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们不惜作弊？”


    “商场如战场，为了利益什么手段都会用出来。”颜星瑶苦笑，“我原本以为凭借我们的实力能够公平竞争，没想到对方会下这么大的血本。”


    楚凡看着她，发现这个看似强势的女人眼中竟然有一丝疲惫。


    “你为什么要参加这次比赛？”他问。


    颜星瑶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她放下酒杯，目光望向窗外的夜空。


    “我父亲生前是个收藏家，他教会了我很多鉴定知识。他去世前曾经说过，希望我能够在收藏界闯出一番天地，不要让颜家的名声埋没。”她的声音有些哽咽，“这次比赛，是我证明自己的最好机会。”


    楚凡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


    “可是现在看来，我还是太天真了。”颜星瑶自嘲地笑了笑，“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所有的阴谋诡计都是纸老虎。今天如果没有你，我恐怕已经败得一塌糊涂了。”


    “比赛还没结束，不要这么早下结论。”楚凡说，“而且，你的实力并不差，只是缺少一些经验而已。”


    颜星瑶转头看向他，眼中有些意外。“你在安慰我？”


    “只是实话实说。”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关于古玩鉴定的话题，颜星瑶发现楚凡的知识面广得惊人，从青铜器到瓷器，从书画到玉石，他都能说出一些独到的见解。


    时间不知不觉过了午夜，颜星瑶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坐了很久。


    “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她站起身，走到门口时又回头看了楚凡一眼，“谢谢你今晚陪我聊天，还有…谢谢你今天的帮助。”


    “不客气。”楚凡送她到门口，“明天的比赛，好好发挥就行。”


    颜星瑶点点头，转身离开。楚凡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关上了房门。


    第二天一早，楚凡接到了一个意外的电话。


    “楚先生，我是市儿童福利院的院长张慧敏。听说您昨天解救了一些被拐卖的孩子？”


    楚凡一愣：“是的，怎么了？”


    “这些孩子现在需要临时安置，我们福利院愿意接收他们。不过…”张院长的声音有些为难，“我们这边遇到了一些麻烦，可能需要您的帮助。”


    楚凡皱了皱眉：“什么麻烦？”


    “您能过来一趟吗？电话里说不清楚。”


    挂了电话，楚凡给颜星瑶发了个短信，告诉她自己有事要处理，可能会晚点到比赛现场。


    儿童福利院位于市郊，是一栋老旧的三层建筑。楚凡到达时，正看到院门口围着一群人，为首的是个满脸横肉的光头男子。


    “张院长，我们老板已经很有诚意了，这块地我们出三千万买下，你们搬到别的地方不就行了？”光头男子大声说道。


    楚凡愣了几秒，这才回过神来。颜星瑶就这样站在门外，手里端着红酒，眼中带着某种他看不懂的情绪。


    “进来吧。”楚凡侧身让开门口。


    颜星瑶踏进房间，将一杯红酒递给楚凡，自己在沙发上坐下。房间里只开着一盏台灯，昏黄的光线让整个空间显得格外温馨。


    “那幅山水画，你是怎么看出来的？”颜星瑶轻抿一口红酒，直接开门见山。


    楚凡在她对面坐下，端起酒杯却没有喝，“纸张是清代的没错，但墨迹的渗透程度不对。清代的墨汁和现代墨汁的成分不同，在纸张上的扩散速度也不一样。”


    “就这么简单？”


    “鉴定古董从来不简单。”楚凡放下酒杯，“你真正想问的不是这个吧。”


    颜星瑶沉默了一会儿，“楚凡，你到底是什么人？”


    “一个普通人。”


    “普通人能有你这样的鉴定能力？普通人能让王振雄这样的人设局对付？”颜星瑶站起身，走到窗边，“今天的比试，王振雄明显是有备而来。那些古董都是精心挑选的，连评审专家都说那个紫砂壶的做假手法极其高明。”


    楚凡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看着她的背影。


    “我查过你的资料。”颜星瑶转过身，“楚凡，二十八岁，三年前和妻子离婚，之前在一家小公司做普通职员。就这些，再没有其他信息。”


    “有些东西查不到很正常。”


    “是吗？”颜星瑶走回沙发，重新坐下，“那你能告诉我，为什么王振雄会这么针对你吗？”


    楚凡端起酒杯，这次真的喝了一口，“因为我让他丢了面子。”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颜星瑶盯着楚凡的眼睛，试图从中看出什么，但楚凡的表情太平静了，平静得让人看不透。


    “好吧，就算你不愿意说。”颜星瑶叹了口气，“但我必须提醒你，王振雄这个人睚眦必报，今天你让他在这么多人面前丢脸，他不会善罢甘休的。”


    “我知道。”


    “你知道还这么淡定？”


    楚凡放下酒杯，看着颜星瑶，“害怕解决不了问题。”


    “你真的很奇怪。”颜星瑶摇摇头，“明明看起来很普通，但身上又有种说不出的气质。今天在台上鉴定古董的时候，你的眼神……”


    她停顿了一下，没有继续说下去。


    “什么眼神？”


    “很专注，很认真，还有一种……”颜星瑶想了想，“一种掌控全局的自信。不像是一个普通人该有的眼神。”


    楚凡笑了，“也许是你看错了。”


    “也许吧。”颜星瑶也笑了，但笑容里有些苦涩，“楚凡，我能问你一个私人问题吗？”


    “什么问题？”


    “你的前妻，为什么会和你离婚？”


    楚凡的表情瞬间变得复杂起来，他沉默了很久才开口，“因为她觉得我没本事，给不了她想要的生活。”


    “就这样？”


    “就这样。”楚凡的声音有些低沉，“她说我是个废物，说跟着我只能受穷，说她后悔嫁给我。”


    颜星瑶听出了楚凡声音中的痛苦，心中忽然有些不忍，“对不起，我不该问这个问题的。”


    “没关系，都过去了。”楚凡重新端起酒杯，“人总要往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