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盆盆干涸 众生劫

作品:《我和神君的社死情缘 沙雕

    如果担心的事没有发生,而从未想过的情况突如其来,会是怎么样?


    我想,就是我此刻的样子了。


    昨夜,我主动逃离盆盆可见的区域,逃避谢烬洄那双我多看一眼,就逃不掉的眼睛。


    以为一夜过后,我又可以和他像从前那样,打个盆盆里的招呼,继续谈天说地。


    可是,今早起来后,我一眼就发现,藏起龙骨的地方被发现了,龙骨已被取走。


    取而代之的,是我落在拾德水榭的那双云靴。


    我当下的反应便是叉着腰冲到盆盆边问罪。


    然而,盆盆里的水干了,上方还罩上一层神力流荡的结界。


    我的仙力方与结界触碰,结界倒是散了,紧接着,散掉的神力凝聚起来,形成字迹。


    是一封留书,还是,祖君的亲笔!


    我提起一口气,看过后心里一闷。


    祖君说「吾儿当守境内修,以待将来。故,自封于莫须尘渊,不复来见。


    鸢姀神女,去留随心,莫问归期。」


    自封?怎么可能是自封!


    莫问归期!


    圣晟天帝调养仙体闭关避世,继任者谢烬洄也留在谁也进不去的莫须尘渊出不来。


    好了,好了,好了。


    从此以后,莫不是戒律殿那群老头子掌权的日子到了。


    天刑台上的雷霆,怕是要闲不下来,劈个没完没了了吧。


    仙界是要变回,他们所说的原样的吗?


    变成什么样,我不在乎。


    可是,谢烬洄他,好可怜啊。


    我总是认为,一道「情根深种」将我和他绑在一起,我讨厌,我难受,我不自由。


    但是谢烬洄呢,他从化形出来到现在,似乎唯有和我在一起玩的时光,才算得上是自由吧。


    父君锤炼他,天帝的重视如今看来就是重压。


    他要日日勤勉,时时修炼。


    仙法,考验,甚至帮天帝隐瞒病情,层层我看得见的,看不见的时刻,他都在绑得更紧的锁链里承担承受着。


    我似乎从没问过他想要什么,而只是看着他一直慵懒地忙碌着。


    他受伤时,我心疼他,可一旦好了,我又立刻想要逗他,损他,甚至在他靠过来一点儿的时候,使劲儿推开他。


    我重复着不断给空荡荡的盆盆里加各种各样的的神水。


    水面很清澈,清澈地映着我的沮丧,映着满屋翠竹青色。


    盆盆波光粼粼,那是风走过的足迹。


    还有桃铃簪的铃铛声,我手腕上铃铛撞击在桌子上的沉闷叹息。


    我怕是被原来的水带走了,带到云里,于是脚也软了,成了萎靡的枯水滴,我走不向任何地方。


    去找一位,我突然意识到,很想陪他多玩一会儿,给他多些自由的神君。


    晨乙叫我读书,我不想动。


    幕诸打扫房间,也扫不走爬在桌上,看着自己倒影发呆的我。


    鸢姀,你怎么了。我也想知道,所以我摸出笔墨。


    后来,不知多久以后,我点着纸上的墨迹对无声的盆盆说。


    “谢烬洄,你瞧,原来本神女画画,一点儿也不比你差。”


    我将谢烬洄的画像沉进盆盆里,让它在里面沉沉浮浮,却不会湮没。


    而后,我插上好几只桃铃簪,到院子里,荡了一下午的秋千。


    我在想,我从没等过谁,也不知道怎么等,干脆我就不等了。


    摸着像是因留恋什么而百爪挠心的胸口。


    心想:我还是找个山头,慢慢玉化得了。


    谢烬洄。


    我不等你,我陪你。


    ……


    当我向师父提出,我要去他老人家早已为我量身定做的修行宝地,专心修行时。


    师父率先问我一句。


    “鸢姀小石头,你不怕这是祖君在诓你,逼你上心呐?”


    我盯着群山苑最高峰那处我即将登上的地方。


    “师父,鸢姀不是怕,只是想确定……


    其实我更想确定的是,谢烬洄会心甘情愿当天帝吗?如果他当了天帝。


    我觉得,我首先得有资格。”


    师父老谋深算的眼睛亮了起来,满怀欣喜地打量我。


    “我家石头终于开窍了,你是喜欢上小谢神君,决心嫁给他了?”


    “不,”我摇了摇头,毫不迟疑地说,“鸢姀还不懂喜欢是什么样子,修行并非是想做帝后。


    鸢姀只是想,如果有一日他需要,我得有能力站在他左右,和他一样守护仙界。”


    我这话说完,师父眼圈红了,将我搂进怀里,拍了又拍。


    “是长大了,是长大了,鸢姀你放心,为师这就去给你打听明白,小谢神君到底什么时候能回来。”


    “不用了师父,您不是说,修行时要不念,不想,不问……的吗?”


    我已下定决心,盯着我的修行山两眼放光。


    管他谢烬洄什么时候出来,我得先进去,锻造自身。


    师父轻轻一笑。


    “那我打听到了,你不听吗?”


    我急忙开口。


    “听还是要听的,方才我也没说不听啊。”


    嘻嘻嘻。


    我将蝶梦铃交给师父保管,告诉他这段时间以来,师姐并未出现过,我嘱咐师父好好留意,师姐升仙阶历劫的事儿不能马虎。


    他嘿嘿嘿答应我,但我看他的表情有点诡异。


    就像是,像是他和穆珩神君,姻缘仙强行撮合我和谢烬洄那时候差不多。


    心里的爪子们催促着我赶快上山修行,更多的话我也就没再说,没再想。


    真好啊,心无杂念,定慧双运。


    山顶岩洞里,白云也不过来悠一悠,清风更是绕着道跑。


    这地方有怪兽啊?哦,有我。


    等到风突然狂躁了,和我气质相符,就到洞里来卷上我几圈,给我塞点儿尘土。


    我是来隔绝世事,寻求周身玉化,以及修习如何能够游刃有余使用魂锁。


    而不是来摆摆样子,披着精美纱罗坐几年枯禅,喝香洺看看风景。


    所以,我谢绝了所有小仙娥们送来的好意和时不时的陪伴。


    我要孤寂,要独自承受,要跟崖洞一样,一无所有。


    不过,师父证实,祖君给我的留书是千真万确的这些话,我听进去了。


    于是,心思一定,别无所念。


    我进入浑然忘机的心境,更加轻而易举。


    只是,有时哪怕是在定中,我也偶尔会落入心魔产生的幻境里。


    在那里,我会看见身穿天帝衣冠的谢烬洄,坐在紫极殿上,眼神如圣晟天帝般无情无绪地望着我。


    我未曾想到,那一幕居然成为我修行中,要时常面对,超越的最深恐惧。


    哎,谢烬洄,你就是个死缠烂打的劫。


    尽管如下,我一定会让自己,拥有守护你的能力。


    然后,亲手,掐死你……


    呵呵。我又胡思乱想你了呀。


    玉化自心潮涌百脉,仙体涤荡,如清流经行其间。


    内视时,我看见三百六十五节魂锁,环绕在我识海的一块玉石身旁。


    那玉石时而净蓝,时而洁白,我在它光莹的表面,看见了仿佛是谢烬洄的影像。


    待我凝神继续向识海深入,却发现魂锁竟然对我戒备起来,它们慢慢凝聚。


    玉石上,很像谢烬洄的影像渐渐如水流一般,流淌过石面。


    留下一点冰,一粒火,便消散不见。


    等我想去靠近一些,魂锁横成一线,将我弹回。


    为什么,明明是我识海的玉石,魂锁会因为守护它,而抗拒我?


    难道魂锁,不愿为我所用吗?


    还是别的什么!


    实际的修习中,魂锁对我的态度分两种情况。


    只要我是向外召唤,使用它,魂锁便会与我心意相同,任我自由变幻。


    一旦我向内探究玉石,便会受到魂锁的阻拦。


    因此,我萌生一个想法,如果魂锁断了,散了,不再拦我,我将是谁,谁将是我?


    想着想着,我噗呲笑了出来。


    有啥好想的,魂锁没了,我不就灰飞烟灭了吗。


    哪儿还有我。


    既然看不透,鸢姀我自是不强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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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正经年累月,玉化已遍及全身,魂锁对外在事物的守护方法,我也练得炉火纯青。


    妄想多得,只会误入歧途,不如就此守境,不再退转。


    可是守着守着,我便心生一念。


    我在这石头洞里坐了多久了,为什么洞口的藤蔓都成了精,每日为我遮阳、卷帘……


    倒是不担心谢烬洄那家伙先一步出来自由自在,到处得瑟。


    因为他说过,他只要一想我,便能感应到我在哪儿。


    因此,我在山洞里呆到天荒地老都不怕,始终相信,若是谢烬洄真出来了,他一定会来将我唤醒。


    可惜,我算不过天地,算不出什么时候,会爆发一场突如其来的生灵涂炭。


    ……


    正当我沉心修炼时,座下,轰隆隆山体骤然震荡,我睁开眼。


    仙界在……地动?


    我快速感知了十四弦的情况,发现它完好无损。


    难道是下界出了问题?


    下界崩毁的力量,能波及到仙界十四弦,除了来自虚境山,不会是别处。


    就在我推测间,我听到紫极殿前的十方应钟敲响,那不是召集群仙的响声。


    而是,下令群仙立即下界救助众生的天令。


    听来,下令者是戒律殿,圣晟天帝应该还未出关。


    洞口的藤蔓颤颤巍巍,恋恋不舍地打开阳光直射的崖洞口,它们知道,我一定会走。


    我迈起更轻盈的腿,走到藤蔓身边,布了一个保护罩。


    毕竟,能生在太平盛世是福分,即便在幼年时遇到乱世,也该给它们撑起一片希望。


    藤蔓轻柔地缠了缠我的脚踝,表示感谢和告别。


    方一露头,我便瞧见天空之上,十四弦各处的主位神仙,殿仆,仙子等仙家纷纷腾云驾雾,往下界赶去。


    他们手中、腰间、背上,或是乾坤袋里,装满了可以救命除乱的天灵法宝。


    净世宝瓶,归疆笔,定川菉,执山剑,风云定命铎,万象更新幡……


    一时间,仙家一波一波如疾风掠过,眼神悲悯,神性急切,全都不顾一切,向下飞落。


    我急忙归回群山苑,只见幕诸提着桶,晨乙抱着十把扫帚,还有满园的花草捧着自己的叶和花,凡是能化形的全都要去救下界。


    一个端着盆的小仙子看见我,匆忙给我禀报一句。


    “鸢姀神女,虚境山漏了,下界遭殃了!”


    什么!我迟钝的内心泛起不安,将残留混沌的我,拉回到清晰的现实。


    虚境山漏了,意味着下界山河破碎,群星陨落……


    小仙说完,她便跟着一群,拿布的,抱针的,甚至拿浇花壶,铁榔头的,形形色色的工具和千奇百怪的身影,全都朝下界跑。


    这时,我听见云头上,不知从哪过来的真颜十二仙子也匆匆而过,以及她们见我便情不自禁喊出的一连串。


    “师娘……”


    我这心……


    她们就像我的孩子一样,全都奋不顾身救世去了。


    鼻子一酸,我也拂袖唤来云头。


    却听到清凝阁处,传来师父的说话声。


    “鸢姀,为师命你,留在仙界。”


    我看见师父周身围了一圈法宝,法相庄严以虚硬浮现在清凝阁上空。


    “师父,虚境山漏了,我也要去出一份力。”我说,“可是师父,仅是虚境山漏了,如何需要全仙界的仙家去救?”


    师父叹了一口气,挥手间,就给仙界布下一层结界。


    “是所有的虚境都山漏了。”师父说,“所有下界,所有世间,无一幸免。


    鸢姀,此番必有救度不到的世界将灭,你留在仙界,算是以防万一。”


    所有虚境山都漏了!!


    此劫也太大了。


    我立即下了云头,明白师父让我留在仙界的意图。


    俯身下拜,我恭送师父,愿他安然归来。


    师父微微一笑,只留下一道随着声音一起散去的幻影。


    “鸢姀,天帝尚不能出关,若有异常,你可自行决策。”


    啊?


    这是将整个仙界,交给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