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见了五爷少说话，我来应付。”


    霸哥朝里面巷子走，一边走一边提醒：“五爷不提，就别说老王总的事。”


    “为什么？”


    霸哥这么说，我不太理解。


    “关系这东西，能不用就别用。”霸哥笑了笑，摸出烟盒点了一根儿：“用一次，情分薄一分。用得越多，人家把你看得越轻。豹子的事儿搞不定没辙，要不然也不会用这层关系。”


    是吗？


    我懂了一点点，但是不多。


    “刚才我也就提一嘴，并不是真要老王总点头。”霸哥吐了个烟圈，眼神很得意：“奉承他几句，让他高兴高兴。”


    “而且在五爷面前提老王总，五爷肯定不高兴。”霸哥环顾四周，压低声音说道：“没人喜欢被人骑头上拉屎撒尿，也不喜欢被人压一头。这句话你要记住，一辈子用得上。”


    不是很懂。


    但是霸哥既然这么说，那就肯定有他的道理。


    穿过两条巷子，前面出现一排老房子。


    中间房子门开着，我看到里面坐着一个老大爷。老大爷躺在椅子上，手里拿着旱烟杆儿抽。


    老头儿？


    看到这人我有点懵，一把年纪能罩得住场子不？


    “五爷！”


    霸哥走到老头儿面前，双手抱拳：“来看你了。”


    “我一糟老头子，有啥好看的？”五爷笑呵呵看着霸哥：“最近干嘛呢？”


    “看大门。”


    霸哥笑了笑，摸出红包递给五爷：“恭喜发财！”


    “我一把年纪，发财什么的看淡了。”五爷眼睛一转落我身上：“新收的小弟？”


    “生意场上的朋友，合伙搞了点小生意。”霸哥看了我一眼，对五爷笑道：“带过来露个脸儿，求五爷以后照应着点儿。”


    “你搞多少生意了？”


    五爷看着霸哥，慢悠悠问道：“这两年混得可以啊！”


    “托您的福，入了点股小股东。”霸哥陪着笑脸，姿态摆得很低：“赚点辛苦钱，混口饭吃。”


    “你小子确实会说话，会做人。”五爷看了我一眼，对霸哥说道：“酒留着，烟拿回去我抽不惯。卷烟软绵绵的，劲儿太小。”


    不要？


    听到五爷的话，我心里很紧张。


    江湖上的道理我多少懂点儿，不收礼事情很严重。


    “还不谢谢五爷？”


    霸哥倒是不紧张，笑呵呵看着我。


    “谢五爷！”


    看他这副表情，我感觉事情好像不是很坏的样子。


    “最近这几条街不太平，自己长点心。”五爷眯着眼睛靠椅子上：“有事儿打电话，行不行先通个气儿！”


    “谢了！”


    霸哥双手抱拳，拿着两条烟朝外走。


    跟着霸哥朝外面走，我的心里还是很紧张。


    “拿店里去，这是公账。”


    霸哥把装烟袋子递给我，看着挺高兴：“能收五爷的回礼，不容易。以后遇到检查，或者社会上的人，给两包华子大家都有面子。”


    “这老头儿这么厉害？”


    回头看了看，这和我印象里的地头蛇不一样。


    我印象里的地头蛇，应该是古惑仔里面那样的，就算不是年轻气盛，至少也是刀疤脸一身杀气，往那里一站就很有威慑力。一个糟老头子，能镇得住场子吗？


    “别被电影骗了，五爷能量大得很。”霸哥哈哈笑道：“很多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现在是法治社会，法治社会懂不？没那么复杂，不兴打打杀杀那套了，这么搞的人早晚进去。”


    不懂！


    算了！


    我也不想懂，以后有这种事他应付着就行。


    这边的事情完了，剩下就是签合同的事。让霸哥给牛子打电话，我们先去店里把事情定好。


    走到店里。


    我看到两个中年女人正在洗地，动作还挺熟。


    地板干干净净，闻着有洗衣服的味道。


    “霸哥。”


    看到霸哥来了，两个女人望着霸哥满脸讨好。


    “翠花，徐姐。”


    霸哥看着两个女人对我说道：“这是大老板，以后听他的。”


    “老板好！”


    “老板好!”


    两个女人望着我，有点紧张。


    “该干嘛干嘛。”


    我朝后面走，稀里哗啦有水声。


    走到后面我看到牛子和陈勇都在，正在擦洗台子。


    “打算在这边搞四个池子水箱。”陈勇看着后面的小院子，眼神很兴奋：“粗略算了下，一天卖一百斤小龙虾，至少得备两百斤货。再加上清洗的场地，四个池子勉强够用。”


    “装修怎么说？”


    刚开始来看的时候，脏兮兮的觉得不太好。


    卫生一搞灯一开亮堂堂的，看着好像还行。


    第一次创业本钱不足，能省则省吧，尽量把成本压下来，哪怕最后做不好，也能少亏点儿。


    最开始被他们泼凉水的时候，我的心里还很不服气。


    这几天折腾下来，知道了很多以前不知道的黑幕，反而觉得他们说得有道理。做好一个生意很难，但是搅黄别人的生意，分分钟的事情。


    “换个招牌门面，先办营业执照照上面名字做。”


    霸哥走了进来，对我们说道：“我看了看其实还好，只有厕所需要重装下。”


    “为啥？”


    我感觉厕所还好吧，虽然半旧能用。


    “做吃的干不干净就看两个地方，一个厨房另一个厕所。”霸哥看着厕所方向：“相信我这个别省，一个干净明亮的新厕所，绝对能提升很多顾客好感度。厕所脏，别的地方再干净顾客也觉得没档次。”


    是吗？


    这个倒是没想过！


    “行！”


    既然霸哥这么说，那就重装：“你联系人，赶紧搞好。”


    我估摸着一个厕所，也花不了多少钱。


    “先把合同签了。”


    朝二楼走，上面安静点。


    合同一共八份，一人发了两份儿。


    上面的条款是制式合同，股权比例按照出资比例6比2比1比1，这个说好的没有问题。


    唯一一个补充的地方就是退出机制，仔细看了看我也说不清楚好坏。


    第一条是退款金额，约等于退出时合伙企业净资产×该合伙人实际权益比例-该合伙人应分担的债务及其他费用。


    这个倒是没问题，我在网上查过属于通用条款。


    其次就是如果谁要退出，需要计算以前的分红。


    如果分红超过本金的三倍，就只能拿回本金的70%，三倍到五倍50%，超过五倍分文不退。


    “这个我不太懂。”


    看着后面的补充条款，我对霸哥问道：“有啥说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