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在遇马超、韩遂
作品:《三国之家父吕布》 一声炸雷般的怒喝骤然响起,一个身材魁梧、披着陈旧皮甲的兵士排众而出。
手按腰刀,铜铃般的眼睛瞪得溜圆,凶光毕露。
“瞎了你们的狗眼,活腻歪了,敢挡少将军的道!”
空气瞬间凝固,无形的压力如山般压下。
“军爷息怒!军爷息怒啊!”
李老六仿佛被那杀气一激,整个人矮了半截。
脸上堆满了谄媚又惶恐的笑,汗水如同小溪般从他沟壑纵横的额头上淌下,瞬间浸湿了那件油腻发亮的破袄。
“实在是小人的犟驴……
它、它慑于少将军的天威赫赫,
这蹄子……它挪不动道哇!”
他声音打着颤,带着浓重的哭腔。
话音未落,仿佛为了印证自己的话。
他猛地扬起手中磨得油光发亮的鞭杆,对着那头倔驴枯瘦的脊背就是狠狠两下子。
“犟驴!不知死活的东西!快走啊!”
“嗯~昂——!”
老驴吃痛,发出一声凄厉又委屈的长嘶。
枯瘦的身躯猛地一挣,那仿佛被焊在地上的蹄子,竟真的拖着吱呀作响的破车,一步一挪地往道边左边蹭去。
我心脏狂跳,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自打那队军马出现,尤其是看到为首那匹神骏异常的白马和马上那道挺拔如枪的身影时,我就恨不能把自己缩进尘埃里。
此刻更是将头深深埋下,几乎要抵到胸口,只敢用眼角的余光死死盯着脚下龟裂的黄土地。
紧紧跟着那辆慢得像蜗牛的驴车,一寸寸地向道边挪移,每一寸移动都感觉有针在扎着后背。
然而,一股冰冷锐利如实质的目光,瞬间锁定了我!
“慢着!”
那声音清冷如玉石相击,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
清晰地盖过了周围战马的响鼻和兵甲的摩擦声,我浑身一僵,血液似乎都冻住了。
嗒、嗒、嗒……白马的蹄声不疾不徐,几步便横亘在我面前,彻底阻断了去路。
夕阳被那高大的身影挡住,投下一片令人窒息的阴影。
马背上,那位身着银甲的少将军——马超!
目光如鹰隼,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我,每一个字都像冰珠砸落:
“你——抬起头来!”
轰!
冷汗瞬间从每一个毛孔里争先恐后地涌出,浸透了单薄的里衣,紧贴在冰冷的脊背上。
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住心脏,越收越紧。
冷静!
必须冷静!
我拼命地在心底嘶吼,牙齿几乎要咬碎。
调动起脸上每一寸能控制的肌肉,使出吃奶的力气,将眼珠拼命向中间挤去——一副滑稽又扭曲的斗鸡眼!
然后,我猛地抬起了头,仿佛用尽了毕生的力气。
啧!
眼珠子都快被自己挤得爆裂开来,视野瞬间变得模糊一片,只剩下两个重叠晃动的银色身影。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
马超那锐利如电的目光落在我扭曲的脸上,没有立刻移开。
他英挺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深邃的眼眸中掠过一丝极其细微的疑惑。
像是看到了什么熟悉又令人极度不适的东西,随即化为更深的审视。
“你们从何而来?”
他再次开口,声音依旧冰冷,但那丝微妙的迟疑却像一根针,扎进了我紧绷的神经。
机会!
我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僵硬地侧过身,颤抖着抬起一只沾满泥污的手,指向遥远北方——河套地区(内蒙)的方向。
同时,用尽平生最大的力气,朝着旁边的李老六拼命地挤眼睛、努嘴巴。
喉咙里发出无声的嘶喊:
说话!快帮我圆谎!
“回、回禀将军!”
李老六不愧是在底层摸爬滚打多年的老江湖,那份察言观色、见风使舵的本事早已刻进了骨子里。
他“噗通”一声,膝盖重重砸在黄土里,声音瞬间切换成凄苦万分的腔调,带着浓重的哭音,仿佛字字泣血:
“俺们……俺们是从内蒙那苦寒之地,一路逃难过来的哇!
家乡遭了大灾,赤地千里,饿殍遍地……
实在活不下去了,才舍了祖坟,拖家带口,千辛万苦来咸阳投奔远房亲戚,求条活路啊!
将军明鉴啊!”
他边说边用脏污的袖口去擦那并不存在的眼泪,肩膀一耸一耸,演得情真意切。
好六叔!
我在心底狂赞。
这几年的江湖饭真没白吃,这份随机应变、唱念做打的本事,简直炉火纯青!
“我让你说话了吗?”
马超冰冷的声音如同淬了毒的鞭子,瞬间抽碎了李老六的哭诉。
他那双寒星般的眸子带着慑人的威严,锐利地扫过跪在地上的李老六。
最后牢牢钉在我脸上,声音陡然下沉,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压力:
“我——问他!”
完了!
考验演技的时候到了!
“阿巴~阿巴阿巴……”
我喉咙里立刻发出意义不明的嘶哑音节,像被砂纸磨过一般。
同时,双手如同痉挛般在身前胡乱挥舞、抓挠,十指扭曲。
像是在空气中描绘着谁也看不懂的鬼画符,动作夸张得近乎癫狂。
“哑巴?”
马超的眉峰蹙得更紧,那丝疑惑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搅得更深了。
他审视的目光在我扭曲的脸和胡乱挥舞的手之间来回逡巡。
“阿巴~阿巴阿巴阿巴……”
我愈发卖力地“表演”,喉咙里嘶吼得更加含糊不清。
双手舞动得更加迅疾狂乱,仿佛要把这“哑巴”的身份焊死在身上。
“他哑了?”
马超的目光猛地一转,如同两道冰冷的实质利剑,狠狠刺向旁边的李老六。
那目光中蕴含的压迫感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杀意,足以让普通人肝胆俱裂。
李老六被这目光一刺,整个人如遭雷击,猛地一个激灵!
他脸色“唰”地变得惨白如纸,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
我几乎能看到他眼底瞬间闪过那晚马超在万军丛中如魔神般浴血冲杀、长枪所向血肉横飞的骇人景象。
极度的恐惧让他舌头彻底打了结,语无伦次地哆嗦道:
“是…是是!
啊?不是!
不是不是!
他…他是哑巴!
我…我不是哑巴!”
他慌乱地指着我,手指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
“哼~”
马超从鼻腔里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冷哼,那冰冷的视线重新落回我身上,带着更加深沉的探究。
“你们……什么关系?”
这问题像一把悬在头顶的利剑。
“我是……我是他爹!”
李老六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瞬间爆发出惊人的演技。
他猛地扑倒在地,涕泪横流,哭嚎声震天响。
双手还用力捶打着地面,扬起一小片尘土,
“我苦命的娃儿啊!
从小就没了亲娘,是俺一把屎一把尿把他拉扯大,爷俩相依为命十几年啊……
呜呜呜……老天不开眼,一扬大灾,家没了,田没了。
就剩俺们爷俩像两条丧家犬一样逃到这里……
娃儿命苦,连话都说不出啊……
将军,您行行好,给条活路吧……
呜呜呜……”
好好好!
我在心底疯狂鼓掌,几乎要笑出声来,奥斯卡小金人非你莫属!
还有——俺是嫩爹!
这笔账先记下了!
“瞧着……”
先前那个凶神恶煞的甲胄兵士凑上前几步,狐疑的目光在我和李老六之间来回扫视。
尤其在我那刻意弄得更脏更乱的年轻面孔和李老六沟壑纵横的老脸上停留片刻,眉头拧成了疙瘩。
“……不太像啊?”
他压低声音,凑近马超,带着一丝阴狠的意味进言道:
“少将军,这两人形迹可疑,言语闪烁。
倒不如……带回营中细细拷问?
说不定是敌军的探子!”
他这话如同冰水浇头。
但万幸!
这十多天日夜兼程的颠沛流离,风餐露宿,为了赶路连脸都没顾上洗一把,浑身上下沾满了尘土泥垢。
汗水混合着污渍在脸上结成了壳,头发黏成一绺一绺。
衣服更是破烂得如同挂在身上的碎布条,散发着一股浓烈到刺鼻的酸馊汗臭。
这副连自己都嫌弃的尊容,此刻却成了最无可挑剔的“难民”伪装!
否则,以我原本的模样。
在这位目光如炬的锦马超面前,怕是连一个照面都撑不过去,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带回去?”
“拷问?”
这几个字如同炸雷在李老六耳边响起。
他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毛!
只见他猛地扑倒在地,额头不要命似的狠狠撞击着坚硬冰冷的黄土路面,
“哐!哐!哐!”
沉闷的磕头声听得人心头发颤。
“军爷饶命!军爷饶命啊!”
他哭喊得声嘶力竭,涕泪糊了满脸,混合着地上的尘土,狼狈不堪。
“是小人瞎了眼!
是小人冲撞了贵人!
小人和这哑巴儿子就是两条贱命,求各位大人高抬贵手。
就把俺们……就当个屁放了吧!
呜呜呜……可怜可怜俺们这孤儿寡父吧!
求求您了!”
每一下磕头都实打实,额头上很快见了红,沾满了黄土,看着凄惨无比。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僵持时刻,一个略带慵懒却透着久居上位者威严的声音,自马超身后那肃杀的军阵中传来:
“孟起贤侄,何事耽搁在此啊?”
随着话音,只见一位身着锦缎华服、腰佩美玉、面容清癯却眼神精明的中年人。
在几名亲卫的簇拥下,策着高头大马,自分开的队列中缓缓踱出。
两旁的兵士如同被无形的线牵引,动作整齐划一地让开了一条宽阔的通道。
夕阳落在他华贵的衣料上,反射出刺目的光。
啧……韩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