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外卖送来，霍奇纳吃了点东西，又喝了杯热的柠檬蜂蜜水后，就被艾莉亚推回卧室，让他继续休息。


    “再睡下去，我怕我晚上睡不着。”


    坐在床边拿着退烧药的霍奇纳觉得自己没那么脆弱，只是发烧而已，现在热度也降下来了；虽然让他干活可能还没力气，但也没到只能躺着的程度。


    “没事，我有安眠药。”


    艾莉亚语气温柔地把一杯温水递给他，表示自己能放倒他两次，就能放倒第三次。


    “好吧……”


    霍奇纳吃了退烧药，老实躺下。


    比起去想晚上睡不睡得着，还是先乖乖听未婚妻的话，免得她一直不消气的好。


    艾莉亚把水杯放到书桌上，坐到床边握住霍奇纳的手。


    “好好休息，等到吃晚饭的时候，我再来喊你，嗯？”


    说着艾莉亚伸手轻点了一下他的鼻尖，一本正经地说道：“霍奇纳探员，这是命令。”


    “Yes，Madam。”


    霍奇纳马上这么回答道，换来艾莉亚展眉朝他笑了一下。


    “乖，Darling。”


    她低头亲了一下他的额头，起身离开卧室，还不忘把门关上，好让他安心休息。


    霍奇纳看着关上的房门，抬手放到自己额头上一会儿，又侧身摸索了下，找到放在枕头边的体温剂，甩了甩把它夹到腋下，过了几分钟后拿出来看了眼。


    38.2℃


    可能是刚吃完东西，又连喝了两杯温水，所以体温有些回升。


    霍奇纳决定老实躺着休息，让自己快点恢复。


    他闭上眼睛让大脑放空，很快就再次陷入了沉睡。


    ……


    “叩叩叩。”


    敲门声让躺着的人瞬间惊醒，他刚想动一下，那种全身无力的酸痛感又涌了上来，看来发烧还是影响到了他状态。


    “霍奇纳。”


    穿着一身SWAT作战服的哈里森推门走了进来，他把一张打印出来的电报递给霍奇纳。


    “我想，你再亲眼确认一下，可能比较好。”


    说完哈里森把电报单放进霍奇纳的手中，再次轻拍了拍他的肩，又离开了病房。


    霍奇纳有些艰难地微抬了右手看着那张薄薄的纸片，看着上面那简单的一句话，久久没有反应。


    【母亡，速归。S·H】


    他慢慢把那张纸握成一团紧紧地攥在手里，望着天花板上那微闪的灯管，狠狠咬住自己的下唇。


    这是梦……


    缓缓阖上眼，霍奇纳这么告诉自己。


    只是这个梦……


    不管过去多少年，都让他痛彻心扉……


    “叩叩，叩叩……”


    敲门声又响了起来，霍奇纳本能地心下抗拒，但他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房门就被从外面打开了。


    “艾伦，我想我们需要谈一谈。”


    霍奇纳在听到对方声音的瞬间就坐了起来，看着推门进来的人。


    “爸爸……”


    他扶着床就要站起来，却被对方制止了。


    “坐着吧。”霍奇纳先生说着低头看了下手中资料，又抬头看向霍奇纳：“艾伦，你才成为律师不到一年，就在准备检察官的申请资料了？”


    听到父亲的问话，霍奇纳抿下了唇，曾经他以为他会和父亲一样做一辈子的律师，并在父亲退休之后完全接手他事务所的工作。


    但随着几年求学生涯中对各种案件的了解，以及私下查资料时看到那逐年提升的犯罪率和触目惊心的受害者的数据，他觉得自己没办法只是每年接上几个公益案件，就能心安理得地去为了那些觉得只要出钱就能摆平一切的人进行辩护。


    事实上，比起成为检察官、当上公诉人，他更想在那些冷冰冰的案件结果摆到他的桌子上之前，努力去做些什么。


    直到后来他加入FBI，又阴差阳错的进入了BAU，他才总算找到了自己真正想做的是什么。


    成为一名律师，一直是父亲对他的期盼；而他才刚刚有资格独立接案子，就想着去考检察官，更是在父亲过世后不到两年的时间，就申请了FBI的考核……


    “能和我谈谈你的想法吗？”


    一直没等到儿子的回复的霍奇纳先生，再次开了口。


    霍奇纳看着身形消瘦的父亲，眼中是满满的怀念。


    记忆中他们并没有样一场对话，直到父亲过世前都不知道他已经在准备检察官的考试，并且已经通过了初步的审查。


    “我很抱歉……”


    霍奇纳刚开了头，就伸出手摸上了自己的喉节，然后又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和身躯。


    不知什么时候，他的身体回到了少年时代的样子。


    而他和父亲身处的环境也变成了他们家附近的那个小公园。


    “比起道歉，我更想知道你改掉报名表上的语言培训社，换成网球社的原因。”


    霍奇纳先生手中的资料变成了一张薄薄的社团报名表，“你要知道，你自行更换社团却不告知我或妈妈的结果；就会像今天这样，因为我们没有为你准备好你参加网球社所需要的运动衫、球拍、球鞋等等东西，而被老师通知去学校讨论关于我们是否忽视了你的教育问题；甚至，有没有可能虐|待了你。”


    霍奇纳低下了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书呆子……”


    过了一会儿，少年的霍奇纳抬起头，看着父亲说道：“我就算能快速准确地背下整篇的课文，逻辑清晰地在小组辩论赛中获胜；大家也只会喊我书呆子。”


    有些话一但开了口，就像是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出口。


    “虽然不一定非要有女孩喜欢上我，但我也想变得受欢迎一点。至少，运动社团的男生会给人更阳光开朗的印象，而不是一个就差副眼镜的书呆子。”


    霍奇纳说着脸上带上了些期待的神色：“说不定将来我有机会上场比赛的话，也会有人专门来为我加油，如果我能赢下比赛，是不是也会像电视里的那些英雄一样被大家喜欢呢？”


    霍奇纳先生看着儿子越来越亮的眼神，沉默了下后，对他说道：“如果想要成为学校里的风云人物，艾伦你该考虑一下篮球或者橄榄球才对。”


    听到父亲的建议，霍奇纳的回答却很冷静：“去打篮球或者橄榄球应该是会更受欢迎一些，但那些运动讲究团队合作，需要更多的社团活动时间，但是打网球的话，一个人练也可以，不会占用我太多的学习时间。”


    “……我知道了。”


    听到了完全出乎他意料的回答的霍奇纳先生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说道：“艾伦，下次，如果你再有自己的想法，请提前和我或者妈妈商量。好吗？”


    霍奇纳眨了眨眼睛，他本来以为自己需要花费更多的口舌和努力，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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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到父亲的许可；但似乎对方已经接受了他的想法？


    “我……可以参加网球社……吗？”


    霍奇纳微挑起眉观察着父亲的表情，怀疑是不是自己的错觉，父亲有这么好说话吗？


    “当然可以。”霍奇纳先生把手中的那张报名表交到他手中：“艾伦，你要知道你的感受和想法一样重要。”


    “那……语言培训社……”


    霍奇纳小心翼翼的继续询问。


    “既然你都能在小组辩论赛中获胜了，我想不再继续参加也可以。艾伦，你有想实现的梦想，就去做吧。”


    霍奇纳先生拍了拍他的后脑勺，然后蹲下身与他对视：“但是要记住，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只要你认真地做了决定，就要努力去实现它，不要半途而废，也不要后悔。”


    “可是……”


    霍奇纳又眨了下眼睛，感觉湿意慢慢涌了上来。


    可是我都没发现你被人谋害，我没有照顾好妈妈，也没管好肖恩……


    “艾伦，不管你选择了怎样的未来，爸爸永远支持你，以你为荣。”


    霍奇纳先生拍了拍少年的肩膀，然后少有的对他笑着说道：“而且我相信，将来会有人发现你的优秀，也会有好女孩喜欢上你，你也一定会成为某些人心中的英雄。看，她来了不是吗？”


    说着霍奇纳先生伸手指向他的身后，后者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一个小小的黑发女孩在他身后不远处跌跌撞撞地向着他跑了过来。


    “艾莉亚！”


    少年快走了几步，抱住了眼看就要摔倒的少女。


    “艾伦。”


    女孩抬起头，蓝色的眼眸中满是欣喜地望着他：“我找了你好久，还好让我找到了。”


    霍奇纳抱紧了怀中的少女，转回头看向身后，霍奇纳先生牵起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边的霍奇纳太太的手，俩人相视一笑，对霍奇纳挥了挥手，用口型说道：“再见，艾伦，要幸福哟。”


    霍奇纳就这么看着他们的身影慢慢变得透明，最终消散在了他的眼前。


    “艾伦，我们回去吧。”


    这时艾莉亚开口说道，霍奇纳低头看向她时，发现自己和对方又变回了正常的年龄。


    他看着对方看向自己那满是依恋的眼神，最后看了眼父母离开的位置，对她点了点头。


    “好，我们回去。”


    ……


    霍奇纳睁开眼的时候，正看到艾莉亚向他伸手要摸他的额头。


    “你醒了，艾伦。”艾莉亚见他睁开了眼，马上就露出了笑容：“肖恩做好了晚饭，我正准备看看要不要喊醒你。”


    又睡了一觉，感觉自己好多了的霍奇纳侧身坐了起来，他抬手摸了下自己的额头：“好像退烧了。”


    “是吗？”


    艾莉亚也伸手试了试，又拿起体温剂要他测一下。


    几分钟后，霍奇纳从腋下拿出体温剂看了下。


    “37.1℃。”


    “太好了，终于完全降下来了。”


    艾莉亚开心地收好体温剂，“我还担心要是你体温一直反复降不下来怎么办。”


    “是啊，太好了。”


    霍奇纳说着牵起艾莉亚的左手，在艾莉亚有些疑惑地歪了歪头的时候，吻了一下她的手背：“谢谢你来找我，莉亚。”


    后者听后露出了个温柔地笑容。


    “你永远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