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十四章

作品:《众虫之母

    “卡修斯霸占了艾尔贝。”


    下午茶时间,艾尔贝在中学部的同桌米莉愤怒地咀嚼着嘴里的草莓奶油面包,她用刀将果酱在面团上抹成某个讨厌鬼的脸,随后狠狠咬一口,眉飞色舞地继续向她的好闺蜜们吐槽:


    “你们是没看到,他简直太过分了!”


    米莉挥舞着叉子,“星际文学课分组,老师刚说完自由组合的时候,我都还没来得及转头问艾尔贝,卡修斯那家伙就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直接拎起艾尔贝的书包带子,就怎么当着我的面把人拽到最后一排的角落里去了!”


    她夸张地模仿着卡修斯当时那冷冰冰的语气:“‘他跟我一组。’我的天!一点请求或者客气的意思都没有,艾尔贝居然也就乖乖跟着他走了,别人都是同桌两两组队,只有我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他们两个在哪里卿卿我我,气死我了!”


    坐在她对面的女生推了推眼镜,冷静分析道:“这是他们两个的常态吧,让我更意外的是你竟然到现在还没有习惯吗?”


    “据说他们从幼学部起就这样了。”洛梨作为学生会副会长知道的消息比其他几个人都多,“有和他们一起从那个幼学部升学来的同学说过,艾尔贝一直都像是卡修斯私人所有的……嗯……宝贝挂件?别人多看一眼都要被那双红眼睛盯得发毛的地步。”


    “就是就是!”另一个捧端着奶茶的短发女孩加入声讨,“上次戏剧社参与晚宴节目表演的时候想找艾尔贝帮忙去表演王子,因为原本的演员吃坏了肚子才不得不这么做,结果社长刚把剧本递给艾尔贝第二天就发现剧本被整齐地‘碎尸’在社团信箱里,是用激光刀切的!凶手未免也太明显,除了卡修斯还有谁干得出来?”


    米莉狠狠吸了一口果汁,哀叹道:“可怜的艾尔贝,长得那么好看,性格又软,就这么被卡修斯圈禁了!同班的同学哪怕想和他说句话都得提前观察一下卡修斯在不在旁边,就连我也不能和他多说话,天天都跟做贼一样!”


    与此同时,中央食堂里卡修斯面无表情地将自己餐盘里最大的一块炸鱼排夹到艾尔贝的盘子里,艾尔贝正低头专注地看着手里的数据板,上面是卡修斯在机械军事课上帮他修正后的机甲结构图。


    “先吃点东西再看。”卡修斯的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


    艾尔贝头也没抬,下意识地“啊”了一声,张开了嘴。


    随后卡修斯动作熟练地将一小块切好的蘸好了酱汁的鱼排喂到他嘴里。


    艾尔贝嚼了嚼,他的眼睛始终着数据板,因为嘴里的东西还没来得及咽下去,问出的话语有些含糊不清:“谢谢卡修斯……腿部矩阵这里的的参数是不是还有点问题?”


    “嗯,这里假设条件不全,我稍后帮你补上。”卡修斯用叉子尖端点了点数据板的某个角落,然后又切了一块苹果,递到艾尔贝嘴边。


    艾尔贝再次无比自然地张口接受了投喂,全程目光都没离开过屏幕,仿佛这一切早已寻常如呼吸。


    所谓的“霸占”,在当事人这里或许只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沉默而坚实的陪伴。


    而那些女孩们愤怒声讨的“圈禁”,在艾尔贝看来大概就只是卡修斯表达出的虽然笨拙但却绝对可靠的一种方式。


    幻梦中有很多片段都是模糊的雾团,甚至还有一些记忆再现时艾尔贝觉得有些陌生,他站在梦中的港湾,仿佛自己只是这场剧本的看客而不是演绎的主角。


    卡修斯始终站在他的身边,坚实的安全感化作了实质般包裹着梦中的艾尔贝,两人相处时的记忆都最终汇聚成深植于心的信赖。


    睡梦中的艾尔贝,在卡修斯庞大原型筑成的温暖巢穴里无意识地翻了个身,他柔软的脸颊轻轻蹭了蹭身下温热的腹部甲壳,嘴角微微上扬。


    他的心里其实也很清楚,无论自己是什么,无论前方有什么,他的“骑士”卡修斯永远都会陪在他身边,践行自己曾经许下恒久而弥定的责任。


    就像现在这样,为艾尔贝的心里带来此刻他所需要的安宁。


    指挥官做到艾德里安这个地位一般的中小型战事已经不会亲自上场,在摩多利星除了常规的分发任务和例会这些需要本人到场的工作外,其它的文书工作都被他转移到私人住所来处理。


    但现在,比起眼前成堆的文书,他自认为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要做。


    两人相约的书房内弥漫着旧书和雪松的沉稳气息,艾德里安没有迂回,讲述了近期艾尔贝的一系列异常表现。


    “......他的身体机能似乎出现了问题,食量比以前要少得多。”


    查理斯坐在冰凉的谈判椅上安静地听着,金色的眼瞳在灯光下显得深邃难测,一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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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轻轻搅动着的面前红茶,并未对艾德里安口中艾尔贝的“异常”表现出任何惊讶。


    “艾德里安少爷,”查理斯放下茶杯,声音一如既往地温和:“您对艾尔贝少爷的关怀令我动容,但您若仅仅认为他是生病了,貌似是对小少爷真正处境的一种忽视呢。”


    艾德里安嘴唇抿紧:“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您这次找我来是想让我为此定一个病状,因为他的病例单显示一切正常?”查理斯轻轻道,“你心里也清楚吧,现有的科技根本无法解读他血脉中蕴含的真相。”


    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地再次看向艾德里安,“有些秘密,或许已经到了无法再隐瞒的时候。”


    “您打算将玛丽夫人和先生他们非正常死亡的真相对艾尔贝隐瞒到什么时候?”


    书房内的空气在这一刻凝固了。


    艾德里安放在膝上的手骤然握紧,骨骼分明的指节泛白,他的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半晌发不出任何声音。


    父母死亡的真相一直以来都是他在心中隐瞒的最深最痛的伤疤,也是他曾决心要替弟弟背负起的沉重秘密。


    “……现在告诉他,还太早。”


    艾德里安的声音变得干涩无比:“他承受不住。”


    查理斯凝视着他已然成熟的面孔,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理解,但也有一种近乎残酷的清醒:“他迟早会知道的。”


    “他的血脉,他的身份,都与此息息相关......继续隐瞒或许反而会某些极端情况下成为击垮他的弱点。”


    他站起身,从随身携带来的古老公文包里取出一本看起来有些年头的,用皮革精心包裹的日记本,封面上没有任何字样,只有一角烫印着一朵小而精致的小苍兰花。


    查理斯将日记本轻轻放在艾德里安面前的桌上。


    “这是夫人留下的日记,”查理斯的声音低沉下来,“里面记录了他们曾经的研究心得......还有一些心路历程。他们离开的时候你们都还太过年幼,便一直都由我代为保,但我想现在是时候交给您了。”


    “如何处置,由您来决定。”


    交代完剩下的话查理斯微微躬身,他不再多言,直接离开了书房,只留下艾德里安独自一人面对那本沉甸甸的日记,以及日记里所蕴含的更加沉重的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