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自取其辱
作品:《三国之家父吕布》 随着掌柜那带着哭腔、畏畏缩缩的指引,我们一行人,连同王度及其爪牙,被带入了客栈后方这处幽深、肮脏的死胡同。
这里仿佛是繁华东郡城被遗忘的疮疤,地上污水横流,倾倒的泔水桶、破碎的瓦罐、腐烂的菜叶和各种难以名状的垃圾杂物肆意堆积,在昏暗中散发着令人窒息的腐败气息。
胡同宽不过四米,纵深倒有二十余米,两侧是高耸、斑驳、爬满污迹的砖墙,将头顶的天空切割成一道狭窄的缝隙,光线吝啬地漏下,更添几分压抑。
十几个人挤在这方寸之地,竟诡异地显出几分“宽敞”来,掌柜那带着讨好的“宽敞”二字,此刻听来充满讽刺。
王度带着程昱和五名手持兵刃、神情凶悍的兵卒最后踱了进来,加上我们这边典韦、赵云、熊大熊二、奥德彪、李老六、瘦猴、二狗、傻蛋、秀才、光头强和我,将这污秽之地填得满满当当。
王度脸上那抹邪笑愈发明显,他下巴一扬,两名兵卒立刻用力将沉重的木门“哐当”一声死死合拢,接着用一根粗大的门栓木棍“咔哒”一声牢牢拴死。
那声响,如同敲响丧钟,断绝了所有退路。
程昱站在一旁,目睹此景,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嘴角泛起一丝极淡的、带着疲惫和早已预见的嘲讽,彻底放弃了无谓的劝说。
“王…王将军!”
掌柜的浑身筛糠般抖了起来,脸皱得像颗苦瓜,声音带着哭腔,
“小…小人已将路带到,这…这污秽之地,实在不是贵人久留之所,可否…容小人先告退?”
他眼神惊恐地瞥着那拴死的门,又看看杀气腾腾的王度手下,仿佛自己是一只误入狼群的小羊。
王度却连眼角都没扫他一下,仿佛那只是个无足轻重的物件。
他手中那把狭长、泛着幽冷寒光的长刀,带着无比的傲慢与轻蔑,直指向如山岳般矗立的典韦:
“腌臜的杂碎们!是选个死法?一个一个爬过来领死,还是……一起上,省得爷爷麻烦?”
“呸!”
奥德彪一口浓痰啐在污浊的地上,叉着腰,脖子梗得老直,脸上是毫不掩饰的鄙夷,
“好大的狗屁!臭口气熏得老子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还真当爷爷们是你砧板上的肉?”
“哈哈哈!”
王度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笑声在狭窄的胡同里撞出回音,带着残忍的得意,
“无知鼠辈!本将军半生戎马,刀锋饮血,斩下的头颅垒起来能筑座京观!收拾你们这几条臭鱼烂虾,比碾死几只臭虫还容易!”
他刀锋一转,精准地点向躲在典韦巨大身影后探头探脑的李老六和一脸不屑的奥德彪,眼中凶光毕露,
“尤其是你们这两条满嘴喷粪的腌臜货!不把你们剁碎了喂狗,难消本将军心头之恨!”
“呦呵!”
李老六猛地从典韦背后探出半个身子,手指夸张地指着自己的脸,表情极尽夸张,
“是不是嫉妒爷爷这张俊脸了?眼红得发狂?
来来来,爷爷这颗英俊的头颅就搁这儿,有种你就来取!不来你就是狗娘养的!”
他一边叫嚣,一边又飞快地缩回典韦身后,只留个脑袋挑衅。
“说你呢,蠢驴!听见没?”
奥德彪啪啪拍着自己结实的脑门,声如洪钟,
“我哥俩就站这儿等你来砍!把你趴在娘们肚皮上那点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别让爷爷瞧不起你!”
这对活宝,一个比一个嘴贱,那副泼皮无赖、气死人不偿命的劲儿,连我都觉得牙酸,王度那厮怕不是要气炸了肺。
“呀呀呀——气煞我也!给老子死来!”
王度果然被彻底点燃,一张脸涨成酱紫色,额头青筋暴跳如蚯蚓,口中发出野兽般的嘶吼,双手高举长刀,挟着一股劲风,不管不顾地朝典韦猛扑过来!他身后的兵卒也下意识地握紧了刀柄。
典韦那双虎目瞬间眯起,精光一闪。
他看也不看熊大熊二递来的大戟,只是沉腰坐马,如山岳般稳立原地。
眼看王度那势大力沉的一刀就要劈到面门,典韦上身猛地一个侧仰,动作快如鬼魅又精准无比,冰冷的刀锋擦着他鼻尖呼啸而过!
就在王度招式用老,身体前冲的瞬间,典韦那如同攻城巨锤般的右腿,带着撕裂空气的闷响,毫无花哨地狠狠蹬在王度鼓起的、覆着铠甲的腹部!
“嘭——!”
一声令人牙酸的、如同重锤擂鼓般的闷响炸开!
王度脸上的狰狞瞬间被极致的痛苦和难以置信取代,整张脸由红转紫再变青,眼珠子几乎要凸出来。
他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一声,整个人如同被狂奔的野牛撞上,双脚离地,弓着腰,像个破麻袋般向后倒飞出去!
“哐啷!噗通!”
先是长刀脱手砸落污水的脆响,紧接着是王度那沉重的身躯狠狠砸在湿滑地面上的沉闷撞击声。
他蜷缩在地,捂着肚子,像只离水的虾米,发出嗬嗬的、不成调的痛苦呻吟,连胆汁都吐了出来,污秽沾染了华丽的铠甲。
一招!
仅仅一招!
“哈哈哈——!”
死寂的胡同里,李老六那标志性的、带着极大幸灾乐祸的破锣嗓子第一个响起,
“兄弟们快看快看!这王将军狗啃屎的熊样!啧啧,老子长这么大,就没见过这么狼狈的将军!王八翻壳都没他利索!”
“哎呦喂!我的亲娘嘞!”奥德彪拍着大腿,笑得前仰后合,
“六哥你这嘴损的!不过说得在理!瞧他摔得这四仰八叉、口吐白沫的蠢样,可不就是一条断了脊梁的死狗嘛!哈哈哈!”
“哼,”瘦猴抱着胳膊,瘦削的脸上满是鄙夷,
“早就听说东郡城水深,今日一见,呵,水浅王八多,遍地是草包!这种货色也能披甲挂印,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就是就是!”二狗立刻接口,脸上带着与有荣焉的兴奋,
“这种玩意儿都能当将军,那咱们韦哥儿这身手,岂不是能当大将军王了?哈哈哈!”他故意把声音拔得老高。
傻蛋阴沉着脸,狠狠朝王度方向啐了一口浓痰:“呸!狗官!官官相护,吸人骨髓!这吃人的世道,就是被这些披着官皮的畜生祸害的!”
光头强、秀才、熊大熊二也纷纷附和,粗言秽语毫不客气地砸向地上挣扎的王度。
只有赵云,依旧如标枪般静立在我身侧,银枪斜指地面,俊朗的面容冷峻如冰雕,那双深邃的眼眸锐利地扫视着全扬,尤其是那个一直沉默的程昱。
“各位好汉!息怒!息怒啊!”
程昱终于再次开口,他上前一步,声音沉稳却带着一丝急切,对着我们团团作揖,
“是在下眼拙!王将军……咳,是王度有眼无珠,不识真龙!冒犯了诸位虎威!还请各位英雄看在兖州刘刺史的薄面上,高抬贵手,就此罢战!
程昱在此,代他向诸位赔罪了!我等立刻退走,绝不再扰!”他姿态放得极低,言辞恳切。
“赔罪?”
奥德彪抱着膀子,嗤笑一声,
“要是赔罪顶用,还要王法官差做什么?等着他们给穷人主持公道吗?笑话!”
“官差?”
李老六阴阳怪气地指着地上呻吟的王度,
“喏,这不就是现成的大官差吗?官老爷亲自下扬要咱们的命呢!”
傻蛋眼中戾气一闪,声音嘶哑:
“去他娘的王法!去他娘的官差!这世道,官字两张口,吃人不吐骨头!
老子们就是被这些狗官逼得活不下去的!今天,正好收点利息!”
他手中不知何时已经攥紧了一柄短刃。
“冤家宜解不宜结啊!各位好汉爷,消消气,消消气……”
掌柜的哭丧着脸,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他小心翼翼地挪动着脚步,眼睛死死盯着那根拴死的门栓,
“都是误会,天大的误会!小人这就去,把最好的酒,最肥的肉重新备上!
大家不打不相识,坐下来喝一杯,把话说开,化干戈为玉帛,岂不美哉?何必在这腌臜地方动刀动枪……”
他试图用酒肉缓和这血腥的气氛,可能更是碍于王度的身份怕我们把事情搞大了吧。
瘦猴冷冷地打断他,指着地上半死不活的王度:“美哉?你看他那副死狗样,还能咽得下你的酒肉吗?省省吧!”
“呀——啊!”
地上的王度不知哪来的力气,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嚎叫,竟挣扎着用刀拄地,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他嘴角淌着血沫和胆汁的混合物,双眼赤红如血,充满了疯狂的怨毒,死死盯着我们,尤其是典韦和那对活宝。
“反了!都反了!给我上!一起上!砍死他们!剁成肉酱!!”
他嘶哑地咆哮着,再次举起刀,踉跄着带头冲来,完全是一副拼命的架势。
那五名兵卒互相看了一眼,眼中虽有惧意,但军令如山,更兼主将带头,只得硬着头皮,咬牙拔刀,口中发出给自己壮胆的吼叫,跟着王度冲杀过来!
只有程昱,依旧站在原地,眉头紧锁,眼神复杂地看着冲上去的同僚,身体却纹丝未动,仿佛在思考着什么,又像是在等待一个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