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第 20 章
作品:《她不会被攻略成功》 柳夫人眼睛在两人身上来回打转,突然心生一计。
趁众人没注意,她小心凑近箱子,倏然又远离箱子,装作无事发生,站回原方才的位置。
她清清嗓,将众人视线引到她身上。
“我想起来了,给老爷熬的汤快到时辰了,我得去厨房看一眼,”柳夫人不怀好意地对柳清卉说:“清卉啊,你先来清点一下数量。”
“这些下人啊,我都不放心,就放心你!”
没等她拒绝,柳夫人脚底抹油似的,走得飞快。擦肩而过时,对柳含霏暗中使眼色。
柳清卉突然被点名做事,如若说柳夫人没给她挖坑,她是不信的。
她瞟了一眼柳含霏,可她心虚地左看右看,就是不和她对上视线。
柳清卉在心底冷笑,起身走向院外,刻意慢吞吞的。沁梅适时将丝绸制的罗帛伞撑开,挡住她头顶的烈日。
罗帛伞的尾端坠着珠链,随着伞动,一晃一晃的,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声音。
正午的阳光洒落在青石板上,青石四周散发着暖黄的光晕,尘埃在空气中婉转跳动,四处落下。
管家小心地将手指的细汗擦到衣袖上,避免凝成汗珠,染上礼单,污了金贵的镂花洒金纸。
“三小姐准备好了,就开始核实吧。”管家说:“二百两黄金。”
他示意柳清卉可以动手清点金锭数量。
柳清卉神色冷下,这么多下人不用,反倒把她当下人,指使做事。
侯府送来的聘礼自然都是经过人再三确认才送过来的,要不然差了一二,岂不驳的是侯府的脸面。
柳夫人此举无非是见不得她最近过得好,生活闲适,就想点子变着法得来折腾她。
一眼看出这里的金锭一个是十两。
她动作慢悠悠得点着金锭,像和乌龟赛跑比谁更慢。
沁梅撑伞追着她的手,将她伸出的手遮蔽在阴凉中,小心地不让阳光晒到一点皮肤。
柳清卉张着嘴数到第二十个,她就将手放下,昭示着她核实完了。
别人清点数量,都是首先蹲下来,看清了底部刻印的重量,一个个搬动,再费力地核实。
柳清卉不然,站得笔直,高高在上,只是伸出指尖遥遥点着数。那模样像极了战场上对着行军作战图指点的运筹帷幄的将军。
管家好像晒得更热了,焦急地擦汗,也不知道此法能不能过了柳夫人那一关。
他只眺望着厨房的方向,盼着柳夫人回来,半天未说话。
“没别的事,我就回去了。”柳清卉挥挥袖,谁管剩下的东西,与她何干。
走到廊下的时候,她听到身后一叠叠的“丰王殿下……”
也只当没听见。
可没想到,迎面遇到柳夫人。
柳夫人一猜她那懒惰的性子,就知道她不可能真听她的话,安安稳稳地核实聘礼。
因此她压根没去厨房,一早就在她必经之处守株待兔,现今总算抓到她了。
“都核实完了?”
“是。”柳清卉答。
柳夫人一挑眉,借口说:“和我一起回去,我有东西给你。”
柳清卉后悔了,早知道她就在方才的路上放置横亘的枝条,柳夫人微昂着头走路,不看脚下,定会被绊倒。
“丰王殿下!”柳夫人一眼看见他,急忙快步行至他身前,恭敬施礼。
柳清卉她身后跟着弯身行礼。
陆照昀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柳清卉,“免礼。”
自上次一别,他时常假借与柳老爷论事之由来柳府,可次次她都只在内院自己的一方天地中,不曾来前院。
他作为外男,又不便进入内院。
吩咐侍卫蹲守在柳府门前,一等柳清卉出门,便同他报信。
可她要不就数日不出门,一出门又在外停留不久,他还次次有事耽搁,脱不开身。
今日又是在路上被拦住,误了时辰。
他一冲动,便直接进了柳府,还好后面见到她了。要不然他心切,恐怕会误闯内院,寻她去。
他见地上躺着数十檀木箱,早听说侯府送来聘礼,但他仍明知故问地看着柳清卉问:“这些是?”
柳清卉一见他要同她说话,突然转头问柳夫人:“夫人说要送我东西,是何物?”
“这些是侯府送给我二女儿的聘礼,”柳夫人先答了丰王。
听见柳清卉的问话,她只觉发笑,那不过是她的借口而已。
她扫视着箱子中的金银财宝,眉头一拧,生气地问柳清卉:“那套头面怎么少了一颗珍珠?!”
原来柳夫人在这等着她呢。
“珍珠?哪有珍珠?”柳清卉众目睽睽之下走近那副头面,却谨慎地离它方寸之远,“原来真的少了一颗。”
柳夫人怒气冲冲地走上前,要打她,“好啊,千防夜防家贼难防。你是不是嫉妒你二姐,竟行这偷鸡摸狗之事。”
陆照昀一个阴险小人,此时却正义感飙升,挡在柳清卉面前,“柳夫人你先不要激动,”
他转过头,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又对柳夫人说:“不就是一颗珍珠,丰王府存有大把,我替她赔。”
终于出现一个英雄救美的机会,相信清卉现在必对自己感激涕零。
柳清卉在他身后避着人去瞪陆照昀。
没听说过好狗不挡道?她一时间准备好多话,都还没说呢。
柳夫人绕过陆照昀要去拽柳清卉,“你说,你是不是偷了珍珠?”却被别人拽住了,她顺着手望去,“含霏,你干什么护着她?”
哎,她的女儿就是善良,太善良了!
被人欺负还能反过来护着坏人。果然她教出了两个好女儿。
柳含霏有点难为情,拉住她,小声唤道:“娘,娘……”
“好了,你不要再劝了,”柳夫人拉开拽她的手,“今日,当着丰王的面,我要正正家规。”
柳清卉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像是看戏台上的人—现在演的是哪出戏,精彩与否。
柳夫人胸中燃燃升起的烈火像遇到了冷风,有了熄灭的趋势。
“娘!”柳含霏为难地看了眼陆照昀,“不可能是三妹做的,你再找找看。”
“柳清卉她数聘礼的时候离得远远的,众人都瞧见了。而且她只数了金锭……”
“对呀,夫人,”柳清卉闻声,夸张地哭诉道:“我可是一直将您看作亲生母亲。”
“万万没想到,一片真心错付,我的心里好生委屈。”柳清卉拨开挡在她身前的手臂,“我就这么不值得您信任吗……”
她扑到柳夫人身边,说得像真话似的,听着比柳含霏更像亲生的女儿。
柳夫人脸色白了又白,张了张嘴,瞧了一下丰王的脸色,硬挤出温柔的声音:“这……是为娘错怪了你。”
柳夫人走近装着头面的箱子,路上将一早就掩藏在袖中的那枚缺失的珍珠悄然握在掌心,假装是从箱子角落拾到。
她举着珠子,状似是对柳清卉,其实是对在场所有人说:“为娘年纪大了,珍珠原来在这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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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丫头,竟然被她摆了一道。
在林间挖了坑,将坑掩盖住,结果她竟然在坑四周安安稳稳地走了两圈,一点空处都没踩到。
反过来自己被她推进坑中,满脸狼狈。
柳夫人死死捏着珠子,内心不断咒骂。
但表面上可不能让人看出,更不能让丰王因这事看扁了柳府,她满脸堆笑地赔罪:“让王爷看笑话了。”
“丰王今日来府里又是来找书别的吧,”柳夫人说:“我这就差人叫他来。”
她恰当地将此事掀过,装作无事发生。
“不用了,本王去书房寻柳大人去。”
“哎呦,这怎么能行呢,”柳夫人谦虚地笑说:“王爷千金之体,还需书别亲自来迎。”
“柳夫人不必客气,就是本王不大记得书房的路了,”他视线停留在柳清卉身上,“不如让柳三小姐为本王引路?”
柳夫人正愁怎么将柳清卉引开呢,省得她又要来恶心她,还得寻东西送给她。
“好啊,清卉快去吧。”
听她们不过问自己的意愿,三两下就安排好她的行动。柳清卉不大舒心。
更别说柳夫人想轻松绕过莫名怪罪她的事,不从她身上咬掉一块肉,她的牙齿都很痒呢。
“夫人,你方才不是说要送我珍宝吗,”柳清卉绽出笑颜,“是玉石还是翡翠,玛瑙还是琉璃?”
柳夫人恶狠狠地吸了两口空气。
死丫头真精啊,当着丰王的面,她不能像打发乞丐一样随意打发她。必须要送能拿得出手的东西。
“桃红,把我前几日在琼珍阁买的粉碧玺雕琢石榴耳坠拿来。”
这可是她想着兰薰过几日回来小住时,送她的,没成想被这死丫头要去了。
陆照昀打趣道:“柳尚书府内真是一片祥和,母女情深啊。”
柳清卉从柳夫人万分不舍的手中抢过来耳坠,虽然她不是很喜欢这式样,但是她乐得见柳夫人痛苦。
“好了,你满意了?快去吧。”柳夫人气得眼里都要喷火。
见丰王从视线里消失,柳含霏才收回眼神,她看丰王都比看她的未婚夫满意。
她撇嘴,“母亲!你怎么把那耳坠送给她了?我也想要,我也要!”
…………
柳清卉将那耳坠戴在沁梅的耳朵上,“送你了,你戴着好看。”
沁梅一手撑着伞,用另一只手摸了摸耳坠,惊喜道:“谢谢小姐~”
“柳小姐还真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想见你一面可真难。”陆照昀在旁调笑说。
柳清卉说:“怎么,王爷找小女子何事?”
声音里一丝笑意都没有,像冷冰冰的冰块,冻人。
“那是,本王算是明白了一个道理,滴水石穿,铁杵磨针,在本王的热情下相信冰做成的人也能融化。”
“那要是女娲补天石,雷公降雷锤呢?”
陆照昀猛转头看向她。
清卉都有心思开他的玩笑了,说明了她心里有他,他还是有机会求娶她的。
柳清卉见他喜形于色,才发现自己好似说错了话。
她只是喜欢将夸夸而谈的人的话语给堵回去,欣赏着人哑口无言,并没有其他的意思。
想到她一直以来耿耿于怀的事情,她决定转移话题,以免他说出她不想听到的话。
她试探地问:“你喜欢我?”
陆照昀神色一愣,喜道:“是啊。”
“那如若我另觅他人,你会……杀了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