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一定会让姜昭宁付出代价

作品:《绝症娘娘挺孕肚跑路,皇上和权臣悔疯了

    天色微明,晨光透过雕花窗棂在殿内投下斑驳的光影。


    檐角的风铃在晨风中轻轻摇曳,发出细碎的声响,惊醒了沉睡的姜昭宁。


    她缓缓睁开眼,只觉得浑身像是被车轮碾过一般,每一寸骨头都在叫嚣着酸痛。


    眼皮沉重得像是灌了铅,喉咙更是火辣辣的疼。


    她下意识想要起身,却发现腰间横着一条结实的手臂。


    转头望去,萧景珩沉睡的侧颜近在咫尺。


    晨光勾勒出他凌厉的轮廓,长睫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


    昨夜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那些疯狂的纠缠,毫不怜惜的索取,与往日的温存截然不同。


    姜昭宁记得自己哭喊过,求饶过,甚至气急了骂他打他,可萧景珩就像着了魔一般,非要将她拆吃入腹才肯罢休。


    这五年来,除了初夜那次,萧景珩从未这般对待过她。


    可昨夜……


    姜昭宁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


    定了定神,她小心翼翼地想要挪开腰间的手臂,


    却不料,还是惊醒了身旁的人。


    萧景珩睁开眼,眸中尚带着初醒的迷蒙,却在看清她的瞬间变得清明。


    他手臂一收,将想要逃离的人儿又揽回怀中。


    “想去哪?”


    刚醒的嗓音还带着几分沙哑,却让姜昭宁浑身一僵。


    那些疯狂的记忆再次浮现,她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眼睛里闪过一丝惧意。


    这个细微的反应没有逃过萧景珩的眼睛,他眸光一暗,手上却放轻了力道。


    姜昭宁只觉得背后紧贴着的胸膛传来灼人的温度,两人之间仅隔着一层薄如蝉翼的寝衣,这亲密的距离让她浑身不自在。


    她悄悄往前挪了挪,想要拉开些距离,却不想这个细微的动作立刻引来了身后人的不满。


    “怎么?”萧景珩的声音骤然冷了下来,长臂一收将她重新箍进怀里,这下两人贴得更紧了,“朕对你怜惜些,你倒是得寸进尺了?”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耳畔。


    姜昭宁僵着身子不敢再动,只低声道:“臣妾想回凤栖阁。”


    “回凤栖阁?”萧景珩冷笑一声,手指缠绕着她的一缕青丝把玩,“朕昨日就说过了,什么时候怀上子嗣,什么时候放你出去。若是怀不上……”


    他故意顿了顿,“那你就一辈子待在这儿。”


    “你!”


    姜昭宁猛地转过身,红肿的眼眶里翻涌着愤怒与痛楚,苍白的唇瓣微微颤抖。


    他分明知道,知道她再也无法孕育子嗣,却偏要再次撕开她的伤疤,将那些血淋淋的过往摊在两人之间。


    但是她不想再继续跟萧景珩在这件事情上纠缠下去,


    于是只能硬生生的将自己的伤疤揭开,重复道:“臣妾此生都不可能有孕的。”


    “那正好,”萧景珩不紧不慢地抚上她的脸颊,“你就在这住一辈子。”


    他这轻佻的态度将姜昭宁气得浑身发抖,


    正要跟他理论,却见萧景珩眸色一暗,似笑非笑地问:“怎么?还想像昨晚那样骂朕打朕?”


    这句话像一盆冷水浇下来,昨夜的记忆让姜昭宁瞬间白了脸色。


    她死死咬住下唇忍住泪意,倔强地别过脸去想要下床,却被萧景珩一把拽回锦被中。


    “再睡会儿。”


    他不由分说地将人按在怀里,语气不容置疑。


    姜昭宁僵着身子被他圈在怀中,晨光中,一滴泪无声地滑入枕畔。


    ——


    晨光初现,宫墙内的青石板路上还凝着未干的夜露,在晨光中泛着微光。


    沈砚白一袭墨色锦袍立在转角处,冷峻的面容比晨风还要凛冽三分。


    他原是要直接去钟粹宫找人的,但转念想到自己外男的身份硬闯贵妃寝宫实在不妥,这才改了主意,特意候在孟云琅的必经之路上。


    “孟将军。”


    孟云琅闻声驻足,略带困惑地打量着眼前这个挺拔如松的少年。


    待看清那张俊秀却冷若冰霜的脸庞,才恍然道:“沈……砚白?”


    他上下打量着这个记忆中总是跟在姜昭宁身后的小师弟,嘴角扯出一抹客套的笑,道:“几年不见,倒是长高了不少。”


    沈砚白却连寒暄都懒得应付,直接冷声道:“我跟你很熟吗?你何必装出这样一副伪善的模样?教人看了,只会没来由的犯恶心。”


    他冷眼看着这个曾经让师姐倾心的男人,心中怒火更甚。


    真不知道师姐到底是瞧上他什么了。


    随即,也不想跟他多做纠缠,直截了当质问道:“你们孟家到底在玩什么把戏?我师姐人呢?”


    听到“师姐”二字,孟云琅的脸色瞬间阴沉如墨:“姜昭宁?”


    他眸色骤沉,唇边浮起一抹讥诮,“沈公子说的可是那位背信弃义的皇后娘娘?你要找她,应该去凤栖阁。再者说了,她的去向,与我何干?”


    “放肆!”


    沈砚白骤然出手,一把攥住孟云琅的衣襟,上好的云锦在他指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


    他眼底寒光凛冽,一字一顿道:“若再出言不逊,休怪我不顾情面。”


    孟云琅不避不让,反而欺身上前,眼中尽是讥讽:“沈公子好大的火气。为了一个薄情寡义之人,连礼数都不顾了?”


    他压低声音,字字如刀:“五年前她如何待你?将你弃于深山,自己入宫享尽荣华。如今你这般维护,倒叫人费解。”


    “闭嘴!”


    “怎么?我不说,这些事就能当作没发生过?”孟云琅冷笑连连,“她背弃婚约在先,辜负师门在后,贪慕荣华,攀附权贵,这般行径,她做的我就说不得了吗?”


    沈砚白闻言,缓缓松开了钳制孟云琅的手。


    孟云琅正欲讥讽他总算清醒,却见沈砚白忽然冷笑一声,那笑声里带着说不尽的嘲讽:


    “我原以为自己对师姐的了解已算浅薄,没想到你这个与她青梅竹马一同长大的人,竟比我还要糊涂。”


    他后退半步,眼中怒意渐渐化作讥诮。


    阳光从他身后斜照过来,为他镀上一层冷冽的金边:“我虽不知五年前师姐为何突然入宫,但能让她做出如此抉择,必是受人胁迫。”


    他目光如刀,直刺孟云琅心底,“这世上能威胁到她的,除了你孟云琅,还能有谁?”


    孟云琅瞳孔骤然紧缩,心头没来由地一颤。


    他暗自嗤笑沈砚白愚蠢,竟为一个抛弃他的女人如此执迷不悟。


    可不知为何,心底某个角落却开始不受控制地动摇。


    “你不去查明真相,反倒在此胡乱臆想,”沈砚白看着孟云琅的眼神,语气幽幽的说道:“但愿有朝一日,你不会后悔今日的所作所为、所言所行。”


    这句话像一根细针,悄无声息地扎进孟云琅心头。


    他强压下心头那股莫名的烦躁,冷声道:“沈公子还是多操心自己吧。”


    沈砚白闻言冷笑,却仍强压着性子,问道:“我再问最后一遍,你可知我师姐下落?”


    “不知。”


    孟云琅生硬地回道,声音却不如方才那般笃定。


    得到答复后,沈砚白毫不迟疑地转身离去,衣袂翻飞间带起一阵冷风。


    孟云琅望着沈砚白远去的背影,忽然觉得这五年来坚信的某些东西,似乎开始有了裂痕。


    宫墙上,一只乌鸦振翅飞过,发出刺耳的鸣叫。


    随后,孟云琅缓步走向钟粹宫,脚下的青石板路似乎比往日更加漫长。


    沈砚白的话语如同附骨之疽,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这世上能威胁到她的,除了你孟云琅,还能有谁?”


    ——“能让她做出如此抉择,必是受人胁迫。”


    ——“我原以为自己对师姐的了解已算浅薄,没想到你这个与她青梅竹马一同长大的人,竟比我还要糊涂。”


    ——“但愿有朝一日,你不会后悔今日的所作所为、所言所行。”


    每一个字都像一根细针,扎得他心烦意乱。


    ——


    钟粹宫。


    宫门前的侍女见孟云琅来了,连忙进去通传。


    不多时,他便被引进了内殿。


    一进门,就听见里面传来阵阵啜泣声。


    孟清歌正伏在孟夫人肩头抽泣,而孟夫人也是泪眼婆娑。


    若是往日,他必定会立即上前关切询问,可今日不知怎的,心头竟涌上一股莫名的烦躁。


    他勉强压下这股情绪,上前行礼:“母亲,妹妹。”


    “琅儿!”孟夫人一见他,立刻拭泪道,“你可算来了!那个没良心的姜昭宁,为了不帮崔氏女入宫,竟然躲起来了!”


    孟清歌也红着眼眶附和:“哥哥,她分明就是故意的!昨日说好要去求陛下纳新人入宫,结果一去不回……”


    孟云琅听着她们的哭诉,思绪却不由自主地飘远,


    飘回五年前。


    那时的姜昭宁还是他的未婚妻,他们约定好等他立下战功归来就完婚。


    出征前夜,她站在城墙上为他送行。


    “等我回来,”他握着她的手承诺,“到时候再没人能阻拦我们在一起。”


    她笑着点头,眼中盛满了星光。


    可当他浴血奋战,终于从敌军重围中杀出一条血路时,收到的第一个消息却是——姜昭宁入宫为后了。


    那一刻,他握着染血的长枪站在尸横遍野的战场上,却觉得心口比任何伤口都要疼。


    多少次在生死边缘徘徊,是记忆中她明媚的笑,支撑着他从尸山血海中一次次站起来。


    可那一刻,当入宫的消息传来,仿佛有人生生掐灭了这束光。


    他站在血染的战场上,突然不知该为何而战,为何而生。


    为什么?


    姜昭宁为什么要抛弃他?


    为什么要入宫为后?


    他当时几乎要疯了,恨不得立刻冲回京城当面质问她。


    但边关告急,他必须留下守城。


    多少个不眠之夜,他写了无数封信,寄回京城,却从未收到过回音。


    她就这样把他忘了?


    就这样心安理得地当她的皇后?


    那个曾经说要等他回来的姜昭宁,真的就这么贪恋权势吗?


    “琅儿!”


    孟夫人尖锐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


    他猛地抬头,发现母亲正不满地盯着他。


    “你在发什么呆?”孟夫人皱眉道,“为娘方才说的话,你可都听进去了?”


    孟云琅勉强压下心头翻涌的思绪:“儿子在听。”


    可那些被强行打断的疑问,却像一根刺,深深扎在他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儿子在听。”


    他重复道,却见母亲和妹妹都用怀疑的目光盯着他。


    孟夫人突然掩面痛哭,肩膀剧烈地颤抖着:


    “琅儿,你可还记得,当年我在雪地里捡到你时,你浑身是血,只剩一口气。是我把你抱回府里,请最好的大夫,用最贵的药材,才把你从鬼门关拉回来。”


    “为了让你能出人头地,我连清歌的嫁妆都变卖了给你请名师。她的及笄礼办得那样寒酸,你可还记得?你扪心自问,我对你可有一丝不好?”


    每一句话都像刀子剜在孟云琅心上。


    孟云琅双拳紧握,指甲深深嵌入掌心,说道:“母亲带我恩重如山。”


    “恩重如山?”孟夫人凄然一笑,突然提高声调,“那你是怎么回报我们的?为了个姜昭宁,把孟家的脸面都丢尽了!”


    “当年你们私相授受,闹得满城风雨。你为了她,出征北狄,可她转头就入宫为后,弃你如敝履!”


    “你在鬼门关徘徊时,是谁日夜守着你?是谁遍寻名医救你?”


    孟夫人声泪俱下:“所有人都抛弃你的时候,只有孟家没有放弃你!可你现在……现在居然还惦记着那个薄情寡义的女人!你……你对得起我们吗?”


    孟云琅颤抖着握住孟夫人的手,愧疚席卷而来。


    孟夫人反抓住他的手臂,力道大得惊人:


    “琅儿,你醒醒吧!那个薄情寡义的女人,值得你如此念念不忘吗?”


    值得吗?


    孟云琅的指尖深深掐进掌心,战场上那段最黑暗的记忆突然涌现。


    他被敌军围困,身中七箭。


    是孟家派出的死士拼死杀入重围,将他从尸山血海中背出来。


    而千里之外的京城,姜昭宁正身着凤冠霞帔,在百官朝贺中登上后位。


    不值得的。


    孟云琅闭了闭眼,双膝重重跪地。


    “母亲……”他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儿子错了,儿子该死。”


    他不该有所动摇的。


    记忆里姜昭宁含泪的眼眸与眼前养母憔悴的面容重叠在一起,最终化为一片模糊。


    那些刚刚冒头的关于姜昭宁的疑虑,此刻被汹涌的愧疚彻底淹没。


    “儿子一定会让姜昭宁付出代价,”他重重叩首,额头抵在冰冷的石板上,“定要她给母亲和妹妹一个交代。”


    孟夫人这才止住眼泪,与孟清歌交换了一个满意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