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误会(一)

作品:《至高至明

    这个结果佩兰早有预料,昨夜长乐宫一次水都没有叫过。


    张稚看着佩兰的眼睛,面上显得有些担忧:“如果……本宫是说如果,陛下他真的有点儿不太行……本宫该怎么办?”


    就是……突然不太行了。


    佩兰先是震惊,随后迷茫咬唇,她年纪尚轻,还是头一回遇见这种事情,尚无应对之策。


    “娘娘,这事不好说……须问问有经验的人。”


    子嗣大事,还要是她自己能信得过的人。


    张稚的思绪在脑海里逡巡一圈,倒是让她想起来一人。


    “问问本宫家里人如何?”


    佩兰也觉尚可,便点了点头。


    凤令既下,过了一日,一顶宫外的轿子,便如一朵莲花一般,飘然而至。


    轿子里坐着的妇人,正是当今皇后娘娘的大姐,杨爵夫人,张稼。


    除了上次谢恩宴,同杨晟一起来了一次明宫城,张稼还是第一次一个人被召见入宫。


    她身旁却站着一个十四五岁的年轻女子,陪着她进了宫里。


    张稼此次来也有一点自己的小心思。


    她拢共生了两个孩子,一男一女。大儿子杨凌她自是不担心,唯一时时牵挂着的便是二女儿杨倩。


    如今已经十四岁,再过一年,便要及笄嫁人。


    杨倩随她爹,不怎么爱说话。


    想着入宫怎么也算是个抛头露脸的机会,便将她也一同带来。


    芙蕖轿子停在青雀门,母女俩下了轿,望外一探,天高云淡,红墙曜日。


    核对了身份牌子后,从青雀门到长乐宫,由一位身穿着靛蓝衣裙,自称是皇后娘娘贴身侍女的人引着她们一路走过去。


    张稚许久未和大姐张稼单独说过话了。


    简单殿前叩见过后,她便打发走了闲杂人等,将人带到内殿,打算说些私密话。


    “这位是?”


    张稼笑吟吟介绍着身边人,“她是我家里的老二,名字单一个‘倩’字。”


    张稚频频点头,“原来是倩儿,怪不得我认不得,长这么大跟以前不一样了。”


    早些年的时候,杨晟和张稼忙不过来便会将孩子送到他们的外婆家住些时日,张稚未出阁时,常常帮着照料杨凌和杨倩。


    在张稚的印象里,杨倩不过是个啃糖饼的小姑娘形象,如今竟然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


    一张鹅蛋脸,秀眉樱唇,身上穿着一套月白色的襦裙,嫩得仿佛能掐出水来。


    “倩儿,还不来拜见你皇后姨母。”


    杨倩听母亲的话,身子刚矮下去,便被坐在上头的张稚出言阻止,“哎,倩儿不用,方才都已经拜过了。”


    “这孩子过了明年便是时候要给她选个好夫婿。”张稼叹了一口气,提及。


    张稚回应道:“是要好好选选。”


    “可有心怡的人选了?”


    张稚和张稼的对话让杨倩不觉间羞红了脸,在下面一言不发,还是张稼代为回答。


    “没有呢。这孩子生性木讷,我和她爹也都拿不定主意,我每次出门都带着她,还是像个小木头呆子。”


    张稚闻言会心一笑。


    “人生大事,不能儿戏。”


    想当初,她便是不清不楚地便与人成了亲,现在想来实在荒唐,现在她也有这个能力,定是要给侄女儿好好办妥。


    “改天,我替倩儿办个宴会,让她多多认识人,好好选选未来夫婿。”


    张稼拉着杨倩的手,喜上眉梢,“那便多谢皇后娘娘了。”


    说完了杨倩的事情,张稚便以‘挑些赏赐’为名,将她支开去,得了空与张稼单独在一屋。


    一片静谧过后。


    “大姐,我其实是……有个事情想问你。”张稚开了口。


    张稼这才反应过来,这次叫她来,并不单单只是走亲访友,还有事情需要她。


    “什么事,可有需要用到大姐的地方?”她当然乐意帮忙。


    尽管四下无人,张稚还是不太好意思,附上张稼的耳畔,小声弱弱地道了一句。


    张稼听了,才后知后觉小妹为何找的是她。


    原是她以前年轻时不经意说过的一句话,不想竟被当时懵懂无知的张稚放在了心上。


    方才张稚问她的是:“男人……生育不行的话,会有什么表现呢?”


    张稚跟赵季第一次回门的时候,张稼曾有意无意地吐露出来,杨晟不怎么样了的话。


    张稼笑了笑,想着张稚的年纪,趴在她耳边耳语一番。


    只见张稚听了,脸上立刻蒙了一层粉色,诧异道:“能行吗?”


    张稼刚想回话,杨倩却已经回来了。


    两人说话时不觉已经相携着坐在了塌上的一处,皆回头笑着看杨倩款款而来的身影。


    张稚记得自己那个百宝箱的首饰里,少说有百套华丽的簪子步摇。


    跟在杨倩后面的宫婢呈上来的,却只有一对玉镯子。


    镯子细如柳条,通体碧绿,价值自然不菲,只是张稚如杨倩那般年纪时,自然都喜欢耀眼夺目的。


    这镯子有些低调了一点。


    “怎么不多挑些,跟姨母客气什么。”


    杨倩面带得体大方的微笑,“姨母赏赐,倩儿已是感激,自幼父母教育倩儿取用有度,况且姨母的东西,倩儿都拿走了,那姨母用什么。”


    “倩儿定当日日佩戴此镯,不忘姨母的恩情。”


    这话说的滴水不漏。


    虽说一家人不必这么谦卑客气,张稚听了倒是莫名觉得安心舒适。


    张稚点了点头,看着杨倩的面容,眼前亮了又亮,她似乎并非大姐口中的那样木讷。


    家中后辈里能有这样的人,张稚倒也放心,由衷感叹了句:


    “倩儿实在懂事。”


    有杨倩在,一些话自然不方便继续说,方才的话题便没有继续下去,转而由张稼叙说了家中的一些情况。


    她二姐张稻带着两个孩子暂住在爹娘的宅子里,两个男孩子已经上了书塾,不用太过担心,老三和老四一切安好。


    如今,刘襄已经押在大狱。


    或许还要等待一些时日,将事情都调查清楚,才能对他有个判论。


    张稚当然是希望能早点定下,但此事的进程却格外缓慢。


    闲聊结束送走了张稼娘俩,张稚也不是没有任何收获。


    张稼给她提供了一些方法,只是她不知道管不管用……


    试一试吧,总归试了之后才能知道灵不灵!


    ……


    自谢恩宴过后,赵季又开始忙了起来,一连七日,张稚都没怎么见过他,搞得她都有些郁闷。


    其实这样的话,他不行……她倒是也能理解了。


    听大姐说,如果确定自家男人不太行,也不要轻易放弃,说不定调养一下,多补补肾阳,能好一些。


    而这调养要分成两个路子走。


    一方面是饮食,另一方面嘛……就要靠张稚自己。


    前面赵季忙着的时候,她也没有日日闲着。


    她让佩兰搜罗了一些讲药膳的书,她看,看完过后便让御膳房付诸于实践,将结果纷纷送去了承乾宫。


    一连送去了七日。


    张稚想,总该会有点效果,今日的那一份,御膳房也该送到了。


    承乾宫外殿,夜色正浓。


    身上搭着玄色外袍,一阵风将空荡荡的袖口吹得乱晃,赵季才从书卷中抬眸,看向了端着一盅食物进来的陈祥。


    “陛下,这是皇后娘娘吩咐御膳房给您做的滋补膳食。”陈公公笑眯眯,一脸谄媚。


    他蹙眉,挑开罐子口,显出底下食物的阵容。


    粗略看过,大多是蚝肉、羊肉、枸杞、黑豆之类炖成的汤。


    赵季懒懒压下眉头,“先放着吧。”


    “陛下,娘娘吩咐过,这汤趁热吃才好。”陈祥补了一嘴。


    “可见,这是娘娘对陛下一片诚心啊。”


    赵季睨了陈祥一眼,到底将那盅叠加上‘皇后诚心’的汤食半信半疑地端了起来。


    他近来愈发猜不透张稚的想法。


    陈公公见状,立刻将银质汤勺递上。


    赵季接了过来,顺着方向舀了一勺,问道:“皇后最近都在干什么。”


    “娘娘最近很是刻苦,一直在读书看书,手不释卷。”


    “看的什么书?”


    陈祥迟疑片刻,缓缓道:“这……老奴就不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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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只是听说和膳食有关。”


    “当——”地一声。


    席上坐着的男人闻言,不轻不重地放下了手中的饭盅,顷刻之间冷了脸。


    不用赵季说话,陈祥当下便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忙退出去,惶恐道:“老奴这就去查清楚。”


    第二日上午。


    陈公公将皇后娘娘看过的书都查清楚了,带着登记过的一模一样的书册,才敢回承乾宫复命。


    “陛下,请您过目。”


    陈祥递上来的《补阳大法》《为何男子不行,缘由竟是这》《肾经》等等书籍堂而皇之地入了赵季的眼睛里。


    他一一看过,各种正经不正经的,官方的、民间的……悉数摆在了面前。


    赵季回忆起来那几日送来的汤羹味道,如鲠在喉。


    他想不通,张稚怎么会怀疑他不行?


    并且恐怕还不止是怀疑了,连着送了七日十全大补汤,她已然是确信了。


    “撤了吧。”


    他摆了摆手,让陈祥将这些看着心烦碍眼的书都清空了去。


    正好今日没什么政务,他倒是要去长乐宫看看,皇后究竟在搞什么鬼。


    夜露将至,张稚已经命人将今日她新研究的方子送去了御膳房。


    还叮嘱他们要好好做,文火细熬才有效果。


    所以当皇帝摆驾长乐宫的消息传来的时候,她先是一阵惊愕,随后和佩兰对视了一眼,像是被某种成功冲昏了头脑。


    看来是出效果了!


    “恭喜娘娘,贺喜娘娘,这也不算辜负了娘娘这几日的辛勤付出。”佩兰欣慰道。


    张稚还以为要吃上十天半个月才能见效,看来赵季的体质也不是特别差。


    长乐宫的两位提前在院子里乐呵呵地等着皇帝前来。


    皇帝的脸色却不像书里说得那般红润有光泽,反而轻微锁着眉头,眼下泛了点青,下巴的青色胡茬看着也重了些。


    他对着皇后的方向一脸疑惑不解。


    张稚灵活应对,赵季最近忙,看起来比较疲惫也是正常的。


    “恭迎陛下圣驾。”


    对方轻轻“嗯”了一声,淡淡地一本正经道:“刚巧朕不忙,过来看看皇后在做什么。”


    尾音加重,好像他已经知道了些什么,显得张稚有些心虚。


    “臣妾……没做什么,哈哈,臣妾能做什么呀,就看看书养养花。”


    “对了,陛下,臣妾送的汤羹,您都喝完了吧?”


    “咳咳…”


    这个问题,赵季并不是很想回答。


    他低头装作咳嗽,张稚没听见答案,反而仰头去看他的表情如何,叽叽喳喳小声问道:


    “真喝了还是假喝了?”


    赵季对她真是又爱又恨,便直接将人打横抱起,不欲在院子里继续停留,进了内殿。


    对方白生生的手腕则自然地挂在了他的颈间,仿佛早有应对一般。


    “陛下,你现在是不是想同臣妾做那个……事情啊。”


    离床榻还有三尺远的距离,他听到张稚的声音悠悠荡荡地传来,忽而顿住脚步。


    事情似乎不太对。


    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主动了,鬼上身了?


    “别急嘛,臣妾还没做好准备。”


    张稚说的没做好准备,是真的字面意思上没做好准备,她让对方将自己放下,换上那件提前准备好的寝衣。


    风格大抵遵循着赵季的眼光,她还格外用依兰花的花瓣浸泡了一整夜。


    赵季坐在床榻前等她,张稚换好之后,只觉头晕晕的,看来已经开始起效了。


    她还特地问过杨嬷嬷,依兰花不算春药,只是个调节气氛的小道具。


    她身上有点冷,抱了抱自己,感觉周围的环境一下子变得很紧很挤,有声音在头顶上方盘旋。


    “皇后今晚是不打算睡觉了吧。”


    她的所作所为,确实像是不打算睡觉了。


    呼吸变得灼热,隔着衣物摩擦抵了上来,张稚意识到赵季是从后面抱着自己。


    只是一刹那,张稚像是接触到了什么醍醐灌顶一般反应过来。


    她大概不用继续试了。


    赵季应该是行的,嗯,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