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攒劲的舞蹈贵麻了

作品:《三国之家父吕布

    亚拉索像是听到了世上最可笑的笑话,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狂笑。


    他身后的汉子们也配合着哄堂大笑起来,粗嘎的笑声在空旷的草原上回荡,惊起了远处几声零星的狗吠。


    “哈哈哈!尊贵的客人,您可真会开玩笑!”


    亚拉索夸张地抹了抹笑出的眼泪,


    “虽说我们藏族人热情好客是出了名的…


    可这世上哪有白吃的肉,白喝的酒,白看的舞?


    你们今晚吃的可是上好的处子羊肉,喝的是我尼玛大哥珍藏的马奶酒,看的更是我们部落里最美丽的三颗明珠跳的最攒劲的舞!


    这些,难道都是天上掉下来的?


    我们草原上的汉子也是要养家糊口,要过日子的呀!


    总得收点辛苦钱,是不是这个理儿?”


    他摊开双手,一脸的无辜和理所当然。


    凑~合着被宰了……


    “那…那也用不了两匹好马吧!”


    李老六气得浑身发抖,据理力争,


    “那两匹马……”


    “美食美酒是用不着,”


    旁边一个汉子阴恻恻地接口,他抱着膀子,斜睨着李老六,眼神像打量一头待宰的牲口。


    “可你也亲眼瞧见了,我们那三位天仙似的姑娘,为了伺候你们二位,跳得香汗淋漓,连脚脖子都差点崴了!


    那攒劲的舞姿,那身段,那韵味儿!”


    他咂咂嘴,一脸陶醉。


    “实话告诉你,那就是汉朝皇宫里的皇帝老儿,捧着金山银山,也未必能请动我们姑娘跳上一曲!


    攒劲的舞蹈千金难买!


    懂不懂?


    用你们两匹跑起来也就那样儿的马换一扬这样的眼福,你们俩就偷着乐吧!


    要不是看在尼玛大哥的面子上,哼哼,”


    他鼻子里喷出一股冷气,


    “少说也得让你们给亚拉索兄弟放三十年的羊,才能抵得上这一扬舞的恩情!”


    “哼!欺人太甚!”


    李老六气得额头青筋暴跳,顶着那张猪头脸就要往前冲,似乎想用拳头讨回一点公道。


    我眼疾手快,一把死死拽住他的胳膊,指甲几乎要掐进他的肉里。


    同时抢在他开口前,对着亚拉索挤出最谦卑的笑容,连连点头哈腰:


    “亚拉索大哥说得对!


    说得太对了!


    是我们考虑不周!


    该付的酬劳,应该的!


    两匹马换一顿酒饭一扬好舞,值!值!


    我们愿意换!心甘情愿!”


    我的声音带着刻意的谄媚,手心却全是冷汗。


    “这还像句人话!”


    亚拉索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看着李老六满脸的鄙夷几乎要溢出来,


    “你不想换?行啊,拿现钱来赎!


    金子、银子、铜钱,都行!问题是——”


    他拖长了调子,目光像钩子一样在我们身上扫来扫去,仿佛要穿透那身破旧的衣裳,


    “你们俩,浑身上下,除了这身破烂,还有钱吗?嗯?”


    钱?


    当然有!


    我怀里贴身藏着的油布包里,可还是装着两块你一辈子都没见过的大金锭!


    还有一小包碎银子和铜钱,加起来足够买下你们整个部落的好马了!


    那金锭的光泽,足以晃瞎这贪婪家伙的狗眼!


    可这念头只是一闪,就被更深的恐惧死死摁住。


    这钱要是漏了一丝半点,我和李老六绝无生路!


    这道理,就像被人抢了五千块钱和抢了五个小目标的区别。


    前者,虽然心疼,除了飙几句大雅之词外,就当是破财消灾,日子还能过。


    大不了咬咬牙进厂打打螺丝,或者风吹日晒送送外卖就回来了。


    可要是被抢了五个小目标,要是活着,定是天涯海角追到底。


    叫人吃不了兜着走,能判死刑绝对不延缓执行……


    更可怕的是,在亚拉索这种黑心汉眼里,能随身带着两块金锭的人,能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我们见过他们的脸,知道他们的老底,为了永绝后患,他唯一的选择就是——让我们永远闭嘴!


    连这辆破驴车送人都省了!


    “多谢亚拉索大哥体谅!


    您真是大人有大量!


    我们这就走,这就走!


    不劳您再费心!”


    我连声说着,声音带着刻意的感激和卑微。


    同时几乎是半拖半拽地把满腔怒火、浑身僵硬的李老六往那摇摇欲坠的驴车上推。


    后背的肌肉绷得死紧,生怕下一秒亚拉索就狞笑着下令:“给我搜!”


    “哈哈哈!算你们识相,有点眼力见儿,可惜啊,不太多……”


    亚拉索放肆地大笑着,眼神里充满了猫戏老鼠般的戏谑,


    “不过呢,我们藏族人顶天立地,说话算话,也从不白占人便宜!喏——”


    他侧身,从旁边壮汉手上要过李老六那把沾着泥污的砍刀。


    像丢垃圾一样随手扔到驴车板子上,发出“哐当”一声闷响。


    “拿着你这把破刀,路上砍砍柴火,说不定还能卖几个铜板,买俩馕饼充饥!


    别饿死在咱们草原上,脏了地方!”


    “往前坐点!


    坐稳了!


    两个废物点心!


    没看见这车都被你们压得歪到一边去了吗?”


    那个面容猥琐的赶车青年,一直冷眼旁观着我们的狼狈。


    此刻也扯着公鸭嗓子,极其不耐烦地大声呵斥起来,还故意用鞭杆狠狠戳了戳驴车板,


    “可怜我这头小犟驴哦,摊上这么两个晦气玩意儿,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干……”


    李老六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低吼,那只没受伤的手猛地攥紧了车板上的砍刀刀柄。


    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身体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微微颤抖,眼看就要暴起拼命。


    我心脏几乎跳到嗓子眼,整个人扑过去。


    用尽全身力气死死按住他那只要命的手腕,几乎是用气声在他耳边低吼,同时拼命摇头:


    “六叔!忍住!想想刚才!想想以后!


    前面的苦头都咽下去了!就差这一步!


    千万!千万忍住啊!”


    我的目光死死盯着他充血的眼睛,里面充满了哀求。


    李老六胸膛剧烈起伏,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最终,那股暴戾的气息一点点散去,只剩下一片死灰般的绝望和屈辱。


    他颓然松开了刀柄,整个人像被抽掉了骨头,瘫坐在冰冷的车板上。


    “哈哈哈~这个给你,扎死没嘞。”


    亚拉索似乎很满意我们这副丧家之犬的模样,他大笑着。


    从怀里随意摸出几枚油腻腻的铜钱,丢给那个叫扎死没嘞的猥琐青年。


    “咱们草原的‘贵客’,可就麻烦你喽!


    务必——送到驿点!


    要是他们路上自己摔死了,或者被狼叼走了,那可就不关咱们的事了,对吧?”


    他最后那轻飘飘的话语和投向我们的、如同看死人般的不屑一瞥,比任何威胁都更让人心寒。


    “好嘞!亚拉索哥!


    您就瞧好吧!


    保管把他们二位‘贵客’,一根汗毛不少地送到地方!”


    扎死没嘞麻利地接住那几枚铜钱,放在嘴边吹了吹,又在肮脏的袍子上擦了擦,脸上顿时笑开了花,仿佛接了个天大的美差。


    他利落地跳上车辕,抓起那根油亮的皮鞭,在空中虚甩了一个响亮的鞭花:


    “驾!走你!”


    鞭梢不轻不重地落在驴屁股上,那头瘦骨嶙峋的小毛驴发出一声不情不愿的嘶鸣。


    慢悠悠、一步三晃地拉着这辆吱呀作响的破车沿着那条仿佛没有尽头的土路,向前挪动起来。


    车轮碾过坑洼,每一次颠簸都像在嘲笑我们的落魄……


    望着身后亚拉索等人迅速消失在路边帐篷阴影中的背影,再看着这辆比步行快不了多少的破驴车。


    还有前面那个哼着不成调小曲的猥琐车夫扎死没嘞,一股巨大的无力感攫住了我。


    到下一个驿点?就凭这?


    怕是要走到地老天荒!


    冰凉的夜风吹在脸上,却吹不散心头的阴霾。


    今天,真是倒了血霉的一天!


    脑海里反复回放着那个叫尼玛的男人的脸:


    初时的蛮横霸道,一言不合就要动手的凶悍,和解宴上看似豪爽实则精明的眼神,听到我们急于离开时,那恰到好处、找借口溜走的时机。


    还有此刻,他必定在某个温暖的帐篷里。


    一边喝着酒,一边得意地盘算着如何把强占马匹、敲骨吸髓的恶名全扣在亚拉索头上,自己则干干净净地躲在幕后……


    好一个奸猾似鬼、心狠手辣的小聪明,把“借刀杀人”玩得如此娴熟!


    我攥紧了拳头,指甲快要陷进掌心,带来一阵刺痛。


    这痛楚反而让我混乱的头脑清醒了一些!


    冰冷的恨意在胸腔里疯狂滋长,如同草原上蔓延的野火。


    尼玛…亚拉索…还有这个该死的扎死没嘞……


    一张张贪婪、凶恶、嘲弄的脸在我眼前闪过。


    若真有那么一天……


    我在心底无声地嘶吼,像受伤的孤狼在月光下磨砺着獠牙。


    若我叔侄二人能活着离开,若能积蓄起足够的力量回来……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你们这些小聪明,这些小把戏,统统都是狗屁!


    我的目光仿佛穿透了眼前的旷野,看到了遥远的未来。


    尼玛,亚拉索!


    到时候,老子不仅要拿回我的马,讨回所有的债。


    我还要让你们……亲自喝下十碗!


    不!二十碗!


    六叔珍藏了四十年的‘圣水’!一碗都不能少!


    那“圣水”的恶臭仿佛已经钻进了我的鼻腔,带着一种复仇的快意,在无边的屈辱和黑暗中,点燃了一丝微弱却无比执拗的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