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荒村篝火照匪心
作品:《三国之家父吕布》 空气中弥漫着尘土和陈年腐朽的气息,断壁残垣在月光下拉出扭曲的影子,更添几分荒凉。
篝火噼啪作响,映照着几张疲惫又各怀心思的脸。
为了彰显我这主公的仁厚形象,我毫不犹豫地“刺啦”一声,撕下了自己那件本就不甚体面的外衣下摆,笨手笨脚地要给典韦包扎那仍在渗血的伤口。
“主公,使不得!”
典韦声如洪钟,震得屋梁上的灰尘簌簌落下。
他下意识地想缩回那条肌肉虬结、宛如古树盘根般的粗壮胳膊。
“别动!一点布算什么,韦哥你的伤要紧!”
我一脸正色,努力想把那窄窄的布条缠上去。
可惜,现实很骨感。
任凭我如何努力,那点可怜的布料在典韦那号称“麒麟臂”的维度面前,简直像根细绳试图捆住水缸,连半圈都裹不严实,还差点被他无意识绷起的肌肉给崩开。
很显然,这绝非因为我年纪小衣服就小(虽然确实不大),纯粹是典韦这硬件规格太过超标。
我讪讪地停手,有点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这时,一直静立一旁,身姿挺拔如松的赵云默默解开了他那件带着点典韦血迹,象征着“常山赵子龙”身份的白色战袍。
他动作利落,没有多余的话语,只是将那柔软的白色内衬撕成宽大的布条。
走上前,沉稳而熟练地为典韦重新包扎起来。
白布很快被暗红的血迹洇染,但总算妥帖地覆盖住了那狰狞的伤口。
火光跳跃,映在李老六那双精明的小眼睛里。
他死死盯着典韦胳膊上那道深深的伤口,喉咙里原本憋着的一股恶气,似乎随着那渗出的血慢慢消散了。
他全然不计较先前被这莽汉揍得鼻青脸肿、门牙都松动的旧怨,眼珠一转,竟自作多情地真以为赵云那一枪是为他出头才刺的!
再看赵云时,眼神里便带上了几分“自己人”的亲切和感激。
殊不知顶尖武将的较量,枪戟本就无眼,生死只在毫厘,哪顾得上他这号李六叔。
包扎完毕,我清了清嗓子,目光扫过墙角那八个缩着脖子、努力降低存在感的伪匪。
“咳,你们几个,”
我指了指隔壁那间更破败、连门板都掉了一半的屋子,
“跟我过来。”
八个脑袋齐刷刷抬起,脸上写满了忐忑。
领头满脸横肉叫时哥儿的迟疑了一下,率先跟了上来。
酷似奥德彪的黑脸和书生样伪匪对视一眼,也默默跟上,其余人像一串受惊的鹌鹑,亦步亦趋。
李老六这老油条眼珠子滴溜乱转,好奇心战胜了恐惧,也猫着腰,蹑手蹑脚地蹭到了破门板后边,只探出半个脑袋往里瞧。
只有赵云和负伤的典韦留在了篝火旁,一个一个闭目养神、气息悠长,一个则龇牙咧嘴地活动着伤臂。
不一会便传来低声交流先前那惊险一瞬的发力技巧和闪避心得,言语间竟有几分惺惺相惜。
隔壁的屋子更加阴冷空旷,月光从没了窗棂的窟窿里斜斜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八个人在我面前站成一排,手脚都不知该往哪儿放。
“行了,别杵着了,都说说吧。”
我开门见山,声音在空屋里显得格外清晰,
“姓甚名谁,打哪儿来,到哪儿去,跟典韦又是怎么个章程?一五一十,说清楚。”
一阵短暂的沉默后,还是领头的时哥儿搓着手,硬着头皮开了口。
他满脸横肉,声音却带着点讨好:
“回…回这位小…呃,大人的话,”
他瞄了一眼我脸色,迅速改口,
“小的叫张时,大伙儿都叫我时哥儿。”
他指了指身边那位皮肤黝黑发亮、尤其那张脸,在昏暗光线下简直和拉香蕉的奥德彪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汉子,“他叫李乐,反应快,能跑。”
我想到了下午他被李老六追着一瘸一拐滚下土埂窝里的扬景……
嗯,确实能跑!
李乐立刻挺了挺不太结实的胸膛,露出一口大黄牙傻笑,只是这笑容……怎么和李老六一样猥琐……
“这位是王学,”
张时又指向旁边一个穿着相对干净些,虽然也是粗布麻衣但浆洗得发白,脸上带着几分书卷气的青年,
“他…他念过两天私塾,识得几个大字,说话也比俺们中听。”
王学微微躬身,努力想表现得从容,但微微发抖的手指还是出卖了他的紧张。
“背着包袱的叫赵二狗,”
那个身材矮小、背着一个扁平的破旧包袱的汉子连忙点头哈腰。
“那个瘦得跟麻杆似的,”
张时指向角落一个几乎能被风吹走的干瘪身影,
“叫孙阳,眼神好使,放哨是把好手。”
孙阳努力想站直些,可惜效果甚微。
“还有他俩,”
张时指着两个脸上还残留着被白天树木屑误伤的新鲜划痕、看起来格外倒霉的家伙,
“周胜,吴启。就是站的位置比不太对,先前韦大哥…呃,败给子龙大侠砍树泄愤,木屑乱飞,把他俩脸给划了。”
周胜和吴启下意识地摸了摸脸上的伤,表情委屈又无奈。
“最后那个,”
张时指着站在最边上,脑袋在月光下显得格外“亮堂”,头发稀疏得可怜的中年汉子,
“叫郑中,耳朵灵光。”
嘿~
听完他们这流水账似的自我介绍,我差点没绷住笑出声来。
张时、李乐、王学、赵二狗、孙阳、周胜、吴启、郑中——这凑一块儿,
不就是活脱脱、如假包换的“张三李四王五赵六,孙七周八吴九郑十”嘛!
“噗…”
我赶紧用咳嗽掩饰过去,
“真不知是哪阵仙风,把你们这八个活宝给吹到这荒郊野岭来了?”
见我似乎没有立刻问罪的意思,八人稍稍松了口气。
一番七嘴八舌、夹杂着张时补充和王学偶尔拽文嚼字(试图显得有文化)的解释下,事情脉络逐渐清晰:
原来这八位“好汉”就在陈留己吾一带的山头上“创业”,干的是无本买卖——落草为寇。
原因无他,都是被苛捐杂税、豪强欺压逼得实在没了活路,才走上这条道。
兴许都是穷苦出身,骨子里还留着点朴素的良知,他们竟自发地守着一条“行规”:劫富不劫贫。
结果可想而知,富户要么有护卫要么走大路他们不敢惹,穷苦百姓身上也刮不出二两油,日子过得比李老六还凄惶,三天饿九顿是常态,个个面有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