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我的恩公有点“味儿”
作品:《三国之家父吕布》 我下意识缩脖闭眼,本以为劈头盖脸下来的会是一记砍刀,谁曾想听到的却是一句猥琐到让我熟悉的着急嗓音。
这个嗓音从我穿越以来记恨到现在,每每想起就恶心到夜不能寐,甚至有时吃饭都没胃口……
但是现在,冤家宜解不宜仇,我决定大度的放下了!
壮着胆子睁开眼——竟是李六狗!
啊不!
是那位曾拿自己尿水灌我,现在又救了我小命的再生父母,李老六叔啊……
劫后余生的狂喜和腿肚子钻筋的酸软一起涌上来。
“六叔,不行了,真挪不动窝了…”
我整个人像被抽了骨头,全靠他提着,挤出的笑比哭还难看。
“李六叔,你咋在这儿?”
一个沾满泥灰的小脑袋,这时鬼鬼祟祟地从那辆破败的马车轱辘底下冒了出来,正是尕那。
这小子!眼睫毛都是空的!
这要命的打打杀杀关头,他竟然不知道啥时候偷偷摸摸钻车底下去了,也不知道招呼我一声!
合着所有的火力都让我一个人来吸引是吧!
你那份分成,没了!
天王老子来了也没用,我说的,耶稣也留不住……
“少废话!都麻溜跟我溜,这地儿现在是阎王殿门口,多待一刻都是嫌命长!”
李老六那张被风霜刻满沟壑的老脸绷得死紧,浑浊的眼珠子警惕地扫视着四周弥漫的硝烟和血腥味。
手上力道不减,几乎是把我当麻袋一样往外拖拽。
刚踉跄着挪出几步,阴影里猛地闪出两座“铁塔”。
两个膀大腰圆、满脸横肉的壮汉,一左一右,像两扇沉重的闸门,彻底堵死了去路。
左边那个刀疤从眉骨斜劈到嘴角的汉子,眼神像淬了毒的钩子,在李老六身上刮了几道,嘴角扯出个瘆人的笑。
“哟,六子?手脚挺麻利啊?怎么着,苍蝇腿也是肉,想自个儿独吞了?”
空气瞬间凝固,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李老六却连眼皮都没抖一下,那反应快得惊人!
他那只常年握锄头把的手闪电般探进油腻腻的破棉袄怀里,摸出一个叮当作响的粗布钱袋,看也不看,甩手就朝刀疤脸面门砸了过去。
脸上同时堆起一种混杂着谄媚和狠厉的笑:
“原来是达瓦、曲扎兄弟!瞧你这话说的!咱哥仨一个锅里搅马勺,一块儿撞上的‘货’,我李六是那吃独食的牲口?我把这俩吓破胆的小崽子先给大当家送去,省得碍事!车旁那俩硬点子,刚被我们砍了几刀,撑不了几口气了,眼看就蹬腿了!一车黄澄澄的金元宝晃得老子眼都花了!”
“你们哥俩还戳这儿跟我磨牙?赶紧去守住了!肥肉别让旁人叼了去!我料理完这俩小的,立马就到!”
“受伤的肥羊?一车……金元宝?!”
这几个字眼像烧红的烙铁,带着滋滋作响的诱惑,狠狠烫进了达瓦和曲扎的眼底。
刀疤脸达瓦下意识掂了掂手里还没捂热的钱袋,又和同伴曲扎那瞬间充血的贪婪眼神一对。
两人喉咙里同时爆出一声野兽般的低吼,哪还顾得上别的?
脚下像装了风火轮,卷起一股腥风,朝着马车方向亡命般猛扑过去。
那架势,活像饿了三天的狼崽子扑向一块淌油的肥肉,生怕慢一步连骨头渣都舔不着。
风里,隐隐约约飘来一句变了调的嘶喊。
“好兄弟!你先去!功劳簿上咱仨名字挨着写!!!”
“走!”
李老六低吼一声,几乎是把我架在腋下,另一只手薅住刚爬出来的尕那,三人如同惊弓之鸟,一头扎进旁边崎岖陡峭的山沟子里。
耳畔是呼啸的风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还有身后远处隐约传来的厮杀惨嚎。
肺叶火辣辣地疼,每一次呼吸都像吞刀子,两条腿灌了铅,好几次差点栽倒。
全凭着一股博尔特附体的求生本能,一口气蹽出去足有六里地!
我感觉自己这辈子都没跑过这么快,这么狼狈,真真是脚底板抹了油,别说博尔特附体了,就连博尔特本人来了也得在后面吃灰!
直到一头撞见一棵歪脖子老树,三人最后一丝力气也被抽干。
“噗通”、“噗通”几声,像三滩烂泥似的瘫倒在树根下。
胸膛剧烈起伏,呼哧呼哧的喘息声比村里最破的风箱还响,喉咙里全是铁锈味。
尕那更是直接侧过身,“哇”的一声,把胃里的酸水胆汁都呕了出来,小脸煞白。
山风带着凉意,卷过荒凉的山坡,吹散了些许燥热。
嗓子眼那股子火烧火燎、直冒青烟的感觉刚下去一点点,身旁却猛地炸开一阵撕心裂肺的嚎哭!
“呜哇哇哇——我的钱呐!我的老婆本啊!全完啦!!”
这哭声凄厉得能把狼招来,吓得我一个激灵,差点从地上弹起来,刚甩开你别又把土匪嚎来了。
扭头一看,李老六正捶胸顿足,老泪纵横,鼻涕眼泪糊了一脸,那模样,比再次死了亲爹还惨。
“六叔?你……你哭啥?”
我喘着粗气,惊魂未定地环顾四周,除了风声鸟叫,鬼影子都没一个。
“人都甩八丈远了,安全了!咱捡回命了!”
李老六闻言,猛地抬起头,一双通红的眼珠子死死剜着我俩,那眼神恨不得把我俩生吞活剥了!
他手指哆嗦着,几乎要戳到我和尕那的鼻尖上,声音都劈了叉。
“我怕个鸟毛的追杀?!我那是心疼!心疼我的钱!!我攒了大半辈子的老婆本啊!整整八十一文钱啊!全……全喂了达瓦和曲扎那两个天杀的王八犊子!哇啊啊啊……我的凤姐啊……我对不起你啊……”
他越说越伤心,索性拍打着地面,哭得肝肠寸断,那凄惨劲儿,连歪脖子树上的乌鸦都给惊飞了。
嗐!我当是多大的事儿呢!差点把魂吓飞了。
如今小爷我也是腰缠万贯、见过大世面的人了,你攒那点老婆本,在我眼里可不就是仨瓜俩枣?
塞牙缝都不够!
瞧把你心疼的!
“六叔,这个……给你!”
一个微弱但清晰的声音响起。
只见尕那挣扎着坐起身,小脸还白着,却毫不犹豫地从怀里掏出那个沉甸甸的、我分他的一百文钱袋。
小手伸得笔直,递到李老六面前。
“啥……啥玩意儿……”
李老六还沉浸在巨大的悲痛中,抽噎得上气不接下气,鼻涕泡都吹出来了,下意识地就接过了那个灰扑扑的钱袋。
入手一沉,他浑浊的泪眼茫然地看了看,顺手用脏袖子抹了把脸,扒拉开袋口的细绳往里一瞅——
时间仿佛静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