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公审汉奸

作品:《我在大明当军阀

    “陈明遇!”


    岳讬死死地盯着旅顺北门方向,仿佛要将那一片虚空瞪穿!他牙关紧咬,腮边的肌肉因极致的愤怒而剧烈抽搐!


    这并不是岳讬想象中的里应外合,而是请君入瓮,是关门打狗!


    一股腥甜猛地涌上喉头,又被他强行咽下。那不是血,是比血更灼烧脏腑的…耻辱和剧痛!


    “陈明……遇!”这三个如同岳讬从牙缝里生生挤出来,带着刻骨的怨毒。


    “全军进攻!”


    岳讬气得丧失理智,拔刀就要冲上去。他身边的镶红旗参领(甲喇额真)富察尔上前死死抱住岳讬,急道:“主子,别冲动,有埋伏!”


    “有埋伏!”


    岳讬瞬间醒悟过来,他直抽一口凉气。


    没错,旅顺北城,肯定有埋伏。而且埋伏的人马不少,要知道,岳讬派出的镶红旗第一参领觉罗朱车,其实是爱新觉罗的本宗,分支则被称为觉罗,或者是舒舒觉罗以示区分。朱车麾下率领一千五百精锐骑兵,还有三十五名白甲兵,这样的实力,就算是面对上万明军,也能以一击即溃。


    根据情报,旅顺北城因为与旅顺南城一样,因为城池较小,并没有设置瓮城,想要伏击这样的一支精锐部队,至少需要八九千名精锐甲士。


    “全军撤退!”


    “主子英明!”


    岳讬几乎咬碎了牙关,拼命克制着才没有冲上去跟陈明遇拼个你死我活,决定等他们的大炮上来,再与陈明遇算总账。


    旅顺城头,硝烟未散,瓮城内的血腥气混着焦糊味,被初春凛冽的海风卷上高空,又沉沉压回每个幸存者的肺腑。


    陈明遇站在垛口,目光越过瓮城那片狼藉的修罗场,死死钉在城外那片死寂的建州大营。


    “没有想到岳讬还真能沉住气啊!”


    “他们在等炮。”


    陈明遇淡淡地道:“等他们的红夷大炮拖上来。”


    陈明遇有些可惜,这一招请君入瓮,其实就是想激怒岳讬,然而岳讬却直接下令撤退,下一步,就是那能摧城拔寨的重炮了。


    “大帅,人犯带到!”


    张石头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恨意。他身后,十几个被五花大绑的人影被推搡上来。为首者,正是李守财。


    他那身华贵的绸缎袍子早已被撕扯得破烂不堪,沾满了泥污和呕吐物,肥胖的脸上涕泪横流,青紫一片,裤裆处湿漉漉一片,散发着恶臭。


    他身后的十几人,皆是旅顺城内有头有脸的“义商”、“乡贤”,此刻同样面无人色,抖如筛糠,眼神涣散,不敢看垛口下那片刚刚吞噬了一千多建奴精锐的恐怖瓮城,更不敢看陈明遇那犀利的眼睛。


    “押下去,看牢了。”


    陈明遇的声音没有任何波澜:“今天午时,城隍庙前,公审!”


    陈明遇亲自带着一队人马,前往李守财的家中。


    套路不怕老,有用就行。陈明遇在后世还有几百吨的粮食,正愁着没有办法放在城中呢,他带着李守财前往李守财家中。


    陈明遇并没有去查抄李守财的家,而是问道:“李守财,你的地窖在哪里?”


    李守财用下巴朝着正院那里示意,陈明遇仅仅来到地窖入口,他根本就没有动,直接意念一动,将空间里的粮食,放在李守财的地窖里。


    “来人,下去看看!”


    几名睢阳军将士听令进入地窖,不多时,地窖里面传来阵阵欢呼:“大帅,里面……里面有粮食,很多粮食!”


    李守财目瞪口呆:“这怎么可能?”


    很快,午时就到了。


    旅顺城隍庙前的空地上,人山人海。


    饥饿和绝望被暂时压下,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沸腾的、混杂着愤怒、好奇和一丝难以置信的喧嚣。


    七天围城,如同巨石压在每个人心头,而夜里北门方向那惊天动地的厮杀声和隐约传来的建奴鬼哭狼嚎,让旅顺百姓,一夜没有睡着。


    空地上临时搭起一座简陋的木台。李守财等十六人,被反绑着跪在台上,头颅被身后的军士死死按下,面朝台下黑压压的百姓。


    他们往日精心维持的体面荡然无存,只剩下狼狈和深入骨髓的恐惧。


    陈明遇按刀立于台前。他没有说话,只是目光缓缓扫过台下那一张张或麻木、或愤怒、或犹疑、或期待的脸。许多目光,尤其在看到李守财时,依旧带着困惑和不解,“李善人”怎么会是通敌卖国的奸贼?


    “带人证!”


    陈明遇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压过了场下的嗡嗡议论。


    几个睢阳军士兵押着一个脸色惨白的瘦小男子上来,正是李守财的一个心腹伙计,在昨夜瓮城地狱般的景象下彻底崩溃。


    “说!”


    押送的士兵低喝一声。


    那伙计扑通跪倒,头磕得咚咚响,语无伦次地哭喊:“将军饶命!小的说!小的全说!是……是老爷……不,是李守财!是他!是他勾连建奴!说……说只要开了北门,放建奴进来,贝勒爷……就封他做旅顺的城主,还…还答应给他盐场……粮……粮食都在他家地窖里藏着啊!好多粮食!好多银子!都……都是他这些年囤的!围城后……施的粥……都是掺了沙子的陈米,他……他心黑啊!”


    台下的百姓瞬间炸开了锅!


    “什么?粮食藏在地窖?”


    “掺沙子的陈米?我说怎么吃了拉肚子!”


    “李守财!你个黑了心肝的王八蛋!”


    “卖国贼!不得好死!”


    听着台下传来百姓愤怒的吼声,李守财肥胖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他想抬头辩解,想喊冤,但喉咙里只发出嗬嗬的怪响,被身后军士死死按住的头颅让他只能看到台下无数双喷火的眼睛和恨不得撕碎他的愤怒面孔。


    “肃静!”


    陈明遇一声断喝,压下沸腾的声浪。他猛地抬手,指向庙旁李守财那座高门大院的方向:“开窖!验粮!”


    一队睢阳军士兵早已等候多时,闻言如狼似虎般冲向李家大宅。


    沉重的撞木轰然撞开紧闭的大门,不到半炷香的功夫,消息传回。


    “报总镇大人,李家地窖,深挖三层!内藏精米两万八千百石,白面八千三百袋,腌肉、鱼干无数,金银细软,箱笼堆积如山!”


    “报,王家地窖,藏粮五百余石!”


    “报,赵家地窖……”


    一个个名字,一桩桩触目惊心的藏匿粮食数目被当众报出,每报出一个名字和数字,台下百姓的怒火就高涨一分。


    这些名字,正是台上跪着的“义商”、“乡贤”!


    得知自己被愚弄,台下的百姓更加愤怒。


    “狗贼!”


    “天杀的狗汉奸!”


    “我们的娃儿饿死的时候,他们在数银子!”


    “打死他们!打死这些卖国贼!”


    群情激愤,石头瓦块如同暴雨般砸向木台,砸在李守财等人身上、脸上,李守财被一块石头砸中额头,顿时鲜血长流,发出杀猪般的惨叫,他徒劳地扭动着肥胖的身躯,眼中只剩下彻底的绝望。


    陈明遇任由百姓发泄了片刻,才再次抬手。


    这一次,无需他断喝,愤怒的声浪在宣泄后渐渐平息,无数双眼睛死死盯着他,里面燃烧着复仇的火焰和一种前所未有的信任与期待。


    “旅顺父老乡亲!”


    陈明遇朗声道:“奸贼卖国,罪不容诛!其家产,皆为我大明百姓之膏血!本帅决议,所有抄没奸贼之粮秣财物,除军需外,尽数分与城中百姓,共度时艰!”


    “分粮!”


    陈明遇命令下达,早已准备好的睢阳军士兵立刻行动。一袋袋沉甸甸的精米白面从那些深藏的地窖里被扛出,堆积在庙前空地上,如同小山!那白花花的米面,在初春惨淡的阳光下,散发着诱人的光泽!


    “领粮!按户登记!人人有份!”


    军官们大声呼喝着维持秩序。


    人群先是死一般的寂静,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随即,混杂着狂喜、感激和劫后余生的哭嚎声浪,猛地爆发出来!


    “粮食!是粮食啊!”


    “陈总镇大人!青天大老爷啊!”


    “我们有救了!有救了!”


    “娘!我们有吃的了!”


    无数双眼睛流出浑浊的泪水,有人领到一小袋粮食,紧紧抱在怀里,如同抱着失而复得的珍宝,跪倒在地,朝着陈明遇的方向砰砰磕头。


    城隍庙前,绝望的死气被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癫狂的喜悦和一种发自肺腑的,对陈明遇的拥戴!


    睢阳军,再也不是强行接管的外来户,而是他们的救星!他们的守护神!


    人心,在这一袋袋救命的粮食面前,彻底归附!


    就在这人心鼎沸、分发粮食如火如荼之际——


    “轰!!!”


    一声沉闷如雷的恐怖巨响,猛然从北面城外炸开!震得脚下的土地都猛地一颤,城隍庙顶的瓦片簌簌落下!


    紧接着,是第二声!第三声……


    “轰!轰……”


    巨大的声浪带着毁灭性的力量,狠狠撞在旅顺古老的城墙上!北城墙方向,腾起了几股翻滚着浓烟的尘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