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韩遂之“礼”,祸福相依
作品:《三国之家父吕布》 一个念头如同电光火石般闪过脑海…
我猛地停住脚步,回头看向那两张毫无表情的脸,努力挤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
“七哥、八哥,小弟冒昧请教,这襄武城内,可有稳妥存放这些金银细软的去处?山高路远,带着实在……不太方便。”
韩七撩起眼皮看了我一眼,眼神古井无波,声音也平板得像块铁:
“官办有钱庄,城南还有几家大柜坊,信誉尚可。”
钱庄?
我心中飞快盘算。
那是朝廷开的,眼下看着稳当。可再过几年,董卓一把火把洛阳烧了,天子都成了提线木偶,这凉州更是韩遂的天下。
钱存进官库,跟直接塞进韩遂口袋有什么区别?
柜坊!
思路瞬间清晰。
这是商贾豪族开的,背景深厚,盘根错节。
军阀们打仗要钱粮,要物资流通,还得仰仗这些大商号背后的世家支持。
时局再乱,他们往往也能左右逢源,甚至趁机大发国难财。
最重要的是,商人重利更重“信”,招牌倒了就什么都没了,比朝不保夕的官府反而更稳妥几分!
“七哥见识广博!”
我立刻打蛇随棍上,再次抱拳,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恳求。
“能否劳烦您带个路?就去本城最大、最稳的那家柜坊!小弟感激不尽!”
“这……”
韩七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目光转向韩八,似有询问之意。
显然,这超出了他们“单纯护卫”的职责范围。
“无妨。”
一直沉默的韩八突然开口,声音沙哑低沉,像砂纸摩擦。
“主公只交代:这三日,护他周全。其余诸事,不归我等管。”
韩七似乎被这番话说服,他本就不愿多事,只是出于谨慎。
他点点头,指向前面灯火渐起的街口。
“那……好吧。往前穿过街口,左拐……”
成了!
心中一块石头稍稍落地。
……
不管哪朝哪代,服务行业果然都是顾客至上,有钱能使鬼推磨啊!
捏着手里那张盖着鲜红大印、墨迹未干的票据,感受着薄薄纸片代表的巨额财富,我不禁感慨万千。
这轻飘飘的一张纸,瞬间卸下了我心头最沉重的负担。
我只将那两块沉甸甸、保命用的金锭贴身藏好,又在褡裢里塞了些零碎的银块和几串五铢钱,以备不时之需。
其余那如山般压人的银钱,尽数锁进了柜坊那厚重如山的铁皮柜里。
卸下了这“甜蜜的负担”,感觉整个人都轻快得能飘起来!
脚步不由自主地变得轻捷,甚至忍不住哼起了一段不成调的小曲儿:
“咱老百姓啊,今儿个真高兴……”
还是尕那有品味,听得眼睛发亮,嘴角咧开,露出憨厚的笑容。
反观韩七韩八,依旧像两尊会移动的石像,拉着轻快许多的马车,沉默地钉在我们身后几步远的地方。
暮色中,他们的身影被拉得老长,如同两道甩不脱的阴影。
终于,沉重的襄武城门在望。
守城的兵卒显然认得韩七韩八,连盘问都省了,恭敬地放行。
踏出城门洞,一股带着荒野气息的凉风扑面而来。
城外天地骤然开阔,但天色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暗沉下来。
远山只剩下模糊的轮廓,像蛰伏的巨兽。
官道两旁稀疏的枯树在渐起的晚风中摇曳,发出呜呜的声响。
暮色四合,寒意渐浓。
我下意识地裹紧了单薄的衣衫。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
呸呸呸,是金蝉脱壳时!
心脏在胸腔里不争气地加速跳动,逃跑的计划在脑中急速盘旋着……
我悄悄瞥了一眼身后那两个沉默的“护卫”,又望向天边那轮挣扎着不肯沉下去、却已黯淡无光的落日,心中无声地呐喊:
落日啊落日,你小子今天能不能懂点事,麻溜儿地提前下班?!
给老子把夜幕拉下来!
脑子里像塞了团浆糊,搅了半天也搅不出个像样的主意。
我暗自盘算:得,看来只能祭出那套老掉牙的“金蝉脱壳”了!
找个四通八达、弯弯绕绕的地方,假装肚子里的存货急需释放,然后扯着嗓子喊尕那给我送点软乎稻草来“善后”。
趁他们放松警惕的当口,立马博尔特灵魂附体,让这群老古董们开开眼,见识见识什么叫二十一世纪的“百米飞童”!
哈哈哈!
环环相扣,一气呵成!
我他妈可真是个小机灵鬼儿……
高,实在是高!
这计划简直完美得能上兵法教科书!
想到这儿,一股自得的暖流涌上心头,我忍不住在心里给自己竖了个金光闪闪的大拇指。
至于答应韩遂三天之内必回的事儿?
哼~
只要我没有道德,道德就绑架不了我!
江湖救急,灵活变通嘛。
再说了,跟韩老狐狸打交道,谁认真谁就输了。
真是瞌睡来了就有人送枕头!
目光逡巡间,不远处恰好有个略高的小土坡映入眼帘。
它孤零零地杵在那儿,左边是层叠如波浪的梯田。
右边是犬牙交错的崎岖山路,多条羊肠小道从坡脚蜿蜒而出。
坡后则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松树林,墨绿色的松针在风中发出低沉的呜咽。
这地形,简直就是为我量身定做的脱身宝地——天助我也!
为了降低身后这两尊“门神”的警惕,我决定先唠点闲嗑暖暖扬,或者探探口风不行给锭金子找个谎放我们走。
“敢问七哥、八哥,”
我放缓脚步,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好奇。
“你们兄弟这名字……为啥用数字排行啊?听着怪有气势的。”
韩七那张脸像是被西北寒风冻硬了,线条冷硬,毫无波澜。
“原先有名讳,后来犯了杀头抄家的大罪。这条贱命是主公从阎王手里捞回来的,主公恩典,赐我们随他姓韩,数字便是入门效死的先后顺序。”
他的声音干涩平直,像在陈述别人的故事。
“我也一样!”
旁边的韩八立刻瓮声瓮气地附和,仿佛这两个字是刻在他舌头上的。
原来是豢养的死士啊……
我心里咯噔一下。
这种把命都系在主人裤腰带上的狠角色,脑子里除了命令恐怕连“自我”两个字怎么写都忘了。
想靠三言两语和钱财动摇他们?难度系数堪比让石头开花。
脸上却立刻堆起十二分的敬仰与真诚。
“士为知己者死!古之名训!韩大人雄才伟略,乃当世罕有的英主!这识人之明、用人之度,连小人我也是生平仅见!佩服,实在佩服!等眼下这桩小事了结,我等定当同心戮力,为韩大人赴汤蹈火!”
马屁拍得山响,自己都觉得有点齁。
韩七韩八听完,两张扑克脸纹丝不动。
只是像被设定好程序的木偶般,极其轻微地点了点头,喉间连个“嗯”的音节都吝于发出,眼神依旧空洞地望着前方。
我内心一万匹神兽呼啸着奔腾而过,蹄子都快把心肝肺踩碎了。
大哥!你们是死士,不是刚从棺材里爬出来的僵尸啊!给点活人反应行不行?哪怕眨眨眼呢!
这油盐不进的架势,让我那“金蝉脱壳”的完美计划瞬间蒙上了一层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