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 她一直捂着头,没有焦距

作品:《七零随军怀孕就跑首长追妻火葬场

    “你懂什么!小孩子家家的!”


    随即,她又把炮火对准了林婉清。


    “你看看,你看看!现在连孩子都向着他说话了!你们娘俩就是一条心,合起伙来气我这个老婆子!”


    “好好好,是我错了,是我不会看人!”


    孙明明指着林婉清,手指因激动而微微颤抖。


    “我告诉你,你等江楚以后嫌弃你是个二婚还带着个拖油瓶,有你哭的时候!”


    林婉清不想再争辩。


    她拉过林奇,把他带回房间。


    “我们写作业。”


    “砰”的一声,房门被关上,隔绝了客厅里所有的声音。


    孙明明一个人站在昏暗的客厅里,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她扶住桌角,太阳穴突突地跳着,一股热血直往头顶上冲。


    又是这样。


    血压又上来了。


    她晃晃悠悠地走到自己的床头柜,从棕色的药瓶里倒出两片白色的药片,就着桌上那杯凉水,囫囵吞了下去。


    药片的苦涩顺着喉咙滑下,心里的憋闷却丝毫没有减少。


    她瘫坐在椅子上,只觉得全世界都对不起她。


    卧室里,灯光要明亮许多。


    林奇乖巧地坐在书桌前,摊开作业本。


    林婉清坐在他身边,耐心地指点着一道数学题。


    窗外的夜风吹动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屋子里只有笔尖划过纸面的声音,和林婉清轻柔的讲解声。


    “妈妈。”


    林奇忽然抬起头。


    “江叔叔的手,还疼吗?”


    林婉清的动作停顿了一下。


    她看着儿子清澈的眼睛,那里面满是纯粹的关心。


    “涂了药,会慢慢好的。”


    “那……爸爸会照顾好他吗?”


    “会的。”


    林婉清肯定地回答。


    她了解顾野,那个男人虽然笨拙,但责任感刻在骨子里。他说会照顾,就一定会照顾好。


    只是,这两个本该是情敌的男人共处一室,画面怎么想都觉得怪异。


    这一夜,林婉清睡得并不安稳。


    第二天,她是被窗外传来的几声清脆鸟鸣吵醒的。


    天已经亮了。


    她起身穿好衣服,走出卧室。


    客厅里空无一人,寂静得有些反常。


    以往这个时间,孙明明早就该在厨房里忙活了,锅碗瓢盆的声音会准时响起。


    今天,太安静了。


    林婉清走到厨房门口,里面果然是冷锅冷灶。


    她没多想,也许是母亲昨晚生气,今天赖床了。


    她自己动手,淘米下锅,又从橱柜里拿出一点紫菜和两个鸡蛋。


    很快,厨房里就飘出了淡淡的米粥香气。


    她将昨天剩下的两个馒头放进蒸锅里热上。


    林奇揉着眼睛从房间里出来,自己去卫生间刷牙洗脸。


    一切都和往常一样,却又好像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奇奇,去叫姥姥起来吃饭。”


    林婉清把温热的紫菜蛋花汤盛进碗里,对刚洗漱完的儿子说。


    “好的,妈妈。”


    林奇迈着小腿跑向孙明明的房间。


    林婉清将碗筷摆好,馒头的热气氤氲了她的视线。


    她等着儿子和母亲一起出来。


    然而,她只等到了儿子一个人。


    林奇从房间里跑出来,小脸煞白,带着慌张。


    “妈妈!”


    “妈妈!姥姥叫不醒!”


    林婉清的心猛地一沉。


    手里的筷子“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她来不及多想,拔腿就冲进了孙明明的房间。


    房间里拉着厚重的窗帘,光线昏暗,空气沉闷。


    孙明明躺在床上,姿势僵硬,一动不动。


    “妈?”


    林婉清试探着叫了一声,声音有些发紧。


    没有回应。


    她快步走到床边,加大了音量。


    “妈!你醒醒!该吃饭了!”


    她伸手去推孙明明的肩膀。


    就在这时,孙明明的眼皮颤动了一下,艰难地掀开一条细缝。


    那条缝隙里露出的眼球,浑浊,没有焦距。


    她的嘴巴张着,喉咙里发出一连串意义不明的“嗬嗬”声,仿佛有口气堵着,上不来也下不去。


    林婉清注意到,母亲的一只手正以奇怪的姿势蜷缩着,紧紧地捂着自己的后脑。


    一股寒意,顺着林婉清的脊椎瞬间窜遍全身。


    这不是赖床。


    这是出事了!


    林奇也跟了进来,看到这一幕,吓得“哇”一声哭了出来。


    “别哭!”


    林婉清厉声喝止了儿子。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现在不是慌乱的时候。


    她松开母亲,转身就往客厅跑。


    那部黑色的转盘电话机,此刻在她眼里成了唯一的救命稻草。


    她的手指抖得不成样。


    电话接通了。


    “喂,是急救站(1987年的称呼)吗?”


    “我这里是中关村……我妈妈她叫不醒了……”


    “对,她一直捂着头,没有焦距……”


    “请你们快一点!求求你们了!”


    电话被重重挂断,黑色的听筒与机身碰撞,发出一声刺耳的“咔哒”声。


    这声音在死寂的客厅里被无限放大。


    林婉清的手指还搭在转盘上,冰凉,不住地颤抖。


    厨房里,米粥的香气依旧,温和而居家,此刻却成了最尖锐的讽刺,提醒着她刚刚那个寻常的早晨是如何一瞬间分崩离析的。


    林奇的哭声现在只剩下小声的、断断续续的抽噎。


    他站在卧室门口,不敢靠近,也不敢离开。


    “妈妈……”


    他怯生生地喊。


    林婉清回到孙明明的房间。


    她不敢用自己那点半吊子的后世知识去移动母亲,万一是脑血管的问题,任何一点不当的挪动都可能是致命的。


    平躺,保持呼吸道通畅。


    这是她唯一能做的。


    拉开窗帘,等待。


    每一秒都被拉长。


    林奇小跑到电话机旁,他踮起脚,用小小的手指,一下,一下,艰难地拨动着那个沉重的转盘。


    房间里只剩下转盘复位时“嗡嗡”的机械声。


    电话接通了。


    “喂,是爸爸吗?”


    林奇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一开口,眼泪又掉了下来。


    “爸爸……”


    “哇——”


    孩子的情绪终于彻底崩溃,他对着话筒嚎啕大哭。


    “爸爸!姥姥叫不醒!你快来啊……”


    他只能用哭声来表达自己的恐惧。


    不知道顾野说了什么,林奇的哭声渐渐停了,他认真地听着电话,然后用力点头。


    “嗯!我不哭!我陪着妈妈!”


    “爸爸你快来!”


    挂了电话,林奇跑回林婉清身边,用小手紧紧抓住她的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