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神秘的华服男

作品:《三国之家父吕布

    桌子对面,一个衣着华丽的三十多岁男子正慵懒地倚坐着,背后两个年方二八的漂亮小丫鬟左右服侍。


    他手持一根探子(蛐蛐的指挥棒,用来引导蛐蛐进退、拐弯、打斗),专注地逗弄着罐中的蛐蛐。


    细看房间不大,约莫后世酒店单间大小,是个方寸之地。


    靠墙的置物架上零散放着几个蛐蛐罐,有竹筒的、绿陶的,甚至还有纸糊的。


    罐子里不时传出几声蛐蛐的鸣叫,音色各异。


    见我们进来,中年男子坐直身子,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来,坐。”


    他话音刚落,两个小丫鬟便眼疾手快地搬来两张精致的椅子放在桌旁。


    好伶俐的眼色!


    我正欲上前,却瞥见尕那嘴角湿润,一动不动地直盯着那两个小丫鬟,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我暗暗踢了他一脚。


    臭小子,年纪轻轻就有魏武遗风,你对得起云朵吗?


    落座后,我才细细打量这位华服男子。


    他身形欣长,一袭墨色缎子衣袍,腰间束着犀角带,只缀一枚温润白玉佩,外罩一件雪白狐裘风帽,靛蓝色长袍的领口袖口皆镶绣着银丝流云纹滚边。


    腰间一条青色祥云宽边锦带,乌发束于嵌玉小银冠下,那白玉莹润,更衬得发丝如墨缎般光亮,通身透着股不怒自威的贵气。


    真是人靠衣装马靠鞍!


    与他这通身气派一比,我终于明白华安为何说我是寒酸乞丐了。


    “拿出你们的货让我瞧瞧,可别叫我失望啊!”


    他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两秒,拖着尾音笑道。左侧的小丫鬟应声从桌下取出一个小瓷罐放在桌面。


    我对尕那点了点头。


    尕那小心翼翼地将草笼放在桌上,取出一只蛐蛐。


    “就这?”


    华服男微一颔首,面色倏地沉了下来,声音透着不悦。


    我定睛一看:


    尕那那只蛐蛐萎靡不振,六脚瘫软,要死不活地耷拉在桌面上,吊着半口气,仿佛随时都能去见他太奶。


    真被华安那乌鸦嘴说中了!


    八成是被外面乌泱泱的鸟叫吓破了胆。


    “额…大人见笑,这只是个难登大雅之堂的赔钱货。”


    我赶紧赔笑,从尕那手中接过草笼,轻轻取出另一只。


    华服男的喉结明显地上下滚动了一下,眼睛骤然亮起。


    “寒眸凝霜(复眼透蓝光,对视使对手畏缩)、鬼面磷光(暗夜中甲壳浮幽光斑,摄人心魄)、血斑咒印(头颈浮现朱砂纹,传说越战越勇)…好!好一只大棺头!这铁铲头,啧啧…哈哈哈~不虚此行,真是不虚此行啊!”


    他抚掌大笑,显然极为满意。


    “如此良将,不知能否与我的‘将军怒’切磋切磋?”


    他看向我,语气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期待。


    “额…这…”我故作踌躇。


    大哥,我是来打比赛挣钱的,不是陪你单挑的啊…看你这家底,赢了还好,万一输了,我怕你翻脸黑吃黑…


    “小兄弟尽管放心,不白比。就斗个几分钟,我付你一百文…如何?两百文?”华服男当即加码。


    加钱?


    那可以!


    (此时,汉朝的一百文钱购买力颇强。一石粟米不过十文上下,普通劳力辛苦一月,所得也仅十文左右,甚至更少。这二百文,无异于一笔横财!)


    尕那在旁边早已张大了嘴巴,一脸的不敢置信。


    “既蒙大人抬爱,自当从命。”


    我压下心头的狂喜,谦恭应道。


    华服男闻言神情稍舒,从我手中接过那只蛐蛐,嘴角浮起一丝微不可察的笑意。


    另一个小丫鬟立刻从置物架上取下一个长方形木盒和一根长草。


    木盒内铺着细沙,中间用一道闸板隔成两半。


    华服男先将我的蛐蛐放入一端。


    那小东西似乎被新环境刺激,抖擞了一下身子,像即将出征的勇士般,绕着盒子边缘“闲庭信步”地打量起来。


    接着,他将自己那只名为“将军怒”的蛐蛐放入另一端。


    我的蛐蛐像是骤然嗅到了强敌的气息,立刻停下脚步,焦躁不安地紧盯着盒子的另一头,触须急颤。


    当华服男“唰”地一下抽开闸板,“将军怒”猛地扇动翅膀,发出挑衅般的“呱呱”嚎叫。


    反观我的蛐蛐,却如石雕般岿然不动,只是冷冷地盯着对方。


    吓傻了?


    你可别是个中看不中用的潘凤啊!


    “好戏开扬了!”华服男兴致勃勃。


    我紧张得屏住呼吸。


    只见他用虫草轻轻一挑,“将军怒”便如得令的悍卒,步步紧逼。


    此虫生就一副锯齿獠牙,在虫草引导下,几步窜至近前,电闪般刺向我蛐蛐的前胸!


    未等它反应,又是一记凶狠的锁喉剪!


    不妙!


    这么猛?


    怕是要招架不住!


    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然而预想中的溃败并未发生…


    虽然“将军怒”攻势凌厉如烈火,但我那蛐蛐仗着个头大了两三圈,皮糙肉厚,竟硬生生扛了下来,甲壳上连个白印都没留下。


    “有意思。”华服男眼中兴趣更浓。


    在“将军怒”接连几下的猛攻后,我那蛐蛐猛地向侧后一跳,拉开距离。


    随即对着对手发出急促而高亢的“呲呲”嘶鸣,仿佛在怒吼:小子,你惹恼大爷了!


    “将军怒”不甘示弱,“呱呱”回敬几声,在虫草引领下,又一个箭步猛冲上来,直扑我蛐蛐头部咬去!


    然而,依然如咬在铁石上,毫无作用!


    这防御力,绝了!


    就在“将军怒”攻势稍缓被甩开的刹那,我的蛐蛐抓住空隙,凶狠地一口咬向对方大腿!


    “将军怒”顿时发出一声生疼的“呱呱”惨叫,扭头想咬我蛐蛐的触须。


    我蛐蛐反应极快,顺势又是一记猛甩头,“嘭”地一声将“将军怒”撞得踉跄后退。


    “它腿好像瘸了。”


    尕那不合时宜地插嘴道。


    我狠狠瞪了他一眼。


    尕那被我瞪得缩了缩脖子,眨巴着无辜又茫然的小眼睛。


    “快哉!快哉!不必再比了。”


    华服男朗声一笑,用探子敏捷地隔开两只缠斗的虫儿,放下了闸板。


    他看向我,目光灼灼。


    “不知小兄弟可有意转让此虫?放心,价钱绝对包你满意!”


    “额…”


    我脸上瞬间堆起愁苦,喉间哽咽,还暗暗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眼圈立刻泛红。


    “此…此乃先父临终所托之物…每每见它,便如见先父音容犹在…”


    “罢了罢了!”


    华服男摆摆手,语气带着一丝惋惜。


    “君子不夺人所爱。既是先父遗泽,那你当好生保管!”


    “不过,”他话锋一转,嘴角又微翘起来。


    “这虫儿端的是厉害,可有什么名号?”


    “叫…叫…黑金刚!”


    我灵光一闪,脱口而出。


    话音未落,那木盒中竟传来“呲呲”几声鸣叫,仿佛在应和这个名字。


    “黑金刚?好名字!有何说道?”


    华服男肩膀微垂,饶有兴致地问。


    “大人您瞧,”我一本正经地胡诌:


    “其身色如玄铁,故曰‘黑’;其壮硕如牛,远超寻常蛐蛐两三倍,是为‘金’刚之体魄;其甲壳坚硬似金,寻常虫牙难破其防,乃‘金’刚不坏;其性刚烈勇猛,宁折不弯,是为‘刚’烈之性。故名‘黑金刚’!”


    “好!好一个黑金刚!好一个金刚不坏,刚烈勇猛!”


    华服男连连点头,赞许道,“想必定能在此次修身阁的盛会上大放异彩!”


    “托大人吉言。”我恭敬拱手。


    “好!”


    他爽快道:“半个时辰后,你们自会看到黑金刚大显身手。去一楼找李管事领那二百文钱吧,就说…是文约先生的意思。”


    说着,他随意地摆了摆手。


    “谢大人!谢大人!”


    我和尕那如蒙大赦,感激涕零地连连作揖。


    “对了——”


    就在我们转身欲走时,他低着头,正用探子兴致盎然地逗弄着盒中的黑金刚,头也不抬地补充道:


    “出去把门带上。还有,你们两个愣头青,下回再来暗斗扬,别从这二楼正门进了。外面大门往右五步,墙上贴画那儿有个暗门,从那儿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