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爱可，长竹专管所的副所长，异能[画地为牢]，在地上画个圈圈，能够限制住圈圈里的人。


    费掣，长竹学园的后勤主管，异能[缩地成寸]，可以很快从一个地方赶到另一个地方，不能带人。


    林衡最初看到两人的异能，就很好奇费掣老师能不能离开黎爱可画的圈。


    他们不光异能有点意思，人物简介和郭校长都说过这两人很熟。内测剧情里，黎爱可也是看在费掣和长竹学园的面子上，对主角团的冒险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让手下两人去帮忙。


    墨水怪物事件作为原定的开局任务，流程相当简单，主角团按着线索一步步调查就行了。林衡没打算废太多心思在上面，他更关心后面的事：按照系统给的大纲，第三章剧情里会出现一个刺客组织，搅乱长竹市的安宁。


    没想到现在，黎所长却把帮助苏有月他们当做交换条件，向费掣打听长竹学园的亏空问题。特别她探究的不是’问题是怎么发生的‘，而是’问题是怎么解决的‘。


    “宿主，费掣正在考虑有限度地给予情报。”光球给出了它的预测，“他可能会告诉黎爱可有赞助人出手帮忙平了帐，但不会泄露任何和赞助人身份有关的信息。”


    “这样不太好吧。“林衡琢磨，“系统，你之前说你做得很隐蔽，绝不会有人猜到郭校长从哪里弄来的资金。”


    “是的，我告诉了郭栋几个未被协会记录的小型传送门的位置，让他带教师团小队下本暴富。”光球回答。


    长竹学园的前身是历史悠久的本地名校，三十年前才开始招收异能者学生，之后一直都资金艰难，靠本地市民的帮助和学生学费堪堪维持。


    郭栋能当上校长，原因之一就是他的[道具复制]可以快速赚钱。


    近几年为了让学园财政得以运转，郭栋用复制的道具在协会管理的自由市场上做了很多单子。然而今年开学前的暑假，他收到了协会律所的传票。协会立了一个名字特别特别长林衡读了四遍都没读懂的商业名目，要求郭校长交出这几年赚的钱，并10倍罚款。


    面对难以撼动的庞然大物，长竹教师团每个人都各自去拉关系想办法，跑了一个月的人情废了许多口舌，最后还是得赔偿一个天价。除非他们按着协会意思成立校董会，让帮忙还钱的人成为校董。到时候，校董们可以左右学园里的大小事宜，郭栋等教师则会沦为他们的传声筒。


    所以林衡赞同系统的做法，帮助学园渡过难关，长远来看是利大于弊的。


    郭栋的人设简纲里写着他是个平等博爱的大善人，从他和系统的聊天记录来看也确实不错。


    系统用’世界意识‘这个账号和他沟通时没开感情模块，语言冰冷高效自带压迫感，却又夹杂着’玩家‘，’卡池角色‘，’剧情‘等怪话。一般人发现自己的通讯软件里莫名多了个联系人，对方还发了一堆的胡言乱语，都会以为是黑客攻击或恶意骚扰。郭校长却耐心地和系统聊了下去，很认真地对待了它说的每句话，并真的带队去了系统指示的荒郊野岭寻宝。


    就算系统显得神出鬼没，一直在透过网络监控他们，郭栋也表现得非常包容，还一直劝教师组里其他人不要害怕系统。所以林衡愿意相信郭校长和他代表的长竹学园。


    异能专管所则完全是另一回事，它比学园复杂得多。


    所有城市内都设有专管所的分支机构，公开网络上却没有总部的消息。他们和白银尖塔，和协会都关系不错，但不从属于它们，也不从属于量子壁垒等大组织。而且沉壶市传送门开启的时候，分属沉壶的专管所从头到尾都隐身了。


    如果让专管所知道长竹学园背后有个赞助人，其他阵营或早或晚也会知道。


    明明该让主角苏有月成为各大阵营的重点关注对象的，如果费掣老师把赞助人的存在说出去，系统没准会先苏有月一步，引来其他阵营的探究和关注。


    林衡又是系统在现实的唯一代理人，四舍五入就是林衡自己成为各大阵营的重点关注对象了，怎么想都不太妙。


    “可是宿主，就算费掣把赞助人的事情说出去，他们最多只能追查到我的马甲账号啊？”光球反驳，“他们想关注就关注呗，反正我不会在网络世界留下痕迹。万一他们注意到了什么，有威胁到宿主的苗头，我们把马甲账号扔掉，销声匿迹就行了。”


    林衡奇怪：“把马甲账号扔掉是什么意思？扔掉后不和郭校长他们联系了吗，是要彻底断掉关系吗？”


    光球：“你们人类不是这样的吗？每到一个地方就弄一个新的马甲，一旦出问题就把马甲抛弃。换一个新马甲再回到这个地方，借着旧马甲的人脉和便利，给新马甲的前期阶段积累更多好处。我觉得这个方法很实用。”


    “当然不是这样的。”林衡无奈，“既然已经出手帮助了郭校长和长竹学园，接下来应该多想想怎么合作，而不是想着出问题就抛开他们自己跑路啊。”


    “不能抛开他们跑路……”光球重复了一遍，“我刚才陈述的行为方式，在人类的定义中属于抛弃行为吗？宿主？”


    林衡想了想：“如果感情很好的两个朋友，其中一个忽然单方面断掉关系，另一人永远联系不到他，那就是了，就算前者换了个新面孔新马甲回来也一样。


    “哎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系统，我想用你的账号给费老师发消息。”


    耳机里，黎所长已经彻底暴露了她的意图，和费掣一同陷入了沉默。要再耽搁下去，费老师可能就得招了。


    林衡点开红球app，里面新增了个和通讯软件一模一样的聊天界面，账号名是‘世界意识’。他点开费掣的头像，学着系统的口吻发送消息：


    [世界意识]：不要让人知道你们怎么拿到的资源，不要让人知道有人赞助了你们。


    [世界意识]：可以用其他情报换取黎爱可的合作，如庄山农牧。另外我这里还有一条消息可以提供


    [世界意识]：一个月之后，本学期结束之前，霁明的人会来到长竹市。


    ‘霁明’就是预计第3章会出现的刺客组织。


    “这都什么年代了，为什么要叫刺客组织啊，直接叫杀手组织不好吗？”林衡边打字边吐槽。


    “现代基础上的古风元素更有科幻未来感，单纯叫杀手组织太现代了，服化道也没啥特色，国内玩家不容易买账。”光球解释。


    林衡以前没听说过霁明这个组织，请系统查询了最近五年里所有公开发布的网络资料。传闻说这个组织杀人放火不留情，接悬赏两头吃，恶贯满盈人人生厌。


    专管所负责区域范围内的所有异能者事件，他们一定会对杀手组织感兴趣。林衡通过费掣给黎所长提前预告一下，希望专管所能够提前重视起来，到时候尽快把这段剧情结束，不要让普通市民受到太多影响。


    [费掣]：霁明？怎么可能，你确定？


    [世界意识]：情报是真的，具体怎么做由你决定。


    [世界意识]：不要让人知道我的存在。


    光球在旁边正大光明地偷瞄：“宿主，你学我学得很像嘛。”


    林衡：“也没完全学你，我有在努力用最少的字数，最简练的语言传达合作态度的。不能让他们怕我们啊。”


    过了约一分钟，费掣回了句好。


    看事情处理完了，光球又道：“宿主，刚才我们说到马甲，你有反对。那我之前说的情报组织的事呢，还要不要建一个了？”


    林衡不知道系统怎么从马甲跳到情报组织的，他问：“建情报组织，是为了什么？现在我们有郭校长他们帮我们做任务，有费老师专门负责和其他阵营商谈，我觉得暂时没有必要。”


    光球往远离林衡的方向飘开，发出嘘声：“无聊。”


    林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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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你有想要做情报交易的具体对象，我们可以一起商量，为什么非要建一个组织？


    “而且啊系统，你又是收买郭校长和老师们，又是建情报组织的，仗着网上没人追查你那么浪，现实里却非要我做路人不能干这干那，你不觉得双标吗？”


    “我没有双标，你是宿主我是系统，标准本来就不一样。”光球认真解释。


    林衡无奈。系统本质上没感情，或许在它眼里就是那样吧。


    两人斗嘴期间，费掣已经用新的消息成功转移了黎所长的注意力。


    听到黎爱可又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回话，林衡放下耳机让系统继续盯着，自己开始整理接下来要做的任务。


    首先，保证第二章的墨水蜘蛛事件顺利进行，主角团再加入一位a班同学，最后找到犯人所在的废弃工厂，跟boss决战。


    其次，在第二章里让离霞出场。她现在的戏份太少了，需要和主角团互动一下，最好是能和苏有月等人一起战斗。


    最后，准备好向玩家介绍新的，还没有剧情大纲的卡池角色。


    林衡在屏幕上调出角色档案三稿。系统负责校外的成年人，他负责学校里的三位同学：


    第一位，步兴安，异能控血术，a班班长。整个刺客组织事件都与他密切相关。


    为什么？大纲里写了一句话：步兴安一点都不想再和那个地方扯上关系。


    人设里写得更直白：此人是刺客组织里的小少爷。


    因为是重磅角色，步兴安的档案里还有一张的角色印象图：整副画面用了特殊的光影效果，聚焦于黑红二色，血色长鞭生着倒棘，与飞扬的黑色长围巾交相印称，环绕着正中的少年。少年面容稚气但神情冷漠，鲜红的眼瞳锐利地盯着屏幕外的人。


    看着确实像个杀手，不像学生。


    林衡在现实里没见过步兴安，只听说他总把半张脸埋在围巾里。可看着档案里的印象图，不知为何，林衡感到有点眼熟。


    第二位，霍小凤，异能调香，是治疗类型的异能。b班，爱美多情又多金，学生中第一个靠自己的异能实现财务自由的人，‘吸引女玩家的凡尔赛系美少年绅士’。


    演习的时候，霍小凤一直呆在治疗区帮助伤者，没有参与任何纷争，但吸引了很多女生围在他身边。林衡事先知道他，没觉得有什么。但江晓芷等女生，还有某些男生似乎不这么认为。


    第三位，尤麻，矮个子女孩，异能变脸，可以任意改变外貌胖瘦甚至衣着，但不能改变身高。b班，简介里只说她贪玩调皮，没有更多信息。


    “尤麻的异能对宿主很有用。”光球飞回来贴到林衡耳边，“等她的卡池出了，宿主得到她的异能，就可以和我一样随便开马甲随便浪了！”


    “哈是吗——”林衡拖长声调，“可我一点都不激动呢，感觉好像也没什么好期待的。”


    说话时他仍盯着电脑屏幕，突然眼睛刺痛了一下：“嘶—”


    光球仍然在他耳边：“宿主怎么了？”


    “没什么，忽然有点头晕……”林衡用掌根捂住额头，又抬起另一只手，两手摁了摁眉骨的穴位，“可能是下午晚上连着打游戏看电脑，眼睛酸。”


    “按我的资料记录，这个世界上七成老妈都会叫你出去走走。”


    “才七成，竟然不是九成或百分之百吗？”


    林衡也觉得自己在电脑前坐太久了，打算出门在小区里逛逛。


    现在是晚上，他戴上鸭舌帽，又有系统看着，绝不会碰到不该碰到的人。


    刚下楼没走几步，光球忽然道：“费掣那边的谈判没问题了，黎爱可答应继续帮助主角团，也不再追问长竹的事。”


    “太好了。”


    “还有宿主，二测结束，其他十个卡池角色的异能都给你了，请查收。”


    “……谢谢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