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京都还是非常冷的。


    尤其是寒风吹脸，陆宴都想要拿着口罩戴着。


    陆宴和周承彦赶到贡院的时候，门口已经站满了不少举子。


    三五成群的站在一起闲聊，直到贡院大门打开的那瞬间，举子们跟默契一般的安静下来，目光灼灼地紧紧看着那道红漆大门。


    陆宴安静的看着，倒是周承允在人群中找到几个他来京都新交的好友。


    贡院官差开始叫号，陆宴和周承允对视一眼互相鼓劲。


    很快就喊到陆宴的名字，陆宴拍了拍周承允的肩膀：“周兄，祝你金榜题名！”


    “你也是！”周承允笑着道。


    陆宴拎起包裹，大步往贡院走。


    检查一番之后，终于允许被进去，找到号房，无比庆幸自己位置还不错。


    乡试之后，出来就有人说倒霉遇到了最差的号房，整场考试，都被臭味熏得头晕眼花，都没有撑到考完，就被熏晕抬了出去。


    不得不说，这科举啊！运气也是一种能力。


    等到所有考生全部到齐，监考官就开始颁发试题。


    陆宴看了考题，微微愣了一下，很快又面色如常。


    他和周承允前段时间实行疯狂刷题的模式。


    他出题考周承允，周承允出题考他。


    但陆宴万万没有想到他给周承允出的考题，会出现在今天会试的考题上。


    而另一边的周承允在看到考题的那一瞬间，也是整个人愣住，但接下来，他立马低下头，死死的掐住自己的手心，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不让任何人发现他的不对劲。


    可就算浑身没有激动得颤抖，反而心脏却狂跳起来。


    好半晌，周承允才冷静下来。


    本次科举的考题，被陆宴幸运的押中的题目。


    所有，两人答题都挺快的。


    时间转瞬即逝，陆宴出了贡院精神状态还不错，在门口遇上激动出来的周承允，陆宴严肃给了他一个眼神。


    周承允立马收敛明显的笑意。


    也是！


    贡院门口，哭声一片。


    周承允笑得太开心，会引起公愤的。


    两人默契的闭嘴回到租的地方。


    周承允终于情绪外露，“陆兄！考题……陆兄！！”


    陆宴无奈耸耸肩，警告道：“把这事给我闭得紧紧的，不许说出去！”


    只有他们自己知道，是陆宴巧合的押中的题目。


    可这个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眼红嫉妒的人。


    万一被人知道点什么，少不得被冤枉成作弊啥的。


    尤其是他和曹家还有仇，曹家还有一个在京都当官的亲戚，人家想要冤枉他，那简直是有口都难言。


    “陆兄你放心，这件事我一定忘得一干二净，就当不知道！”周承允就差举手保证了。


    原本他对会试还没有多少把握。


    跟着陆宴闭门学习几个月，好不容易有了一点信心，但对于名次，周承允是一点把握都没有。


    可陆宴压中了会试的题，这样周承允信心大满。


    对此，周承允非常感激陆宴。


    “陆兄，今天开始，你就是我亲兄弟，请受为兄一拜！”


    说着，周承允非常认真的冲陆宴一拜。


    陆宴无语的翻了一个白眼，谁是你兄弟？


    而且，还‘为兄’。


    无缘无故就被占了便宜，陆宴当真是无语至极。


    “周兄你就别逗趣了。”


    周承允笑得见牙不见眼，“哈哈哈，陆兄，我可是认真的。”


    “对了，陆兄，不然我们再来吧！”


    陆宴：“……什么？”


    周承允一脸认真，“继续互相出题啊！我决定了，会试成绩没出来前，我们就不出门了，在家互相出题，说不定殿试的考题，也能被你压中呢！”


    陆宴：“……”


    推开凑上来的大脸，道：“天还没黑呢！少做白日梦。”


    “不是陆兄你别走啊！为兄是真心觉得你就是很厉害啊！想必殿试的题目，你也能够押中呢！为兄如此相信你，你也要相信自己啊！”


    陆宴白了他一眼，道：“别挡道，现在只想洗漱之后，好好睡一觉。”


    就算这次没有因为考题而伤脑子，但好歹在贡院待了那么几天，也是挺累人的。


    “诶，好好好，陆兄，去休息一下，为兄来给你烧水！！！”周承允欢喜的往厨房方向去。


    他当然不是亲自干活。


    过完年之后，他就去买了一个下人，专门回来帮着做做饭，打扫卫生啥的。


    陆宴重重吐了一口气，转身回了房间。


    ……


    贡院放榜前，陆宴就没有出门，天天被周承允拉着出题。


    这人是坚定的认为，陆宴可以轻松的押中考题，所以，殿试则需要他继续出题。


    陆宴：“……”


    “今天放榜？你确定还要在家里待着做题？”


    跟那个喜欢出门结交的人，完全换了一个性子。


    “放榜自然要去看！”周承允神情有点萎靡。


    也是，任谁考完会试之后，一点不放松的继续高强度的做题做题做题，精神也好不到哪里去。


    陆宴轻笑一声，“我看周兄你还是收拾一番再出门吧！”


    轴承也低头看了自己一眼，麻利转身回房。


    贡院放榜，张贴榜文处，黑压压挤满了人。


    “第一名是陆宴？这陆宴是何人啊！”


    还没有走近，陆宴就听到有人提起自己的名字。


    当然，人家语气里可是非常意外的，显然没有想到会试第一，居然是名不见传的人。


    “这人我知道，金陵乡试第一名！不愧是榜首，就是厉害！”


    “我认识，听说这人童试也是第一，乡试也是第一，如今会试也是第一……”


    “那不就是……”


    “哇！可为什么没有见过这位兄台啊！”


    “对啊！也没有在诗会处见到过，这位仁兄还真是低调啊！”


    陆宴：“……”


    “不然，你自己挤进去？我就不进去了？”


    周承允非常能够理解。


    如果让看榜的人知道第一名就在身边，一定会被围堵的。


    “那我自己进去看，你先去那边茶楼等我一下。”


    “行！”陆宴点头，然后果断转身。


    他还挺想知道周承允考了多少名。


    但是想到自己会被人发现，然后像个猴子一样的被堵在大街上围观。


    他觉得自己还是走开比较好！


    正好，他已经知道自己的成绩了。


    状元之位，终于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