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本宫说,你听就是

作品:《震惊,作精庶女重生后改邪归正了

    牢房中再次安静下来,沈暇白凝眸望着崔云初消失的方向,久久不曾收回视线,直到又一个身影出现。


    “主子。”余丰快步上前,“您没事吧?”


    沈暇白收回目光,淡淡轻应。


    余丰盘腿坐在沈暇白牢房门口,将带来的吃食推进去,又将近些日子朝堂中的局势说予了沈暇白听。


    “崔相一党表现的对慎刑司十分在意,皇上更加不肯动您,如今正想办法帮您脱身呢。”


    “主子,您与崔相是政敌,他如此做,会不会是受了崔大姑娘的蛊惑?”


    毕竟,主子是为了救崔家姑娘,才有此一劫。


    沈暇白眸光动了动,微嘲,“她在崔相那,没那面子。”


    那些不被公平对待的过往,以及八岁之前的抛弃,崔相对这个女儿如何,可见一斑。


    余丰挠了挠头,“那也许…是崔大姑娘死缠烂打,要死要活,非要崔相帮您呢。”


    这些日子,他眼睁睁看着主子的颓废,实在是于心不忍啊。


    沈暇白再次冷笑,“就算全天下人都死,她都不会想死。”


    更不会为了他,要死要活。


    “……”


    余丰短暂卡壳了几息。


    崔大姑娘那脾气,他也知晓不太可能,可如今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一步了,除了自我安慰,还能怎么办?


    总不能像安王一戳主子心窝子啊。


    “主子,您就当成崔相是为了崔大姑娘。”余丰小声嘟囔。


    好歹如此一想,能神清气爽,多吃半碗饭呢?


    沈暇白眉头一皱,冷冽的目光投向了余丰。


    他沈暇白,何时沦落到自欺的地步了?


    余丰深深低着头,声音几不可闻,“不然,属下怕您听了后面的话,撑不住。”


    沈暇白说,“可是让你查的事,有消息了?”


    余丰抬眸看了眼沈暇白,又低下,半晌才点了点头,“那些追杀老爷的人,确实不是崔唐家的,但确是崔唐家给其暴露的老爷行踪,也是崔唐家予那伙人方便,才躲过朝廷的追查。”


    牢中安静的落针可闻,沈暇白看着余丰,放置在膝盖上的手微微收紧,好一会儿,才沙哑开口,“所以,当年之事,崔唐家只是从犯?那伙人呢,什么身份?”


    余丰摇了摇头,“目前还没有结果,不过正在查。”


    沈暇白没有言语,眸光盯着牢中那盏忽明忽暗的烛火,辨不清眼底的颜色。


    余丰揪心不已。


    爱上仇人家的女儿,如此狗血的事情,怎么会发生在主子身上啊。


    这个时候,他作为属下,应该说一句,“主子,要不属下今晚就去杀了她。”


    “谁?”


    “崔大姑娘。”


    沈暇白目光扫过去,余丰立即低头。


    “你杀她一个女子有什么用,这事和她有什么关系吗?”


    “那属下去杀了崔相。”


    “……”


    主仆二人同样的姿势,盘腿坐在地上,沉默。


    余丰,“主子,太后这些日子日日堵去御书房,要皇帝赐您死罪,咱们就只能在牢里干等着吗?”


    沈暇白,“再等等。”


    余丰等的心急,每每听见人说,顾家与太后要斩首主子时,他都提心吊胆。


    “主子,您有那么多手段,为何非要当日杀了他呢?”


    分明,慎刑司有千百种手段,让顾宣死的悄无声息。


    沈暇白拧眉看了余丰一眼,收回视线,不说话。


    “不行。”余丰站起身道,“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属下得去趟顾家,烧了顾宣尸体,只要没有尸体,咱们再来个拒不认账,就算是太后也不能给主子定罪。”


    “站住。”沈暇白带着几分不耐。


    “怎么了?”余丰蹙眉回头。


    “……去吧去吧。”沈暇白又挥了挥手,让他走了。


    顾家之所以没去验尸,是因为他在牢中,从始至终不曾否认自己是罪魁祸首。


    于他,顾宣尸体并不紧要,但若是要翻案,确是唯一证据,


    但他,从没想过翻案。


    “尸体没了,你才能睡得更加安稳吧,”沈暇白嗤笑,“丧尽天良的小东西。”


    余丰带来的饭菜已经有些凉了,他并没有动,牢房中阴湿昏暗,在今日,那潮湿也彻底浇灭了他心中唯一的光束。


    父兄之死,当真,与崔唐家有关。


    他五指收紧,左手的白玉扳指在用力挤压下印出道道红痕。


    他低下头,入目,是那一沓沓厚厚的书信。


    种种,仿佛都化为了有实质的尖刀,用力刺入了他的心脏,那只白皙柔嫩的手,就握在那把无形的刀柄上,用力搅动。


    他倏然苦笑一声,昂头,眼角有水滴落下来,顺着他刚毅锋锐的脸庞落在手背上,又滑落到地上,消失不见。


    他埋下头,始终不曾发生任何声音。


    顾宣的死,就仿佛是一根困住他的绳索,而后的一桩桩,一件件,将那根绳索越勒越紧,捏住他的喉骨,让他喘不上气。


    “沈兄。”门口再次传来声音,


    “……”沈暇白指腹划过眼角,淡淡抬眸。


    今日他这间牢房,可是真热闹。


    “太子殿下也来了。”


    萧辰挑了挑眉,“哦,如此说来,莫不是皇弟也来了。”


    沈暇白没有说话,太子淡淡一笑,衣袖一掀,吩咐士兵搬了把椅子来,在牢房门口坐下,一副打算久待的模样。


    “瞧沈大人眼神,似乎不怎么欢迎本宫?”


    沈暇白说,“臣都坐牢了,太子殿下还穷追不舍,换作谁,怕都很难欢迎。”


    太子摆手一笑,“沈兄误会了,本宫和皇弟不一样,本宫寻沈兄,不为拉拢。”


    “臣戴罪之身,拉拢也没用。”沈暇白看着拎着酒壶的太子,


    “殿下,您要的酒。”又有狱卒抱了一坛酒,放在太子身旁。


    沈暇白看那阵仗,挑眉,“太子,是来牢中买醉来了?”


    太子,“太子妃身子弱,在东宫,本宫不想让她担心。”


    沈暇白淡笑,“太子殿下,还有如此癖好。”


    “不是有此癖好,而是沈兄你在牢里,能说说话。”


    “……”


    他哪里像是在坐牢。


    堂堂大理寺,谁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跟街头集市一样随便。


    委实…烦人。


    “臣有选择的余地吗,若是臣不想和殿下说话呢?”


    太子道,“不用你说,本宫说你听就是。”


    “臣若是,也不想听呢?”


    “本宫话少,只要喝酒时,有人在一旁就行,你该如何就如何,就当本宫不存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