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把建奴打得叫爷爷

作品:《我在大明当军阀

    “大人饶命!”


    四名贪墨的百户和总旗,被拉到陈明遇面前。


    陈明遇冷冷地道:“砍了吧!”


    很快,东河沿方向传来一阵巨大的骚动,随即是死一般的寂静,接着,便是监工们更加严厉、甚至带着一丝恐惧的呼喝声,工程进度反而陡然加快了几分。


    陈明遇淡淡地道:“今天大家表现不错,所有人加一条咸菜,一碗粥!”


    陈明遇的命令传达下去,马上迎来一阵欢呼。


    虽然说,流寇俘虏以及军户们的工作非常辛苦,可问题是,陈明遇现在有粮食,给他们吃的饱,让他们不用挨饿。


    除了流寇中间,少量的流寇老营精锐,他们在流寇军队里,可以吃得好,心中有怨言,可惜的是,他们不敢乱动,只要乱动,就有人举报他们,迎接他们的就是一顿鞭子。


    监工们手中的鞭子,不是藤条,也不是棍子,而是用布条缝制的布袋,里面灌入了河沙,抽在人的身上,皮不烂,骨不伤,但是却非常疼。


    明末可不像后世,这个时代,大明的工业还没有起步,就被泼了一盆冷水,江南还好些,中原地带,如果没有地,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只要有机会活着,有谁愿意死呢?


    牛金星目光投向远方工地,无数奋力挥动镐锹的弯曲脊梁。汗水混合着泥土,在他们黝黑的皮肤上冲刷出道道沟壑,号子声变得更加沉重,也更加整齐整,如同大地深处传来的、不屈的脉搏。


    “大人。”


    牛金星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多了一丝难以察觉的波澜:“人心可用。沟渠筋骨已成,旱田改水,指日可待。只是这路……”


    “路,是血脉。”


    陈明遇缓缓道:“血脉通了,睢阳卫这具身子,才算真的活过来。”


    就在这时,亲兵跑过来:“大人,王公公求见!”


    陈明遇点点头道:“牛先生,这里就交给你了,春耕之前,沟渠必须全线疏通!”


    “学生明白!”


    陈明遇这才知道,王承恩居然想要看看睢阳军,不宣武军的训练,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陈明遇明白,这是高迎祥在河北(北直隶)闹得更厉害了。


    睢阳军训练场一直都在马牧百户所,与以前的马牧百户所相比,此时的马牧百户所更大了,毕竟这里将是睢阳军将士的家属区,不给将士们一个安稳的后方,他们如何能够放心作战?


    陈明遇并没有像睢阳卫原来的四十二个屯所一样,将军户们分散安置,他只是在马牧,别看睢阳卫正在疏通沟渠,可给睢阳军将士修建的房子,也已经开始动了,当然,现在只是准备材料阶段。


    大量牛马、马车、骡车、驴车沿着道路,向马牧百户所驶去。这些车辆上装载着摆放得整整齐齐的红砖,还有大量的红瓦。


    睢阳军的训练场上,没有震天的杀声,没有花哨的阵列变换。只有一种沉凝如铁的秩序,一种令人心悸的、沉默的力量感,随着每一次整齐划一的动作,在冰冷的空气中震荡。


    王承恩的目光,首先被一片移动的、刺目的寒光攫住。


    那是兵士们身上的甲胄,不同于京师三大营那些华而不实、漆色斑驳的棉甲,也迥异于他沿途所见卫所兵那锈迹斑斑、如同破铁皮拼凑的玩意儿。


    眼前的甲片,在春日的阳光照耀下,竟折射出一种近乎银色的冷光。甲片细密,覆盖全身要害,肩吞、掩膊、护心镜、裙甲,关节处设计精巧,毫不影响动作。


    兵士们每一次沉重的踏步,每一次有力的挥臂格挡,甲片摩擦,只发出低沉短促的嚓嚓声,如同猛兽磨牙。


    他们手中的长枪,枪杆黝黑,非木非竹,带着金属特有的冷硬质感。枪尖并非寻常的柳叶形,而是三棱锥体,开有深深的血槽,寒光吞吐,只看一眼便觉一股锐气直透骨髓。


    刀牌手则持着蒙了铁皮的厚重方盾,边缘包着熟铁,棱角分明。腰间的佩刀,刀鞘朴实无华,但那微微露出的刀镡和吞口,亦是精钢所铸,线条简洁凌厉。


    兵士们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嘴唇紧抿,眼神锐利如鹰隼,直直刺向前方无形的敌人。每一次劈砍突刺,都带着一种千锤百炼的精准和力量感,仿佛他们本身就是由钢铁铸就。


    一股寒意,顺着王承恩的脊梁骨悄然爬上。


    王承恩见过关宁铁骑最精锐的家丁兵入京献捷,那已是天子脚下难得一见的强兵气象。可眼前这支睢阳军(宣武军)他们身上的甲胄,手中的兵刃,那份沉默中蕴含的、几乎要破体而出的杀伐之气,竟让那些骄横的关宁家丁,在记忆中都显得黯淡了几分!


    “王公公,这边请。”


    陈明遇不知何时已走到他身侧半步之后。


    王承恩猛地回神,脸上瞬间堆起那种在宫里浸润了几十年、早已炉火纯青的谦和笑容,微微侧身:“陈帅辛苦。咱家今日算是开了眼界,贵部将士……当真雄壮!这甲胄兵刃,啧啧,端的是……”


    他顿了顿,似乎一时竟找不到足够分量的词来形容,最终只化作一声悠长的赞叹:“好哇!”


    王承恩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又落在一个正操练劈砍的刀盾手身上,那兵士身上的银甲在动作间流淌着寒光。


    王承恩几乎是下意识地伸出手,指尖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颤,轻轻触碰了一下那兵士肩头的甲片。


    冰冷!


    坚硬!


    那触感绝非寻常铁片可比,带着一种致密、沉凝的质感,仿佛蕴含着某种不屈的力量。指尖传来的寒意,似乎能冻结血液。


    “此等精甲!”


    王承恩收回手,喃喃道:“怕是关宁军最拔尖儿的那几营家丁,也……未必能置办得起啊!”


    “哈哈!”


    陈明遇嘴角扯出一个极其细微的弧度,那绝非笑意,而是赤裸裸的轻蔑:“关宁军?守着辽东那等宝地!要煤,抚顺、辽阳,地下挖不尽的黑金子!要铁,鞍山、本溪,漫山遍野都是上好的矿脉!朝廷年年几百万两的辽饷,像泼水一样往那无底洞里填!结果呢?!养出了一群什么玩意儿?兵备废弛!将官只知贪墨克饷!兵士连件像样的棉甲都凑不齐!手里的火铳,十铳炸膛三铳!对上建奴的马弓重箭,跟纸糊的有什么区别?”


    王承恩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下意识地想开口为关宁军辩解几句苦劳、不易,可嘴唇翕动了几下,竟是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陈明遇所言的,句句是实!是京师朝堂上人人讳莫如深,却又心知肚明的脓疮!


    陈明遇似乎完全没在意王承恩的反应:“无能!废物!捧着金饭碗要饭的蠢材!辽东!那是老天爷赏饭吃的宝地!煤铁!有了这两样,就是有了脊梁骨!有了铁拳头!若把那地方交给我陈明遇!给我五年!不!三年!”


    “什么三年?”


    “三年之内,老子就能在那片黑土地上,炼出堆积如山的精铁!锻出数万套比眼前这些还要厚实、还要精良的步人重甲!配上丈八长枪、精钢大斧、破甲重弩!”


    陈明遇豪气万千地道:“练出数万能扛、能打、能碾碎一切的重装步兵方阵!什么狗屁建奴铁骑?什么马弓重箭?在如山如墙的重甲步兵面前,都是土鸡瓦狗!老子要把他们!揍得跪在地上!喊爷爷!让他们知道,什么叫真正的铁壁!什么叫汉家儿郎的脊梁!”


    陈明遇的声音如同平地惊雷,炸响在空旷肃杀的演武场上空。


    附近操练的兵士动作都下意识地停滞了一瞬,无数道目光如同实质的钢针,唰地聚焦过来。那些目光里,没有惊诧,没有质疑,只有一种被主帅豪情点燃的、沉默的狂热火焰在无声燃烧。


    王承恩彻底懵了,整个人僵在原地,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陈明遇那如同金铁交鸣般的咆哮在反复震荡、轰鸣……


    “揍得喊爷爷”


    “真正的铁壁”


    “汉家儿郎的脊梁!”


    王承恩的心脏在腔子里疯狂擂动,几乎要撞破胸骨。他感到一阵眩晕。他在深宫沉浮几十年,见惯了钩心斗角,听惯了阿谀奉承,也看透了那些封疆大吏们表面忠勇、内里算计的嘴脸。


    可眼前这个小小的睢阳卫指挥使,宣武军总兵,这个在朝堂大佬眼中如同蝼蚁般的存在,却像一头闯入瓷器店的蛮牛,用最直接、最粗暴、也最……令人血脉喷张的方式,将他眼前那层粉饰太平的窗户纸,捅了个稀巴烂!


    喷


    辽东!煤铁!重甲!数万雄兵!揍得喊爷爷!


    如果……如果真如陈明遇所言呢?


    如果辽东那宝地,真能变成这头猛虎口中的利齿呢?


    这个念头一旦生出,就如同毒藤般死死缠绕住他的心神。


    关宁军的糜烂,他是深知的。


    辽饷的虚耗,他是亲眼见过的账册!


    朝廷的窘迫,天下汹汹的流寇,关外虎视眈眈的建奴……大明朝,早已是坐在了火山口上!需要一个破局之人!


    需要一个能挽狂澜于既倒的猛士!


    而不是那些只会磕头请饷、遇敌即溃的蠹虫!


    王承恩的胸膛剧烈起伏着,他那双保养得如同女子般细腻白皙的手,此刻却在宽大的貂绒袖袍下剧烈地颤抖起来:“陈……陈帅!”


    王承恩的声音陡然拔高,尖利得变了调,带着一种近乎哭腔的激动。


    他再也顾不得御前太监的威仪,什么太监不得干政的祖训!


    在陈明遇那惊世狂言掀起的滔天巨浪面前,那些东西脆弱得如同纸糊的堤坝!


    “砰!”


    一声沉闷的响声。


    在陈明遇愕然的目光中,在周围所有睢阳军将士难以置信的注视下,这位代表天子、权倾内外御前太监王承恩,竟双膝一软,直挺挺地朝着陈明遇跪了下去!


    “陈帅一言!”


    王承恩抬起头,脸色因激动而涨得通红:“字字如刀,句句泣血!乃……乃天地可鉴之忠言!社稷再造之良策啊!咱家……咱家今日在此,替皇上,替这大明江山……拜谢陈帅赤胆!拜谢陈帅此等……此等石破天惊的救国之策!”


    王承恩伏在地上,声音带着哭腔,身体因巨大的情绪冲击而无法抑制地颤抖着。


    这一跪!这一拜!


    如同九天惊雷,狠狠劈在演武场上每一个人的心头!


    所有操练的兵士都僵住了,如同泥塑木雕,瞪大眼睛,张着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御前太监,天子近侍,竟对着他们的总兵大人下跪磕头?


    这……这简直是亘古未闻!


    陈明遇也彻底愣住了。


    他刚才那番话,纯粹是憋屈太久,看到王承恩那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一时激愤,口不择言地发泄出来。


    他根本没想到后果,更没奢望过谁能理解他胸中那幅用铁与血勾勒的蓝图。他预想过王承恩可能拂袖而去,可能厉声呵斥,甚至可能阴恻恻地记下这笔账,秋后算账……唯独没想过,会是眼前这般景象!


    这阉人……竟然当真了?


    还跪下了?


    一股极其荒谬的感觉涌上心头,但旋即,便被一股更汹涌、更沉重的热流取代。


    陈明遇是胡说八道吗?


    答案是肯定的,绝对不是,陈明遇有绝对的信心,可以把建奴按在地上摩擦,真给他机会,他真能把建奴打得叫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