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冰火人间
作品:《三国之家父吕布》 他顿了顿,眼神有些飘忽,仿佛在回忆那段奇特的“出生”经历:
“他们看我这‘尸体’可怜,年纪轻轻就暴尸荒野太过凄惨,就好心挖了个坑,打算把我埋了,入土为安。
结果……坑挖到一半,土刚盖到胸口,我,‘砰’一下,又猛地从土里坐起来了!
把正在填土的义父和莹儿吓得够呛,差点没直接把我当僵尸给劈了!
我想,应该就是原主彻底断气,而我刚好穿越过来的那个瞬间,借尸还魂了。”
看来和我的情况类似,都是在原身濒死之际意识注入,借尸还魂。
真是气不过啊!
怎么就没个达官贵人、王侯将相刚好要咽气呢?
净是些穷苦大众、无名小卒,上辈子是牛马,这辈子连牛马都不如!
害得老子一切都要从零开始,辛辛苦苦才能混口饭吃!
真羡慕那些网络小说里一开局就是吕布、赵云、曹操儿子甚至是皇帝的穿越者同行,人家那才叫直接降生在罗马,我们这纯属是出生在骊山还自带镣铐!
“你说……”
一个更惊悚、更宏大的想法让我后背发凉,冷汗都快出来了,
“既然我们俩能因为同一趟飞机穿越过来,那么飞机上其他人……那一百来号乘客和机组人员……
是不是也有可能,以各种形式,散落到这个时代的各个角落?”
“呃……从量子力学或者说玄学的角度,理论上,不排除这种可能吧?”
他摸着下巴,摆出一副思考者的模样,说出来的话却有点不着调,
“就像薛定谔的猫,在盒子打开前,生死叠加,啥状态都可能存在。
没准现在哪个州郡就猫着几个我们的难兄难弟呢?不过这个我倒不操心,”
他语气突然轻松起来,仿佛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小事,
“我又不跟你一样心怀天下,志向远大。我现在这小日子,有医馆,有义父,有莹儿,过得挺满足、挺充实的!”
说到这儿,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特别美好甜蜜的事情,脸上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幸福而温暖的笑容,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沉浸在幸福中的人才有的表情。
“我看你不是满足于这小日子,是满足于有你的莹儿妹妹朝夕相伴、红袖添香吧?”
我一眼看穿了他的小心思,笑着打趣道,冲他挤了挤眼。
“嗐~兄弟,你这话说的……治病救人,救死扶伤才是主业……”
小景顿时有点不好意思,耳朵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眼神开始飘忽,试图辩解。
“行了行了,都是男人,你小子在我面前装什么纯情少男!”
我笑着捶了他肩膀一下,
“怪不得不愿意跟我去闯荡建功立业,合着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乐不思蜀,温柔乡是英雄冢了啊!”
“也不全是啦……”
他挠挠头,笑容却越发灿烂和羞涩,完全藏不住,
“我嘛,真不像你,胸无大志,就想过点安稳小日子。
莹儿……莹儿她是义父唯一的女儿,温柔善良,医术也学得很好。
我们……我们这也算日久生情,自由恋爱,义父他老人家也默许了。
不出意外的话,等我们在东郡城彻底安定下来,把这‘无忧馆’经营得再红火些,就该……就该成亲了!”
他说这话时,眼里闪着光,脸上洋溢着对未来的无限期待和幸福感,那是对平凡生活的美好憧憬。
“你这算是……现代一个家,古代又一个家?”
我顿了顿,收敛了笑容,问出一个更根源、也更残酷的问题,
“那……你有想过回去吗?
回到2025年,回到那个有飞机、有网络、有现代文明的世界?”
“回去?呵呵……”
他像是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笑容瞬间僵在脸上,继而转变为一种深深的苦涩和自嘲,嘴角无力地牵动了一下,
“回去?你告诉我,怎么回去?
有回去的按钮吗?有时空隧道售票处吗?还是有任意门哆啦A梦?
兄弟,别天真了!”
他这一句话,像一盆掺着冰碴的冷水,把我心底刚刚因为遇到同类而燃起的一丝微弱的、不切实际的希望火苗,彻底浇灭,噎得我死死的。
是啊,怎么回去?
这根本就是一趟无法回头、没有指南、概率渺茫到令人绝望的单程旅程。
想到或许永远再也见不到的亲人、朋友,那个熟悉到厌倦却又无比眷恋的现代世界,一股巨大的怅然和失落如同冰冷的海水瞬间淹没了我,让我一时失语,胸口堵得发慌,只能抬头望着这片从未被工业污染过的、湛蓝得有些刺眼的东汉天空,默默出神。
“实不相瞒,兄弟,”
他看我神色黯然,沉默良久,语气变得前所未有的认真和低沉,仿佛要揭开一个埋藏已久、鲜血淋漓的伤疤,
“我在这儿,真的挺满足的,真的!
甚至……可以说是因祸得福。”
他顿了顿,声音沙哑下去,每个字都像是裹着沉重的铅块,
“你可能不知道……如果我回去,等待我的不是家人团聚,而是……而是最多只有三个月的生命倒计时了。”
“为什么这么说?”
我猛地抬头,震惊地看着他,无法理解他话语里的决绝。
三个月?
“因为在我登上那架该死的XX6969航班之前,我就知道了自己的宿命。”
他语气平静得可怕,仿佛在说别人的事,但微微颤抖的指尖却出卖了他内心的波澜,
“胃癌,晚期,已经多处转移。国内最顶尖的专家会诊后,给出的结论是,最多还有三个月。
一切治疗都只是尽人事,听天命,而且会痛苦无比。”
他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说起来真是可笑……我特么不吸烟不喝酒,作息规律,天天勤勤恳恳在医院治病救人,结果却救不了自己!讽刺吧?”
他的平静开始破碎,情绪如同决堤的洪水般逐渐激动起来,眼眶迅速泛红:
“也许连老天都看不下去了,这都是我的报应啊!
我每天在医院,看着那些穷苦的打工人,硬生生被生活压垮,累出各种毛病被抬进来!
辛辛苦苦一辈子攒的那点血汗钱,不够在医院里ICU走一遭!
然后再把整个家都掏空,负债累累!
更特么搞笑和悲哀的是,医院还给我们科室下任务指标,搞创收!
要是完不成就扣奖金,甚至滚蛋!
然后我们有时候就不得不昧着点良心,听主任的话对患者……小病大治,无病吓治,大病就让他们砸锅卖铁、卖房借钱,用最贵的药、做最贵的检查,上最贵的器材,只为了让他们多苟延残喘那么一时半会儿,觉得一切还有希望,最后往往还是人财两空,留给父母妻儿一屁股永远还不清的债!
ICU门口的墙壁,甚至比寺庙见证了更多的祈祷!
这他妈算什么救死扶伤?
这根本就是喝人血馒头!”
他说到这儿,情绪彻底崩溃,猛地蹲下身去,双手死死捂住脑袋,肩膀剧烈地颤抖着,发出压抑不住的、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呜咽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