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极限演技下的死里逃生

作品:《三国之家父吕布

    我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几乎无法呼吸。


    真是流年不利,出门撞鬼!


    我特么上辈子到底造了什么孽?


    先是撞上杀神马超,现在连这老狐狸韩遂也冒出来了……


    今天要是能活着离开这里,高低得去城隍庙里磕几个响头,捐点香油钱去去晦气!


    巨大的恐惧让我几乎无法思考,只能凭着本能,把头垂得更低,更低……


    下巴几乎要戳进锁骨里,恨不得把整个人都缩进那件散发着“英雄气息”的破袄里,彻底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中。


    “无妨。”


    马超的声音依旧淡漠,听不出什么情绪,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碰上个腌臜乞丐,眉眼间……


    倒有几分肖似一个令人厌憎的故人,


    瞧着心烦罢了。”


    他话中那毫不掩饰的厌恶,如同一根冰冷的针。


    “哈哈哈,孟起贤侄——”


    韩遂的笑声爽朗,带着长辈的亲切。


    然而这笑声刚起,他那保养得宜的鼻子便敏锐地捕捉到了空气中那股不容忽视的、浓烈到近乎实质的酸臭汗馊味。


    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眉头嫌恶地紧紧皱起,如同拧紧的麻花。


    宽大的锦缎衣袖闪电般抬到鼻端,严严实实地捂住。


    他甚至连多看一眼的兴趣都欠奉,语速极快地催促道:


    “贤侄,些许小事何须挂怀?


    正事要紧,莫让寿成兄久等!”


    说罢,仿佛多待一刻都会沾染上晦气,他一抖缰绳,看都懒得再看我们这摊“污秽”一眼。


    快马加鞭,率先冲入了那高大幽深的城门洞。


    城门洞如同巨兽的口,瞬间吞噬了他的身影。


    韩遂的离去仿佛一个信号。


    马超骑在神骏的白马上,居高临下地盯着我。


    他那深邃的目光在我刻意扭曲的斗鸡眼和污秽不堪的脸上停留了片刻。


    眼神复杂难明,似乎有探究,有厌恶,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因那“相似”而产生的烦躁?


    片刻的犹豫后,他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


    又像是为了驱散心头那点莫名的不快,手伸入怀中摸索了一下。


    几块碎小的银角子,在阳光下反射着微光,划出几道短促的弧线。


    “叮当”几声——


    落在了李老六面前那被汗水、泪水和额头鲜血濡湿的黄土上。


    “若投亲无门,”


    马超的声音恢复了那种居高临下的疏离,调转马头,对着城门方向,


    “安顿好你这哑巴儿子。


    乱世将至,无处容身,亦可投军……谋条生路!”


    最后一个字落下,他双腿猛地一夹马腹,手中缰绳一抖。


    “唏律律——!”


    白马发出一声长嘶,四蹄翻腾。


    如同离弦之银箭,化作一道耀眼的白色闪电,瞬间冲入了咸阳城门,只留下一缕烟尘。


    “算你俩叫花子走了天大的狗屎运!”


    那甲胄兵士恶狠狠地瞪了我们一眼,眼神里充满了鄙夷和不甘,撂下一句狠话。


    “往后狗眼放亮点,记着我家少将军今日的恩德!驾~!”


    他猛抽一鞭,战马嘶鸣,紧随马超而去。


    随着主将入城,后方那支沉默肃杀、旌旗招展的庞大队伍也缓缓开动。


    沉重的马蹄声、兵甲的撞击声、整齐的脚步声再次轰鸣起来,如同闷雷滚过大地。


    无数只马蹄和军靴踏过干燥的黄土官道,卷起漫天呛人的黄尘。


    如同一条土黄色的巨龙,蜿蜒着涌入了咸阳城那深邃的门洞。


    轰隆隆的声响渐渐远去,城门处扬起的尘土如同浓雾般弥漫开来,好一阵才缓缓沉降。


    直到最后一缕烟尘落定,那令人窒息的铁血威压彻底消失在城门之后,我和李老六紧绷到极限的神经才猛地松弛下来。


    我们就像被同时抽走了全身的骨头,又像是两具断了线的破旧木偶。


    “噗通”、“噗通”两声,毫无形象地瘫软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如同两条濒死的鱼,胸腔里那颗狂跳的心。


    此刻才敢慢慢回落,劫后余生的巨大庆幸感如同潮水般涌遍全身,带来一种虚脱般的无力。


    方才强撑时不觉,此刻放松下来,才发觉浑身上下早已被冷汗浸透,湿冷地黏在身上。


    那混合着汗臭、尘土和牲口气息的“英雄气息”,经过这一番惊吓发酵,仿佛变得更加浓烈、更加“醇厚”了。


    路过的行人纷纷掩住口鼻,投来嫌恶又好奇的目光。


    指指点点,远远地绕开我们这摊“污秽之源”,仿佛我们是瘟疫。


    “哈哈哈……哈哈哈!”


    就在这时,一片死寂的喘息声中。


    李老六突然爆发出一阵极其突兀、极其诡异、近乎癫狂的大笑,那笑声在空旷的城门外回荡,显得格外刺耳。


    “六叔?”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笑声惊得一个激灵,强撑着抬起头,惊疑不定地看着他。


    “人都走远……走干净了。


    你这……是被吓傻了吗?


    还是……失心疯了?”


    他额头上磕破的地方还在渗着血丝,混着泥土,看着有点瘆人。


    “哈哈哈~”


    李老六听闻我这话,笑声非但没停,反而更加响亮。


    他一个鲤鱼打挺……没挺起来,但动作也堪称利落地一个骨碌盘腿坐直了身体,腰杆挺得笔直。


    哪里还有半分刚才磕头如捣蒜的卑微,他冲着那巍峨高耸、象征着权力与威严的咸阳城门方向,不屑地狠狠啐了一口唾沫。


    “呸!就凭他们?


    一群仗势欺人的狗玩意儿!


    也配吓傻我钻山狼李六爷?哼~”


    他眼中闪烁着一种混不吝的、野狼般的凶悍和狡黠光芒,仿佛刚才跪地求饶的完全是另一个人。


    “那你傻笑个什么劲儿?”


    我看着他这副判若两人的样子,再想想他刚才磕头磕得震天响的怂样,顿时一阵无语凝噎——这变脸速度,川剧大师都得甘拜下风。


    “哈哈哈~傻?


    老子是乐疯了!


    二娃子!咱们发财了!


    哈哈哈!”


    李老六的眼睛里爆发出饿狼看到肥羊般的绿光,他得意得眉毛都要飞起来。


    闪电般伸手,将地上那几块沾着血污和泥土的碎银一把抄起,紧紧攥在手心。


    然后在我眼前飞快地晃了晃,那银角子在夕阳下反射出诱人的微光。


    下一秒,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银子死死地塞进了怀里最贴身的口袋,还用力按了按。


    仿佛那银子长了翅膀会飞走,又像是生怕我下一秒就会扑上来抢夺。


    “哼~”


    他满足地反复摩挲着怀里的硬物,脸上绽放出一种近乎痴迷的、财迷心窍的光芒。


    眼神放空,自顾自地开始魔怔般地喃喃自语。


    “嘿嘿……早他娘的知道磕几个响头就能换这白花花的银子,老子刚才就该把脑袋磕成拨浪鼓!


    磕它个百八十个!


    下回……下回要是再撞见这位善心的少将军,老子还磕!


    往死里磕!


    磕得他心疼,磕得他肉疼,磕得他……倾家荡产!


    哈哈哈嗝~”


    说到最后,他竟激动得打了个响亮的饱嗝,仿佛已经看到了金山银山在向他招手。


    我:“……”


    彻底无言以对。


    看着他额头上那片刺眼的青紫和血痕,再看看他脸上那副仿佛捡了金元宝般的痴迷笑容,一阵深深的无力感席卷而来。


    这老屌丝……要钱不要命的劲儿,真是刻进骨子里了。


    夕阳将我们两个瘫在尘土里的身影拉得老长。


    空气中,那股浓烈的“英雄气息”混合着劫后余生的尘土味,久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