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X绫(一)
作品:《等风也等你》 。
出生那天, ,护士,靳屹, 陈娴, 绫城, 还有绫家请来的保姆, 月嫂。
给刚生完孩子的陆露点在她干涸的唇上, 他握着她的手:“辛苦了, 露露。”
陆露摇了摇头。
,你看绫总对你多好,连生的男孩女孩都没问, 看都不看一眼,直奔着照顾你。”
陆露被好朋友揶揄的话惹得脸颊有些发热, 她推了推绫城:“咱们的小孩是男是女啊。”
绫城面上划过一丝尴尬,他回头:“我家的是男孩还是女孩?”
“女孩,长得可漂亮了。”陈娴抱着还是小婴儿的绫苏冉, 越看越羡慕, “哎哟,看到我的干女儿, 我都想把我家臭小子给丢了。”
护士也忍不住逗着绫苏冉:“一出生都白嫩嫩的,一看就是美人坯子, 长大指不定要当女明星呢。”
陈娴和陆露是发小,从小玩到大,也是有缘, 两个人一个嫁给靳家,一个嫁给绫家,两家还是邻居。
这一年, 贺郗礼,靳司屿,绫苏冉相继出生。
在绫苏冉一岁时,她穿着白色的公主裙,小揪揪上戴着小蝴蝶结,肉乎乎的小胳膊像是小莲藕,被陆露抱着放在一张长桌子上。
桌子上还放着计算器,书,笔,印章等抓周物品。
“也不知道冉冉能抓什么?”陆露对绫城道。
绫城揽着她,笑着说:“咱们的女儿有绫家为她保驾护航,她以后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阿绫……”陆露想起当年的事,眼眶渐渐泛红,“对不起。”
绫城安抚地抱了抱她:“以前的事,不要再想了。”
陆露看到陈娴和靳屹抱着靳司屿到来,她才恢复原本的神情。
简单寒暄几句,绫苏冉开始抓周。
她在长桌子上在众人面前抓了下印章后,将印章放在一旁,拿起不远处的化妆镜。
“看来冉冉以后是个爱美的。”
“还别说,冉冉长得比童星漂亮多了。”
“欸,露露,你们家和靳家,贺家关系不错,他们三个小孩年龄也相仿,肥水不流外人田,寻一家做娃娃亲啊。”
闻言,陆露愣了下,她看着还在玩化妆镜的绫苏冉,笑道:“孩子这么小,什么都不懂呢。”
陈娴:“以前说好的,如果咱们生的孩子正好是男孩女孩,是要定娃娃亲的。”
陈娴突然想起什么,她不由分地将靳司屿抱在桌子上,又嘱咐旁边被保姆抱着的贺郗礼同样抱在桌子上:“咱们这三个孩子有缘,也不知道冉冉更喜欢我家臭小子还是贺家的。”
三个小孩面对面坐着,绫苏冉的眼睛在贺郗礼和靳司屿之间骨碌骨碌地转着。
贺郗礼不感兴趣地瞥过脸,而靳司屿直勾勾地看着绫苏冉,过了会儿,他伸手戳了戳绫苏冉肉乎乎的小脸。
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只见绫苏冉给了靳司屿一拳,他没料到这一击,猝不及防地被揍倒。
靳司屿呆呆地坐起来,不哭也不闹,像是被打懵一般,良久,他看着绫苏冉乌黑发亮的眼睛,缓缓地,握住了绫苏冉的手。
这不争气的模样把陈娴笑得半死:“看来我们家小屿很喜欢冉冉啊。”
陆露脸色倏然变得苍白起来,她勉强笑道:“是啊。”
……
由于靳家和绫家住在邻居,两家一商量,将两个小孩搁一起养。
从那之后,靳司屿和绫苏冉一人一个宝宝椅,在一起吃饭,一起睡觉,一起洗澡。
一直到两人上幼稚园的某一天,保姆照例将他们抱到盛满热水的大盆里,里面丢了几只一捏能发出来声音的小黄鸭,一堆会变形的机器人。
绫苏冉自小被绫城被陆露宠到大,小脸肉乎乎的,小胳膊小腿跟莲藕似的一截一截的,一双眼睛黑溜溜的,像极了玛瑙。
她玩着小黄鸭,看着靳司屿分解机器人,绫苏冉看着看着,眼睛忽然睁大,她胖嘟嘟的小手往水里一摸:“哥哥,为什么你有这个,我没有。”
被摸到的靳司屿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保姆看到被吓了一跳,连忙跑过来:“我的小宝贝哟,你可不敢摸啊。”
绫苏冉眨了眨眼:“为什么?”
满脸充满好奇。
两个保姆面面相觑,最后一合计,索性道:“摸坏了你也会长这个。”
绫苏冉一听自己也要长,她绷紧唇,“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我不要长,好丑啊我才不要长。”
哄绫苏冉,保姆很有一套,把她的小化妆镜递给她玩,再夸几句漂亮的话,绫苏冉立刻止住哭意。
哪儿知刚把绫苏冉哄好,从来不哭的靳司屿哭了起来。
保姆好生哄,才将靳司屿哄好。
另一边,陆露知道这事,好生教育绫苏冉:“男女生之间的区别在于此。”
“冉冉,你这么做是不对的,要给哥哥道歉,知道吗?”
讲完,绫苏冉点了头,转身歪歪扭扭地跑到靳司屿家。
她摸到靳司屿的卧室,房门被禁闭,绫苏冉小心翼翼推开,发现他正在床上看书。
发现她过来,靳司屿沉默,看她一眼便移开视线。
绫苏冉厚着脸皮爬上他的床,他闷着气不理自己,她也丝毫不在意,从口袋里掏出来她喜欢吃的果冻:“果冻给哥哥吃。”
靳司屿知道绫苏冉爱吃,遇到喜欢吃的零食也不愿意分享,占有欲很强地将她喜欢的抱在怀里:“我的,不给。”
一下子将她私藏的十多只果冻都给他,这还是他第一次见。
绫苏冉睁着乌溜溜的眼,小脑袋往靳司屿的胳膊上凑:“哥哥吃,我的就是哥哥的。”
小手抓住他的胳膊,靳司屿看着她,发现气消失了。
靳司屿拆开果冻,绫苏冉眼巴巴地看着,最后他将果冻送到她的嘴里。
绫苏冉嗷呜一口,将果冻吃掉。
“哥哥,那你原谅我了吗?”
“嗯。”
绫苏冉询问:“我可以再摸一下吗。”
靳司屿经过保姆,陈娴,靳屹连番解释,他才知道那是所有男生都有的。
“不可以,妈妈说这是我未来老婆才能碰。”靳司屿合上书,正经地说。
绫苏冉知道“老婆”是什么。
在家里,绫城天天喊妈妈老婆,在她面前亲亲。
绫苏冉看着靳司屿帅帅的脸,她眨着眼睛,“mua”一下在他脸上啵了一口:“那我给哥哥当老婆。”
靳司屿再淡定,耳朵也开始泛红。
“……”
-
日子一晃过去。
贺郗礼,靳司屿,绫苏冉从小形影不离,一起上幼稚园,一起上小学,一起上初中。
长大后的绫苏冉比小时候更漂亮,她的个子比起同龄男生都要高,外表冷艳高级,皮肤极白,几乎是所有男生心目中的女神。
而贺郗礼,靳司屿则是女生们之间讨论的对象。
贺郗礼长得一副渣苏脸,行事张扬恣意,看起来又痞又坏,随随便便一个动作,一个眼神也会撩得人脸红心跳。
追他的女生也数不胜数。
就连他们去校外解决午饭,也会有女生来告白。
绫苏冉看着附近三高的校花穿着辣妹装朝他们走来。
目光直勾勾地落在贺郗礼身上。
绫苏冉好整以暇地支着下巴看戏,却见贺郗礼看也不看,淡着拒绝:“旁边不坐人。”
校花尴尬一秒又重整旗鼓:“贺哥,你——”
贺郗礼懒洋洋地靠在那,他轻挑眉,一副浪荡公子哥的模样:“走啊,别让我说第二遍。”
话里话外透着薄情与冷淡。
校花红着眼眶跑了出去。
靳司屿对此见怪不怪。
绫苏冉好整以暇地支着下巴:“那校花长得不挺带劲儿的,漂亮,身材又好,你还想要什么样?”
“没感觉。”
贺郗礼嘴角上提,轻笑:“宁缺毋滥懂不懂啊。”
绫苏冉:“……”
“你怎么不问靳司屿?”贺郗礼随意问。
绫苏冉看了眼坐在她旁边的靳司屿,他穿着白色衬衣,五官清隽,气质清冷禁欲。
她嘁了声:“就靳司屿这样的,哪个女生喜欢他这么没情趣的,跟个和尚没什么区别。”
靳司屿淡淡看她眼:“还要补课么。”
绫苏冉似笑非笑地挑着红唇道:“正好不想补课。”
靳司屿没再理她。
和小时候不同,长大后的靳司屿话更少,也更冷。
回班路上,贺郗礼被叫去跑赛车,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晚上露姨不在家,你来我家吃饭。”临走前,靳司屿单手抄兜站在班级门口,对她道。
绫苏冉也与小时候不同,为了保持体重,她连零食也不再吃了,每天只吃营养餐或减脂餐。
靳司屿看不惯,只要他在,绫苏冉被管着,多多少少也会吃一点。
绫苏冉懒洋洋地道:“知道了。”
靳司屿:“作业,错题本带着。”
绫苏冉不在意,随意道:“看我心情咯。”
说完,她双手插兜晃荡荡地往教室走。
放学后,绫苏冉在楼梯间等了几分钟,没见靳司屿,她拎着包往楼上走。
刚走到三楼,绫苏冉脚步停下。
靳司屿被人堵在教室门前,而堵他的女生,绫苏冉认识。
高一的田昔颜,是她的死对头。
田昔颜是绫苏冉父母资助的孩子,比她小一岁,因为学习优异,跳级和他们同级。从她来到绫家,各种和她争东西,争父母的宠爱,争人脉……以及靳司屿。
绫苏冉长得明艳,眼尾上翘,不笑时也能勾人,田昔颜是她的极端,清纯甜美,站在那儿会令人生出怜爱的心。
田昔颜仰慕地看着靳司屿:“这周六是我的生日,陈阿姨和绫叔叔给我在五星级酒店举办了一场生日晚会,司屿哥,那晚我能邀请你跳支舞吗?”
说话间,少女情态满满。
绫苏冉抱胸斜靠在柱子旁,好整以暇地看着面前的两个人。
靳司屿似是察觉到她的视线,他扫过来,又将目光落在田昔颜身上,他淡道:“抱歉,我要给绫苏冉补课。”
田昔颜脸色忽地变得苍白如纸,她忙不迭地道:“绫苏冉什么都不缺,有陈阿姨有绫叔叔的爱,她学习又不好,也不爱学习,司屿哥你给她补习不觉得浪费——”
“浪费什么?”
听到熟悉的声音,田昔颜偏头,在看到绫苏冉的那一刻,她浑身僵硬起来。
绫苏冉秾丽的面庞挟着戏谑,歪头睨她:“浪费时间?”
“靳司屿可不觉得浪费时间。”她挑眉勾唇,眸光落在另一处,“你说呢?”
在田昔颜的注视下,靳司屿漫不经心瞥她一眼:“嗯。”
得到他肯定的回复,田昔颜的脸红一片白一片。
刚想说什么,绫苏冉带着强烈的压迫感,朝田昔颜走过来。
绫苏冉个子比田昔颜高半头,居高临下地看她,轻飘飘地问:“你看上靳司屿什么。”
田昔颜没料到绫苏冉会问她这种问题,她愣了一下,道:“学习好,长得帅又矜贵,人温和斯文,眼睛好看,鼻子好看……”
越说,她的脸愈发羞红:“哪里都好。”
绫苏冉单手揪着靳司屿的衣领拉向自己:“田昔颜,只有他,你想都别想,”
她笑得明艳妖媚:“我的,靳司屿全身上下都是我的。”
语气中带着强烈占有欲,不像是对待人,而像是对待玩物的随性感。
靳司屿单手抄兜,漫不经心地觑着绫苏冉,两人挨得极近,呼吸几乎相胶,他没有丝毫表情,冷淡又禁欲,可偏偏看她的目光带着无形的宠溺,和对其他人的眼神大相径庭。
说完,绫苏冉看也不看田昔颜,往楼下走。
看着她离开,靳司屿跟在她身后,甚至没有回教室,只留给田昔颜一道清冷颀长的身影。
绫苏冉功课马马虎虎,她聪明,智商也高,但她对学习并不感兴趣,也只有靳司屿的话,她多少会听一些。
靳家司机已在校门口候着,上了车,绫苏冉兴趣缺缺,她撑着脑袋看着窗外的风景,侧脸轮廓精致浓烈,骨相美得优越,气质倨傲。
两人一路无言。
快到家时,靳司屿收到两条短信。
来自京北的陌生号码。
【绫苏冉从小都是这样,自私自利,永远只爱自己,她只是把你当做自己的所有物,她并不是真正地喜欢你,司屿哥,认清现实吧。】
【别到时候和她连青梅竹马都做不成。】
手机屏幕在车厢内发出微亮的光,折射在少年清冷的面庞,他淡淡看一眼,将发消息的田昔颜拉黑,短信删除。
只是车厢内的温度仿佛比方才更冷。
车子缓缓在别墅门前停下。
绫苏冉单手将书包甩在肩膀上,她淡道:“程之寅喊我去酒吧,晚上我要出去,今天补课暂停。”
通知的语气。
根本不会询问他的意见。
“砰——!”
车门被关上的声音。
司机小张:“程家的小儿子?”
“他不是纨绔子弟一个么,绫小姐怎么跟他玩在一起了?”
“听说程家这位少爷最近正追一个富家千金追得厉害,上周刚花一百多万给人买了包,被程家当家的好一顿揍,靳少爷——”
小张边说边往后视镜望,在看到靳司屿紧绷着下颌,冷到极致的脸庞时,他倏地停下嘴里的话。
说实话,比起靳屹,他更怕靳司屿。
年纪虽小,但他什么表情都不会表现在面上,有种令人捉摸不透的骇然感。
自然,小张也并不知道,程之寅如今追的人正是绫苏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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绫苏冉将包丢家里,换了件撞色背心,短裙,露一双长腿,随意将长发扎起来,欧美妆,夸张的金属耳环,看起来随性又带劲儿。
别墅前响起一阵跑车的轰鸣声,与此同时,她手机屏幕亮了几下。
绫苏冉目光随意落在邻居的大门处,那辆黑色的车已入院,她又看了几眼,拿起手机走出门上了停在她家门前的跑车。
程之寅比她大几岁,今年拿了驾照便开着家里给他买的跑车出来带着妞儿出来浪。
绫苏冉面无表情地上了车。
程之寅看她,挑眉:“祖宗,今儿是怎么了,心情不好?哪个没眼力劲儿的招惹你了?给我说,寅哥帮你收拾他。”
绫苏冉想起方才某个碍眼的画面,她撩眼:“还能有谁,靳司屿呗。”
听到靳司屿的名字,程之寅知道这俩人又干架了,他随口道:“你跟靳家的小子关系还挺好。”
“靳司屿找小女朋友没?”
“他喜欢什么样的,哥给他找个好的。”
绫苏冉睨他眼:“当媒婆当上瘾了?”
听着她不耐烦的模样,程之寅连忙闭麦,过了会儿,他瞅着淡着脸的绫苏冉,忍不住嘟囔:“世界上还能找到比我更舔的狗?靠,被骂也觉得舒坦。”
“……”
到了酒吧门前,程之寅下车给绫苏冉开门:“祖宗,下车了。”
绫苏冉下车,两人走进酒吧。
酒吧里镭射灯晃眼,舞池中央跳动着摇曳的舞姿,有金发女郎在台上跳着钢管舞,动感的音乐鼓点强劲儿,气氛嗨到极点。
绫苏冉一进场,不少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她身上。
前来搭讪的,都被程之寅挡去。
“我他妈还没追上呢,你们后面排队去。”
来这家酒吧的大多都是京北富豪圈的纨绔子弟,熟不熟的,各圈子里都会有相识到人。
听到程之寅的话,众人调侃道:“还没追上呢哥?”
“寅哥,你成不成啊。”
“该不会绫妹妹喜欢靳家那小子吧,毕竟俩人青梅竹马,在一起的时间比咱们跟爸妈时间都久。”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青梅竹马要有感觉早就火花四溅搞上了。”
绫苏冉要了杯鸡尾酒,她坐在高脚椅上,酒杯上印出她的红唇印。
“欸欸,你们听说了没,靳家那小子也就是绫妹子的竹马来据说不是靳家亲生的。”
“靠,真的假的啊?”
“真的啊。”
“那他是谁家的?”
“什么哪家的?野、种啊。”
“野.种”二字刻意加重,这句话说完,几个纨绔子弟笑出声来。
正笑着,一道风突然袭来。
说话者下意识抬头,绫苏冉举着啤酒瓶往他头上砸!
“砰——!”
啤酒瓶摔在脑袋上发出剧烈的响声夹杂着痛苦的哀嚎声。
“卧槽,绫苏冉你他妈神经吧!”李年“嘶”了声,被砸得捂着额头,温热黏腻的液.体沾满他手,“操,流血了。”
绫苏冉从吧台又抄起啤酒瓶,她敲在左掌心上,歪头冷笑:“来,再提一句靳司屿,信不信我把你脑袋敲烂!”
李年和程之寅差不多大,这还是他头一次被妞儿打,还是比他小几岁的妞打,他面子根本挂不住,都是京北圈内的,猛地被这么多人围观了,恼意瞬间从胸腔内迸发。
他“操”了一声,伸出拳头就往绫苏冉脸上砸!
一只手从半空撅住他的手。
李年抬眼看到比他高一头的靳司屿轻松地制裁他,将他扣住。
靳司屿清隽的脸庞没有任何波动的,他冷冷地看着李年,手腕轻松一扭,酒吧里传来撕心裂肺的痛嚎声。
“卧槽,程哥,救我啊!”
“疼死我了,放手,给老子放手!”
任李年如何嘶嚎,靳司屿也未曾松手,单手拎着他,将他摁进酒吧里的水池里。
李年被推倒,“噗通”一声巨响,酒吧里音乐声不断,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
浑身湿透,像是落汤鸡。
偷笑声,嘲笑声肆起。
脑袋被绫苏冉拿啤酒瓶磕破的血在水池里泛着红。
李年狼狈地从水池里爬起来,却看到靳司屿拽着绫苏冉走出酒吧。
……
车厢内,到处充斥着强烈的冷气压。
绫苏冉的手腕还被靳司屿牢牢攥着,像是怕她逃跑似的,仿佛用尽所有力气。
她微蹙眉:“靳司屿,你是不知道自己的力气有多大吗?”
靳司屿压抑着情绪,觑她一眼,在看到她白皙的手腕肌肤上浮现他的五指红.痕,他喉咙微痒,松开,嘴角微扯:“既然知道,还逞什么能。”
“不知道一个成年男人的力气有多大,招惹他做什么。”
他语气冷冽亦然。
绫苏冉听得不舒服,她懒得跟他解释,不耐烦道:“你以为你是谁,你有什么资格管我。”
靳司屿目不转睛地看着她,那双眼漆黑幽深,看得有些瘆人。
绫苏冉从不当回事,她别过眼,无视旁边人灼烈的眼神。
烦。
不爽。
很不爽。
绫苏冉想起今天一件件事,仿佛在她心底火上浇油,许是酒劲儿上头,也或许是田昔颜和李年加的两把火,车子停下来,她抱着胳膊径直往靳家走。
她从小在靳家跑,自然知道靳家的大门密码。
靳司屿抿唇,跟在她身后,看着她走进靳家,看着她走进他的卧室,门“咔嚓”一声被她反锁。
自然得这像是她的房间。
“开门。”靳司屿淡道。
里面的人没有出声。
他站在门外,静静地,像是透过门看某个人。
良久,靳司屿离开。
两分钟后,钥匙转动的声响。
靳司屿推开他卧室的瞬间,一股淡淡的烟味顺着门缝传进鼻息。
绫苏冉穿着晚上的那件小吊带,短裤随意搭在椅背,只穿着小内.裤,靠在他的床背,指尖夹着烟正抽着。
白皙的长腿横在他黑色床单上,黑白相撞,格外吸睛。
靳司屿淡淡扫一眼,将门反锁,走过去自然地将她手里的烟掐灭。
绫苏冉抬眸看他,红唇勾着,又从他床头柜的烟盒里抽出一支——
她的手腕再次被他握住。
靳司屿掌心的温度灼热又烫人,像是要将她燃烧。
他皱眉,嗓音有点哑:“别闹。”
“把裤子穿上。”
绫苏冉看也不看:“不穿,小时候又不是没看过。”
她笑:“我还摸过你小——”
靳司屿抿唇,将短裤丢她身上,绫苏冉随意一蹬,短裤又被她踢到床下。
像是已经习惯,靳司屿无视她,坐在桌子前开始刷卷子。
绫苏冉最烦的就是靳司屿这种人身畜.面的模样,她看着他的背影,等了足足五分钟没见他笔有动过一分一毫。
假正经。
她啧了声,高挑眉:“我刚拿啤酒瓶砸李年,手指破了。”
过了两秒,靳司屿起身,熟稔地从柜子里拿出来医药箱,走到床沿坐下:“手伸过来。”
绫苏冉自然地将腿抻在他腿上,恩赐似地,将右手递给他。
一看便是从小养尊处优的手,手如柔荑,指甲染成砖红色,和她白皙的指尖形成鲜明对比。
她的手没有一丝一毫的伤痕。
知道被骗,靳司屿淡淡看她一眼,对上绫苏冉戏谑的眼神,他握着她瘦削的脚.踝:“好玩?”
少年的手炙热而滚烫,像是烙铁,将温度刻进她肌肤,绫苏冉嗓子莫名干涸起来,她挑眉:“好玩啊。”
靳司屿将她伸在他膝盖的月退放回床上:“不补课,就回家。”
他将医药箱放回原位。
“不回,家里没人。”她脚趾点在他身上,懒洋洋道,“司屿哥,今晚我在你这儿睡咯?”
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
靳司屿淡道:“回去。”
绫苏冉切了声:“就不回,怎么了?”
“以前又不是没在一张.床.睡.过。”她云淡风轻道,“害羞了?”
靳司屿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没有作声。
“还是说,怕田昔颜误会?”
听到“田昔颜”这个名字,靳司屿想起她给他发的短信,面色一点点冷了下来。
他嗤笑:“田昔颜?”
靳司屿莫名想起每当绫苏冉看到田昔颜过来找他,她都像是一副被人抢了玩具的模样,给他一巴掌又喂他一颗枣。
就像田昔颜所说。
占有欲。
她的所有物。
他淡道:“绫苏冉,你到底回不回去?”
绫苏冉看着他,也变了脸,她不管不顾地将他的被子撩上额头,盖着她的眼睛。
“不、回。”
“有本事你杀了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