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chapter 13

作品:《跌暮色

    望着女友紧张不安的神色,纪言川微微蹙眉,顺着她示意的方向望去——除了几桌低声交谈的食客,店内并无异样。若真要细究,唯有门口趴着一只懒洋洋的大黄狗,正眯着眼打盹。


    “没什么特别的啊,后面坐着的都是女孩子,你是不是看错了?”他轻声问道。


    席玉闻言回头,恰好与身后一桌的女生目光相撞。


    对方似乎也没料到她会突然转头,两人视线一触即分,席玉迅速收回目光,沉默地舀了一勺绿豆沙冰送入口中。冰凉的甜意暂时稍稍平复了她心中的波动。


    店门外,炽烈的阳光铺满狭窄的街道,连一处可供藏身的阴影都没有,明亮得一览无余,却莫名让她感到一丝不安。


    吃完冷饮,纪言川提出要去席玉生活过的地方看看,二人信步穿过镇上的石板桥,将整个连乌镇慢慢走遍。席玉偶尔指点着介绍几句,但两人都被酷暑蒸出满身薄汗,话语也渐渐少了。


    纪言川一开始还有些兴致,但到了后面也像打霜的茄子,蔫蔫的。


    夜幕很快垂落。燥热的天气消磨了食欲,他们简单用了些晚饭,纪言川便嚷着汗湿难受要回酒店冲洗。


    于是席玉陪他走回酒店楼下。毕竟房间是她订的,带路也是理所应当。


    “这镇上的酒店……也太不像样了吧?”纪言川拖长了语调,目光挑剔地扫过酒店略显斑驳的外墙和门口那盏接触不良、忽明忽暗的老旧壁灯,“这种地方真的能住人?”


    席玉唇角那抹天生的、微微上翘的弧度,不易察觉地抿直了。


    她早知道他会挑剔。纪言川是在锦绣堆里被宠大的少爷,眼前这小镇上经营了十几年的老宾馆,在他眼里大概和“贫民窟”无异。


    她压下心头泛起的那丝轻微不悦,告诉自己:他就这样,别计较,只住三天而已。


    偶尔和室友聊起关于恋爱话题的时候,大家都会在恋爱关系中忍让,各退一步。


    忍,虽然难耐,但是对于维持关系是最有效的手段。


    “只是装修旧了点,里面收拾得挺干净的。”她放软声音,带着点哄劝的意味,“就两晚,将就一下好不好,我的大少爷?”


    说着,她轻轻推了他后背一把,示意他别堵在门口。“快拿行李上去吧,不早了。”


    “啊,等等,”她从卡包里翻出房卡,递给他,“你的房间,五楼。”


    那张薄薄的卡片还残留着她指尖的温热。纪言川接过来,指腹有意无意地在上面缓慢摩挲,仿佛那点温度能透过皮肤,钻进血管,一路烧进他身体深处,点燃某种压抑已久的躁动。


    他瞥见四周无人,树影浓重,便顺势攥住她的手腕,将她轻轻拉进灯光更昏暗的角落。声音压得低低的,裹着毫不掩饰的引诱:“真不陪我上去……检查一下房间?”他尾音勾着,意味明显。


    席玉别开视线,装傻:“白天我看过了,挺好的,要是真有什么不好的,跟前台说。”


    “宝贝。”他不放弃,手指在她细腻的手腕内侧轻轻划圈,语气磨人,“就这么狠心?这么久没见,你一点都不想我?”他的目光落在她唇上,霓虹余光下,那两瓣柔软显得格外红润饱满,像等待采撷的成熟果实。


    他低下头,鼻尖亲昵地蹭蹭她的,也许是那番话让席玉有些动容,感受不到对方的抗拒,纪言川迫不及待地吻了上去。


    触感柔软,带着她特有的清甜气息。他正欲撬开齿关深入,却被她猛地推开。


    纪言川眼底氤氲着骤然被打断的迷蒙和不满,嗓音低哑:“你又怎么了?”


    席玉抬起眼眸眨了眨,像是受惊的小鹿,手下意识地摸着手臂——不知是因为夜风渐凉,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她皮肤起了一层细小的疙瘩。


    她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紧张地环视四周。浓密的树丛在黑夜里仿佛一团团凝固的墨迹,寂静无声,却莫名让人心悸。


    “有人……”她声音发紧,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


    纪言川随意扫了两眼,除了风声,什么也没察觉。“哪来的人?”他失笑,语气里带上一丝不易察觉的不耐,“宝贝,你就是太紧张了,老是觉得有人盯着。就算真被看到了又怎样?我们正大光明——”


    说着,他上前两步想继续搂着席玉的肩膀,将人环在怀中做完刚才未尽的事。


    “咔。”


    一声极轻微的、类似于树枝被踩断的细响,从不远处的树影深处传来。


    席玉身体瞬间僵住。


    纪言川的话头也顿住了。两人同时屏息。


    寂静重新笼罩下来,比之前更沉重,仿佛空气都停止了流动。就在纪言川以为那是错觉,准备再次低头时——


    “嘶啦——”


    一声清晰的、易拉罐拉环被撬开的脆响,突兀地撕裂了夜的宁静。紧接着,是碳酸气泡细密急促的爆裂声,嘶嘶作响,近得仿佛就在耳畔!


    绝对有人!这清晰又大胆的声音提醒他们,窥视就在很近的地方,或许就在那片最浓的阴影里,无声地注视着他们刚才的一切亲密与争执。


    席玉的脸颊猛地烧烫起来,一种被彻底窥视、无所遁形的羞耻感和恐慌瞬间攫住了她。她猛地抽回手,声音里都是不适:“我走了,你快上去吧,明天见。”


    “我靠!真他妈有变态!”纪言川的火气“噌”地窜了上来,渴望落空的烦躁和被窥视的恼怒交织在一起,口不择言,“哪个阴沟里的蟑螂?没见过人谈恋爱?滚出来看看你爹!”


    “纪言川!”席玉没忍住喊出声,声音因震惊和愤怒而颤抖。他居然想用更不堪的语言扩大这场难堪?


    “我说错了?要不是你老是磨磨蹭蹭、怕这怕那,我们至于在这种破地方被人当猴看?”急怒之下,他心底那点因屡次被拒绝而积攒的怨气脱口而出。


    在纪言川心里,他已经对这件事忍到极点了,既然身为自己的女朋友,为什么不尽女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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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义务”,不知道自己有多难受吗,就这样还想让他一直给她提供无用的情绪价值?


    他们又不是第一天谈!刚开始还以为是矜持忍忍,后面除了亲就什么都不给做,到底在装什么。


    纪言川没懂,只觉得心痒难耐,要不是席玉长得清纯漂亮早分了。


    他就像一只狗,日日闻得肉香,却连骨头都无法添上一口,一时忍不住,可不得叫两声?


    席玉猛地停下脚步,回过头看他。路灯在她眼中映出一点破碎的光,她声音很轻,却带着巨大的失望:“所以,你觉得这是我的错?是我不该‘磨蹭’,是我太小题大做,是我不肯……才导致我们被偷窥,才让你这么丢脸?”


    “我不是这个意思……”纪言川见她脸色煞白,意识到话说重了,习惯性地想伸手拉她,用拥抱糊弄过去,“我就是气头上,嘴没把门,你知道的,我直男嘛,说话大大咧咧不拘小节,不过脑子,你别和我计较。”


    但这次席玉猛地后退一步,避开了他的触碰。酒店门口永远不缺出租车,正好一辆出租车下客停稳,她几乎是毫不犹豫地拉开车门,闪身钻了进去。


    “席玉!”


    纪言川追了一步,却只吃到一口冰凉的汽车尾气。那辆出租车毫不犹豫地汇入车流,迅速消失在了街道的尽头。


    “妈的!这叫什么破事!”所有的挫败、怒火和未曾餍足的渴望轰然爆发,他抬脚,狠狠踹向身旁那个价格不菲的行李箱。金属外壳顿时发出沉闷的悲鸣,凹陷下去一大块。


    刚发泄完,他还觉得不痛快,朝着四周的阴影里大喊:“有本事出来单挑,躲着看算什么男人!”


    树荫绿化里好似有动静,纪言川立马警惕,他小心地走过去,抬手扒开绿化带,拿了手机电筒往里一照,什么都没有,连个鬼都没有,只有几只老鼠窜来窜去。


    纪言川朝那几只老鼠踢了一脚的土然后转身。方才的怒吼没引出偷窥者,反而引来一些周围的居民,因为被吵而朝他这儿骂了几句。


    上了出租车的席玉气得胸口不停起伏,车转过路的一角,车灯相应一照,她看到角落站着一个高挑的人,罩着黑色的外套,在昏暗的灯光下难以看清胖瘦,又戴着一顶黑色的棒球帽,完全挡住了脸。


    席玉心头一惊,转过上半身透过后窗去看,车速过快,她只见那人抬起手臂,往嘴里送了一口喝的。


    是他!肯定是他!那个在暗中偷窥的男人!


    怎么这么无聊,看别人谈恋爱很有意思吗?还故意发出动静来取笑他们。


    两件事交织在一起,席玉一时分不清到底是哪件事让她更生气一些,只觉得这堆火被撺掇得越来越旺。


    席玉觉得又无语又想笑,看着消息不断跳出的手机更是震得她心烦意乱。


    她点开,一连串的对不起就蹦出来,还随手写了几百字的小作文,不知道从哪抄来的。她看都懒得看,索性直接给纪言川设了个消息免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