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光一军篮球馆内。


    “混蛋，你又是谁啊？”


    “这个问题，我问你才对吧？”


    “你松手！”


    “你松开！这是阿见弥桑给我的毛巾吧。”


    “是阿月给我的！”


    阿见弥月忍无可忍地将自己握在毛巾中间部位的手松开，各自使劲握住毛巾两头正在争夺的两人顿时因为突然松懈掉的力而站不稳。


    “前辈们好像还有余力的样子，我会向监督提议增加运动量的。”


    “那么，我就先去忙了。”少女扯着嘴角，露出营业版本的微笑。


    她旁边的框子里那么多干净的毛巾，这两个人非要抢她手里的，什么毛病！


    灰崎祥吾靠着打架打出来的反应能力，即使松开毛巾顺利站稳，而因此再次失去平衡力黄濑凉太就没这么好运了。


    “疼、疼。”黄濑凉太跌坐在地板上，转了转手腕。


    “我说你这人怎么回事？”这人谁啊？莫名其妙的。


    “谁让你跟我抢的？活该。”灰崎祥吾嘲笑着地上的人，随手拽起衣领擦下颚的汗。


    “哈？”黄濑凉太还想跟他理论理论，那人却丢下他去找阿见弥月了。


    绿间真太郎站在篮球场边缘，“你不打算管管吗？赤司。”


    赤司征十郎面无表情地将球馆内的事尽览眼中，语气冷淡地说：“暂时不需要介入，就这样吧。”


    瑰红发少年将视线集中在球场中间的灰发少女身上，“不过——”


    “啊……”即使赤司没说明白，绿间真太郎也和他是一个想法。


    有的事可以先放一边，但是有的事情必须先解决了。


    绿发少年往场中央走去。


    灰崎祥吾凑到阿见弥月身边，许是做惯了这副姿态，没长记性一样再次想把手臂揽到女孩肩膀上。


    “阿月，考虑得怎么样，等会结束了要不要跟我去约会？”


    阿见弥月拿起水壶戳到他胸口，阻止这个脏兮兮的人靠近自己。拒绝道：“呀哒，前辈请不要说这种轻浮的话。”


    这个人来参加一次训练就邀请她约会一次，却一点“爱意”都没有。


    这种类型才是哥哥说得感情骗子吧。


    “欸——你们女生不就喜欢男孩子‘坏’吗？”


    灰崎祥吾舔了下手指，继续说一些奇怪的话：“试试嘛，很好玩的——”


    “咚——”


    “混蛋，谁砸老子？！”灰崎祥吾捂着后脑勺趴在地板上，扭头往后看。


    目标首先锁定在用手指转篮球玩的青峰大辉，“大辉是你砸我吧！”


    青峰大辉举着篮球的手愣住了，换了个投降的动作，幸灾乐祸地说：“我可还没来得及哦，灰崎。”


    是绿间真太郎扔的。


    他确实也想用篮球砸死灰崎祥吾这个鬼东西来着，他都知道不要教坏小孩子，这灰毛说的都是些什么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啊！


    绿间真太郎手拎着今天的幸运物充气大锤走过来，长腿一伸把灰崎祥吾重新绊倒在地上，然后一顿猛捶。


    “西内——”


    “真、真太郎？！”


    “啊！救命——”


    紫原敦掩着嘴打了个呵欠，无聊。


    黑子哲也抬眼看了下正在被揍的灰毛，又看了眼阿见弥月，见她没什么不妥就不再关注了。只是不理解，“每次灰崎君都在明知道绿间君在的情况下去找阿见弥桑，很难不怀疑他有欠揍的倾向。”


    黄濑凉太虽然不认可这个今天一直被自己抢球的弱者指导员，但此刻不得不同意他说的话：“是叫灰崎吧？确实是欠揍。”


    他也没想过加入一军的第二天就会跟人起冲突，不爽程度更甚黑子哲也这个还没他打球打得好的人居然是正选队员！


    “黄濑前辈。”阿见弥月递给黄濑凉太干净的毛巾还有运动水壶。


    “啊，谢谢。”黄濑凉太有些意外少女还愿意亲自帮自己拿过来，又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刚才的事……”


    其实他谦让一下也可以的，只是那人的态度令人很不爽啊！


    阿见弥月翻开笔记本在自己的日程任务上画了个勾，摇了摇头。


    她接触灰崎祥吾这个人的时间并不多，可从他的行事作风中也能大概知道这是个什么人。这场争端，看似是因为自己，实际上还是因为黄濑凉太。


    但阿见弥月不打算告知这个事实，只说：“与黄濑前辈无关。”


    “虹村前辈这几天好像都没有来呢？”少女状似无意地问道。


    结束“战斗”回来的绿间真太郎正好也听到了，微微蹙眉。他也才发现，能治得住灰崎祥吾的人这周一直没来参加训练。


    他认为赤司应该是知道些什么的。


    绿间真太郎侧头看了眼还站在刚才的位置的赤司征十郎，后者清冷地与他对视了一眼，转身离开了。


    他再次感受到了这人身上的违和感，觉得奇怪却也没多想。


    阿见弥月拍拍哥哥的背，“哥哥，毛巾。”


    “谢谢。”绿间真太郎收回视线。


    *


    回家的路上。


    阿见弥月帮绿间真太郎抱住他的幸运充气大锤，一手揪住他的衣摆跟着走。


    “三年级的前辈们还不到退部的时候吧，征哥哥最近也怪怪的。”


    以前赤司征十郎再不合群，也不会主动远离的。而且……


    话头虽是虹村修造，但这是自己妹妹，绿间真太郎知道阿见弥月想问的重点是后面的半句。


    绿间真太郎叹了口气，“赤司他……我也说不出来什么感觉。”


    他是跟赤司交流最多的人，近期他的气场越来越让人感到压迫了，偶尔在行事方面的态度还甚是独/裁。


    “他还是很关心你的，aki。”这大概是不会变的事实。


    只要不是伤害妹妹，他都不会主动阻止别人对她好。阿见弥月对于赤司征十郎来说是个特殊的存在，绿间真太郎也很清楚这件事。


    阿见弥月定在原地，不肯再往前走。


    绿间真太郎不得不也跟着停下来，侧过身问：“怎么了？”


    “为什么哭？”他伸手擦掉阿见弥月白皙的脸上连串的泪珠。


    “我不知道……”


    女孩不知道要怎么跟哥哥说自己那些玄之又玄的感受，她只知道莫名地觉得很害怕。


    有什么了不得的事情要发生了，而她却无能为力。


    “尽人事，听天命。”


    绿间真太郎摸摸妹妹的头，劝慰道：“找不到原因之前，多想也是没用的。”


    “或许过几天就会好起来了。”


    “嗯，aki困了。”阿见弥月低着头用手背蹭掉眼角的泪。


    “回家吧。”


    *


    过了几天，关于赤司征十郎的事情依旧没有头绪。


    期间，黄濑凉太跟黑子哲也被派去跟其他强校打了一场练习赛回来之后，这两人的关系明显好转了，可黄濑凉太与灰崎祥吾之间的矛盾却越来越激烈了。


    灰崎祥吾笑得狂妄又放肆，没有虹村修造在场制止，他是彻底放开了自身的邪性。


    灰发少年跨步一冲，抢断黄濑凉太手里的篮球，干净利落的动作完成了三步上篮。


    “怎么样，你还在做什么大梦呢？凉太——”


    “还跟本大爷一对一，你还差得远呢。”


    “小婴儿。”


    这些天来，灰崎祥吾跟黄濑凉太的一对一篮球几乎成了他们每天的例行事件。只是结果都只有一个，胜者是灰崎祥吾。


    黄濑凉太挫败地坐在地板上。


    可恶！居然又输了！


    输给这种人真的是，超级不甘心呐！


    没听到黄濑凉太像前两天那样生气地反驳自己，灰崎祥吾只觉得无趣。他走到阿见弥月面前，看着她手里的两瓶水，嚣张地拿过自己的水壶然后再打掉另一个水壶。


    阿见弥月也没想过灰崎祥吾会这样做，没有防备，水壶掉到了地上，盖子也砸开了。


    “嗯？”灰崎祥吾愣了愣，这件事似乎也在他的意料之外。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丧家之犬还喝什么水啊，正好。”


    青峰大辉将阿见弥月拉到身后，皱着眉喝止道：“灰崎！你不要太过分了。”


    黑子哲也：“你们争什么都无所谓，不要祸及阿见弥桑才是。”


    “阿月，别管他们了。”桃井五月担心地把灰发少女拉过来。


    这两个人每次挑事都会牵连阿月。


    “发生什么了？”一道清冷不带什么情绪的声音传来。


    是赤司征十郎。


    赤司征十郎走到阿见弥月身前，把她挡在身后。大家都还没开口，他也猜到了发生了什么。


    “马上就要集合开会了。”


    他赤色的眸子淡淡地扫了灰崎祥吾一眼，“灰崎、黄濑比完了的话，就先打扫干净吧。”


    这个处理方式连绿间真太郎都没有想到，赤司居然不讲道理，也不讲半分情面，“连坐”了。


    这明摆着就是灰崎闹出来的事。


    不过，他也没有意见就是了。他们无论怎样都好，牵连到阿见弥月的话那他就说什么都不行！


    “Aki，过来。”绿间真太郎将阿见弥月喊到自己身边带着。


    青峰大辉扭了扭脖子，“这种时候开什么会啊，都准备散场了。”


    紫原敦用手扇了扇风，懒洋洋地说：“随便，快点说完就好了。”


    阿见弥月是最先发现跟在教练旁边的虹村修造的人，他路过时喊了声：“虹村队长。”


    虹村修造冲阿见弥月爽朗地笑笑，竖了个大拇指。刚才发生的事在他跟教练过来球馆之前，相熟的同级生就已经通过手机告知了。


    灰崎祥吾是吗？等会有他好受的。


    教练倒也没什么大事要说，只是宣告了一下一军接下来的训练交给总教练接管。


    以及——


    “球队将由赤司接替虹村成为队长，绿间继续担任副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