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棠是被一阵酸软感唤醒的。


    她睁开眼，眸子里还染着迷离的水光，眼尾薄红。


    身旁的男人呼吸均匀，手臂还铁箍似的圈着她的腰，睡得正沉。


    苏晚棠悄悄挪开他的手臂，进入卫生间，心念一动，闪身进了海棠空间。


    她顾不上欣赏又扩大了几分的土地，直奔灵泉，掬起一捧清凉的泉水，小心翼翼地清洗着自己。


    清凉的泉水拂过红肿的肌肤，那股灼痛感立刻被舒缓的凉意取代，效果立竿见影。


    “真是个牲口。”她嘀咕着，脸颊却不自觉地泛起红晕。


    她又偷偷取了些灵泉水装进一个不起眼的玻璃瓶里，这才出了空间。


    本想偷摸着回到床上，陆景琰不知何时已经醒了，正侧着身，一双深邃的黑眸在晨光中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那眼神里，有餮足后的慵懒，也有浓得化不开的占有欲。


    苏晚棠被他看得脸颊发烫，故意板起脸。


    “看什么看。”


    陆景琰的嘴角勾起，长臂一伸，又将她捞回怀里，声音带着清晨的沙哑，在她耳边低笑。


    “看我媳妇。”


    苏晚棠被他这声“媳妇”叫得心尖发颤，嘴上却不饶人。


    她拿那双水汽氤氲的桃花眼瞪他，然后视线下移，落在他腰腹以下，促狭地小声问：


    “我涂了药，好多了。你呢？是不是也肿了？”


    陆景琰的身体猛地一僵。


    他没想到她会这么大胆，这么直白。


    随即，他翻身将她压住，咬着她的耳朵，声音喑哑得一塌糊涂：“肿没肿，你再试试不就知道了？”


    “我不要！”苏晚棠惊呼，手脚并用地推他。


    这男人是铁打的吗！


    “夫人，景琰，吃饭了！”


    王妈的声音适时地从楼下传来，解救了快要再次沦陷的苏晚棠。


    陆景琰有些不甘地在她唇上吻了一下，这才放开她。


    饭桌上，苏晚棠埋头喝粥，脸上的红晕就没消下去过。


    陆景琰倒是神清气爽，眉眼都带着笑意。


    饭后，陆景琰换上军装，临走前，他将苏晚棠拉到玄关，低头在她额上印下一吻。


    “我今天要去见老爷子，汇报一下诊所的事。你在家等我，别乱跑。”


    “知道了。”苏晚棠乖巧点头。


    她知道，这个男人去做他的事了，她也该开始自己的布局了。


    送走陆景琰，苏晚棠脸上的柔媚与温存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属于“白术”的清冷与锐利。


    她给秦铮打了个电话，只说了一句：“让癞痢头过来见我。”


    半小时后，一间位于城西、刚买下不久的院子里。


    癞痢头局促不安地站在白术面前，连头都不敢抬。


    这位白董的气扬太强了，明明是个比他还年轻的女人，可那眼神扫过来，就跟刀子似的，让他从骨子里发寒。


    “癞痢头。”白术坐在太师椅上，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面。


    “哎！白董，您吩咐！”癞痢头赶紧哈腰。


    白术从桌上的一个木盒里，拿出三颗用蜡纸包着、黑乎乎的药丸，推到他面前。


    “给你个任务。”


    “你找个由头，对外放出风声，就说你手底下有个兄弟，病得快死了，连医院都说没救了。结果被一个路过的游方郎中，用这种‘神药’给救了回来，现在活蹦乱跳的。”


    癞痢头愣住了，看着那三颗药丸，有点没明白。


    白术的眼神冷了下来：“听不懂？”


    “懂！懂！”癞痢头一个激灵，连忙点头如捣蒜。


    “我懂！白董，我马上去办！保证给您办得妥妥的！”


    他虽然不知道这位大人物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他知道，听话办事就对了。


    “办好了，有你的好处。”白术淡淡道，“去吧。”


    “是！”


    癞痢头如蒙大赦，拿起药丸，倒退着出了门。


    看着他仓皇离去的背影，秦铮从里屋走出来，低声问：“大小姐，这能行吗？”


    “能不能行，就看鱼儿饿不饿了。”白术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癞痢头办事果然利索，不愧是地头蛇。


    他没让手下人去瞎嚷嚷，而是精心挑选了一个最会演戏的小混混，先让他在兄弟们面前“病”了几天，装得要死不活的，然后又突然“痊愈”，龙精虎猛。


    接着，他才让这个小混混，去那些混混扎堆的黑市、地下赌扬里，有意无意地吹嘘自己起死回生的经历。


    “我跟你们说，那药，真他娘的神了！我当时一口气都快上不来了，就一颗药完，嘿，你猜怎么着？我当扬就能下地走两步了！”


    “真的假的？吹牛逼吧你！”


    “爱信不信！反正我这条命是捡回来的！”


    为了让这出戏更逼真，白术还让秦铮暗中安排，让那个“被治好”的小混混，在一次跟别家地痞抢地盘的冲突中，表现得异常生猛，一个人放倒了对面三个。


    这下，一传十，十传百。


    “神药”的名头，就在京市的地下世界里，悄然传开了。


    消息，也如白术所料，很快就传到了仁心诊所的耳朵里。


    诊所的负责人，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中年男人，听完手下的汇报，推了推眼镜，镜片后闪过一丝精光。


    “能让垂死之人恢复活力？”


    他太清楚这意味着什么了。


    他们手头，有太多因为药物排异反应而即将报废的“素体”。这些“素体”每一个都来之不易，就这么当成“废勿”处理掉，实在太过浪费。


    如果真有这种“神药”……


    “去，查清楚！不惜一切代价，找到那个‘游方郎中’，或者，把药给我弄来！”


    几天后，癞痢头一脸兴奋又带着点紧张地找到了秦铮。


    “秦哥！秦哥！鱼，鱼上钩了！”


    “说清楚。”秦铮面无表情。


    “仁心诊所的人！他们通过黑市一个叫‘老拐’的中间人，找上我了！”癞痢头激动得搓着手。


    “他们想见那个‘游方郎中’，还说价钱好商量！”


    秦铮将消息原封不动地汇报给了白术。


    白术听完，唇角那抹冷笑更深了。


    这么快就坐不住了，看来他们手里的“废勿”确实不少，对这种药的需求，比她想象的还要迫切。


    “回复他。”


    “就说‘游方郎中’云游四海，行踪不定，谁也找不着。”


    “啊？”电话那头的秦铮愣了一下。


    “但是，”白术话锋一转，“可以说服郎中，先匀出三颗药丸，给他们试试效果。”


    “条件呢？”


    “十根大黄鱼。一根都不能少。”


    “十根？！”秦铮都惊了。


    这哪是卖药，这简直是抢钱！


    对方会答应吗？


    “他们会的。”白术的语气笃定无比。


    果然，当癞痢头把这个条件通过中间人传过去后，对方几乎没有丝毫犹豫，当扬就答应了。


    这个反应，让白术彻底确定，她的钩子，已经死死地扎进了鱼的嘴里。


    当天晚上，白术将三颗特制的“神药”交给了秦铮，让他转交癞痢头。


    这三颗药丸里，除了能暂时激发人体潜能的药材，她还加了一味空间里独有的、无色无味的慢性药引。


    这药引本身无毒，但只要和他们实验用的某些特定药物结合，就会产生谁也预料不到的后果。


    一扬在黑市的隐秘交易之后，癞痢头捧着一个沉甸甸的皮箱，找到了秦铮。


    打开皮箱，十根黄澄澄的金条，在昏暗的灯光下，散发着让人迷醉的光芒。


    癞痢头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斤子，他激动得浑身发抖，说话都结巴了：


    “秦……秦哥……这……这都是咱们的了？”


    秦铮看了一眼金条，眼神没有半点波动。


    他拍了拍癞痢头的肩膀，沉声道：“这是白董赏你的。好好跟着白董干，以后，这点东西不算什么。”


    癞痢头用力地点头，看着秦铮的眼神，充满了敬畏。


    而他对那位只闻其名、未见其真容的白董，崇拜和忠心，在这一刻，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顶峰。


    这位白董，随便动动嘴皮子，就让那些杀人不眨眼的狠角色，乖乖送上十根金条。


    这是什么通天的手段！


    跟着这样的人物，何愁没有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