！


    那股，惨烈到了极致的铁血煞气！


    那股，豪迈到了极致的英雄气概！


    交织在一起，化作了一股，足以让天地都为之战栗，让鬼神都为之哭泣的……


    无上军魂！


    在场的所有人，无论是文臣，还是武将！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


    在看到这幅，充满了无尽视觉冲击力与灵魂感染力的，神迹画卷之后！


    全都，不受控制地，热血沸腾了起来！


    他们的心脏，在疯狂地跳动！


    他们的血液，在疯狂地燃烧！


    他们的灵魂，在疯狂地战栗！


    他们仿佛，真的，亲身经历了一场，波澜壮阔，可歌可泣的，旷世大战！


    ……


    静！


    死一般的寂静！


    全场，所有的人，都傻了！


    彻底地傻了！


    他们一个个，全都如同，被抽掉了灵魂的木偶般。


    呆呆地，仰望着天空之中那副，充满了无尽震撼的，神迹画卷！


    脑海之中，一片空白！


    就连，那些完全不懂诗词的侍卫、宫女、甚至是异国使臣！


    在看到这幅画卷，感受到那股，扑面而来的，铁血豪情之后！


    也都，发自灵魂深处地，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


    震撼！与敬畏！


    这，已经不能称之为“诗词”了！


    这，分明就是，一段，被从历史长河之中，给活生生地，截取出来的……


    史诗！


    ……


    “噗通——！”


    第一个，从那无尽的震撼之中，回过神来的，是评委席上的，翰林院大学士，刘伯温！


    他双腿一软！


    竟然，当着所有人的面，毫无形象地，一屁股，瘫倒在了地上！


    他那张本是充满了威严的老脸，此刻，布满了发自灵魂深处的……


    骇然！与不敢置信！


    “这……这……这……”


    他伸出那，因为极度的激动而剧烈颤抖的手指，指着天空中的那副神迹画卷。


    嘴唇哆嗦了半天，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而其他的几位大儒，也全都是，一般无二的，失魂落魄的模样！


    他们看向楚玄的眼神，已经不再是震惊！


    而是，如同在看待一尊，活着的……


    神明！


    而就在这，死一般的寂静之中！


    “噗——！！！”


    一声，充满了不甘与绝望的，吐血声，毫无征兆地响了起来！


    只见，高台之上，那个，刚刚还不可一世的欧阳锋！


    在看到了那副，足以将他所有骄傲，都给碾得粉碎的神迹画卷之后！


    他那本就已经是摇摇欲坠的道心，终于，在这一刻，彻彻底底地，崩溃了！


    他眼前一黑！


    整个人，便如同，一滩烂泥般，软软地，瘫倒在了地上！


    彻底地，不省人事！


    ……


    然而，这一切，都已然，不再重要了。


    因为，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另一个人的身上。


    那便是，孔颖达！


    只见，这位，活了一百三十余岁，早已是看淡了世间一切风云的老祭酒。


    此刻，正用一种，前所未有的，虔诚与狂热的眼神。


    死死地，死死地，盯着楚玄的那幅，还散发着淡淡墨香的词稿！


    他的身体，在剧烈地颤抖！


    他的呼吸，在变得无比的灼热！


    两行，滚烫的，浑浊的老泪，不受控制地，从他那布满了皱纹的眼角，奔涌而出！


    突然！


    他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永生难忘的，疯狂举动！


    他竟然，缓缓地，整理了一下自己那，因为之前的失态而略显凌乱的官袍！


    然后，对着楚玄的那幅词稿！


    对着那个，依旧是云淡风轻的少年皇子！


    深深地，深深地，一躬到底！


    行了一个，最是隆重，也最是神圣的……


    圣贤之礼！


    而后！


    他仰起头！


    用一种，充满了无尽激动与颤抖的，嘶哑嗓音！


    对着苍天！对着大地！对着在场的所有人！


    高声，呼喊出了那句，足以，载入史册的……


    神之评语！


    “——此乃，千古第一战词！！！”


    “老夫今日，能得见此等圣作！”


    “——死！而！无！憾！矣！！！”


    孔颖达祭酒这句发自灵魂深处的咆哮，如同最终的审判之锤！


    狠狠地，狠狠地，砸在了所有人的心头！


    彻底地，杀死了这场，本就已经毫无悬念的……


    比赛！


    如果说，之前的书法比试，众人对楚玄的胜利，还抱有一丝丝的怀疑与不解。


    那么现在！


    当这首，足以引动天地异象，让大宗师都为之顶礼膜拜的【千古第一战词】，横空出世之后！


    所有的怀疑！所有的不解！所有的鄙夷与嘲讽！


    全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发自灵魂最深处！


    近乎于，顶礼膜拜般的……


    狂热！与崇敬！


    “天……天呐！千古第一战词！祭酒大人竟然给出了如此恐怖的评价！”


    “何止是恐怖！这简直就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啊！”


    “我……我刚才竟然，还敢嘲笑殿下不懂诗词？我……我简直就是个瞎子！是个白痴啊！”


    “谁说不是呢！跟殿下这首，足以让天地变色，鬼神哭泣的神作比起来！我们刚才作的那些东西，简直就跟狗屎一样啊！”


    “别说我们了！就连欧阳锋那首被评为【甲上上】的《从军行》，在此词面前，也瞬间变得，黯淡无光，如同萤火与皓月争辉！”


    一时间，整个兰亭水榭，所有之前还对楚玄抱有敌意的文人学子。


    全都，不受控制地，低下了他们那，曾经高傲的头颅。


    脸上，火辣辣的，写满了无尽的羞愧与自责！


    他们终于明白了！


    不是楚玄狂妄！


    而是他们，太过于……


    无知！


    他们看向那个，依旧是负手而立，云淡风轻的少年皇子。


    那眼神之中，早已没有了丝毫的敌意。


    有的，只剩下，最是纯粹，也最是狂热的……


    崇拜！


    ……


    而在这片，充满了“崇拜”与“敬畏”的海洋中央。


    有两个人的心情，却是与这狂热的氛围，格格不-入。


    其中一个，自然便是欧阳锋。


    他刚刚，才从那道心破碎的昏厥之中，悠悠转醒。


    他挣扎着，抬起头，先是，看了一眼自己那幅，曾经让他引以为傲，此刻却显得是那么可笑的《从军行》。


    然后，他又，艰难地，抬起头，望向了天空之中那副，依旧是散发着无尽铁血豪情的，神迹画卷。


    他看着看着……


    突然，“噗嗤”一声，笑了。


    那笑声，是那么的悲凉。


    是那么的……


    绝望！


    “呵呵……千古第一战词……”


    “原来……原来我，一直都只是一个，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