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港城作为国际都市, 大大小小的展览隔三差五就有一次，名的展子也并不多见，因此刚到现场, 黎。


    要不是祁庭车场, 今天这展指定逛不成。


    “去哪？”祁庭煜并没有表现出惊讶, 想来他见多识广——但也不展吧？


    的展位了。”黎清楠翻了翻手机, 发现相关的摊位还挺多, 但非常团结地集中在了一个场馆, 也免得到处找了，“在……x区p馆，正中间最大的摊位唉——哇, 还印无料！限量一百本！可恶，


    听见黎清楠这么喜欢, 祁庭煜拳头抵在唇边咳了咳：“你要是喜欢，我可以……”


    “不行！”黎清楠伸手制止，“无料这种圣洁的东西, 当然要靠自己的努力来获取！”


    再说了, 他可是屠芳太太的钻粉，大眼仔打赏第一, 只要没有送完，他绝对能拿到这个无料！


    但是场馆的人实在有点多, 因此他和祁庭煜都戴了口罩和墨镜，好在有空调，不算太闷。


    “一表人才”的相关摊位非常显眼, 地理位置优越不说，横幅也非常扎眼。


    【青春没有售价，电瓶三块一挂；横批：去买三轮】


    【嬌俏人夫種田遇擾為邊般, 霸道表哥上演禁忌戀震驚總裁辦】


    【祁氏家主貼身靚仔寡夫郎壕賞夜雀，為追愛妻當眾爆衣】


    【总裁，夫人已经开着电动三轮逃走了！】


    【《午夜城堡》，带你走进港城祁家豪门秘辛】


    其中几个横幅非常露骨，非常扎眼。祁庭煜一定想不到，港城人第一次敢对着祁氏取这种标题，竟然是在xp展上。


    “别看了，走走走，赶紧去拿无料！”黎清楠笑过一阵子，一眼看见了屠芳摊位上标志性的大立牌，摊位上还挂着锦旗一面：


    【屠大夫妙手回春，炒冷饭救我狗命】


    作为写一篇爆一篇，能活生生把冷圈炒热的同人圈大手，屠芳太太绝对担得起这面锦旗。


    看得黎清楠想送上一面。


    “妈咪您好，请问《风流哥儿俏首辅》的自印无料还有吗？”黎清楠深吸一口气，上前问道。


    摊位后面站着一个高大的猫仆，粗略一看身高跟黎清楠不相上下，穿着最近非常火爆的一家店的华丽款猫仆装，头上假发、发饰一应俱全，甚至还有会动的电子猫耳和尾巴。


    ta也戴着口罩，眼妆精致，看见黎清楠的时候，明显愣了一下。


    “我们……很显眼吗？”见猫仆摊主这个表情，黎清楠不免怀疑自己被认出来了，于是小声问祁庭煜。


    后者眼睛扫视了一圈，他们两个穿着常服，手上什么东西都没有还带着口罩墨镜帽子，看上去很像误入展子的现充。


    但是祁庭煜没有说，只是摇了摇头：“没事，我们伪装得特别好。”


    随后，他看向猫仆的位置，虽然墨镜挡住了眼睛，但这个猫仆摊主却像有透视眼一样，看见了祁庭煜眼中的冰冷与威胁，小小地虎躯一震，然后手忙脚乱地拿出自印本。


    据说屠芳太太工作也很忙，一般摊位都是请人代劳的，想来这个猫仆也是员工吧。


    “嗯……咳咳。”猫仆的声音很奇怪，一听就是男生刻意夹着的，“要自印的话，需要回答问题哦。”


    说实话，就算夹着，这声音听起来也非常耳熟，黎清楠倒是没有多惊讶于这个摊主是个男生：”没关系，你问吧。”


    “好的，第一题：《风流哥儿俏首辅》中，黎哥儿和祁相公的第一次□□，祁相公蛇在了哪里？”


    “咳，肚……肚皮。”虽然知道这是同人文里面的内容，但毕竟主角是自己，黎清楠还是有一种被问私事的感觉，久违地有一种羞耻从心中缓缓升起。


    “答案正确，请听第二题：《风流哥儿俏首辅》第四章，在去京城的路上，主角二人do了几次？”


    “三次，马背，客栈，树林。”


    “回答正确，请听第三题：请问在上述文章第十回，用了什么道具，用在谁身上？”


    “红绳，铃铛在我……我们黎哥儿身上，止咬器在祁相公嘴里。”


    “回答正确！恭喜夫……恭喜咪获得屠芳亲签自印一本！”


    原来只有三道题，黎清楠眼前一亮，赶忙接过猫仆摊主手中的书：“谢谢妈咪！”


    猫仆摊主又是虎躯一震，拿出吸油纸擦了擦额头的细汗，顺便扑了点补妆粉。


    “夫人开心就好，哈哈。”


    “……”


    猫仆摊主（捂嘴）：“！！！”


    黎清楠（瞳孔放大）：“？？？”


    黎清楠：“妈咪刚刚……说什么？”


    “不是，我是说，是，额……”猫仆摊主看上去比掉马的黎清楠还要害怕，手舞足蹈地比划着，连自己已经暴露了原本的音色都不知道。


    “嘶——”黎清楠也听出了不对劲，眯着眼睛，“妈咪你……”


    “咳。”旁边始终默不作声的祁庭煜咳了咳，“如果你们都没意见，可以互相认识一下。”


    话音未落，猫仆摊主眨了眨眼睛，叹了口气，摘下口罩：“是我，夫人。”


    即便化了妆，但程放初那张脸，黎清楠还是认识的。


    “你……你……我……”黎清楠也摘下口罩，“你是不是一开始就认出我了？”


    程放初环视四周，又将口罩戴上——毕竟他可是祁氏家主的特助，祁家的发言人之一，展子上最不缺的就是摄像机，被拍到就不好了。


    “……是的夫人。”他又拿出一个小立牌，送给黎清楠。


    这个事情冲击有点大。


    程放初虽然对外只是个特助，但出自祁家的老牌附属家族，祁家家主的所有特助都是程家人，而且都从小陪着家主长大，占股也多，在祁氏也有着不可撼动的地位。


    因此祁庭煜没有露过面的场合，全部都是由程放初出面，在媒体和所有港城人的眼中，程放初无疑是祁氏的二把手，威严仅次于祁庭煜。


    港城龙头二当家光天化日之下穿猫仆装卖自家老板的同人本，这说出去估计营销号都不行。


    但这还不是最炸裂的。


    因为黎清楠突然想起，前几天从片场“私奔”的时候，好像在程放初的手机上看见过什么不得了的内容。


    “那，程特助就是……”他露出试探的眼神，“屠芳太太？”


    程放初没有回答，而是娇羞地撇过身子，垂眸。


    好的，现在港城龙头二当家不仅光天化日之下卖同人本，还是著名的同人文大手。


    太太每次更新的时间都很阴间，再联想祁庭煜的加班时间，估计等祁庭煜下班的时间里，程放初正在蹭公司的电和流量上班摸鱼写同人文。


    “那既然这样，我能不能问一下，”黎清楠的表情也突然扭捏了起来，“《霸道书生猛猛爱》第四章什么时候更新？”


    程放初：“？？？”


    “明晚，明晚祁总加完班……”程放初正要说等祁庭煜加班结束就更新，但忽然想到老板就在旁边，于是立马心虚改口，“今晚我连夜写，呜呜呜……”


    “好的，那我就在妈咪的大眼仔上蹲着了。”黎清楠拍拍他的肩。


    拿完自印，黎清楠还不是很想走，于是在其他展位上逛了逛。为了避免跟程放初一样因为声音被认出来，他学聪明了，没有说话。


    等再兜兜转转逛到程放初的摊位时，他们已经不再像现充了，而是胸口有吧唧、手上拎痛包、包里装满谷，但是仍然带着墨镜口罩的社恐宅。


    “夫人！夫人！”黎清楠走到旁边，刚想跟程放初打个招呼，就看见对方正在叫自己。


    他拎着东西走上前：“怎么了？”


    “我，我有点急……能不能帮我看一会儿？这里有价目表，还有取无料的问题。”程放初虽然戴着口罩，但只看一双眼睛，还是能看出他的心急如焚，“刚好现在我推的另外一对cp有限时无料，呜呜呜求求了我真的很想要……”


    摆摊？


    黎清楠上辈子打过很多份工，还真没试过摆摊，他有点兴趣，于是一口答应下来。


    “那个，如果怕被认出来的话，可以穿这个。”程放初从箱子里拿出一套衣服，正是当下流行的一种猫猫玩偶服。


    “没事，这个我是专业的。”玩偶服嘛，这玩意儿发传单的时候经常穿，黎清楠门儿清。


    程放初又交代了一些东西，然后急匆匆地走了。


    黎清楠坐在摊位上，看着琳琅满目的立牌色卡挂件，还有小玩偶，非常满意，一个一个地欣赏着。


    “哇！是摆烂猫猫唉！”两个打扮精致的小姐姐停在了摊位前，“屠芳太太和其他姐妹说有猫仆，我以为是可爱小姐姐，没想到是摆烂小猫猫！”


    这个摆烂小猫玩偶服最近非常受欢迎，而且有很多人二创，比如程放初准备的这一件，就是一直摇粒绒小猫猫，穿着小荷叶边小围裙。


    “旁边这个监护人也好帅啊，而且互动很甜的样子，是妈咪的男友？”两个小姐妹一边挑选一边咬耳朵，“不知道这个猫猫会不会整活，哈哈。”


    心满意足地跟黎清楠猫猫合过影后，两个小姐姐手拉手去了另外一个摊子。


    后面人也渐渐多了起来，黎清楠扮演的猫猫不仅会整活，还会各种可爱的小动作，以至于还有人问皮下是不是在x士尼进修过，动作竟然这么熟练。


    黎清楠心想，这都是上辈子发传单学来的，无他，唯手熟尔。


    有一阵子特别忙，饶是开着空调也很闷，黎清楠看附近好像没有人要再来，于是背过身，摘下了头套，喝了口水。


    “要不还是我来？”祁庭煜给他擦擦汗，“或者我把程放初叫回来。”


    “不用不用。”黎清楠脸上虽然很红，但明显是开心和兴奋造成的潮红，他甚至还想营业一整天，在展子摊位上卖自己的粮，可比发传单或者在商场游街有意思多了，“你不专业，别给人家生意搞砸了。”


    祁庭煜还是第一次听说自己会把一桩生意搞砸，但他没有说话，勾唇摇摇头，继续给玩得不亦乐乎的黎清楠擦汗，用印花扇子给他扇风。


    “行了，继续，一会儿被人看见了。”


    “——天哪！”


    休息的差不多，黎清楠正准备重新将头套戴上，便听见身后一阵惊呼，还是二重奏。


    他下意识转过身，脸上什么遮挡都没有，发现最开始那两个小姐姐拿着扇子，双双捂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