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无法回头
作品:《穿成年世兰,陵容我只和你好》 端妃对甄嬛提点了皇后和富察贵人的动作,奈何她说的太晚了,甄嬛就算想要转圜也无能为力。
但她既然出手,就代表还有在后宫中争斗的意图,只要想争,那就会利用所有可以利用的东西。
如今甄嬛已经不中用了,但沈眉庄还有孕在身,端妃未必不会转换手段。
就在时兰还在思考的时候,安陵容带着绣棠来到了清凉殿。
“姐姐!”
华妃见安陵容来了,笑着挥手让那个小太监下去。
小太监下去的时候还轻微的抬手捂了捂自己的腰腹,像是那里受了伤。
“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都这么晚了,也不早点歇着。”
安陵容笑盈盈的进门,将颂芝端上来的冰镇西瓜汁先喝了一口这才舒了一口气。
“方才惠贵人动了胎气,皇上也没心思召妃嫔侍寝,我正好来瞧瞧姐姐。”
“哦?沈眉庄动了胎气?严不严重?”
安陵容拿起华妃放在桌案上的丝帕擦了擦嘴角,自己手上那个直接丢了。
刚才用这个帕子擦了沈眉庄的手汗,她可不要这样的东西。
“看着还是不够严重,章太医嘱咐卧床静养,她也只顾着为甄嬛求情。”
听着安陵容隐隐有些怨气的话,时兰笑着眨眨眼。
“人家自己都不把身体当回事,咱们何必操心,有的是为惠贵人操心的人。”
安陵容一顿,有些疑惑的问道:“姐姐说的是?”
“端妃和皇后。”
华妃将切好的果子还有腌渍的果干推的离陵容近些,漫不经心的分析时局。
“如今我私下收温宜公主为义女,端妃见我有了指望和依托,怎么肯甘心?”
“她拿着重礼送给温宜公主,只怕是也动了收养温宜公主的心思,如今我抢先一步,她自然要另寻他人。”
安陵容捻起一粒果干道:“那看来端妃是动了与姐姐相争的心思,但公主已经被姐姐收养,难道端妃要收养四阿哥?”
时兰摇摇头,分析给安陵容听:“四阿哥被皇上厌弃,端妃必然不会选,她如今怕会想要夺走沈眉庄腹中的孩子。”
陵容一愣,但她也很快反应过来:“可是皇后不是会......”
华妃也在思考,如今皇后不想要这个孩子,而端妃却想留子去母,这两人到底谁会得手呢?
这两个人都是城府颇深的人,但一个恨不得让皇上断子绝孙,另一个则做梦都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
只需要稍做引导,就能将端妃钓出来,毕竟她日夜期盼着华妃不要有好下场。
如今华妃竟然有了温宜公主这个义女,公主还如此受皇上的宠爱,端妃哪里还能坐的住?
安陵容又赶忙告诉华妃自己发现的消息:“姐姐,我从前没有细想,但如今我觉得甄嬛身边的浣碧大有问题。”
“她不仅穿戴比流朱好得多,眉眼间也与甄嬛相似......”
安陵容见华妃只笑盈盈地望着自己,忍不住试探性的问:“姐姐难道早就知晓了?”
时兰一招手,让颂芝拿来了一封信,打开交给了安陵容查看。
“原来浣碧真的是甄远道的女儿,还是罪臣之后?”
华妃解释道:“当年浣碧之母名唤碧珠儿,不仅是罪臣还是摆夷人战败的俘虏,与甄远道一见倾心后生下浣碧。”
“异族女子大胆热情,为了展示自己的心意,更名为何绵绵。”
“青青河边草,绵绵思远道。”
安陵容心中哑然,难怪浣碧总是一副心高气傲的姿态,原来她是真的将自己看作是甄家二小姐,这才对她如此不屑。
“但她的身份也见不得光,只怕这些年心中始终不平吧。”
安陵容眸光微闪,她是知道浣碧的眼高于顶,如今甄嬛境遇如此糟糕,她难道就不会生出旁的心思吗?
与此同时,皇帝在勤政殿内收到了敦亲王与年羹尧书信骂架的消息。
敦亲王大骂年羹尧阿谀谗上,毫无气节,大概的意思就是:
年羹尧你这个崽种,你一点行伍之人的气节都没有,不仅阿谀奉承皇上,你还没有节操,没有道德,折辱了从前的威名,我以后再也不跟你玩了!
书信骂的十分难听,但敦亲王喜怒无常,暴躁易怒是满朝文武都熟知的事情。
很快就有御史弹劾敦亲王,敦亲王气的上朝时立刻就要找那个御史打架,结果自己失足摔伤,直接被抬着回了王府。
有太医前去看过,说敦亲王这一下摔得厉害,伤到腰椎,只怕日后不能骑马习武了。
皇上听了这个消息,高兴的当夜多吃了一碗饭。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眼下皇后一双眼睛死死盯着沈眉庄的肚子。
沈眉庄有了身孕,她不由得想到了自己生下的大阿哥弘晖。
弘晖年幼早慧,已经长到三岁却在雨夜因高烧不退而夭亡。
而自己在未出阁时便一直被嫡出身份的柔则压的抬不起头,眼见就要因为生下长子成为雍亲王福晋,却在成功的前一刻被扼杀。
属于自己的正室身份,属于弘晖的太子之位,连带着夫君的宠爱全都被姐姐柔则夺走。
就算如此,有孩子陪伴在自己身边,看着他天真无邪的笑颜,宜修便什么心酸都可以咀嚼着强咽下去。
但事实就像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弘晖死了,高烧到全身滚烫不治而死。
她抱着孩子的尸身,在雨夜中哭诉无门,昏倒在瓢泼大雨之中。
当她醒来后,眼前却是胤禛不可抑制的欣喜若狂神情,和那句让她骨缝里都冒着森森的寒意的一句话。
“宜修,你别伤心。老天爷知道你没了孩子,可是宛宛有了身孕,她的孩子,也会是你的孩子。”
这句话就像是夺走了她最后一丝怜悯与人性,日后每每见到有别的女人怀上孩子,她都仿佛化身鬼子母神,誓要夺走她们的孩子。
就在此时,屋外电闪雷鸣,大雨倾盆而下。
一霎那间,宜修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无助绝望的雨夜里,感受着孩子在自己怀中渐渐失去温度,逐渐成为一具冰冷的尸躯。
脑中像是有万千钢针穿刺着血肉和骨骼,这延绵数十年的风疾,正如长子夭亡带来的伤痛一般,像附骨之疽伴随着她。
每痛一份,心中的恨与不甘便更浓一份,她已经再也无法回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