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原来皇后对朕这般不满啊?
作品:《绝症娘娘挺孕肚跑路,皇上和权臣悔疯了》 凤栖阁。
窗边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落进来,在青石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微风轻拂,带来庭院里新开的栀子花香,混着案几上清茶的袅袅热气,在殿内氤氲开来。
姜昭宁端坐在紫檀木棋案前,纤纤玉指拈着一枚白玉棋子,在棋盘上轻轻落下。
阳光为她镀上一层柔和的轮廓,连发间的珠钗都泛着温润的光泽。
她垂眸看着棋局,长睫在眼下投下一片淡淡的阴影。
“师姐!”
殿门被猛地推开,沈砚白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
他脸上带着掩不住的喜色,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姜昭宁身边,像只欢快的小狗般趴在她膝上。
姜昭宁看了他一眼,唇角微扬。
不用问,看他这副模样就知道事情办成了。
殿外又传来几声清脆的鸟鸣,檐下的风铃叮咚作响。
姜昭宁也不说话,只是温柔的伸手拨了拨他额间汗湿的头发。
沈砚白等了又等,终于忍不住仰起脸:“师姐怎么不问我事情办得如何?”
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委屈,又藏着掩不住的雀跃,像是藏了个天大的秘密,迫不及待要与人分享。
阳光透过窗纱,在他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姜昭宁这才放下棋子,指尖在棋盘上轻轻一点,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看着沈砚白期待的眼神,终是轻笑出声:“你这副模样,还需要我问吗?”
沈砚白立刻得意起来,眉飞色舞地说道:
“我去赴了晋王的约,给他用了‘浮生散’。这药不会伤他性命,就是让他这几日的记忆变得混乱。他绝对想不起和师姐之间发生过什么了!”
而且,除了解决了晋王的隐患,他还安排好了出宫的事情。
只要师姐同意,他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师姐带出宫去。
到那时,师姐便可以和他像从前那样一直在一起了。
“好。”
姜昭宁并不知道他做了那么多,只是点点头。
想着给晋王下的药,药效虽不持久,但足够撑到他们回宫了。
或许……她甚至都活不到晋王恢复记忆的那天。
忽然,目光落在沈砚白衣袖的裂口处,那一道寸许长的破痕边缘还沾着些尘土。
她不由摇头轻叹:“又跟人动手了?”
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却又含着说不出的宠溺。
说着,她让人去取针线。
又挑了根与衣衫相近的青色丝线,对着光穿针,纤细的手指在光线中几乎透明。
“过来些。”
她轻声唤道。
沈砚白立刻凑近,将破损的衣袖小心翼翼地展平在她膝上。
阳光透过窗纱,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地上,交叠在一处。
姜昭宁低头穿针引线,发间的珠钗垂下一缕流苏,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
沈砚白乖乖坐着,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专注的侧脸。
檐下的风铃被微风拂过,发出清脆的声响。
这一刻静谧而美好,连时间都仿佛慢了下来。
“你们在做什么?!”
一声尖锐的呵斥打破了宁静。
萧明月站在殿门口,杏眼圆睁,小脸气得通红。
“他是谁?!”
萧明月三步并作两步冲进殿内。
她指着沈砚白,声音尖利得几乎破音:“姜昭宁!你竟敢在宫中私会外男!光天化日之下这般卿卿我我,还要不要脸了?!”
听清楚萧明月的话,沈砚白周身气势骤然一冷,方才还温顺如犬的眼神瞬间凌厉如刀。
萧明月被他这眼神看得心头一颤,不自觉地后退了半步,但随即又挺直了腰杆。
她扬起下巴,声音里带着皇室特有的傲慢:“看什么看!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这样瞪着本公主?信不信我让人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
她越说越激动,脸颊涨得通红,连发间的金步摇都跟着乱颤:
“姜昭宁,还有你,你身为皇后,不知检点也就罢了,还敢纵容这野男人对本公主无礼!我这就去告诉皇兄,看你……”
“明月公主。”
姜昭宁突然开口,声音不轻不重,却让萧明月的话戛然而止。
她放下针线,缓缓起身,将沈砚白挡在身后
“明月公主慎言。”
她声音不轻不重,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仪。
“沈砚白乃药王谷嫡传弟子,本宫从小养大的师弟。公主这般口无遮拦,是要让天下人都知道,皇室贵女就是这般不分青红皂白就血口喷人的做派?”
萧明月被这番话说得脸色煞白,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姜昭宁又冷冷道:“公主若执意要去陛下面前说道,本宫奉陪。只是到时候,不知陛下是治我的罪,还是会先问问太傅,究竟是怎么教导的公主,竟让你养成这般信口雌黄的性子?”
萧明月被堵得哑口无言,压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你……”
萧明月声音发颤,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姜昭宁这才缓了神色,淡淡道:“公主年幼,本宫今日就当没听见这些话。还望公主日后谨言慎行,莫要辜负了皇室教养。”
“要是没事,公主就先回去吧。”
姜昭宁直接下了逐客令。
萧明月眼圈渐渐红了,吼道:“谁稀罕来你这儿!要不是母妃让我来,我才不来呢!”
她跺了跺脚,转身就跑,却在门槛处绊了一下,差点摔倒。
看着小公主哭着跑远的背影,姜昭宁轻叹一声。
沈砚白却突然笑出声来:“师姐还是这么厉害,三言两语就把人给气跑了。”
姜昭宁无奈地摇头,重新拿起针线。
“过来。”
听到这话,沈砚白立刻乖乖的走了过去。
阳光依旧温柔地笼罩着二人,仿佛方才的闹剧从未发生过。
——
书房。
烛火摇曳,映照在御案堆积如山的奏折上。
萧景珩执笔蘸墨,朱砂在折子上划出一道凌厉的批注,可笔尖却悬停半空,迟迟未落。
他盯着折子上“孟云琅”三字,眸色晦暗不明。
王德顺小心翼翼地奉上一盏新茶,轻声道:“陛下,您已经批了两个时辰了,歇一歇吧。”
萧景珩未应,只将茶盏接过,却未饮,指腹摩挲着杯沿,思绪不知飘向何处。
王德顺见状,叹了口气,刚想退下,忽听殿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皇兄!”
萧明月哭得梨花带雨,提着裙摆直接闯了进来,连通报都省了。
王德顺眼皮一跳,刚要拦,却见小公主已经扑到了御案前,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萧景珩抬眸,神色未变,只静静看着她哭。
小公主抽噎了半天,见皇兄半点反应都没有,渐渐止住了哭声,只余几声委屈的抽泣。
“哭完了?”
萧景珩淡声问。
萧明月瘪着嘴,眼眶通红:“皇兄,你都不问问我怎么了?”
萧景珩搁下笔,往后靠了靠:“说吧。”
“姜昭宁她……”萧明月绞着手指,声音闷闷的,“她现在对我一点都不好。”
“以前她都会哄我的,可现在我去找她,她都不怎么理我。”小公主越说越委屈,“她对她那个师弟可好了,还给他缝衣服……”
萧景珩眸色微沉,指尖在案上轻轻一叩:“你惹她了?”
姜昭宁的脾气,他还是有所了解的,要不是把人惹急了,是不可能发火的。
更别提能把萧明月骂哭的程度。
萧明月一噎,心虚地别开眼:“……没有。”
萧景珩不语,只静静看着她。
小公主被盯得发毛,半晌才不情不愿地承认:“……就说了几句。”
“几句?”
“……”
萧明月不说话了,只低着头,眼泪又涌了上来。
萧景珩闭了闭眼,压下心头那股烦躁。
他本该训斥她胡闹,可此刻,他却莫名想起姜昭宁那双疏离的眼睛。
她对他,又何尝不是如此?
“皇兄……”萧明月见他出神,忍不住扯了扯他的袖子,“你不疼我了。”
萧景珩回神,淡淡道:“你想如何?”
萧明月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
她只是委屈,只是想让皇兄替她出气,可具体要怎么做,她也不知道。
最终,她只能闷闷道:“……我不知道。”
“既然你都不知道,那你来找朕又有什么用?”
萧景珩看了她一眼,不再多言,只挥了挥手:“回去吧。”
萧明月不甘心,却又不敢再闹,只得悻悻退下。
夜风微凉,她独自走在回宫的路上,心里越想越气。
凭什么姜昭宁对别人那么好,却对她冷言冷语?
凭什么皇兄也不帮她?
正愤愤不平间,背后突然传来一股大力——
“啊!”
她尚未反应过来,整个人便猛地向前栽去,扑通一声跌入了冰冷的湖水中。
湖水瞬间灌入口鼻,她拼命挣扎,可厚重的宫装却像枷锁一般拖着她下沉。
她张口想呼救,却只呛进更多的水。
视线渐渐模糊,最后的意识里,她只看到岸边一抹迅速离去的黑影……
——
夜色如墨,宫灯忽然一盏接一盏亮起,在蜿蜒的宫道上投下摇曳的光影。
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宫人惊慌的低语,惊醒了沉睡的凤栖阁。
姜昭宁睡得并不安稳。
她半梦半醒间,似乎又回到了幼时的孟府,看见孟夫人温柔地朝她招手。
可当她跑过去时,那双手却推开了她,转身抱住了另一个小姑娘……
“娘娘!娘娘!”
青竹急促的呼唤将她从梦中惊醒。
姜昭宁睁开眼,帐外烛火晃动,映出青竹焦急的脸。
“怎么了?”
她撑起身子,嗓音还带着睡意。
“明月公主落水了!”青竹声音发颤,“现在生死未卜,陛下已经赶过去了!”
姜昭宁瞬间清醒。
“跳湖?”她掀开锦被,赤足踩在冰凉的地砖上,眉头紧蹙。
不应该啊,她不过是说了小公主两句,依照小公主那性子,应该是恨不得把她推下湖去,怎会自己跳?
“娘娘,小心着凉。”
翠羽连忙拿来鞋子,为姜昭宁穿上。
“随本宫去看看。”
姜昭宁匆匆系好衣带,连发髻都来不及挽,只用一根玉簪草草固定。
推开殿门的瞬间,夜风裹着湿气扑面而来,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刚走出几步,拐角处突然闪出一道熟悉的身影——
“师姐?”
沈砚白站在廊下,衣袍微湿,发梢还沾着夜露。
月光下,他的脸色略显苍白,但神色如常。
“师姐,出什么事了?”沈砚白开口问道。
姜昭宁脚步未停,说:“小公主落水了,我得去看看。”
“那我跟你一起去。”
沈砚白眸光微动,立即跟上她的步伐。
姜昭宁微微点了点头,两个人一起往小公主的寝殿去。
宫灯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在青石板上,时而交错,时而分离。
小公主寝殿。
殿内灯火通明,太医们围在床榻前忙碌施救。
萧景珩端坐在一旁,面色阴沉如铁。
贵妃孟清歌陪在一旁,哭得梨花带雨:“陛下,明月若有个三长两短,妾身也不活了……”
姜昭宁上前行礼:“陛下。”
萧景珩抬眸,目光在她和沈砚白之间扫过,并未出声。
孟清歌勉强止住哭声,向姜昭宁行了个礼。
“公主情况如何?”姜昭宁问道。
“还在救治。”萧景珩声音冰冷。
姜昭宁抿了抿唇:“要不臣妾去瞧瞧看?”
她顿了顿,补充道:“臣妾照顾明月五年,对她的体质最是了解。”
况且她出身神医谷,医术还算是精明。
这话她没说完,但萧景珩明白她的未尽之言。
帝王微微颔首,下颌线条绷得极紧。
姜昭宁刚要迈步,忽听萧景珩冷冽的声音再度响起:“你今晚去哪了?”
这话明显是对沈砚白说的。
殿内霎时静得可怕,连烛芯爆裂的声响都清晰可闻。
萧景珩的目光如利刃般钉在沈砚白沾着泥水的鞋子上。
那泥水还未干透,在烛光下泛着湿润的光泽——分明是刚去过湖边才会沾染的痕迹。
他盯着沈砚白的眼神有些锐利。
小公主是被人推下湖的。
徐嬷嬷是突发“重病”被移出宫的。
这两件事看似毫无关联,却都有一个共同点:都发生在与姜昭宁起冲突之后,且都有沈砚白在场。
这些事,桩桩件件,都透着蹊跷。
萧景珩缓缓抬眸,眼底翻涌着危险的暗流。
他忽然意识到,这个看似温顺的“小师弟”,或许并没有看起来的那样温顺。
沈砚白身形微滞,月光透过窗棂,在他清俊的脸上投下斑驳的阴影。
姜昭宁心头一紧,下意识挡在沈砚白身前:“陛下这是何意?”
萧景珩看着她的动作,眸色更深:“朕不过问句话,皇后紧张什么?”
沈砚白轻轻按住姜昭宁的手腕,温声道:“回陛下,草民方才去御花园为师姐采了些安神的夜合花。”
他的声音不卑不亢,目光澄澈坦然,仿佛真的只是去做了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
“路上遇到几个值夜的宫女,她们都可以给草民作证。”
说着,他从袖中取出几朵洁白的花朵,花瓣上还沾着晶莹的夜露。
御花园与太液池方向相反,若是他去了花园,那便绝无可能是推萧明月入水的真凶。
“为什么要深夜去御花园?”萧景珩又问。
因为沈砚白这话说的太过于完美,似乎是早就准备好了的说辞。
就是这般,才更显得可疑。
“师姐近日心神不宁,夜里总睡不安稳,晚间的夜合花功效最好,所以我才这个时候去。”
“至于为什么睡不安稳,我想在场的人都有一份功劳。”
沈砚白的声音不大,但带着明显的愤懑:“陛下可以问问,这宫里上下,谁把师姐当皇后看了?一个两个都敢在她面前大呼小叫,连最基本的礼数都没有!”
他的目光扫过殿内众人,最后落在萧景珩身上:“在神医谷时,师姐何曾受过这等委屈?谷中上下,谁不是把她捧在手心里疼着?若是陛下不喜,大可以废后。民间尚且能和离,陛下何必这般折磨人?”
“给了师姐皇后的身份,却又不给师姐皇后的体面!”
“阿砚!”姜昭宁厉声打断,完全没有想到沈砚白会直接说出这种话。
沈砚白听到姜昭宁说话,便闭了嘴。
这话一出,满殿哗然。
几个正在看诊的太医吓得手一抖,差点打翻药箱。
殿内气氛剑拔弩张,仿佛一点就燃。
沈砚白却丝毫不惧,挺直腰背与帝王对视,眼中满是倔强与不甘。
姜昭宁脸色煞白,急忙跪地请罪:“陛下恕罪,阿砚他年少不懂事……”
萧景珩看向姜昭宁,道:“原来皇后对朕这般不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