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折磨
作品:《兄长不仁》 裴扬雨和应嘉泽刚回到小院,派去搜查的竹声已经领着人回来了。
“回主君,我领人去将那据点里里外外都搜了一遍。除去被烧成余烬的信件,便只搜得一块羊脂玉佩。”竹声从怀里掏出帕子。帕子解开后,里面露出一块雪白的玉佩。
这块圆玉佩呈镂空状,左边弯弯雕刻出一条鲤鱼的形状,通体温暖细腻,握得手心发凉。仔细看,上面还有些细碎的裂纹。
“看这玉佩的样式,像是女子之物。”应嘉泽探头去看,断定道。
裴扬雨仔细把玩着手中的玉佩,不解道:“他们的聚集之所有用的尽数毁掉了,就剩下这枚玉佩,还是女子的样式,许是他们故意留下来迷惑我们的。”
竹声又道:“主君,在回来前,我已经去大牢问过一遍了。他们很多人都说没有见过这块玉佩,也不清楚这块玉佩的来历。可有一人说,这块玉佩本就一直放着,是以备不时之需换钱用的。”
应嘉泽摇摇头,“凭空放了一块玉佩在此处,绝对不是偶然之事。或许是想迷惑我们,也或许向我们指向了一条线索,这枚玉佩也许是一个信物,它的主人说不定与团花阁有密切的关系。”
“可这块玉佩所指之物太少,想要凭这块玉佩找到主人可不容易。”裴扬雨又问:“这块玉佩上还有细碎的裂纹,可是你们翻找的时候磕到了?”
竹声道:“我们找的时候很小心,这块玉佩被藏在一个匣子里面,打开便是这样子的。看起来,像是被摔到过,但又有东西包着,摔得也不算太厉害。”
“依照那人所说,这块玉佩是留着以备不时之需的,小心包着却又出现裂纹,这块玉佩不会是他们抢来的吧?可如果一早便磕坏了,何需这么小心包着,除非这块玉佩对他们来说能起到大作用。”应嘉泽自言自语分析了一通,最后又把自己绕进去。
裴扬雨捏着玉佩又道:“若能从这玉佩的料子雕工,找一找大概是哪个州郡的物件,找人应当会容易一些。”
应嘉泽从裴扬雨手中抢过玉佩,仔细前后翻看,托头道:“这羊脂玉是产自何处我不知道。这块玉佩左侧雕鱼,雕工细腻,与我身上的这一块右侧雕着雁的倒是有异曲同工之妙。”
说着,应嘉泽从身上解下一块玉佩,递到裴扬雨手中让他看,“你看看,这两块的雕工是不是有些像。”
裴扬雨对比着两块玉佩,道:“还真是有点,你这一枚玉佩看上去也很是眼熟。我好像在哪见过一般。”
应嘉泽拍了拍裴扬雨的肩膀,笑道:“你这记性真是差,你忘了,这枚玉佩是你阿娘命人打造的吗?我听我阿娘说,你爹有一日得了一块上好的青玉石,你娘便琢磨着用它打玉佩。当时京中时兴给孩子雕玉佩用作庆贺入学之礼。按照京中规矩,若是送男孩的便雕雁,送女孩便雕鱼。你娘让工匠将那一块青玉分做成两枚玉佩,一块留给了你,一块送给了我。这块玉佩到现在我还一直戴着。”
“你这么一说,我便有些印象了。所以这玉佩的主人还可能是京城人氏。”裴扬雨沉思道。
应嘉泽收起自己那块玉佩又在腰间端正挂好,“那也不一定,说不定除京中以外,还有其他州郡也有此习俗。”
“竹声,你去寻纸拓下这枚玉佩的图案,我一会儿便写一封信回去问问阿娘,这枚玉佩的样式她是否认得。”裴扬雨说着又走到书桌旁。
应嘉泽走过去替裴扬雨研墨,连连点头道:“对,老夫人对首饰一类物件定颇有心得,经她看过,总比我们在这里瞎猜要好。”
待裴扬雨将信写好又将竹声拓下来的纸封在一处,命他立刻寄出去。
“对了,我还没来得及问你,那日遇险之时,云郎君不是也跟你们在一处吗?他无碍罢?”应嘉泽突然想起还有这一号人物,信口又问了一句。
裴扬雨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他有一身功夫抵挡,应是无事。那夜乱糟糟的,也没顾得上他。”
“看他文文弱弱的,身子骨也不太硬朗,没想到还是个练家子。也难怪,他一介游商,行走江湖若是没写功夫在身上,定然被人欺负得不成样子。”应嘉泽有些吃惊。
裴扬雨也点点头,“那夜若不是他相助,我们应当是身中数刀再被人推下楼去。”
应嘉泽抬手捂住裴扬雨的嘴,皱眉道:“这样的晦气话不许再说了,还嫌自己不够倒霉吗?”
“好,我不说了。”裴扬雨拦下他的手,笑笑道。
应嘉泽又问:“温娘子这几日好些了吗?若是医治的大夫不得力一定要告诉我,我再去寻几个好的来。”
裴扬雨轻叹一口气,“她这几日,还是跟醒来时差不多,记忆模模糊糊的,想要跟她说话还得费些心思。大夫说她需要静养一段时间,再观察看看,急也急不来。你再去寻其他大夫来,他们的说辞应该也是大差不差。”
应嘉泽点点头,“玉安,放宽心些,温娘子会好的。”
裴扬雨顿觉灰心,双目失神,“也怪我连累了她,团花阁那些人本来是想害我的。从上元节开始便将主意打在她身上,那夜也是因为我的缘故,她才被推下楼去。子靖,若她没有遇到我,你说这境遇会不会好一些?”
应嘉泽宽慰道:“玉安,我们怎能预知明日之事。要我说,若是她垂死之际,你没有伸出援手,她大概早已死在林中那场大火里了。害人的不是你,为何要将他们的错处都归结在你自己身上呢?你当下要做的,是要尽快将这幕后主使揪出来,替她报仇,也是为你自己讨回个公道。”
裴扬雨明白应嘉泽话中的意思,答应道:“我会的,我一定会揪出凶手,为我自己也为她。”
应嘉泽这才稍稍松一口气,“好了,我营中还有事,不能在这耽搁太久,我先走了,你要保重自己的身体,若有需要我做的,定要让竹声和兰影向我报信。我同你之间的交情,不怕麻烦,只怕你不找我的麻烦,我们才真的要疏远了。”
裴扬雨扬扬下巴,道:“好了,我会的,别啰嗦了,快些走罢。”
送走应嘉泽后,裴扬雨出了书房,径直走到西屋。刚进门便看见王妈妈正打算给温逐月喂药。
他唤了一声:“王妈妈,你去忙罢,这药让我来喂。”
“是。”王妈妈将手中的药碗放下后退了出去。
温逐月靠在软枕上,正望着顶上的帷帐发呆,连裴扬雨进来也没听见动静。
“逐月,喝药了。”裴扬雨在榻边坐下,细心搅了搅药又喂到她的嘴边。
温逐月回过神来,怔怔地看了他一眼,僵硬地伸出手,想要从裴扬雨手中接过药碗。
“我来喂你,你坐着便是。”裴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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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朝她温和笑笑,哄道:“乖,将这药喝了,你身上便不会这么痛了。”
药喂到嘴边,温逐月却抿住嘴巴,皱着眉看他。
裴扬雨放下药碗,轻柔摩挲她的腕口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要出去。”温逐月迎上裴扬雨的视线,眸光却是冷的。
“去哪里?”裴扬雨一怔,加重了握她腕口的力道。
“我想出去玩。”温逐月改了措辞又重复了一遍她的请求。
“你现下身体还没养好,不能出去。等你乖乖养好身体,兄长再带你出去玩好吗?”裴扬雨的眉头慢慢松了,握在她腕口的手指也收回了些力气。
温逐月抬眼问:“那我明日好了,明日便能出去吗?”
裴扬雨理了理她鬓边的碎发,无奈地叹了口气,道:“你这伤少说也得卧床一个半月才能下床走两步,明日怎么可能便能好?”
温逐月拧着眉,面露不悦,“我身上已经没这么痛了,说不定过几日就好了。还是说,兄长觉得我经常在外面闯祸,不想我早些痊愈,所以让大夫给我开了些温润的药?”
裴扬雨心猛地一跳,挂在嘴边的笑意也僵住了,“我是你的兄长,又不是坏人。自然希望你早日痊愈,怎么会做这种手脚?是不是这两日没见到我,开始胡思乱想了?”
“兄长手臂上的伤还痛吗?”温逐月扯了扯他的衣袖,又转去说其他的话,就像从前一般向他撒娇。似乎方才质问裴扬雨的人另有其人一般。
裴扬雨深呼一口气,拿她没有任何办法,只答:“我手上的伤养几日便好了,妹妹不必担心。你该将自己的伤身体好好养好才是现下最重要的事。”
温逐月受伤后,脾气变得有些古怪,说话比从前更直来直往。有时说着说着,就开始闹脾气。还没等裴扬雨解释两句又忽然消气了,像是将自己刚刚说的话忘得一干二净了。
与她说话久了,裴扬雨也摸清了她如今的脾气。知道她当下的记忆还是模糊,因而心中不安,所以变了性情。无论她每次问什么刁钻的问题,裴扬雨都耐心一一回答。若实在遇上刁难到无法开口的问题,再默然等待片刻,温逐月便会又忘了方才的话。
“我已经好些了,兄长能告诉我,我为何会受伤了么?”温逐月抬眼问他,面色却很平和,与往日没有分别。
裴扬雨面不改色道:“城中进了流匪,埋伏多日,只能城隍庙赐圣水时,劫财杀人。我们被他们盯上,一路奔逃,我们从楼上一道摔下去,所以我们都受了伤。但你别怕,那些流匪都在那夜被官府抓进牢里了,不可能再出来了。”
温逐月扶住发痛的头,咬牙问:“害我们的是流匪?可是自云山寨而来?”
“头痛就不要想了,待案子查清了,官府会给我们一个交代的。”裴扬雨怔住,不知道如何回答,见温逐月双眉扭作一团又扶她躺下,“好了,快歇着。”
疼痛过后,温逐月眼前闪过一张模糊的脸,再一闪,这个人的脸慢慢变清晰了,可还没看清他的脸,双眼又突然一黑。最后,嘴里喃喃道:“我认得你,你是……”
“是什么?”裴扬雨握住她突然举起的手。
温逐月身体猛地一颤,瞪大眼睛望着裴扬雨,胡言乱语道:“你什么也不是,他才是,他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