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尿骚味里的真相

作品:《三国之家父吕布

    “我早就看穿了你们的把戏!


    抢钱!打人!帐篷里假惺惺的和解酒!


    后面的喝酒、吃肉、看那些‘攒劲’的姑娘们跳舞!


    再找借口扣下我们的好马,一环扣一环,演得真他妈像那么回事!


    不就是想告诉我们,你们只图财,不害命,让我们放松警惕吗?!”


    我越说越快,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砸在扎死没嘞的心上,


    “你们真正的目的,就是要把我们骗进那条鸟不拉屎的鬼路,好神不知鬼不觉地宰了我们,连尸首都喂了野狼!


    我说的对不对?!扎死没嘞大哥!”


    扎死没嘞听完,如同被抽走了所有骨头,猛地一个剧烈的哆嗦,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失声叫道:


    “胡…胡说!


    我们藏族人…最…最是热情好客!


    天菩萨在上!


    真…真要杀你们,为啥不在部落里动手?!


    那里刀子现成,人手也多!


    非要费这么大劲跑这么远?!


    你…你血口喷人!”


    “哈哈哈!”


    我放声大笑,笑声里充满了讽刺,


    “问得好!就因为是在你们部落!”


    “因……因为部落?”


    扎死没嘞彻底懵了,茫然地重复着。


    “没错!”


    我斩钉截铁,一字一顿,


    “正因为是在你们部落!


    人多!眼杂!


    帐篷连着帐篷,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那么多人看到我们进了你们的部落,进了你们的帐篷,尼玛那孙子,他怕!他投鼠忌器!”


    我猛地伸手,用力拍了拍他那因极度震惊而僵硬冰冷的脸颊。


    “他怕我们后面的人!


    怕我们不是单枪匹马!


    怕我们‘第一波’后面还有第二波、第三波!


    人被你们‘请’进了部落,然后就像沙子掉进沙漠,无声无息地没了。


    一个两个能封口,十个人呢?一百个人呢?老人小孩妇女呢!


    他尼玛敢保证所有人都能像石头一样硬,在严刑拷打或者金银诱惑面前守口如瓶?


    至少我看你——”


    我的目光如同冰冷的刀锋刮过他的脸,


    “绝不是那块料!”


    我顿了顿,看着他那双因恐惧而放大的瞳孔,继续施加着压力。


    “在部落里动手,容易留下把柄!


    血迹、尸体、目击者……哪一样都可能成为随时炸弹!


    所以,他演了一出好戏!


    在众目睽睽之下,‘客客气气’地送我们离开,还特意挑了你这么个看起来营养不良的精神小伙瘦猴当马夫!


    这样,路上我们要是‘意外’失踪了,或者被‘马匪’劫杀了,你们就可以推得一干二净——‘人我们可是送到驿站了,后面的事跟我们可没关系’!


    是不是?对——不——对!!”


    最后三个字,我几乎是咆哮出来,声浪在戈壁上滚滚传开。


    “没…没有…真的没有……”


    扎死没嘞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


    他像一滩烂泥般瘫软下去,浑身抖得如同风中的残烛。


    语无伦次,前言不搭后语,额头上黄豆大的冷汗滚滚而下,瞬间浸湿了额前的乱发。


    “狗日的!好一群阴险毒辣的畜生!”


    李老六听完,须发皆张,目眦欲裂,胸中压抑的怒火如同火山般爆发!


    他猛地举起那柄闪着寒光的砍刀,刀锋在夕阳下划出一道刺目的弧线。


    带着千钧之力,狠狠朝着扎死没嘞的脖子剁了下去——


    “老子现在就剐了你喂狼!!”


    “好汉饶命啊——!!!”


    扎死没嘞在生死一线间爆发出凄厉到不似人声的尖嚎,身体爆发出最后的力量拼命扭动。


    “我招!我全招了!!饶命啊!!!”


    伴随着他绝望的嘶喊,一股浓烈刺鼻的骚臭味瞬间弥漫开来——他彻底失禁了。


    “呸~!”


    我厌恶地皱紧了眉头,侧过脸去,这怂货,胆子比针尖还小,真是糟蹋了这破车!


    “小……小爷!您……您说得都对!句句都对啊!”


    扎死没嘞瘫在湿漉漉骚烘烘的车板上,涕泪、尿液和冷汗糊了一脸,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是尼玛大哥…不!是尼玛那个该下地狱的狗贼!


    他…他带了七八个狗腿子,提前…提前骑马去了那条小路埋伏!


    我…我还傻乎乎地问他的狗腿子亚拉索,为啥不直接在部落里动手,整这么麻烦?


    那狗日的说…说看您二位气度不像一般人,怕在部落里动手会连累整个寨子。


    选我…选我也是因为我看着瘦小没力气,好让您二位放松警惕。


    他…他还答应事成之后…给我二两雪花银……”


    他一边哭嚎着,一边哆嗦着从怀里最贴身的地方,掏出一小块沾着可疑湿痕、在夕阳下闪着微弱银光的碎银子。


    “这…这就是定金,一两…求您二位高抬贵手!


    我上有八十岁瘫在床上的老母要奉养,下有三岁嗷嗷待哺的孩儿…我…我也是被尼玛那伙天杀的逼得走投无路啊!


    求求二位爷…饶了我这条不值钱的狗命吧!!”


    他一边语无伦次地哭求,一边挣扎着在污秽中砰砰磕头,额头很快就在车板上撞出了血印子。


    “哼!拿来!”


    李老六劈手夺过那块还带着体温和腥臊味的碎银,脸上的嫌恶如同看见了蛆虫。


    他毫不犹豫地揪起扎死没嘞的破皮袍后背,用力反复地擦拭着银子,直到那点微光似乎干净了些。


    才咧开嘴,露出一口黄牙,心满意足地将银子揣进了自己怀里最深的暗袋。


    然后,他抬起头,征询地看向我,浑浊的老眼里闪烁着凶光——是杀是放?


    我极目远眺。


    在遥远的地平线上,在长河落日那轮巨大、浑圆的背景下。


    一个模糊的小黑点隐约可见,顶端似乎还飘着一面小小的在风中招展的旗影。


    驿站,终于快到了。


    胸中那股郁结的杀意,在望见驿站轮廓的瞬间,被另一种更复杂、更属于现代文明的疲惫感冲淡了。


    我深吸了一口大西北干燥的空气,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算了……让他滚吧。”


    这并非仁慈,而是作为一个来自法治社会的灵魂,对亲手终结生命本能的抗拒,哪怕对象是这样一个卑鄙的小人。


    “谢爷!谢爷不杀之恩!谢爷再生父母啊!!”


    扎死没嘞如闻仙乐,激动得浑身乱颤,不顾污秽,对着我又是几个响头。


    额头上的血混着泥土,糊了一片,他哆哆嗦嗦、手脚并用地向车下爬去。


    那模样既狼狈又可怜,只想尽快逃离这辆差点成为他棺材的驴车。


    就在他的脚刚沾到滚烫的沙地,准备连滚带爬逃命时。


    一声冷硬的“等等!”如同冰锥,再次将他钉在原地!


    “扑通!”


    扎死没嘞条件反射般猛地转身,对着声音来源——李老六,直挺挺地跪了下去!


    他甚至来不及思考,左右开弓,“啪啪”地狠扇着自己本已肿胀不堪的脸颊,哭嚎声撕心裂肺:


    “狼爷!狼爷爷!您老人家可是神通广大的钻山狼啊!


    求求您!就把我这条比狗还贱的命当个臭屁放了吧!


    我给您磕头了!磕头了!”


    咚咚咚的闷响,在寂静的旷野中格外清晰。


    “瞧你那点怂包出息!”


    李老六用鼻孔哼出一股鄙夷的气流,慢悠悠地踱步上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脚下这摊烂泥,然后伸出了他那粗糙布满老茧的手掌。


    “少他妈嚎丧!


    把刚才狗日的亚拉索赏你的那几个铜板,


    给老子——吐出来!


    一个子儿都不许少!”


    夕阳西下,长河落日圆,大漠孤烟直。


    在这苍凉的背景下,两个鼻青脸肿、状若猪头的男人。


    一个站着伸手索要,一个跪着颤巍巍捧出铜钱。


    彼此肿胀的小眼中都藏着恨不得刀了对方的怨毒,却又不得不维持着这滑稽的姿态,就像一出特色的求婚表白。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羌藏一家亲啊!


    这一幕,真是一言难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