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六叔的死亡二重奏

作品:《三国之家父吕布

    不解的想着原本清澈的溪水,装在里面晃荡几下怎么有点浑浊了,别里面可有虫卵什么的……


    算了,毕竟不是后世。


    这年头,哪有什么劳什子纯净水,烧火煮沸更是奢望。


    嗓子眼干得冒烟的时候,也只能硬着头皮往下灌。


    只要能解渴,根本不会考虑里面装的是什么……


    真要喝出个三长两短,那也是老天爷的意思,不过我相信我我命硬,阎王爷见了都嫌硌牙!


    翻身上马,缰绳一抖。


    李老六那匹杂毛马打了个响鼻,似乎也养足了精神。


    眼前是望不到边的草海,风吹草低,却不见牛羊。


    只有一条被车辙和人畜踩踏出来的土路,蜿蜒伸向天际。


    得顺着这路,尽快找到个喘气的,问清这鬼地方到底是哪片天,哪块地。


    前途茫茫,总得有个方向才好奔命。


    马蹄嘚嘚,踏碎了草叶上的露珠,正跑得兴起——


    “咩——!”


    一声凄厉短促的羊叫陡然撕裂了旷野的寂静!


    只见一道小小的白色影子,如同鬼魅般从前方山窝的转角处弹射出来。


    不偏不倚,正撞在李老六那匹正撒欢儿的马前腿上!


    “唏律律——!”


    马儿受惊,猛地人立而起,李老六猝不及防,差点被掀下鞍鞯,慌忙死命勒紧缰绳。


    我也惊出一身冷汗,猛扯缰绳,两匹马在原地烦躁地打着转。


    那可怜的小羊羔,像块破布般被撞飞出去,在空中划出一道短促的弧线。


    “噗”地一声砸在几丈外的草地上,四肢抽搐了几下,便不再动弹。


    只有微弱的、带着血沫的喘息,证明它还没彻底断气,空气中弥漫开一丝淡淡的血腥味。


    我下意识舔了舔嘴唇——可惜了,这要是架在火上,撒把粗盐……


    “你们!


    打哪儿钻出来的野狗!


    凭什么害我的羊?!”


    一声怒喝如同炸雷,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山窝转角处。


    一个身材精壮、皮肤黝黑的藏族青年大步流星地走了出来。


    他穿着半旧的藏袍,腰间别着一把弯月般的短刀。


    浓眉倒竖,一双眼睛喷着火,死死钉在我们身上,尤其是肇事者李老六。


    那愤怒,像草原上的野火,几乎要燎到我们脸上。


    “哼!”


    李老六大约是刚吃饱喝足,又歇得舒坦,底气足得很。


    他稳住了马,非但没半点歉意,反而梗着脖子,下巴抬得老高,用鼻孔对着那青年。


    “小子,你眼珠子是长在后脑勺上了?


    哪只招子看见爷爷害你的羊了?


    分明是你这畜生瞎了眼,自己寻死往爷爷的马蹄子上撞!


    死了活该,省得浪费草料!”


    我冷眼旁观,心里倒有几分佩服。


    这李老六,在参狼羌地界上是个滚刀肉。


    没想到在这人生地不熟的鬼地方,面对这明显不是善茬的藏人,竟也能摆出这副天王老子第一他第二的架势。


    这份没来由的傲气,倒真有几分羌族勇士“不知死为何物”的愣劲儿!


    不错,这半调土匪,没白养!


    “我不管!”


    那藏族青年胸膛剧烈起伏,手指几乎戳到李老六鼻尖上。


    “老子亲眼看见就是你撞的!


    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这可是最金贵的童子羊!


    要么,乖乖赔钱!要么,”


    他脸上露出一丝残忍的笑意。


    “就把你们俩这身贱骨头,留在这片草原上,给我当三十年奴隶还债!”


    呦~


    怪不得撞上了这傻羊,合着是童子撞童子,童性相吸?


    “呸!”


    李老六一口浓痰啐在地上,手“唰”地一下按在了腰间长刀的刀柄上,拇指顶开刀锷,露出一线慑人的寒光。


    “好大的狗胆!


    也不怕风大闪了你的舌头!


    滚开!


    再挡着爷爷的道,信不信爷爷给你开个透心凉的窟窿,让你这身臭皮囊也去陪你的羊?!”


    我微微颔首,管他占不占理呢!


    身处险地,气势绝不能输!


    李老六这副混不吝的凶煞模样,正是最好的护身符。


    就冲他这份“宁死也不低三下四”的劲儿,回头得赏他块更大的金子!


    这土匪当得,值!


    匪气十足!


    这漫漫前路,有他这副阎王脸在前面顶着,宵小之徒也得掂量掂量。


    “好好好!”


    藏族青年不怒反笑,但那笑声里淬满了冰碴子,眼神阴鸷得像草原上盯上猎物的饿狼。


    “敢跟我亚拉索这么说话的,你是头一个!


    我看你们俩,是活腻歪了,想永远留在这片草皮下,见不到明天的日头了!”


    “哈哈哈!”


    李老六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笑得前仰后合,唾沫星子横飞。


    “数数你脖子上顶了几个瓢再放屁!


    你一个,我们俩,二比一!


    优势在我!懂吗?”


    他猛地收住笑,脸上戾气横生。


    “爷爷现在改主意了!


    不仅要大摇大摆地从你这废物面前走过去,还要带走你这不知死活的羊当干粮!


    更要替你家大人教训教训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狗东西,赏你一记响亮的耳光!


    让你知道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哈哈哈……嗝!”


    他猖狂的笑声被一个响亮的饱嗝打断。


    我:……


    这一幕,这对话,这作死的节奏……


    怎么透着一股该死的熟悉感……


    为什么后脊梁骨嗖嗖地往上冒凉气?


    不妙,大大的不妙……


    亚拉索脸上的怒意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心悸的玩味。


    他嘴角慢慢咧开,勾出一个冰冷而残忍的弧度,仿佛看到了极其有趣的玩具,他把两根粗糙的手指,随意地塞进嘴里——


    “咻——!”


    一声尖锐嘹亮带着金属摩擦般穿透力的口哨,如同无形的箭矢,瞬间撕裂长空,在空旷的草原上回荡,传出去老远老远。


    糟!


    我心头猛地一沉,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了心脏。


    这口哨,绝非寻常!


    一股强烈的不祥预感瞬间攫住了我。


    我急忙压低声音,几乎是咬着牙对李老六低吼:


    “六叔!别他妈犯浑了!


    强龙不压地头蛇!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风紧,扯呼!快走!”


    李老六却给了我一个极其欠揍的眼神,那意思分明是:


    “慌个球!一切尽在掌握!看爷的!”


    他甚至还冲我挤了挤眼。


    然后,他转过头,对着亚拉索,故意掏了掏耳朵,嗤笑道:


    “哟呵?


    臭小子,跟你爷爷比吹哨子呢?


    还没我放个响屁动静大!


    爷爷今儿心情好,大发慈悲,教你个乖!


    口哨,是这么吹的——”


    说着,他慢条斯理地、甚至带着点表演的意味,把两根沾着油渍和泥垢的、脏得看不清本色的手指,塞进了自己那口黄牙里。


    腮帮子一鼓——


    “咻——!”


    同样一声尖锐刺耳、穿透力极强的口哨,被他吹了出来,竟不比亚拉索的逊色分毫!


    哨音还在空气中震颤——


    仿佛地底下冒出来的一般,两侧原本沉寂的、长满低矮灌木的山坡上,呼啦啦~~瞬间站起了二三十条精悍的身影!


    清一色的藏族汉子,穿着厚重的皮袍,腰间挎着弯刀或弓箭,眼神如鹰隼般锐利。


    牢牢锁定了山坳中的我们,他们发出一阵短促而充满野性的吆喝,如同围猎的信号!


    “驾!”


    “嗬!”


    尘土瞬间扬起!


    二三十骑如同黑色的潮水,从山坡上奔腾而下!


    马蹄声密集如鼓点,敲打着地面,也敲打在我们的心坎上。


    卷起的烟尘如同一条土黄色的恶龙,直扑而来,那气势,简直要将我们碾碎!


    李老六脸上的得意和嚣张瞬间冻结,眼珠子瞪得溜圆,几乎要从眼眶里掉出来。


    他猛地扭过头,看向我,嘴唇哆嗦着,声音都变了调:


    “呃…这…这…好像…不是咱们摇来的人吧?”


    那张刚才还不可一世的脸,此刻白得像刚刷过的墙。


    芭比Q了!


    刚出虎穴又入狼窝,怎么这么衰!


    我的好李六狗啊,你不是一无所长,再给我添堵的方面我承认你已经做到了登峰造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