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最下贱的一件作品

作品:《恋综惊现羊驼骑士:我被妹妹坑惨了!

    轰——!


    南筱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块从万米高空坠落的,燃烧着火焰的陨石。


    狠狠地,砸在周弈的头顶。


    砸得他,头骨开裂,灵魂震颤。


    施舍。


    这个词,比任何一个词,都更加恶毒,更加残忍。


    它将他刚刚才鼓起的,那点可悲的,不顾一切的勇气,瞬间,剥得干干净净。


    只剩下,最原始,最血淋淋的,名为“屈辱”的内核。


    是啊。


    他忘了。


    他怎么敢忘。


    他的命,是她从死人堆里捡回来的。


    他那张引以为傲的脸,是被她用全世界最昂贵的药膏,一点一点,修复如初的。


    他的事业,他的荣耀,他那所谓的“天才”之名,都是她动动手指,用钱和权势,为他铺就的,一条通往云端的,金色的阶梯。


    他的一切,都刻着她的名字。


    他就是她最完美,最得意,也最下贱的一件作品。


    一件,由她亲手创造的,活生生的艺术品。


    现在,这件艺术品,竟然妄图,反抗他的创造者。


    何其可笑。


    何其,不自量力。


    那股刚刚才席卷全身的,暴戾的疯狂,像被戳破的气球,正在飞速地,从他的身体里,泄露出去。


    恐惧。


    那熟悉的,深入骨髓的,令人窒息的恐惧,再一次,像潮水一般,涌了上来。


    要将他,重新拖回那个,名为“懦弱”的,黑暗的深渊。


    他护着孟晚晚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


    他能感觉到,身后那具温软的身体,也因为他的颤抖,而变得,愈发僵硬。


    他要输了。


    他又要,变回那条,只会摇尾乞怜的,可悲的狗了。


    不。


    不能。


    周弈的牙关,死死地咬紧。


    那力道,大到他甚至能听到,自己牙齿因为过度摩擦,而发出的,令人牙酸的“咯吱”声。


    他不能再退了。


    他身后,是孟晚晚。


    是那个,唯一一个,在他被全世界踩进泥里的时候,试图将他拉出来的人。


    是那个,唯一一个,在他被当成玩物羞辱的时候,替他扇出那一巴掌的人。


    他如果退了。


    下一个,被碾碎的,就是她。


    那股即将熄灭的火焰,被这一个认知,用最决绝的方式,重新点燃!


    不,不是点燃。


    是引爆!


    周弈缓缓地,抬起了头。


    他那双猩红的,如同地狱恶鬼般的眼睛,穿过那层凝固的,令人窒息的空气,死死地,锁定了南筱。


    他笑了。


    那笑容,比他扮演“陈默”时,任何一次的笑,都更加疯狂,更加扭曲,也更加……充满了让人不寒而栗的,清醒。


    “是。”


    他开口,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打磨过。


    却清晰得,足以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你说的都对。”


    “我的命,我的脸,我的荣耀,我这身骨头,都是你施舍的。”


    “我,周弈,就是你南筱,最完美的一件作品。”


    他说着,护着孟晚晚的手,缓缓地,放了下来。


    他向前,走了一步。


    主动地,拉开了自己和孟晚晚的距离。


    也主动地,将自己,再一次,暴露在了南筱那绝对的,神明般的审视之下。


    孟晚晚的心,猛地一空。


    她看着他的背影。


    那个挺拔的,却又单薄得,仿佛随时都会被压垮的背影。


    她不明白。


    她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承认这一切。


    她更不明白,他到底,想做什么。


    而南筱,也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看着他,这出人意料的,近乎投降的举动。


    她的嘴角,重新,勾起了一抹掌控一切的,玩味的弧度。


    她就知道。


    狗,永远是狗。


    就算偶尔长出了几颗獠牙,也学不会,真正的撕咬。


    “所以。”


    周弈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他看着南筱,那双猩红的眼睛里,那骇人的疯狂,正在一点一点地,被一种,更加深沉的,近乎虔诚的,病态的光芒,所取代。


    “我最完美的作品,我伟大的,唯一的创造者。”


    “你,难道不好奇吗?”


    “不好奇,你这件最完美的作品,在经历了背叛,羞辱,和濒死的绝望之后……”


    “到底,能绽放出,怎样绚烂的,破碎的美感?”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魔力。


    像一条毒蛇,吐着信子,缠绕上了南筱那颗,永远冰冷,永远寻求着刺激的心脏。


    南筱脸上的笑容,微微一顿。


    周弈,还在继续。


    他一步一步,缓缓地,向她走近。


    那姿态,不像是在走向一个掌控他生死的恶魔。


    更像一个,最狂热的信徒,在走向,他唯一的神。


    “你把我关起来,把我当成狗一样养着。”


    “你看到的,永远只是我卑微,懦弱,摇尾乞怜的样子。”


    “那多无趣啊。”


    他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近乎叹息的,怜悯。


    像是在怜悯,她竟然错过了,一场更精彩的表演。


    “一件只会哭,只会发抖的玩具,很快就会腻的,不是吗?”


    “可如果……”


    他停在了,离南筱只有三步远的地方。


    这个距离,危险,又充满了极致的暧Mi。


    “如果,这件玩具,学会了反抗,学会了挣扎,学会了愤怒……”


    “他被你踩进泥里,又从泥里爬起来。”


    “他浑身浴血,伤痕累累,却依旧,用那双只属于你的眼睛,疯狂地,爱慕地,望着你。”


    “他将所有的痛苦,所有的疯狂,所有的毁灭欲,都化作最极致的艺术,在全世界面前,为你一个人表演。”


    “他让所有人都看到,他有多耀眼,有多疯狂,有多么……令人着迷。”


    “然后,他再亲口告诉全世界。”


    “这一切,都来自于你。”


    “是他伟大的主人,南筱,赐予他的。”


    “这份独一无二的,破碎的荣耀。”


    周弈的声音,越来越轻。


    每一个字,都像一片淬了剧毒的,黑色的羽毛。


    轻轻地,搔刮着南筱那颗,早已对普通刺激,感到麻木的,病态的心脏。


    “南小姐。”


    “这样的我,这样的作品,这样的……狗。”


    “难道不比之前那条,只知道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废物。”


    “要有趣得多吗?”


    死寂。


    整个客厅,陷入了,比刚才更加可怕的,绝对的死寂。


    孟晚晚,已经彻底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