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粮过后，大家又纷纷上山去了。


    这个时候，山上的山货可不少，多捡些，在猫冬的日子里，能减轻一些家里粮食的消耗。


    不管是村民，还是知青，有一个算一个的都上山去了，山上热闹的很。


    云汀没有显得独树一帜，第一天上山，是跟着队伍一起的，到了山上才慢慢分散开。


    这个季节在山林中较为常见的就是榛蘑了，榛蘑味道鲜美，就是小鸡炖蘑菇的首选，就算大家不舍得杀鸡，单是榛蘑味道也是极为不错的。


    云汀也是一路摘，走着走着，就离人群远了。


    没有人跟着，她靠着异能感知，随后找到元蘑、山丁子、山里红。


    “咦…野葡萄…”


    她摘了一颗丢进嘴里，味道酸甜，还好，这个可以酿酒。


    全都笑纳了，多的就放进空间。


    云汀随着感知来到一棵粗壮高大的柞木，树洞里有一对猴头菇，形状酷似猴子的头脸，大如石磨盘，重量可达几十斤。猴头菇生长时通常成对出现，是一种非常珍贵的菌类。


    云汀还是第一次见到实体的，之前都是看过图片。


    榛子也摘了不少，到时候猫冬可以当零嘴，顺便给家里也寄一些回去。


    她倒是想吃板栗炖鸡了，可这边山林里，核桃和板栗不算常见，去年她在深山发现了一棵，数量也不多，实在找不到的话，她就改日自己上山，进入深山去摘。


    这个时候的野核桃也没有后世的大，要小上一圈，并且核还挺厚，可这个物资匮乏的年代，能捡上一兜子，回去炒熟了，是孩子们难得的零嘴。


    空间里收了不少，背篓也差不多装满了，她还打算弄只野兔就下山了。


    念头刚闪过，一只野兔就华丽丽的撞晕在她眼前。


    云汀：“………”


    她这是什么锦鲤运？


    提起野兔找了根藤蔓把腿绑起来丢进背篓，用叶子把背篓盖上，这就下山了。


    下山的时候还顺便捡了捆干柴提着回去。


    今年的柴火还没备够呢！想到这里冬天的天气，那真真是寒冷。


    路上遇到了小虎子，给他抓了把山丁子。


    “谢谢小云姐姐…”他好像兴致不太高的样子，这小子平时见着她都是笑嘻嘻的。


    “小虎子，你怎么了？”云汀疑惑问道。


    “小军的奶奶生病了。”小虎子轻声叹。


    “小军是谁？你的小伙伴吗？我怎么没见过？”


    “小军平时里要去割猪草挣工分，要不就在家帮干活，他家里只有他跟他奶奶。”


    “哦！别难过了，这不是你一个小屁孩该管的，姐姐去找大队长说说。”


    云汀先是回了小院，把背篓里的东西归置好，该晾晒的就拿到一边晾开，弄好了这才去大队部找大队长。


    不知道就算了，这知道了，总归跟大队长说说，听小虎子的意思，这小军家里就剩一个奶奶，有困难村里应该帮照看的。


    “队长叔…”云汀敲了敲门，探了个头进去。


    大队部里这会儿只有大队长和会计在，她一出声，俩人都朝门口看过来。


    “会计叔也在呢！呵呵…”


    会计名叫李德明，他对云汀笑着点了点头。


    “丫头，啥事儿？”大队长问她。


    云汀走进去，不客气的自己拉了把椅子坐下，开始说明来意，“刚才我在路上遇到小虎子，见他不开心，我就随口问了句，结果他说他的小伙伴小军的奶奶生病了，再一问，才得知，小军家里就剩他跟奶奶，所以，我就想着来找你们说说，要不要去看看情况？”


    李建国和李德明一听，脸色也严肃了起来，对视一眼，“咱们现在过去看看。”


    云汀想了想，索性这会儿没啥事，她也跟着去看看。


    她跟在大队长和会计身后往村西头走。老远就看见那座矮趴趴的土坯房。


    大队长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院里的柴火垛还没码齐，几根细枝被风吹得滚来滚去。"姚大娘？在家不？"他喊了一声，屋里没应声，只有一阵隐约的咳嗽，气若游丝的。


    “在屋里呢！”一道稚嫩的童声从里传出来，大概就是小军了。


    李会计掀了门帘，一股寒气混着淡淡的药味涌出来。云汀跟着进去，眼睛先被屋里的暗蒙了一下——窗纸糊得很厚，又挡了阳光，只模模糊糊看见炕角缩着个人。


    炕沿边站着个小娃，也就五六岁，穿着件大得晃荡的旧棉袄，小手攥着奶奶露在被外的枯瘦手腕，听见动静怯生生抬头，脸蛋冻得通红，睫毛上还挂着泪珠。


    被叫做姚大娘的老人费力地睁开眼，浑浊的眼珠转了转，看见来人，想撑着坐起来，却被一阵猛咳按住了胸口。"大...大队长..."他声音哑得像砂纸磨过，每说一个字都要喘口气。


    云汀这才看清，这个姚大娘她之前见过，只不过不知道她家里状况。


    老人颧骨凸得老高，两颊却泛着不正常的潮红，盖着的薄被底下，身子好像比上次见时又缩了一圈。李会计也走到炕边看着老人，叹着气说："大娘，您这是冻着了？咋不早说呢？"


    小军怯怯地往奶奶身边靠了靠，小声说："奶说...不碍事...昨晚咳了一宿..."话没说完，眼圈又红了，小手轻轻拍着奶奶的后背，动作学得有模有样，却透着一股子与年龄不符的懂事。


    云汀看得心里不是滋味，她伸手摸了摸小军的头，入手一片冰凉，轻声问："晚上睡觉冷不冷？


    小军点点头，又飞快地摇摇头，眼睛瞟着奶奶，怕他担心。


    大队长在一旁跟老人说着一会儿让队里的赤脚大夫过来看看，队里能帮衬的都会帮衬，老人不住地点头，咳嗽声里掺着些哽咽。


    风还在窗外呜呜地叫，屋里的空气又冷又沉。


    “刚才来的急，没带什么东西，一会儿给你们送来。”


    “使…咳咳…使不…得…咳。”姚大娘咳得厉害，话都说不完整，听得让人揪心。


    “小军，有热水吗？给奶奶喝点儿。”云汀问道。


    “有，在这。”小军小心翼翼端来一个缺了口的瓦罐。


    云汀赶忙接过，小军又跑去拿来一个碗，云汀倒出来些热水，给姚奶奶喝进去。


    姚奶奶这才缓了些，对着云汀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