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风
作品:《等风也等你》 温黎和岑溪走到场地时, 周遭混乱一片,更
“贺溪说,“那女生好像是高一学艺术的, 长得这么漂亮都看不上, 。”
郗礼身上。
他只穿一件黑色短T, 抓着篮球“面, 裸露在外的臂膀结实有力, 隐隐爆出青筋, 浑身都是热烘烘的,气息。
“午休结束了。”李奕祠看了眼时间,“该回班了。”
贺郗礼抬手, 篮球形成一道抛物线,准确地落进篮球框。
他单手拎起挂在一旁的卫衣, 随意套上,而后迈着长腿朝着温黎走来。
离得愈发近,温黎甚至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的热气, 烘得她脸颊发热。
贺郗礼挑眉, 上下打量她:“没带水?”
这句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温黎身上, 她强作镇定:“没有。”
他敛下眼皮,睇着她, 良久,散漫低笑:“成。”
说完,温黎看着贺郗礼走向一旁台阶, 他弯腰从水箱里掏出来一瓶矿泉水,旁边的时延正喝着水,看到他这副模样, 突然又看温黎一眼,而后笑得嘴里的矿泉水都喷了出来。
时延对她做了个大拇指朝上的手势。
温黎对此感觉莫名其妙。
接下来几天,关于秦奎和贺郗礼比赛的事传得整个学校的人几乎都知道了。
温黎在贴吧里搜了秦奎各种事迹,不良少年,社会混子,社会中的败.类,人渣,让女生为堕.胎全是他的标签。
“还看呢?”身旁落下一道身影,温黎抬眼看到贺郗礼在她旁边坐下。
温黎抿着唇,总觉得不安:“非得跟秦奎他们打球吗?我看了贴吧,秦奎那人下手很黑,指不定比宋池还会搞小动作。”
贺郗礼散漫地坐在椅子上,一手拎着笔打转,语气轻狂:“他打不过我。”
“再说,这只是场普通的球赛。”他挑眉,“行了,坐这儿半个小时了,温老师过来帮我看看这道题?”
温黎强忍着坐立不安,看着贺郗礼给她的竞赛题,心思渐渐被拉走。
照例学到凌晨十二点,贺郗礼送温黎回家。
刚出门,外面的风呼呼地吹,泛黄的树叶铺一地,初冬的风凛冽刺骨,现在是深夜,温度比白天还要低上几度。
温黎将拉链拉到最上面,头顶猝不及防撂下一声:“伸手。”
她抬头,看到贺郗礼从口袋里掏出来一只暖宝宝递给她:“拿着暖手。”
暖宝宝很小巧,大约手掌大小,抱在手里正好,是滚烫的,应当是他下楼前灌的热水。
温黎从毛衣里将小脸探出来,睫毛微抖:“你不冷啊。”
下巴忽地被少年捏住,贺郗礼虎口抵着她晃了晃。
温黎感受到他指腹粗粝的质感,炽热的温度烙在她肌肤,她抬眸对上他漆黑玩味的眼,他哼笑:“我是男人,又不怕冷。”
“感受到了?”他懒懒道。
“知道了知道了......”
她红着脸别过眼,挣脱他的桎梏,下巴尖还能感受到发烫的指印传来的热感。
贺郗礼看她半晌,唇边撩了下,轻笑:“走了,送你回去。”
温黎正等着他骑机车过来,哪知他走到前面的一辆老年代步车,按了下车钥匙,“滴滴”两声,他将副驾驶门打开。
瞧她愣在原地,他下巴搁她身上:“过来啊。”
贺郗礼人高腿长,站在那儿比代步车顶都要高,怎么看怎么奇怪。
温黎刚坐进副驾驶,冷风仿佛被立刻阻挡,暖宝宝躺在手心里,缓缓向四肢百骸传递热意。
直至贺郗礼坐进来,温黎才发现里面空间很拥挤,他两条长腿像是根本无法安放,将背椅拉到最靠后的位置,启动车子,磨着方向盘,往前行驶。
她眼中的贺郗礼分明行事桀骜嚣张,拥有的,看上的也一定是最好的,更不会委屈自己。
温黎看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问:“你什么时候买的啊。”
“不骑机车了吗?”
贺郗礼淡瞥了她眼,唇角微弯,玩味道:“这么冷的天,要我骑机车上学,你还挺心狠啊温黎。”
温黎对上他又痞又坏的眼神,小声地说:“我才没有。”
她只是奇怪,他明明就是宁愿被凛冽的风刮着,也要骑他的机车兜风耍酷的人。
“那你什么意思。”贺郗礼撩眼,轻佻又散漫道,“想管我?”
温黎心尖一跳,她知道他是最不喜别人管着他的,绫苏冉加了她好友,偶尔有空会和她说几句有关贺郗礼的事。
有次他们去酒吧玩游戏,几个人要喝酒。
贺郗礼高兴,端着酒杯刚要抿一口,旁边一女生是他们班的,喜欢他,追求他很久了,见他喝酒,心里有些不开心,拉着他胳膊,不满道:“别喝酒好不好啊。”
据绫苏冉的口吻,那女生美得就像是天仙,一开口,场上的几个男生都放下了酒,纷纷劝:“贺哥,人家姑娘都这么说了,你就别喝了,别让人生气。”
半明半暗的灯光下,贺郗礼脸庞挂着顽劣的笑,他漫不经心地道:“知道什么人最讨厌吗?”
“管我?”他收敛笑意,侧脸冷峻,“你以为你是谁。”
分明一副散漫的姿态,可字字带着薄情。
那女生听完,哭着跑出酒吧。
......
温黎只觉得还好绫苏冉告诉她有关贺郗礼的事,她紧张地摇头:“没有,我没想管你。”
她隐约察觉到什么,下意识扭头,周遭昏暗,贺郗礼逆着光,温黎看不出来他什么情绪,只觉得他一双眼直白又灼烈地定在她身上。
车子行驶到有路灯的地方,光顺着折射在贺郗礼脸上,他唇角挂着玩世不恭的笑,意味深长道:“也是,只有我女人才能管我。”
温黎听到自己心跳加速的声音,她浑身都是热的。
车子忽地停下,温黎疑惑地看着贺郗礼下车,朝着路对面推车的老爷爷走去。
没一会儿,贺郗礼走回来,车门打开的瞬间,冷风夹杂一股香甜的烤红薯味席卷而来。
温黎愣了下,看着他将红薯扔给她,见她没反应,右眉高挑:“不喜欢?”
手里的红薯烫烫的,烤的还流了糖水出来,里面红薯瓤爆出,味道更加浓郁,一看就好吃。
“喜欢吃的。”
贺郗礼眼尾轻佻,笑:“那看我干嘛,吃啊。”
温黎看着空无一人的街头,各店门紧闭,外面东风凛冽,只有她和贺郗礼在车里看着倒退的南潭小镇,嘴角翘了翘。
红薯很热,她很小心地吹了几下,连皮带肉撕下来一块填嘴里,又香又甜,是她从小到大吃过最好吃的烤红薯。
“好甜啊。”
贺郗礼睨她眼:“只是红薯而已,又不值钱,就有这么喜欢?”
温黎轻轻点了点头:“真的好吃,你要尝尝吗?”
贺郗礼看她的目光很深,淡道:“开车。”
温黎咬着唇肉,按捺着紧张又急促的心跳,鼓起勇气将刚撕的一块红薯肉举高,递在他唇边:“你要吃吗?”
昏暗的环境里遮掩她泛红的脸颊。
贺郗礼侧头,迁就着她,低头,将她手里的红薯含在嘴里。
温黎指尖有温热柔软的触感划过,她僵了下,连忙将手抽回来,放在座位下。
他的唇,碰到了她的指尖。
温黎心跳声砰砰作响,像是有人在她耳边放了烟花,被他擦过的地方,源源不断地向她传送着热气,她将下巴埋进衣服内,悄悄呼了口气。
头顶传来道懒洋洋地低笑:“是还挺甜。”
温黎不敢抬头,生怕与他的视线撞个正着。
......
比赛当天是周六,温黎中午给商店老板请了几个小时的假,准备搭公交去体育场。
走到公交站牌附近,周遭传来几个男生的声音,温黎往声源望去,马路对面,贺郗礼,李奕祠,时延,还有另外六七个男生笑着往前走。
似是察觉到目光,贺郗礼偏头,温黎与他漆黑的眼眸撞了个正着。
“欸,那不是温妹——”时延正说着,被贺郗礼眼锋一刺,他连忙改口,“这不是温黎吗?”
贺郗礼单手抄兜,对他们淡道:“下午比赛这事别给她说。”
众人还没听懂什么意思,只见温黎跑过来,她问:“你们要去比赛了吗?”
贺郗礼很轻地挑了下唇角,低眸看她:“比赛刚回来,赢了。”
温黎啊了声:“已经比完了?”
她看向眼前几个男生,面对她的疑惑,众人点头:“是啊妹妹,我们刚打完比赛回来,正准备去网吧打游戏呢。”
温黎又看向李奕祠,像是看穿她的想法,他笑:“没骗你,我们刚打了两辆车回来。”
岑溪说过李奕祠不会说谎,有他这句话,温黎相信了八分。
帽子忽地被人拽着,温黎眨眼的速度被贺郗礼拉到一侧。
“下午网吧有一场比赛,赢了能拿几千块奖金,我就不回家了。”贺郗礼语气懒洋洋地,“你有空帮我喂下小白梨。”
温黎知道他没事,也就放心许多,她点头:“好。”
没了心事,温黎回家跟奶奶吃了顿午饭,下午请了假,她没再去,而是在家里刷了一套英语卷子,一套物理卷子。
这段时间每天都会在贺郗礼互相补习三个小时,她的物理,英语成绩有大幅度的提高。
对完答案,温黎站起来伸了个懒腰,便出门去贺郗礼家喂小白梨。
路上,她忽地听到前面一群男男女女的讨论声。
“几点开始啊,咱们现在去不会迟到吧?”
“篮球赛有什么可看的?”
“贺郗礼啊,那可是贺郗礼,帅死了,咱们又不是一中的学生能天天看到他,好不容易听说他们在体育场打球,那不得凑凑热闹啊。”
“别去了,贺郗礼可是跟职高的秦奎打球,秦奎那人你们不了解,他下手特别狠,我怕咱们过去也跟着遭殃。”
“......”
温黎心头一紧,这才明白过来,贺郗礼他们根本没有开始。
她咬牙,怕赶不过去,打了辆出租。
到了地方,天色已到了傍晚时分,冬天的南潭天黑的早,入眼是破烂废弃已久的体育场,微弱的灯光伫立在附近,将篮球场内的两队人照亮。
温黎一眼看到人群中鹤立鸡群的贺郗礼。
贺郗礼穿了身红色篮球服,倒着跟其他队员说话,边走边戴护腕,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
他一走来,观众席一阵尖叫声。
宋池在旁边看着,嫉恨地往地上呸了一口:“要不是我特么骨折还没好,我不上场弄死他。”
秦奎抽着烟,浓烈烟雾飘在半空,他道:“还真来了。”
“秦哥的名声在外,他能不来?”宋池不屑地道,“来也没用,真以为自己能护住温黎?我想要的人,谁也抢不走。”
秦奎看他眼。
宋池眼皮一跳,跟着说:“秦哥也看上那女人了?我不跟哥抢,等哥玩够不想玩了,再给我玩玩也行。”
秦奎没做声,只是笑。
他朝贺郗礼走去,身后人高马大的队员跟在身后。贺郗礼淡淡看着他们:“别废话,直接开始。”
秦奎大笑:“京北来的人口气不小,知道规矩么?”
贺郗礼挑起下巴:“能赢的人不在乎有什么规矩。”
秦奎拍了拍手:“行,那就一局定胜负,一局结束,你若能从地上爬起来,算你赢。”
贺郗礼脸色平静:“输了,别再来我们一中,再觊觎我的人,你们试试。”
职高的那群人都没穿球服,穿什么的都有,只是不知道衣服里到底藏得有什么。
李奕祠肃着脸,对贺郗礼说:“小心他们,秦奎的话,这场比赛是彻底是针对你了。”
贺郗礼拍了拍他的肩,示意没事。
两队退后到各自场内,裁判站在一侧吹口哨,抛球。
比赛开始,贺郗礼一跃跳起勾球,职高几个人没料到他身手这么敏捷,等反应过来,他人已经越过他们,五米开外跳起,手腕一压,球飞速砸向篮球框。
“哐当!”
进球。
场内沸腾一片,全是喊他的名字。
“贺郗礼!”
“贺郗礼!”
“贺郗礼!”
时延跑过来撞他的肩膀:“牛逼啊贺哥。”
贺郗礼淡笑,只是在转身时,脸色微变。
肩膀在刚才他跑的过程中被人闷了几棍,火辣的疼。
他抿着唇,透过微暗的天色去看,职高1号手里明晃晃地握着四根紧紧捆绑的钢筋。
贺郗礼这下也明白时延当时所说,秦奎看上的女生男朋友怎么会在打球时被砍掉半条命。
“算你命硬。”1号拿钢筋指着他,“这次幸运,下次可不是这样了。”
比赛继续,知道贺郗礼球技,职高几个人开始围堵他。
贺郗礼只得把球传给体委林木,林木个头190,他离得远,看到球朝他飞过来,飞跃几步接住球,运球朝篮筐跑。
职高5号堵着他,在林木做假动作之时,一拳挥过去,林木没反应过来,只觉得整个人被一股力一拽,球被职高人带走的同时,眼前有亮片闪过,5号手心里正捏着刀片。
“靠!”
林木被贺郗礼拉到身后,脸有余惧:“这群傻逼真他妈不是人!”
秦奎找的是专业打野球的人,这些人都是要钱不要命的,赢一场球多至分几千,少至几百,南潭穷人不少,多是靠这群营生生活的人,为了钱,下手狠也毒。
一场下来,贺郗礼被对面拿铁棍砸了不下十下,刀片在他胳膊上划了几道,好在他躲得快,没被伤到致命。
他们也好不到哪儿去,脸上青紫都是他揍的。
观众席的人看着看着终于明白这不是一场普通的比赛,担心生命安全,有报警的,有喊裁判吹哨的,还有看到血腥画面更加兴奋的。
温黎挤到第一排,随着时间流逝,天色变得更暗,她看着场内心惊胆战,眼睛直直定在贺郗礼身上。
贺郗礼喘着气,冷眼看着对他挥刀片的5号,刚准备做个假动作冲出来,不远处传来一道女声:
“贺郗礼,小心身后!”
温黎看着他身后人拿伸缩刀往贺郗礼后背刺向的瞬间,脑子里一片空白,她浑身发着抖朝贺郗礼冲过去,还没走过去,人被时延拽着。
贺郗礼听到声音的那一刻,弯腰躲过刀子,抬脚踹过去,14号捂着胸口倒在两米开外。
刀子“啪嗒”摔在场地。
14号脸色狰狞,听到身子发出咔嚓声,他发出痛嚎:“草,肋骨断了,妈的。”
没注意5号,贺郗礼只听到风声,他往后撤,侧脸,眉骨两处忽地刺痛,下一秒,有热意顺着面颊流下,他大拇指摸下,手心一片红,是血。
他顾不得这些,低吼:“传球!”
李奕祠被几个职高人堵着,听到贺郗礼声音,脚踝传来剧痛,他咬牙,在摔倒之际将球高高一扔。
贺郗礼往那边跑,运着球,在最后两秒内跑到篮球框,弹跳而起,单手抓住篮球框,臂膀上青筋突出,刀痕下的血顺着滑下。
口哨声响。
一中以一球之分险胜职高。
场内停滞一秒,随后欢呼声,尖叫声掀翻体育场。
这种带着生命威胁的打法过于蛮横,不少前来凑热闹的人看不到一半怕被牵扯到危险,便跑了。
温黎挣脱时延的桎梏,朝贺郗礼跑去,她紧张又小心地看着他的臂膀,上面的血迹被汗水沾湿,有的干成一团,和那两道经久的刀痕混在一起,触目惊心。
她小心地握着他的手:“贺郗礼,你疼不疼啊。”
贺郗礼沉着脸,眼皮下压:“你怎么过来了,不是让你——”
温黎怔愣地看着他,眼眶泛着红,被夜色映照下,小脸苍白。
贺郗礼的火气忽地被浇灭,他道:“我怎么可能会有事。”
“没想到你竟然能在这些打手下赢了比赛。”秦奎走过来,“想赚钱吗,我们可是非常需要你这种不要命的人,钱好说,可以给你分红。”
温黎手腕一紧,她整个人被拉到贺郗礼身后。
少年身材高大颀长,站在她面前,将秦奎的视线挡的严严实实。
贺郗礼抬起下巴,下颌线条锋利冷硬,眼皮撩过去:“老子有的是钱,不需要。”
秦奎笑了下,意味深长地看着被他扯在身后的人:“这妞儿,挺护着的啊。”
隔着贺郗礼,温黎仿佛能感受到秦奎令人发麻的眼神。
贺郗礼冷眼看他:“手下败将就要有手下败将的姿态,带着你的人,滚!”
似是感受到她的颤抖,握着她手腕的大掌反手握着她的手心,粗粝指腹张开将她五指紧紧包裹在掌心里。
汗渍混合着少年炙热的体温贴得更加严丝合缝。
温黎愣了下,心中的惧怕,仿佛在这一刻彻底消散。
秦奎久久盯着他,笑得阴冷:“会有你找我的一天。”
“走!”
等人走后,来比赛的几个人,包括后补走过来:“死里逃生,回去换身衣服去吃火锅!”
“妹妹,不是我们不告诉你,是贺哥不让我们说啊。”
“这不是没事,别担心,贺哥在场子上还救了我一次,靠,不是他,我的脸都被刀子划了不知道几道。”
“这群人渣!”
“好在秦奎那人比较重承诺,这次输了应该不会再来咱们一中惹事。”
贺郗礼散漫道:“成,你们定地方再定个大包厢,今晚我请客。”
“还得是贺哥大方。”
“那我们这次得把贺哥给吃穷了!”
“贺哥那么有钱,怎么会被咱们几个人吃穷啊。”
贺郗礼笑:“行了,别贫,都回去收拾下。”
“得嘞!”
时延走了几步,扭头,挤眉弄眼:“记得带着温妹妹来啊,别带着人私奔。”
贺郗礼高挑眉,抻脚去踹他,笑骂:“滚蛋。”
时延捂着屁股跑了。
温黎看着已经走远的几个人,没一个人身上是好的,有的脚踝受伤,有的捂着肩膀,脖子,更严重的是贺郗礼。
她没吭声,也没看他,叫出租。
贺郗礼看着她,低笑:“欸,生气了?”
他快一步走在她面前,倒退着走,漆黑眼眸直勾勾地落在她脸颊,“真生气了?”
温黎别过眼,睫毛颤抖。
“嘶——”
身后忽地传来贺郗礼声音:“喂,真走不管我了啊,我浑身疼,走不了。”
温黎心里一紧,连忙回头,眼前一黑,整个人撞进少年的胸膛。
热腾腾的,浑身散发烫意,烘得她也是热的。
温黎又被他骗了一次。
她咬着唇,回头就走,腰间忽地被一道结实有力的臂膀箍住,她被贺郗礼抱在怀里。
她额头抵在他胸口,耳旁是他强劲有力的心跳声,环在她腰间的臂膀青筋跳起,像是怕她逃跑,勒得她紧紧地。
他弯腰,脸颊仿佛扑来他的气息,低哑的嗓音从胸膛震在她耳侧:“腰怎么还这么细,肉都吃哪儿去了?”
贺郗礼眉骨被刮了两道,侧脸偏向下颌的地方也有一道血痕,血珠滋滋地往外冒,本来冷硬凶相,此时看起来更加骇人。
温黎眼圈泛红,鼻尖倏地涩起来,她垂眼,在看到篮球服内,渗出来的血迹,泪水没控制住,一滴一滴地往下掉。
“你能不能别管我。”
她双手抓着他,声音带着哽咽:“因为我,你才受伤。”
“因为我,你们才会受伤,才变成现在这样,都是因为我!”
贺郗礼感受到温热浸透他的胸口,篮球服被她抓成一团,他僵了下,低头看了温黎一眼,大拇指腹轻轻擦拭着她脸颊的泪痕。
“别哭了。”他嗓音低哑。
“你一哭,我只想把我现在所拥有的都给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